可是若是真的,他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是……找她的么?
她一路低头走着,想着这些事情,几乎连身上的冷意都注意不到了,更遑论旁的其他了。
倏然之间,不知从哪里来了道身影,黑暗中只有高大的背景留在她视线当中。
还未等陆晚看清,就已经被人一把拽住手腕直接拽进几步之外的一辆车的副驾驶上。
对方塞人、关门的动作一气呵成。
等到陆晚反应过来的时候,驾驶座上的人已经坐上车了。
四目相对,一时间哑口无言。
半晌,陆晚才揉着自己被他扯得发疼的手腕子,皱着眉说:
“傅泽以,你疯了?”
驾驶座上的男人却没有说话,只是倏然倾身过来。
陆晚连忙往后一撤,靠在椅背上。
男人冷冷瞥她一眼,随即垂眸替她系上了身畔的安全带。
陆晚有些尴尬,她吸了一口气,为了找回点面子,遂开口:
“你系安全带干什么,我自己开车过来的,不需要坐你的车。”
“少废话。”
他这时肉眼瞧着便觉得心情不大好,只是尚能冷静自持,没有旁的话。
只是静静发动起车。
没理她一路上诸如:
“喂,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停车,放我下去!”
“傅泽以,听到没有,我要下车!”
这般的话,傅泽以一路开着车平稳速度却并不慢。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陆晚在钻石国际的公寓楼下。
她登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哪?”
傅泽以微微偏过头,一脸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瞧这模样,似乎懒得回答这个弱智问题。
还是陆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是离婚那天她给他留下的寄衣服的地址。
她当自己没说过这事,直接转了个话题:
“你来Z市干什么,还特地跑来今天的酒会?”
坐在她旁边的男人闻言终于侧过身来,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她,半晌,才听他低缓的声音:
“你说呢?”
嘁。
这么明显了。
她又不是傻白甜,看不出来是冲着她来的。
只不过她可不觉得和前夫藕断丝连是个什么好事,既然已经决定分开,也干干脆脆地分开了,那还有什么好纠缠的?
是以,她便强行扯出一抹公式化的微笑,客气地开口:
“虽然我有点感动,但是亲爱的前夫哥,请注意,我们已经离婚了。”
见到对方一脸阴郁,眉头皱着,眸色深暗,俨然已是十足不悦。
陆晚心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叫他死了这份心,便继续说下去:
“离婚懂不懂?就是恢复单身,日后各自嫁娶,互不相干,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冷眼看着她,倏忽一字一顿开口:
“说完了么?”
陆晚挑衅地笑了下,斩钉截铁说道:
“没有。”
然后不怕死地接着说道:
“今天在酒会那儿,你应该也看见了,苏年哥哥那样的人,才是我喜欢的,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唔……傅泽以……”
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温热覆下,剩下的字全被他一下吞掉。
与之前的任何一个吻都不同,这个吻热烈、炽灼,带着浓重的掠夺感。
像是疯狂地要将她占为己有。
他的手紧紧按着将她的手腕按在座椅上,饶是她拼尽全力,也没挣脱开。
好久好久,直到她下了狠心,一口朝那人温软的唇上咬下去,铁锈的气息在两个人口中弥散开来,他才不情不愿地放开她。
冷白修长的手指在唇间一抹,便见殷红沾在手上。
他微一勾唇,哑然开口:
“这就是对你乱说话的惩罚。”
“傅泽以,你……”
话未说完,又是一吻落下。
不过这回只有浅浅一啄,他离开时,竟叫她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被他吮得殷红的唇,却是抬眼警告似的问:
“还废话么?”
陆晚有些不自然地吞了吞唾液,然后才咬着下唇轻轻摇了摇头。
他这才拿开方才摩挲她下唇的手,轻轻揉了揉她发顶柔软的丝发。说道:
“乖。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犯.罪。”
陆晚羞赧地垂下头,向来伶牙俐齿的人此时竟也说不出话来。
瞧着她这般模样,男人倏然轻笑一声,转而道:
“下车,我送你上去。”
“噢。”
陆晚像是怔了神儿,一时间只乖巧地点点头,跟着他乖乖地下了车。
电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傅泽以双手插在衣袋里,警告似的开口:
“不许再跟那个男人见面,更不许,叫人什么‘哥哥’?嘁,你也真叫的出口。”
他脸上尽是不屑,瞧的出还在为这事介意。
陆晚这时终于从刚刚那吻中缓过神儿来,听着他这样霸道的话,忍不住开口怼回去:
“你这会儿觉得叫‘哥哥’不好听了?我叫你的时候你不也挺高兴的吗?”
“陆晚。”
他头一回这样连名带姓郑重地叫她。
叫陆晚不禁顿了一顿。
然后便见他面色不善地:
“少说这些话来气我,如果再让我见着你私下里和别的男人见面。
他冷笑一声,声音带着形容不出的魅惑低沉:
“那可就不是亲一下这么简单了。”
出乎意料的,他只是将她送到家门口,便规规矩矩地离开,没有半分逾越的行为。
临别时,还是陆晚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你住哪儿啊?”
男人抬眉,瞥她一眼:
“怎么,不想我走?”
……
“滚。”
作者有话要说: 寂寞小喵,发五十个红包
第75章
“叮铃铃……”
一大清早, 就听闹钟的声音响个不停。
陆晚烦躁地摁掉闹钟, 一把将被子拉起来整个人埋进去。
显然十分不想起来。
几秒种后,却突然将被子一掀开,“腾”地坐起身来, 一看表。
8:30。
陆晚慌了。
还有三十分钟上班。
她只能懊恼地坐起来, 连忙选了衣服穿起来。
又匆匆忙忙洗漱, 化个简单的淡妆就拿起包往外跑。
一直都下了电梯, 她打开包, 掏出车钥匙才突然想起来。
emmm……
车还在昨天酒会那个餐厅的停车场。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转而边拿出手机边准备叫车。
走到楼下门口,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着她。
陆晚蹙着眉抬眼看去。
……
傅泽以。
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却见他挑挑眉, 开口道:
“过来。”
陆晚几步走过去,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道:
“你又来干嘛?”
啧,阴魂不散的前夫哥。
车里的男人倒是并不介意她的态度,反而勾唇轻笑一声:
“送你上班啊。”
见陆晚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他也不急,只是抬起左手, 看了眼腕表,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八点五十。”
还未等他说下一句话,陆晚已然走到另一头拽开车门上了车。
并且手脚利落地系上安全带,全然不给对方半分可乘之机。
当她系好了安全带坐好了, 刚抬起头准备说话的时候,盈盈芳香突然靠近。
一抬眼,边见男人从后面捧了大大的一束红玫瑰,塞到了她的手里。
陆晚下意识接过来,倏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干嘛突然送我花啊?”
男人发动了车,大约知道她赶时间,这里距离她们公司又不太近,速度便稍微快些。
他闻言,面不改色地接了句:
“追你啊,看不出来么?”
???
陆晚叹了口气:
“你就是这么追别人的?”
傅泽以认真开着车,闻言偏头瞥她一眼,微微颔首:
“没追过,你很幸运,是第一个。”
陆晚白他一眼。
幸运你个大头鬼吧。
就这态度还想追到她?谁给他的勇气,梁静茹么?
她笑了笑,不准备给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前夫什么眼神,直说:
“那你也不要白费力气了,我,陆晚,不可能喜欢你。”
他这回并未再偏头看她,只是自己不屑地笑了一声,说道: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没看清自己的心。”
“滚?”
……
幸好今天没堵车,傅泽以一路开得又快,陆晚这才在晨会前有惊无险地到了公司。
***
一上午过得平平淡淡,除了陆晚抱着一大束红玫瑰进办公室实在有些打眼。
中午的时候,她照例准备下楼去楼下的员工餐厅随便儿吃点东西。
外面太冷,她是一向懒得折腾的。
合上笔记本电脑,陆晚刚要起身,便听外面一阵喧闹,还没等她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突然,门被敲响。
助理小陈急促的声音传进来:
“总监,有位苏夫人吵着要见您,又没有预约,我们拦不住,您看?”
苏夫人?
陆晚清楚地记得自己根本不认识什么苏夫人,正皱着眉准备开口拒绝的时候,只听小陈一个抽气声儿,门竟是一下子被推开了。
门外,一个穿着贵气的中年女人气势凛凛地走进来。
公司里的员工们都远远凑在一团看热闹。
有女人闹到公司里来,还是来找陆总监的麻烦,任谁都会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瓜。
吃瓜群众早已就位,静静等着看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这个苏夫人也并没有要关上门悄悄说的意思,反而径直走到陆晚办公桌前,冷然开口:
“陆晚,陆总监是吧?”
此时与这位苏夫人相距颇近,陆晚才看出来。
这不就是以前她在住在西郊别墅苏家的邻居么?
换言之,苏年的母亲。
只不过他们苏家其他人并不长住在西郊别墅,他们家大多数时候只有苏年和保姆,这位苏夫人和他们家先生也只是偶尔逢年过节才会回去一探,陆晚根本没有见过她几次。
陆晚不知道她找自己有什么事,不过瞧着这样子,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她不是怕事的人,见这情形,也只是笑了笑:
“苏夫人?找我有事么?”
苏夫人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便开口道:
“我来这一趟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请陆小姐跟我们家苏年保持一些距离。就我这个做母亲的来看,陆总监似乎与我儿子并不合适。”
这一番话说得陆晚委实一脸懵逼。
单单听着这些话,像是她勾.引了苏年,真的做了什么似的。
不过纵然对方这样说,她也保持着良好的教养,礼貌地解释:
“我想苏夫人大概是误会了。我与您儿子并没有什么关系,最多算是昨天见过一面,也只是闲谈几句,没有半分逾矩。”
“陆总监不用跟我在这里绕弯子。”
苏夫人面色不豫,
“你姑姑直接越过我,给我儿子发酒会的帖子,让你们相亲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也不用再掩饰什么。”
“掩饰?”
陆晚有些哭笑不得,既然对方不想留面子,她也干脆直白道,
“我已经明确拒绝过您儿子了,您觉得我掩饰什么了呢?”
闻言,那苏夫人脸色果然乍变,一双眼睛紧紧瞪着她,连再开口的声音都有些气急败坏:
“你不用故意这样说话,你们姑侄两个背地里打得什么算盘以为别人都不清楚吗?恕我直言,陆总监已经离过一次婚了,怎么好意思去和我儿子相亲呢?”
陆晚向来伶牙俐齿,对付一个苏夫人算是小菜一碟。闻言,她正要开口。
却突然间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十分不屑地嗤笑一声,紧接着,便冲着苏夫人说道:
“我想这位夫人确实是误会了。有结婚意愿的男女被介绍到一起,才叫相亲。您儿子我不清楚,陆总监确实没有一点儿要结婚的意思,只不过是随便参加了一场酒会罢了,何必需要您这么大动干戈?”
他说着话,竟是看都懒得看那个苏夫人,径直走到陆晚的办公桌后,坐到了她的椅子上。
傅泽以这话里话外都说的陆晚像是清清白白小白花,气得那苏夫人面色涨红,开口便道:
“陆总监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原来这里还有男人愿意帮你说话。”
说完,便看向傅泽以:
“你是谁,这里也轮得到你来插嘴了?”
傅泽以双腿交叠,浑不在意对方的目光,只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