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一笑百媚生——谨鸢
时间:2019-10-16 07:37:19

  神差鬼使的,她凑前去,唇印在他下巴上:“许鹤宁,不许再冲动。”
  柔软的唇瓣,她似命令却又是关切的柔软嗓音,许鹤宁头皮一麻,狠狠勒停了马。低头就捧了她小脸,唇狠狠碾了上去。
  急躁的情绪里,她仿佛是一汪冰凉的泉水,沁入他四肢及心湖,扑灭了他所有的火气。
  云卿卿却感觉是落入了熔岩一样,被他含着唇舌,整个人都要化在他怀里。
  头顶的天依旧很蓝,而她心跳很快,连呼吸都忘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二更应该是晚上九点?
 
 
第47章 
  云卿卿是一路把脸埋在许鹤宁胸膛回来的,到了垂花门,自己就滑下马背,跑得飞快。
  许鹤宁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抬手用拇指压了下嘴角,微微的刺疼让他桃花眼一扬,低低地笑。
  刚才心烦意乱,她凑了上来,脑子一热,藏了许久的冲动如洪水决堤。且接踵而来的烦心事里,只有她让他感到安宁,所以失了分寸亲得过狠,都差点把人给憋过去,她挣扎中就咬了自己一口。
  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
  许鹤宁翻身下马,用舌尖抵了抵伤处,即便疼仍然回味无穷。
  “你们陈三哥呢。”他把马鞭随手扔给下人,转头去问柒儿,方才还染笑的黑眸已经冷了下去。
  柒儿想了想:“应该还在屋子里。”
  毕竟受伤不好移动。
  许鹤宁不再说话,找陈鱼去了。
  陈鱼收到消息,委实气得不轻。怒气是一瞬间涌上头的,当时脑子空白,抬手先把东西砸了,等到砸完坐下一想,又觉得未必。
  许鹤宁就在他出神中过来,连斗篷都没摘,阴沉着脸盯着他看:“你发哪门子疯?”
  “我……”陈鱼自觉的理亏,懊恼得说不出话。
  “你今日闹的动静,要是传到老二那里,他该怎么想?”
  “他要心里没鬼,自然不怪罪!”
  陈鱼梗着脖子回了句。
  许鹤宁被他气笑了:“那你砸东西是真的不信任他了。当年不是老二带着人绕过河口帮你突围,你已经当水鬼很久了!”
  还有命在这儿闹脾气。
  “义兄!那你呢,你第一反应想的是什么?!”陈鱼猛然站起来,双目赤红盯着他看。
  嘉兴是个什么情况,他们都心知肚明,能控住场面的,也就只有刘灿了。
  不然贾家的人怎么都跑不了!
  就跟当年刘灿能悄无声息躲过所有人,把他救回来一样。
  只有老二才有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本事!
  在江海里,太子再能耐,都不能!
  许鹤宁闻言,弯腰扶起一把椅子,缓缓坐下。
  骑了半天马,背后的伤似乎疼得更厉害了。
  他深吸一口气,放松紧绷的肌肉,眸光晦涩:“一开始也是恼的,所有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你。但我们还是不该否认老二,多年的兄弟,真不该!”(?°???°)?最(?°???°)?帅(?°???°)?最高(?°???°)?的(?°???°)?侯(?°???°)?哥(?°???°)?整(?°???°)?理(?°???°)?
  不该二字铿锵,他眼眸也随之亮起。
  “太子恐怕憋着坏,不然他也不敢把小辫子就塞我手里,没有点手段,他也坐不稳储君这个位置!”
  即便人是老二放的,他也相信老二有内情。
  刘灿是谁,谋士,没有他,他许鹤宁也不会有今日。
  陈鱼还是蔫蔫的,提不起精神,嗯了一声,趴回床上蒙头睡觉。
  ——猜疑啥,真是老二,他抓到证据了,弄不死他!
  把陈鱼安抚好了,许鹤宁这才回屋里去。
  两人出去一下午,又是赶路,身上都黏腻得不行。在他回来的时候,云卿卿已经沐浴过,洗过头,正靠在炕上一点一点擦头发。
  见到他走来,抿抿唇,低头装不在意,可红唇上似乎还遗留着肿胀发麻的感觉,让她耳垂都染了粉色。
  许鹤宁走至她边上,自然地去把她手里的棉布抽出来,自发给她擦头发,还勾了她几缕发丝在鼻端轻轻地嗅。
  清淡的花香,隐约浮动着甜味儿,跟她的唇一样。
  他眯了眯眼,低头就见她抿紧唇看窗外,夕阳映得她面容再温柔不过,让他忍不住探手去转过她的脸。
  云卿卿被迫转头,拿一双水杏眼睨他,可能是霞光太美,荡漾在她眼底,致命的诱人。
  他腰弯得更低了,滚动的喉结出卖了情绪,指腹亦有意无意扫过她的红唇。
  云卿卿有些无措,经历了刚才,哪里不知道他现在这个举动代表什么含义,双手不自觉揪了衣摆一下。
  “你……别那么用力,牙都撞了我好几回,疼的。”
  在他久久没有动作的煎熬中,她索性一扬脸,主动闭上眼。
  许鹤宁脑子里轰的一声,浑身血液都往头顶冲,所有的思绪都化作一句话。
  ——操,这是个妖精吧!
  甚至激动得他连手都在抖。
  这种无辜的诱/惑,是个男人都受不住。
  许鹤宁连呼吸都禀住了,缓缓地低头……
  “哥——救命啊!”
  一道凄惨的叫喊声惊起了庭院归巢的鸟儿,亦惊醒了云卿卿,让她快速往后一退。
  然而,有温热的液体却先低落在她脸颊上。
  操!
  许鹤宁看到她脸颊艳红的血色,一把捂了鼻子,而被亲爹揍得腿都快瘸的霍二哭着就跑到二进门口,要不是有侍卫,估计已经闯进来了。
  云卿卿还没从那声嚎叫中惊吓回神,就见许鹤宁捂着鼻子的指缝渗出血色,然后是他一脸铁青跑了出去。
  她愣愣坐在那里,李妈妈见姑爷离开,探头朝内里看,也被吓一跳:“夫人,你脸色怎么有血!”
  云卿卿抓了帕子往脸上一模,定定看着上面的红色,耳边又传来霍二的惨叫,带着许鹤宁的怒骂:“让你坏老子的好事!”
  她听着鸡飞狗跳的动静,眨眨眼,扑哧笑出声。
  李妈妈焦急给她擦干净脸,发现不是她伤着,松一口气,而云卿卿已经笑得伏在迎枕上,肩膀一直抖个不停。
  他怎么淌鼻血了。
  云卿卿还在笑着,外头丫鬟忙跑进来说:“夫人不好了,侯爷和霍二少爷打架打得一头一脸都是血。”
  云卿卿笑声更大了。
  **
  原本只是瘸腿的霍二,来到侯府后多了个鼻青脸肿。
  霍二最后是被许鹤宁提溜着后脖子拖到书房,这个家伙,简直让人想打死了事。
  凭着一丝理智,许鹤宁冷静下来净面,才问哭唧唧的霍二:“你又跑来做什么?”
  “我因为帮了表妹进宫,快被我爹打死了。”霍二无辜极了,委屈得一双眼通红。
  许鹤宁这才想起前儿的事。
  那天霍二都喝醉了,怎么醒来自己回去了,他也就没再多问,结果还是挨揍了。
  他揉了揉还在剧烈跳动的太阳穴,霍二又说道:“我姑母传了消息出来,大皇子被软禁了,我爹就把事情都扣我头上。我带表妹进宫,又不关大皇子的事,为什么连着这事一块儿打我。”
  许鹤宁是不指望霍二那脑袋能开窍,坐下道:“你在这儿先住两日,后日阁老生辰,你跟着我一块去云家,我再跟你父亲解释解释。”
  霍二可怜巴巴的抬头,正想道谢,却想起一件事:“不对啊,陛下下令不让你出门,外头都传开了,你后天怎么去云家。”
  许鹤宁神色一顿,他娘的,光顾着哄媳妇,把这事儿忘记了!
  有了提醒,许鹤宁当即就写了份折子,让人送进宫,是请求皇帝允他尽个孝心去给云老太爷祝寿。
  他觉得,皇帝不至于拂云老太爷的面子。
  折子刚送走,云卿卿就让厨房的人给送来晚饭,前来的丫鬟还特意跟他说:“夫人说天干气燥,已经吩咐厨房在炖梨子银耳粥,让侯爷用饭慢一些,厨房做好就送上来。”
  许鹤宁差点没忍住又要再揍霍二一顿。
  而云卿卿晚饭是跑到婆母那里用的。
  许母安心休养一日,今儿饭量有增,满屋伺候的都喜笑颜开。
  饭后,云卿卿扶她坐下,给她端茶。许母接过抿了口,突然道:“后日你祖父生辰,不知我能不能去?”
  云卿卿下意识就是笑着回道:“您去,才更热闹呢。”随后反应过来婆母其实是怕去了给添不好。
  毕竟久病,是怕被人说要沾了晦气吧。
  她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婆母小心翼翼的,更让她心酸。
  这种突然来的情绪,让云卿卿回屋后仍旧缠绕在心头。
  许鹤宁安顿好霍二就回屋了,已经梳洗过,见她有些失神的回来坐在炕上,把正看着的中庸就丢到一边,探头仔细打量她神色。
  “怎么了?”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抬头才发现许鹤宁就坐在一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一笑把心思都藏了起来。
  “母亲说后天给我祖父祝寿,我在想准备什么礼物呢。”
  有些话还是没必要说,省得惹他心烦,今儿他似乎也遇到麻烦事了。
  许鹤宁自然是不信的,见她不愿意说真话,也不逼迫。等到歇息的时候,两人躺在各自的被窝里时,他方翻身探手,把她连着被子一块儿抱到怀里。
  云卿卿身子一僵,他察觉,伸手去轻轻拍她背:“睡吧。”没有任何越矩的动作,就是来给她安抚一般。
  她往他那儿挪了挪,正好头能碰到他的枕头,就把额头抵那里问:“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许鹤宁就笑了,这会还关心他呢。
  他低声:“处理好了,我会遵夫人的话,不会冲动行事。”
  三两句,不正经的那股劲儿又出来了,云卿卿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梨粥喝了吗?”
  许鹤宁在她回击的挑衅中挑眉,她的兔子胆越来越大了。
  他得振夫刚!
  许鹤宁一把就将人压了,低头狠狠啄了她脸颊一下:“夫人给为夫检查一下是不是消火了。”手还伸被子里,去挠她痒痒。
  云卿卿先是低呼一声,下刻别挠得笑个不停,跟只蚕宝宝似的不断扭着身子,许鹤宁在她笑声中倒抽口气。
  他这火气是消不下去了,动作也停了,一双桃花眼盯着他,昏暗的帷帐内,眼中光芒带着危险的讯号。
  云卿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却突然静止,帐子里只余两人呼吸,无端的暧/昧和让人心头旖/旎。
  “侯爷,有个公公前来,说陛下召见!”
  此际窗外突然响起响亮的禀报声。
  许鹤宁涌动的血液霎时恢复平静,从她身上翻了下来,云卿卿也紧张坐起来。
  他说:“别担心,我今天下午给陛下送了折子,让他允许我出府去贺寿的事,多半是为这件事来。”
  可云卿卿想,那也不该半夜召见,批个准字不就好了。
  她想着,许鹤宁已经摸到火折子点灯。她正好回神,光亮下,云卿卿就看到他身上变化的某处状景,双眼微微睁大,下刻是忙滚回被子里,把头蒙住。
  ——臭流氓!
  许鹤宁不明所以,说了声你先睡,匆忙换朝服离开。
  然而云卿卿怎么都睡不着了,从被子里把头钻出来,瞥到床头夹子上放的那个石榴玉雕。
  是她出嫁时,娘亲给她的,里面雕刻着……
  她做贼一样,用被子蒙着脑袋坐起来,探手把石榴拿到手里,咽了咽唾沫,手指颤抖着想去打开。
  在指尖碰到那个小机关的时候,触电一样把石榴扔在被面,浑身都热得冒汗,朝外大喊:“谁值夜,去给我端碗梨子银耳粥!”
  她可能也有点上火了。
  作者有话要说:许鹤宁:一个两个的坏老子好事!
 
 
第48章 
  入秋的暗夜里风凉了许多,夏日的朝服不算厚重,许鹤宁走在亮灯的宫道上,沾了满身凉意。
  一路到乾清宫,除了偶尔听到钻入空荡宫巷传回的呼啸风声,四周都静悄悄的。
  许鹤宁从进京开始,就对这座皇宫不喜,没来由的抵触,如今在漆黑的夜里走过更觉得这处像会吞人的巨兽。
  让他无时无刻都得紧绷着。
  皇帝传召,自当没有歇下。
  许鹤宁进了宫殿后,就见到跟平时不太一样的明昭帝。
  没有繁复威严的龙袍,一身纱织皂色道袍,灯烛下隐约透出下方明黄色的中衣,连发冠都是简单的桃木簪子。
  “来了。”
  他见礼,皇帝的声音淡淡从他头顶飘过。
  “是,臣恭请圣安。”
  青年男子一板一眼的行礼问安,规矩得很。明昭帝看着,也不知是想到什么,轻笑一声,让起后,一手就指向早让人放好的桌案。
  “朕听闻你那皇庄的账目都是你看的。你去,把案上的那堆旧折子都给朕抄一遍,都是今年各处的灾情,抄完统计个损失数目。朕明日早朝要用。”
  许鹤宁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帝大半夜把自己喊进宫,就是来让抄东西的?!
  还提皇庄账目的事,是变着法子罚他吗?
  然而天大地大皇帝最大,许鹤宁敢怒不敢言,他还等着皇帝放自己出门呢。面无表情应一声是,转身就走到堆了四五摞折子的桌案前坐下。
  他这个时候识趣得很,让皇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要是在闹事前也识趣一些,知进退一些,还是个好孩子,偏生闹他个不安宁!
  明昭帝笑意敛起,眸光锐利。
  这小子不就是仗着自己还要用他,还要他帮着治理浙江那个已经烂了根的地方,所以才有恃无恐!
  不讨喜!
  皇帝冷声一声,拂袖进了寝殿要歇下。
  许鹤宁对皇帝莫名其妙上来的脾气也不在意,反正他好好抄完,算完数,皇帝老儿明天就松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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