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带池欢。”
“和池欢一起坐啊。”于珍不放弃。
池欢感觉到那些人中的属于女孩的视线朝自己看来。
她抬眸。
于珍微笑,“池欢,一起坐摩天轮吧?”
“我恐高。”池欢没什么商量地。
“登山社恐高可不行哦。”
“死了社长负责。”
于珍脸色一变,笑容似乎半凝滞。
池欢面无表情,一双似有万千迷人故事的黑眸坚定不移,过了一秒,终于翘起点笑意,“加入登山社,生死都是社长的事。我放心他。”
“那不放心我了呗?”对方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反正是不变。套着面具似的。
“你去坐吧。”池欢不跟她争。清冷地坐到一边去了。
比一开始的位置明显远离人群不少。
冷颓的名号不是吹地。
其他成员除了孟景洋林启光这两个,一开始就接触她比较多的,其他人基本不敢和她搭讪。
而且,她和寇羽之间,若有有无的一道奇怪的线在牵连着。
说暧昧,不像。
说不暧昧,又不能肯定。
成员们不敢造次,万一得罪寇羽,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于珍最终还是去坐了摩天轮。
天气很热。
摩天轮为了让游客欣赏景色,又转地很慢,车厢里像一个大蒸笼,完全极差的体验。
于珍脸上热地全是汗。
视线中,高高地仿佛在云端上,底下河边树荫下的女生坐着,不一会儿,三名去探路的成员返回。
寇羽在其中。
于珍眼角抽了一下,眸中幽光不明。
……
长椅上,池欢将脸埋在膝盖里,尽可能躲避紫外线对脸颊的刺激,听到三个男人讲话的声音,才抬起头。
“怎么不跟他们去玩?”孟景洋清爽笑着,第一个跟她打招呼。
“没兴趣。”池欢如实答,眼睛望着林启光身边的寇羽。
他仰头猛朝喉咙里灌水,脸上挂着汗,脖子上挂着汗,一齐流进衣领里,野蛮地性感。
林启光神秘兮兮地往旁边让了让,并不管不顾地对孟景洋说,“我好像放了最大的一条狼进来,咱们社长小白兔,岌岌可危啊。”
“我后悔了。”不等寇羽反应,池欢率先打岔,并且神情无趣,俨然一副半途而废的扶不上墙样子。
“别啊。”林启光急劝道,“这条路刚开始呢,什么难度都没有,就是有点晒,但不快乐么?大家一齐多开心啊,而且为欢迎新生,咱们社破天荒,晚上到达目的地,会有泳池派对,相信你也带了泳衣对不对?”
孟景洋捣捣他胳膊肘,叫他别说话。
“干嘛?”林启光木讷。
“走吧。耽误人家跟心上人诉苦。”孟景洋笑提点一声,上前跑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林启光幡然悔悟,迅速撤离。
这个登山社,除了寇羽,其他男的真真都是高手。一个个识相无比。
“我们关系很暧昧吗?”池欢不解问寇羽。
寇羽喝完水,坐在旁边长椅上休息,他身材修长,比孟景洋和林启光薄瘦了一点,但身形很好看,斯斯文文,有股精致的味道。
“你还走得动吗。”水瓶在掌中转了转,他说,“走不动,回家。”
“上面很难吗?”池欢想了一会儿说。
“对你而言难。”
“什么时候难得走不动,我再回家可以吗?”她心里其实想追问地是,那个于珍什么来头,为什么看自己不顺眼,被当成情敌了?
她没有对付情敌的招儿,但视若无睹冷死对方的招儿有的是。
就是一个无视嘛。
可寇羽好像不关心这个,除了那天在食堂对于珍笑了一次,早上一路走来,并没有多关注于珍。
她穷追不舍,岂不是自讨没趣?
于是闭嘴。
而且,她现在立场本来就迷。亲口拒绝了做他女朋友的提议,上纲上线的他万一反口一句,你是我女朋友吗?
他真能这么问。
那种性格。
池欢不想跟他来真的。
目前这状态,被他负责着,是最完美的。
寇羽沉默思考片刻,接着侧眸凝视她,认认真真地一句,“你到上面再退缩,只能一个人走下来。”
池欢眼眸一弯,失笑。
寇羽继续道,“我希望你配合。努力过不行,我不会放弃你。反之,我们之间的口头协议就立即取消。”
这话特别让女生下不来台。
池欢笑意慢慢收敛,很想给他一拳,但幸好摩天轮上那批人落地,嘻嘻哈哈地跑过来中断了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
她嘴角冷翘,轻哼着,“配合,当然配合。毕竟,还想和你再做一次。”
这是她真实想法。
于是寇羽脸色难看无比,她不知廉耻地靠长椅上慵懒斜睨他,示威意思浓厚。
寇羽和她呆不下去,恼火地起身。
自己衣角却突然被扯住。
“你想看我穿比基尼吗?”她声音低哑地笑着问。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没有爆更,但本文百分之八十概率完结前不v,剩下百分之二十我看看编辑意思。
第13章 矛盾
“无耻。”他拿她没办法,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哈哈。”池欢开怀大笑。
从摩天轮那边过来大家都很好奇他俩聊的什么,何以这般开心?
池欢笑着不说话。
寇羽则一声不吭在前头领队。
外人似乎融不进两人间的小氛围。
池欢反正不在意外人怎么想,怎么调侃,她身为女生完全不介意,并且比寇羽还要更加的淡定。
她紧跟他帅气的背影,一步不停地追随他。
“池欢你很厉害啊。”在难走地几乎没有路的山洼地段里,有成员对她表达了敬意。
池欢一边用带来的药膏往脖子涂着被蚊虫叮咬过的部位,一边爽朗地笑,“都社长带的好嘛对不对?”
“哎,那边好多蝴蝶!”于珍忽然欢快地打断他们。
大家一齐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池欢即刻被眼前美景震撼住。
杂草茂盛的山间,无数漂亮的蝴蝶在一块绿色植物间飞舞,它们摆动的翅膀上似乎发着光,耀眼的宛如一道道彩色的波浪线。
“我去捉一只。”于珍兴奋地满脸通红,放下登山杖,往蝴蝶那儿扑去。
捉蝴蝶的行为挺不生态,但池欢没必要开口阻止,因为有人比她更着急。
“别过去。”
“别捉它。”
两道声音,寇羽先开地口,孟景洋紧随其后。
不知为何,池欢心下突然一紧,莫名地冒出危机意识,不自觉往寇羽身旁挪了挪。
“副社长,我就是让它们在我胳膊上停留一会儿,不是真捉。三清山珍稀动植物众多,我可不想以身试法啊。”于珍看着孟景洋撒娇说。
“你总有理由。那社长话总要听吧?”孟景洋无奈道,“他让你别过去。”
“怎么回事啊?”于珍正说着,突然脸色一白,“我踩到东西了!”她惊呼。
“别动。”寇羽严肃发声,“是具尸体。”
池欢内心一震,往身旁男人身上一挂,毫不介意自己圆鼓鼓的胸.脯顶着他整条左臂。
寇羽严肃的表情一下裂开,“池欢——”
“尸体——”她也低嚷。
他上下牙咬合地声音响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没把她丢开。
“社长,救我!”于珍踩着尸体惶恐至极的求救。
寇羽忍了几秒,对池欢轻轻说,“不是人的尸体。”
“什么的尸体?”池欢眼睛小鹿一样的转着。
他注视着她眼睛,“蝴蝶和苍蝇一样,拥有敏锐的嗅觉,它们食性广泛,其中大部分会被腐臭味吸引,山林之中,若是人的尸体,草丛会被破坏,现在周遭除了我们,没有人类痕迹,所以只是动物的尸体。”
“噢……”池欢眼睛里有崇拜地笑意。
“社长!”于珍伤心朝他们喊。她好像被忘在一边了。
“可以放开了吗?”寇羽试着拉开她紧握着自己胳膊的手掌。
“可以。”池欢立马放手。
寇羽拉了个空,只留指尖与她柔软的手背擦过,黏湿的汗液,在他指尖上停留。
“小心点。”池欢对他叮嘱。
他表情不可捉摸地站了两秒,拨开草丛走了下去。
“是什么?”不愧是老队员,于珍虽然被吓地半死,但缓过几秒后,整个人还算镇定,只是面色煞白地一时恢复不过来,看着寇羽过来察看,她眼睛里充满了委屈。
“是穿山甲。”一阵风来,强烈的腐臭味被吹醒,使得整个山谷飘满令人头晕目眩的气味。
孟景洋喉间有不适,捂着嘴往后站了两步,“原来是穿山甲。”
寇羽长了警犬般的鼻子和精深智慧的大脑,若是人尸体第一件事肯定不是和池欢打情骂俏,而是叫所有人撤退保护现场。
他还有心思和池欢“眉来眼去”,证明就不是大事。
孟景洋心里起了点别的心思,但没有在此刻表现出来。
“我可以拿开脚了吗?”于珍内心无比委屈。
“移开吧。”
“我软了,没法儿动。”于珍望着他发顶跳跃的阳光求助道。
不远处听到一切的池欢皱眉。
“蛆虫正往你脚上爬。”寇羽毫不留情的说。
于珍闻言如触电一般弹开。
“我们陪你去洗鞋子!”孟景洋赶紧把认拉开。
可怜的于珍泫然欲泣,被其他成员拉着离开现场,带着一脚的肠穿肚烂腐肉。
池欢嘲笑地扬起唇。
……
山谷走出后,是一条向上的峡谷,中间水流潺潺,使得酷暑消退不少。
于珍鞋子根本没洗,直接扔了,身为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多少有点恶心,一直在水边骂骂咧咧。
她骂地雅,不说脏话,但能叫成员们感受到她的焦躁。众星哄月不过如此。
池欢盯着瞧了一会儿,发现这于珍毫无可取之处,颜值一般,身材一般,怎么会让这么些男生心甘情愿喜欢?
她瞧不上对方。
对方也瞧不上她。
重新穿上包里的备用鞋后,于珍看她的眼神阴冷冷地,池欢没空跟对方一般见识。
她在等寇羽。
寇羽在处理那只穿山甲的尸体。
他好像很擅长处理尸体。
池欢不久前喂养的那只流浪猫发生车祸就被他拣去紫金山埋掉了。
所以他将来会做法医吗?
池欢歪着头天马行空想了会儿,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是正确的,因为没有人一个正常的血气方刚的少年,迷恋的不是美女与享纵,而是满书架的法医学知识。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天生对这方面感兴趣,还是后天影响的形成?
谁又影响了他?
“孟社长。”池欢决定向他身边的人打听打听,孟景洋是第一选择。
孟景洋是本市著名商二代,和蒋思睿的区别就是,孟景洋一点不混,得体的修养,完美的学习能力,是池欢从前懒得接触的那一类好人。
自从迷上寇羽后,她做了许多打破自己规则的事。
“干嘛呢,池大美人。”孟景洋从大石块上爬上来,又在她身下的石块上坐下。
“刚才还认为孟社长端方雅正,这会儿就幻灭,速度来的真是快。”池欢叹了一口气。
“你不快乐?”孟景洋没有和她贫,一双平和笑眼直直望着她。
“你是心理医生吗?”池欢失笑,“上来就高深莫测?”
“我不是在泡你,”孟景洋认真说,“我是有点怕你。”
“怎么说?”池欢出乎意料地微愣。
“你没有发现其他社员也有点忌惮你吗?”
“这和我无关啊。”池欢好整以暇托腮,打算听听这一位的看法。
“我初中认识寇羽时,当时的他就是现在的你。心里有事的人。”
“他现在没事了?”池欢避开了对方所提的自己心里有的事。只问寇羽。
“藏地更深了而已。不过现在肯定不会打扰到他平稳的生活。你就不一样,感觉随时会爆炸一样。”孟景洋是对心理学有些兴趣,他母亲是大学教授,专攻心理学相关,从小耳濡目染,浸淫了不少,“我会观察微表情。”
池欢眸光有些放空,因为思绪已经飘地很远很远。
“你对于珍不屑一顾,因为你羡慕她。你无法合群。”
池欢笑了。
持续地。
“怎么?”孟景洋挑眉。
“以后你还是不要看我。”
“这我明白。”孟景洋耸肩笑说,“被人剖析得感觉十分不好。我虽然耳濡目染心理学多年,但天分不够。寇羽才是此门高手。”
池欢笑意渐渐停,她突然觉得这峡谷寂静,水声不存在,旁边得笑闹声也不在,她心房空荡荡,穿膛风掠过,卷起一片狼藉,“你是说……他早看透我吗?”
“是这样的。”孟景洋捡起一块碎石头投掷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