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不说喜欢你——丁律律
时间:2019-10-16 07:27:00

  倒听到那边,他语气极寒地回了一个字:“滚。”
  话音落不止那女孩石化,池欢也石化,他难道没别的台词,拒绝女生通用一个滚???
  “你绅士风度呢?”当再次回到教室,池欢迫不及待向他发问。
  寇羽刚去完卫生间,手上水还没有干,一边拿纸擦,一边脸色极其不耐地,“什么?”
  他俩对话频率还没对上。
  池欢就把课间在厕所外看到一幕一五一十讲给他。
  这天寇羽心情也是奇怪极了,对她除了学习以外的唠叨竟然没有一点反感之意,反而和她深聊起来,他问,“什么是绅士风度?”
  池欢把头摇地宛如拨浪鼓,心说我又不是男的,我干嘛研究绅士风度?
  寇羽语气差极了,但不是对她,怒道,“什么是绅士?蚊子叮上来,我说,蚊子小姐请咬,只因性别女?”
  这句话语速猛快,不耐烦。
  少有的情绪外露。
  池欢静了一秒,继而哈哈大笑,班里前排的学生纷纷回头注视这一幕。
  池欢克制了好一会儿才成功,用指尖擦着眼角的笑泪说,“你这样找不到女朋友。”
  他斩钉截铁:“不需要!”
  池欢偏头大笑,也是那刻起心里遗憾,是不是做事不能绝,说话留有三分地,否则,他们怎么会痛苦那么些年。
 
 
第18章 香妃
  再见到池欢那天很意外。
  孟景洋大学主修犯罪心理,这门课在公,安大学里属于文艺派,本科学历基本拿不出手,用孟景洋他妈的话就是说,不来个硕博连读以后进警队谁都不服他理论。
  毕竟人家真刀真枪一线厮杀,随便来个学生告诉他这个罪犯什么心理,得怎么怎么处理,那让法医和痕检别干得了,全让他一个人得瑟去。
  现代犯罪侦破,尤其是凶杀案,法医和痕检是绝对的破案关键。就好比,大脑和身体的关系,前二者决定了大脑,刑侦队是身体,而连身体都算不上的犯罪心理只能算锦上添花。
  当年高考时孟景洋就知道犯罪心理不好学,学了也不一定好用,他有心理准备,非常心平气和地报考了公,安大学的犯罪学系。那一年景明高中前三的种子选手去了两个大拿献身祖国的公,安系统事业。
  一时哗然。
  一个是孟景洋,另一个是风头更盛的寇羽。
  正规说起来,寇羽去的地方和孟景洋还不在一块。
  孟景洋到了北京,寇羽在南方某个不被广而熟知的医学院念五年制的法医学。
  后来毕业头几年,高中同学聚会每次提起寇羽,大家都是又敬又畏的表情。
  法医到底是个什么行业,小时候TVb已经告诉我们。穿西装或者工装制服,拎勘察箱,走路虎虎生风,身上染着洗也洗不掉的死亡气息的大佬们。
  孟景洋却知道的更清楚点,大三那年,他去医大看寇羽。
  当时两人已有两年多没见面,在医大门口,远远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英气无双的走过来,孟景洋心里就跟高中那些一见到寇羽就尖叫的小女孩们一样,欢呼地几乎快蹦起来,激动好久,二人才在烈日下拥抱,撞肩,分开。
  “好久不见。”面对面,孟景洋除了这句话就没得感叹了,是有口难言。
  高中时他们关系多好,自发生那件事,他和寇羽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见面,寇羽竟然比高中健谈许多。
  两人坐在医大附近的食肆一条街上,撸串,喝酒,朗声谈笑,让面前的烟气缭绕到看不清彼此面孔。
  然后才渐渐谈起这三年彼此所发生的事,包括池欢。
  “她一直没消息?”孟景洋先提起这个话题。
  寇羽这些年越发劲痩,身体舒展开,充满男人的味道,就连手指都透着无比的力,那双刚刚放下柳叶刀前来和朋友见面的手,谈到池欢这个人,默默放下啤酒罐,指尖在酒罐上的青岛两个字摩挲。
  “我拜托学校的几位前辈帮着查,一直没消息,两年了,依目前的状况,再下一个两年,都不一定查到她在哪儿。”孟景洋点起一根烟,放口中,一边问他,“你抽吗?”
  高中时寇羽有时候会躲起来抽烟,一个人,他不聚众,抽烟在他眼里失去耍帅的意味,他只喜欢一个人静静的享受。
  “戒了。”寇羽又灌了自己一口酒,放下时,红着眼角不知看向了哪个方向,哪个方向又有她。
  他不再抽烟,池欢说不喜欢。
  他开始喝酒。只喝青岛。
  这些都是变化。
  “当时到底怎么了?”孟景洋猛抽了几口,眼睛望着地下,不吐不快道,“我们几个是毫不相干的外人就罢了,看看热闹时间久了就散了,可我和你关系从初中开始建立,咱们是哥们儿,我对你上一段感情十分不懂啊,池欢到底什么人,你到底什么想法,你们当时到底谈过……”
  “没谈过。”寇羽吸口气,呼出来僵笑着答他。
  “没谈过?”孟景洋质疑,“可后来你们同居了。”
  高二那年的元旦晚会发生了一件不算小的事故,寇羽和她关系一落千丈,可没到三个月两人又粘到一块,高考结束后,甚至直接同居。
  “男女之间的事能说得清吗?”面对质疑,寇羽没有表现出惊讶,平淡地超乎别人想象,“你谈过两个女朋友,不如你告诉我,什么是感情?”
  “你跟我装高深呢。”孟景洋气笑,“感情就是两个人相互喜欢,每时每刻想着彼此,并且想要在一起。你和池欢颠倒步骤来,彼此都说不喜欢对方,可你们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眼神里有彼此,嘴上却一而再再而三否认,这样真没意思,你是真男人,今晚你就给哥们一个痛快话,你喜欢过池欢吗?”
  寇羽却不屑一顾反问,“喜欢就是在一起,为什么你会有两个女朋友?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分开?”
  “嗨,哥们。说你呢。”孟景洋是个开放的男人,在道德范围内,看顺眼的,来者不拒。
  “我和池欢,”寇羽停顿着,说到她名字就痛,他笑,“都是不敢轻易说喜欢的人。”
  孟景洋怔住。没料到是这个答案。
  “承诺是一辈子的事,因为不敢保证能不能一辈子,就谁都不敢开口。也正因为这样,我和她错过了。”
  错过了。
  这比喜欢过还要令人心痛。
  时光能倒回,寇羽一定不会喝那些酒。
  宁愿不识。
  ……
  十二月三十一日,学校里张灯结彩,元旦气氛从校门上那副巨大的对联上一直燃烧到每个班级的每块窗玻璃上。
  班里的女生一直在唧唧哇哇说能下点雪就更有气氛了。
  天气寒凉,早上起床枝头上都挂着寒雾,晚上自习结束,走到放学道上,每个讲话的人嘴里都冒出白烟。
  校门口美食的小推车上,络绎不绝的学生光顾。
  该闹地闹,该笑地笑,谁是高三的谁倒霉,其他两个年级的反正是不管别人死活。
  元旦晚会本来定在大礼堂举行,校长不知起了什么心思,竟然把任务分派到各自班级,关起门来大家各自闹各自的,一时夸地有,骂地也不绝于耳。
  对于那些爱出风头的女生,失去一个大舞台的展示机会,可想而知的丧气。
  周格格装饰着窗户一边对池欢咬耳朵说,“你看到于珍脸了吗?”
  池欢漫不经心擦着窗台,闻言淡淡一抬头,只见教室前排坐着的于珍,一脸菜色,别人为班级晚会忙地热火朝天,她显然格格不入。
  “上两个月就听她吹牛元旦晚会独奏管风琴,呵,这下完了,别人看不到她那么娇小一人独自控制那么庞大的乐器是多么拉风了。”周格格洋腔怪调地模仿于珍当时炫耀的语气。
  池欢失笑,“你好无聊。”
  “我是为你好。”周格格一瞪眼,“虽然你不承认,但我已经把寇羽当我姐妹男朋友了,就不允许别人勾引他!”
  “谁爱勾勾。”池欢说完,头也不回地拿抹布去了厕所。
  在快到厕所的走廊里,她随意往下一瞥,就瞥到一个消失十来分钟的身影从教学楼后面转出来,脸上一副释放过的销.魂表情。
  她眉头一拧,不动声色到厕所洗了抹布,然后下楼在楼梯口那里堵人。
  快上课,楼梯口除了她空无一人,所以那个人脚刚踏上台阶,池欢先发制人,准确无误把东西甩到他脸上去。
  “池欢!”被抹布打到脸的男人,几乎从牙缝里蹦出了她名字。
  池欢面不改色地盯着他,“你干嘛去了。”
  语气实在是无礼,宛如查岗的人家老婆。
  寇羽手忙脚乱把抹布甩掉,一边整理身上的水迹,一边顶了顶腮帮子克制,饶是怒上心头,但他天生面瘫,脸上相比于她的表情来,可以称为平静了。
  “休息。”他答。
  “呵!”池欢冷笑,忽然倾身过去小狗一样地在他胸膛里嗅,寇羽尚未退开,她已经闻够,撤回来继续抱胸道,“你是躲到后面抽烟了对吧?”
  “没有。”他否认。
  瞧他理直气壮地样子,池欢一下子喷火了,她伸手推了他一下,由于她站在台阶上,借着高度,一下子把他推地,往下面平地晃了一大步,寇羽面色不变站定,好像早已习惯她的无礼,迎着她咄咄逼人的目光,竟也不生气。
  池欢一边瞪他,一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两边大腿口袋里一阵乱掏,第二个口袋就被她抓到一包烟出来,“还说没有!”
  寇羽冷颜,“这不关你事。”说着,要抢回那包烟。
  池欢哪如他愿,丢地下,一顿踩,踩完后捡起来扔垃圾桶里,她心里对他书架上吸烟者的肺部解剖图,深深恐惧,一点都不想他以后也拥有那样一个肺。
  而且烟味真的不好闻,文学作品里的所谓飘飘欲仙,完全夸大其词。
  踩完后她警告他,“下次抽烟别靠近我,不,你干脆教室都不要进。”
  寇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连话都不想说。
  池欢锐不可当地上楼前又丢了一句话,“不晓得有多臭,当自己香妃呢!”
  寇羽默默将抹布捡起来,在水池里洗过,回了班级,表情竟有些灰溜溜。
 
 
第19章 一更
  晚会气氛在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时高涨起来。
  池欢被人拍醒,睁眼一看班级里如此热闹,瞬时不适应地重新闭回眼睛。
  拍她的人周格格扒在她耳边哈哈大闹,“你家寇羽来了!”
  明知可能是骗局还是带有期盼地睁开眼,周格格那张脸那时被放大,她吼道,“你睡了两节课,他一不在你就造反!”
  这一学期,池欢已然成寇羽贴身物品一般的存在。
  班里人由一开始的他们是一对变成见怪不怪理所当然地他们就是一对的猜测转为肯定当中。
  “什么事?”周格格骗了自己,寇羽根本没回来。
  池欢失望间把桌面上的书籍塞回桌肚里。
  夜色尚未降临,班里已经热火朝天,学生们把书全部收回,桌面上空空的,桌子也全部拉向墙边,让教室中间空出一个大舞台似的空间。
  池欢看人家拉桌子也拉起桌子,周格格趁大局已乱,混水摸鱼地和池欢挤坐在一起,她晚上准备弹唱一曲,正在问池欢意见,池欢听说她要唱什么梁静茹的勇气,瞬时一脸你很土的表情。
  “你现在除了把目光给寇羽就没有关心过我!”周格格大受打击。
  池欢只好安慰她,“土到极致既是潮流。”
  周格格还是忐忑,又吊了一遍嗓子,跟唱戏一样。
  池欢笑地不行。
  “他们回来了!”闹哄哄地班里不知谁低呼了一声,瞬时像按下暂停键,不约而同全把头转向门口。
  只见两节课不见的男生们大包小包从门外走进。
  “嘿,同学们,今晚除了班费集中采购的食品,咱们学习委员孟大少请大家喝酒——”气氛轰地下沸腾,发声的男生立即嘘声,要求保密。
  “什么酒?”池欢看着台上问了一句。
  “轩尼诗?”周格格不太确定。
  “听说孟景洋爸爸是酒痴,应该不是轩尼诗,更高级一点。”不管怎样高级池欢都有点担心那个一杯就倒的人,她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他,可惜迟迟不见踪影。
  教室灯光暗下来,同学们将晚餐,甜点,酒水,在铺着统一白色桌布的桌子上放下来,音乐似有似无的响起,当班长从办公室得到确切消息班主任不会前来插一脚时,大家就像疯魔了一般直接开启大paty。
  “欢,你懂的真多。所以这是什么酒呢?”虽然班主任说了不会来,大家还是把孟景洋带来的酒伪装成饮料倒在不起眼的纸杯里,周格格端起一杯在鼻尖下嗅了一记,然后露出完全迷茫的表情。
  池欢闻了闻味,骂了两个字;“变态。”
  “什么变态,谁变态?”
  “你变态。”池欢皮笑肉不笑望向来人。
  孟景洋端着纸杯吊儿郎当过来,“我真冤枉。知道这些酒多少钱吗?六万一瓶,嘘——不要吓到大家。”
  “哇。”周格格被价格惊到。
  “你喝醉了。”池欢嫌弃万分,退后三步。
  孟景洋说,“我醉没关系。看着点,别让姓寇的醉就行。”
  姓寇的站在池欢身后,她三步退到他胸膛里,察觉不对回头,就见他双眸豁亮,桌上忽暗忽明的光不时打在他脸上,高挺的鼻梁,冷酷的唇,和与她视线对上时几不可察拧起的眉峰,无一不似一副画,或是电影镜头里精心布局的光影盛宴。
  池欢胸腔里咯噔一声,心说这家伙千万别喝酒,免得祸国殃民。
  她的祈祷或许起了作用,晚会进行到快结束时,寇羽滴酒未沾。
  “什么时候走?”人曲喧闹中,他不耐烦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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