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皇家老男人(反穿)——赵十一月
时间:2019-10-16 07:40:52

  想到这里,元晦极难得的低了头,开口道:“是我想得简单了。”
  甄停云眨眨眼,忽然觉得元晦这人还算不错。
  结果,紧接着便听元晦接口道:“不过,以你这字,这琴艺,你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觉得自己可以考女学?”
  甄停云抬手托腮,看着元晦,眉眼弯弯,语声清脆:“你给的啊——你之前还与我说‘若是想考女学,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元晦:“……”
  元晦抬手掐了掐眉心,努力深呼吸,然后吐出一口气,稍定了定心,这才耐下心来,细细的与甄停云说了她适才弹琴时的几个指法错误,然后又让她重新弹了一遍。
  甄停云听得十分认真,也很受教,将元晦指出的错处一一改了,如是一曲《仙翁操》,果是更加流畅动听。
  元晦却是听惯了好曲好乐的,犹嫌不足,想了想后便委婉提出建议:“你有没有想过,换个简单些的乐器?”
  被他这般左嫌右嫌,甄停云也难免有些脾气:“那这琴,我岂不是白练了?”
  元晦耐心与她分说:“你学琴,主要也是想考女学吧?这乐之一道,世家闺秀多是学琴,她们自小学起,有好琴、有名师、也有古谱,技艺精深,说不得便有几个已经登堂入室的。你若想用短短几月就技惊四座,赶上这些人,那是白日做梦!不若换个少见些的乐器,推陈出新,出场时还能令人眼前一亮,又没有人与你作对比,说不得就能得个及格分。”
  甄停云虽觉他说得有理,可想着自己这几年苦练琴艺的日子又有些犹豫。
  元晦只得与她道:“若你实在喜欢古琴,待入了女学,再抱琴去与师长求教也是一样的。”
  闻言,甄停云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看着元晦,试探着问道:“如果不练古琴,你觉得我适合什么乐器?”
  元晦眉梢微挑,也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的:“你手臂气力足,倒是适合打鼓吧。”
  甄停云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声,只睁大眼睛看着他。
  元晦看着她,随口道:“你这功底,估计也就只能来个别出心裁了。不若边打鼓边跳舞,鼓乐动人,说不得能逗先生一乐,得个好分。”
  甄停云终于反应过来,面无表情的反问了一句:“请问,你是教我打鼓,还是教我跳舞?”
  这一回倒是轮到元晦语塞。
  过了会儿,才听元晦转口道:“算了,学萧吧。这个我会,也容易学。到时候说不定能找个弹琴好的与你琴箫和鸣,得分也容易。”
  甄停云点点头,心里暗道:反正竹箫也不贵,他又肯教,就当是花钱多学门手艺好了。
  正想着,甄停云眼角余光瞥见元晦面上倦色,转口道道:“你身上伤病未好,是该好好歇会儿。如今字帖和竹箫都还未到,我就不扰你了,”
  元晦点点头,低头看了眼手里剩下的小半碗粥,见着粥米已凉,索性便搁到一边了,道:“顺便把这些都端下去吧。”
  他语气随意,倒不是刻意,可还是习惯性的流露出了一丝上位者的冷淡倨傲来。
  甄停云也不在意——如今元晦在她心中价值攀升,她又是要跟人学东西的,倒愿意做小伏低哄一哄人,只当服侍师长了。
  她手脚利落的收拾了下元晦吃剩下的粥和小菜,抬步要走,临去前还问:“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叫人杀只鸡,给你炖鸡汤,炖一下午,晚上正好能喝。”
  元晦神色缓和,点了点头。
  甄停云想了想,多嘴问:“你有什么忌口的没有?”
  元晦想了想,一时也没想起来,便摇了摇头。
  甄停云只当他没有忌口,点点头,体贴的补充道:“好,我知道的。等厨房把鸡汤炖好了,我再给你过一遍油水,这样就不油腻了。”
  不得不说,若是甄停云要想讨好人,那真是细心周道,温柔体贴,实是令人心下动容。
  元晦虽身上有些累,也嫌甄停云话多心眼多,可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人家甄停云笑盈盈的一张小脸,粉颊上的梨涡甜蜜,元晦一时间竟是发不出脾气,只与她摆摆手,自己拉了被子准备躺下休息。
  甄停云手里端着东西,推门往外走,关门前又想起字帖的事,接着道:“等字帖买回来,我晚上再来寻你一起练字……”
  元晦没理她,一言不发的把被子拉起来。
  被子一直盖过头顶,正好挡住了甄停云的声音,终于可以稍微闭一闭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晦:来来来,我们双排,带你上王者~
  甄停云:好呀~
  元晦:Emmm……有点带不动啊
 
 
第9章 两碗鸡汤
  从元晦房间出来后,甄停云先下楼将托盘碗筷等一并送下去,又自掏银子买了一只老母鸡叫客栈厨房炖了。
  待得事情安排妥当,甄停云这才去瞧甄老娘。
  甄老娘已经用过早饭的,正靠坐在椅子上,低头做袍子,手上拿着个绣棚绣花样。
  甄停云看了眼,见甄老娘手上那件袍子并不算大,便猜着这应是要做给她的幼弟甄衡哲的。
  要不怎么说孙子宝贝呢,甄老娘虽是没见过孙子可也是日日惦念的,时不时的便要托人给儿子孙子送东西。眼见就要入京,甄老娘早便要来了孙子的尺寸,一路儿就顾着给儿子孙子做衣服了,居然还绣花样!
  要说甄停云心里没醋那肯定是假的,只是她是早便知道甄老娘脾气的也懒得计较这些。
  所以,甄停云只委婉提醒一句:“祖母,人都说京城乃是天子之都,引领天下风潮,便是衣袍样式也都与别处有些不同。您这会儿想着给小弟做衣服,心虽是好的,可若是做出来的衣袍不合小弟心思,岂不白费了力气?要不还是回京再做吧?”
  甄老娘才不听她的,眼皮都不抬一下,口上道:“没事,我就缝件家常袍子,再是样式不同,家里穿穿总是没事的。也不费功夫,我就是闲着做点儿活。”
  甄停云耸耸肩,也没多劝,只顺口道:“那您缝完袍子,也得给我做件春衫,想来也是‘不费功夫’的。”
  甄老娘:“……”
  要是早几年,甄老娘估计就要直接回她一句“你个丫头片子,缺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哪儿来那么多事”,可惜今时不同往日,甄老娘虽有些重男轻女,可也是与孙女一起过了十多年的,很有些感情,也知孙女脾气,不好真惹人生气。
  所以,甄老娘只得将针扎进绣棚里,拉了孙女在身边坐下,十分生硬的转开了话题:“我听老林说这几日怕是走不了,还得在客栈住上几日……你也别杵这儿与我啰嗦,赶紧去把隔壁那房间给退了,我已与老林说过了,让他和那人挤一挤便是了!”
  甄停云原还想着给元晦炖鸡汤这事要怎么与甄老娘说,没想到甄老娘连几天的房钱都忍不了,现在就想赶元晦去与林管事一起住……偏偏,甄停云正想着从元晦处学东西,眼下还得供着人,自不能怠慢对方。
  所以,只能先把甄老娘说服了。毕竟房钱且不提,日后少不得还要给人元晦炖鸡汤、买衣买药的,多得是用钱的地方。
  甄停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压力好大。
  甄老娘却浑然不知孙女心里想法,见她不应,又催:“不是我说,你叫个偷马贼一人住一间房,还一住就是好几天的,这是嫌钱多还是怎么的?!”
  甄停云心下打好腹稿,先挨着甄老娘坐下,这才开口:“祖母,您也别总偷马贼、偷马贼的叫着,人家有名字,叫元晦。”
  甄老娘撇撇嘴,没说话。
  “祖母您先听我说,”甄停云缓缓道,“我已与元晦说过话了,他是个真有才的,不单是骑射功夫,琴棋书画都是懂的。因我救了他这一回,他心里也是感激的,已是答应要教我书法和竹箫。待他身体好了,还要教我骑射……不瞒祖母,我心里也是真高兴。要知道,前几年我想与隔壁私塾的老秀才学琴,不仅花了八两银子买人家的旧琴,时不时的给人送菜送鱼送点心的,人家方才略教了我些——可见学东西也是真难。如今碰上元晦这样有才的,又愿意教我,别说是给人开房请大夫买药什么的,便是他要束脩,我咬咬牙也是肯的。”
  当初甄停云为着学琴的事折腾了小半年,甄老娘骂也骂过了,气也气过了,如今想起来却又有些心疼孙女,甚至隐隐后悔自己当时太过抠门,不愿意掏钱给请先生,反叫孙女在外受了那些个委屈。
  甄停云神色不变,接着往下道:“可人家元晦那是半点也没提束脩的事,更没要我的银钱。祖母您且想想,这样的先生,还不肯要钱,我们又不是那等没良心的人家,总也不能慢待了他,也该将心比心,拿出对待师长的态度,好好的礼遇。如何能够赶他去与林管事挤一间房?”
  “您不也常说,当年父亲拜外祖父为师时,一向都是‘有事弟子服其劳’,每日都要去外祖身边服侍着,寒冬酷暑从不懈怠,极是恭谨。要我说,父亲这样的才是求学该有的样子呢。我做女儿的,也该学父亲。”
  甄老娘面上已有些许松动,只是仍旧嘴硬:“你一个女孩家,学这些有什么用?!”
  “我知祖母瞧不起这些,觉得我都是瞎折腾。可我心里总是不甘心,想着母亲当初便是西都女学毕业的女学生,长姐年初入京便进了玉华女学,只我一个什么都不会,便是到了京里见了父亲母亲长姐小弟,只怕还要连累祖母与我一起没脸。若真如此,我真是羞也羞死了!”甄停云握住甄老娘的手,轻轻道,“祖母,我也是想给自己、给您争口气!”
  甄老娘听着这话,果是有些被说动了——她是不在意这些的,只是她也心知儿子与儿媳素来看重这些。再者,儿媳身边长大的大孙女年初就进了女学,若是自己身边长大的甄停云啥啥不会,明年还考不上女学,自己说不得真就要跟着没脸。
  这般想着,甄老娘也松了口:“罢了,你要学便学吧。”
  甄停云眨眨眼,顺势抱住甄老娘的胳膊摇了摇,撒娇道:“我就知道祖母疼我……”
  甄老娘瞧她眉开眼笑的模样,心里其实也是十分喜欢的,不禁露出笑容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笑道:“再没见过你这样会说话的!都说你那姐姐如何聪明,如何能干,我瞧着未必比得上你。既是碰着了能教你的先生,那你便好好学,认真学。明年考女学要能比你姐考得更好,我也能跟着长脸呢。”
  想着若是小孙女到时候考得比大孙女更好,岂不就说明她老人家比裴氏更会养孙女?
  想着想着,甄老娘忍不住搂着甄停云,又是一阵儿的笑。
  倒是甄停云,心里也是很为甄老娘这雄心壮志叹气:唉,她这儿正想着如何能考上女学,自家祖母就想着如何考过长姐甄倚云了……难怪元晦总觉得自己爱做梦,可见这都是遗传的呀!
  心里虽是这般想着,甄停云嘴上倒也甜,想了想又道:“对了,我瞧祖母这几日路上颠簸,很是憔悴了些,想着您这般年纪也该仔细些,多补一补,便叫人给炖了鸡汤,给您晚上喝。”
  反正鸡汤一炖就是一大盅,到时候匀出两碗来,一碗给元晦,一碗给甄老娘,岂不正好?
  甄老娘闻言也不笑了,抬手就拧孙女耳朵:“你,你这败家的!客栈这儿的鸡可比家里贵许多,哪里就非要吃鸡了?!”说着,她就要起身去楼下阻止厨房给她炖鸡汤。
  甄停云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嘴里哼哼道:“反正鸡都杀了,也已经下锅了,您现在下去也没用。”
  甄老娘真是要被这败家孙女给气死,使劲拧了两把,到底是拿孙女没法。
  再者,她老人家虽是气孙女乱花钱,可心底深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高兴,觉得这到底是孙女一片孝心,着实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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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晚间时,甄停云亲自去楼下看了看那锅鸡汤,特意分了两碗出来,想着甄老娘这般年纪也不好吃得太油腻,对身体不好。所以,她干脆两碗一起过了一遍油,然后才端了一大碗鸡汤去给甄老娘。
  甄老娘这方面倒是精明,拿着勺子在碗里翻了翻,便嘀咕道:“不对啊,这里头就只半只鸡……你说,是不是客栈炖汤的那人偷喝了?”
  “我叫八珍在厨房看着炖出来的,”甄停云暗翻了个白眼,只好主动背锅,“另一半我自己喝了。”
  甄老娘一挑眉,说她:“还说要孝敬我呢。炖点儿鸡汤都得自己先喝了,才轮得着我这做祖母的……”
  甄停云也学着甄老娘的口吻,托着腮,忧愁叹气:“唉,祖母还说疼我呢,一路儿尽赶着给父亲还有小弟做衣服了,我的春衫到现在还没着落呢,只好喝几口鸡汤暖暖胃了。”
  刁钻祖母和刁钻孙女互相看了眼,笑笑,都不说话了。
 
 
第10章 读帖法
  待服侍着甄老娘用了晚饭,甄停云又陪着甄老娘说了会儿话,哄得老人家高兴了方才收拾东西下楼。
  楼下厨房还温着那碗剩下的鸡汤,甄停云索性便连同晚饭一起端去给元晦。
  当然,她也没忘记让八珍将两本午间才买回来的字帖还有笔墨纸砚提前送去元晦房里——自己这都送鸡汤了,总也得借机从对方处得些指点,这才不亏。
  元晦午间睡了大半日,这会儿脸色虽白了些,精神看着倒是好了许多,正靠在床上,仍是眉心微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见着甄停云过来,他倒是舒展了眉头,笑了笑。
  甄停云顺手将饭菜摆在靠床的案几上,考虑到这人自称“什么都不记得”,便开口问他一句:“你想起什么了没有?”
  元晦抬手揉了揉眉心,那张英俊的脸上迷茫之色一闪而过,点点头又摇摇头:“想起了一点,不过也没什么头绪。”
  甄停云闻言也跟着蹙了蹙眉:其实,元晦这人确实有些奇怪。且不提他现下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能会书法会弹琴会吹箫,堪称全能。单说他那日抢了马跑出去,最后却是昏迷着被马驮回来,身上还带着那些伤,就有够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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