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自重——重槿
时间:2019-10-19 07:26:22

  谁料,话音一落,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而后又哑了下去。
  沈珏说这话也不亏心,他的额头,脖子,下颌,甚至嘴角,全都是唇印,战况如此激烈,他还敢说自己不知道!
  沈珏心下恼怒,眼神跟刀子般扫视着人群,但见大都低着头,竟看不出来是谁。
  沈恪抬眸看着他,仿佛是对他找这般拙劣的借口很失望,冷淡道:“燕王是说,姑母府中守卫不严,才出了这档子事?”
  “你……”沈珏暗自瞧了一眼大长公主后脸绿得更加厉害了,说话也就越发不客气,“还敢问王兄,你才是来这厢房中换衣服的,怎会不留在此,反而出现在姑母身边?”
  沈珏怀疑,不,他敢笃定,今日之事与沈恪脱不了关系!说不准自己就是被他的人暗算了。
  “大晋律法有规定,换了衣服就必须在那里呆上一日吗?还不许人走了不成……”苏清泽在一旁小声嘀咕,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沈珏听见。
  沈珏快要气死了,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嘴贱之人,他怕是苏承业从外头抱来的吧!自己和沈恪说话,关他何事。
  “本王说话,轮得到你来插嘴!”
  “王爷饶命,您千万别打死我,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苏清泽缩起脖子,可怜巴巴往长公主身后躲来了躲:“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也保证不把你满脸唇印的事说出去。”
  沈珏仿佛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喉咙里发出“咯”一声鸡鸣,浑身血液在瞬间倒流,脸面涨得通红,感觉快无法呼吸。他是想杀了苏清泽,可众目睽睽这么做又理亏,只能转开视线,愤恨地看着沈恪。
  沈恪揉了揉眼睛,“燕王还是去洗个脸吧,有碍观瞻。”
  沈珏迈不开脚步,气氛严肃,又有些诡异的好笑。
  大长公主偏开视线,瞥了一眼柔嘉手上刚抢回去还没来得及藏好的荷包,声音带着清冷的味道:“你就是柔嘉?”
  忽然被点了名,柔嘉生生打了个寒颤,踌躇着应道:“是……”
  大长公主余光扫过沈珏,慢声问:“人是你私自带来的?”
  四下陷入死寂,如同静默无声的黑夜,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柔嘉张了张嘴,偷瞄了一眼沈珏,颤声道:“大长公主恕罪。”
  “本宫竟不知我这府上是什么人都能来的,你表妹不懂规矩,怎的你堂堂郡主也不懂规矩?”她语气还是淡淡的,并未掺杂上丁点怒气,可叫人听在耳中,却仿佛落入了无边的寒潭。
  柔嘉心下一凛,当初沈珏找上门时她光顾着开心,一口便应下将郭佳带进来,根本就没想到,大长公主会在这里做文章。
  就凭不懂规矩这三个字,几乎就绝了她日后嫁入皇家的梦。
  沈珏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见周围人的眼光已经齐刷刷转向柔嘉,吁了口气后咬紧了牙关。
  一片寂静之中,大长公主将视线投了过去,“你母妃托本宫替你寻一门亲事,你既心有所属,本宫也做不出那等棒打鸳鸯之事。长生,带人去禀了皇上与太后,此事交由他们来定夺。”
  言罢,便扶住李嬷嬷的手,吩咐道:“本宫乏了,送诸位公子小姐回府。”
  沈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今日之事本该是沈恪遭殃,然后与苏家彻底反目的,谁知却变成了自己,他有心想要留下来查出敲他的那个疯子是谁,可长生已经走了过来。
  “王爷请吧。”
  出了这等事,赏菊宴也进行不下去了,那些个公子小姐看够了好戏,心满意足脸上却是讪讪地退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苏清泽才长长吁气,拍着心口道:“可吓死我了!大长公主怎么比我爹还可怕。”
  苏杳杳看了眼他身后,面色一变,“长公主殿下。”
  苏清泽一抖,立马站直了身子,半晌没听到动静,这才回过头,“姐!吓尿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嗯……”苏杳杳想了想,“难得见你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我是抱的,我是抱的……”
  苏婉莹悄悄凑近,“你嘀咕什么呢?”
  “二姐,”苏清泽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实话告诉我,爹娘是不是将咱两换过?”
  苏婉莹:“……你是我亲弟……”
  苏清泽捶了捶心口,仰头哀嚎:“我还能承受……”
  沈恪几乎要被几人逗笑了,好像自遇到苏杳杳后,他灰暗的人生,便被带出了鲜活的颜色。
  苏杳杳朝他使了个眼色,以口型说着:“我在门口等你。”
  然刚一转身,李嬷嬷已经去而复返,脚步匆匆走到了她跟前,恭敬道:“齐王殿下,苏小姐,大长公主有请。”
  苏杳杳拍了拍苏婉莹的手,示意苏清泽先将人带走,这才跟着李嬷嬷走到沈恪身后,熟练地推上轮椅,去了正院花厅内。
  沈恪恭恭敬敬道了声:“见过大长公主。”
  德安大长公主拨了拨炉中的香饵,语气没了方才那股冷硬:“行了,别来这套虚礼了。”
  沈恪笑了笑,并未多言。
  德安大长公主却是抬眼看向苏杳杳,“苏承业倒是个有福的,养了这般娇娇俏俏的小姑娘,过来,姑母瞧瞧。”
  苏杳杳脑子彻底蒙了,前世今生加在一起,德安大长公主对人都未曾这般亲热过,她惊疑地看了眼沈恪,见他眼中带笑,这才走了过去。
  大大方方行礼,“见过姑母。”她既然让她这么喊,苏杳杳便就这么喊,谁让她脸皮厚呢。
  德安大长公主端详她片刻,从手上褪下一只莹白水亮的玉镯子,笑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待你与恪儿成婚时,姑母再另补上。”
  从她自称姑母开始,沈恪心中就明白过来,日前他派人传来过来的消息,大长公主已经核实,现在是在借苏杳杳的手,释放善意。
  “你也甭那么看我,”大长公主睨了他一眼,“上次你给我那些东西,不就是为着今日这事吗。告诉皇帝一声,你们的要求我应了,只是区区一个王家,还动摇不了那人的野心。”
  苏杳杳转了转手上的镯子,听起来,这沈珏身后竟然还有人?
  沈恪淡然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姑母可别小瞧了女人的嫉妒心。”
  大长公主看了苏杳杳一眼,嘴角噙笑:“你可失策了,还是想想今日之事,如何同杳杳解释吧。”
  沈恪毫不慌乱,极其笃定:“她不同于那些庸脂俗粉。”
  苏杳杳脑子里还在分析着这两人话语中巨大的信息量,还没反应过来话题已经转到了她身上。
  “是吗?”大长公主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好笑地看着呆呆的苏杳杳,却是在问沈恪:“这么说你手中还有东西?”
  “足以颠覆朝野。”
  “如此,我便等着看好戏了。”
  大长公主端起茶盏轻抿,盖住了幽幽目光,茶水泛着苦味直入心底。
  她叹息,褚卫,本宫跟着你就没过上几日安生的日子,如今这仇还得我来替你报,你若是有心,便再等我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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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公主府门口,各府马车早已离去,现下已是空荡荡一片,只有宁棋还倚在马车前耐心等着,见苏杳杳推着沈恪出来,他立即迎了上来:“夫人,苏公子说还有急事要办,已经带着二小姐先行回去了。至于午膳,恐怕将军府也没有备上您的,您看……”
  “那就有劳王爷亲自护送了。”苏杳杳闻得此言,看着沈恪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心道苏清泽这事办得真漂亮,还免了她去寻借口。
  “要带我回家吗?”她转头问。
  沈恪勾了勾唇角,握拳放到嘴边轻咳了一声,“上车吧。”
  宁棋贼眉贼眼地笑了笑,照着往常放下马车旁特制的板子,正要来推王爷上去,就见苏杳杳已经躬下腰,一手扶住他的肩膀,一手从他膝盖下绕过,轻轻往怀中一带,就将人抱起,稳步上了马车。
  沈恪被她的动作震住,情绪有些复杂,淡淡的失落中又夹杂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他在任何地方都是自傲的,偏偏有些事,就是无能为力。
  车帘被放下,光线在瞬间暗了下来,沈恪侧首看了苏杳杳一眼,还未开口,便听她道:“待明年你腿好了,恐怕得这么抱我一百次,这事才算完。”
  沈恪愣了愣,垂眸看了眼小腿,心里那丝不快倒是莫名消失了。
  马车外头宁棋扬声说了句什么,缰绳轻轻一响,骏马打了个响鼻,载着两人一路向着齐王府驶去。
  启程后,苏杳杳倒是忽然一反常态的沉默下来,轩窗上的帷裳随风微微扬起一角,光影忽明忽暗映照着她的侧脸,看起来倒有些严肃。
  “唉~”她刻意拖长声音叹了气,余光瞟了一眼沈恪,眉心微蹙,略带愁容。
  沈恪目不斜视,眼中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稳着没吱声。
  苏杳杳换了只手撑着下巴,露出朝着沈恪的那半张脸,盯着矮几上摆放的点心,捏了一颗饴糖放在嘴里,心里在默念,怎么还不问我,怎么还不问我!?
  许是此种怨念太强,沈恪终于侧首将目光落到她身上,拇指在食指关节处摩挲几下后,开了口:“可是饿了?桌上有点心,先用些吧……”
  苏杳杳再也装不下去了,翻身抬脚,往他身上一坐,双手将他的衣领揪起,表情凶狠:“饿什么饿,看不出来我是在耍小脾气吗?”
  马车轻轻一晃,沈恪下意识搂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紧了紧。暗沉的光线里,他忽然就展颜笑了起来,眼如星辰般闪耀,“看出来了……”
  “所以你故意的!”苏杳杳猛地将脸凑近,对上他的视线。
  沈恪挑了挑眉梢,显而易见。
  苏杳杳揪着他晃了晃,鬓边垂下的细银流苏链折出点点光晕,她慢声问:“你方才真的一眼都没看见?”
  沈恪眼中笑意更浓,像是在仔细回忆,片刻后十分诚实地答道:“看了一点。”
  苏杳杳眯了眯眼睛,像是只马上就要咬人的小老虎,一点点逼近他,直到鼻尖轻触,才压低声音,“好看吗?”
  嗯……女人的嫉妒心果然可怕!
  沈恪垂下眼睑,鼻尖满是甜香滋味,他咽了咽嗓子,手一抬,放到她后背处一推,微凉的唇划过她的耳廓,沉声,“不好看。”甚至是有些恶心。
  苏杳杳不大相信,撑着手坐直了身子,提起自己的衣服往下一瞧——这下放心了,只是这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
  沈恪都没看过她,凭什么被那个女人抢先了!
  “那你想不想看点好看的?”她将衣领扯了扯,豪迈地说。
  帷裳微扬,光线稍亮,沈恪在瞬间捏住她的手,将她的领子拉了上去,咬牙吐出两字:“不想。”
  “真的吗?”苏杳杳舌尖卷着饴糖换了一边,嘟起半张脸,看样子还挺失望,“可我想给你看个宝贝……”
  沈恪目光下移,她越是不着调,他就越无可奈何,只能叹气。
  “苏杳杳……你是女孩子。”
  “我还是你夫人呢。”话音将落,她猛地抽出手,手腕飞快旋了一圈,盖到沈恪手背上,往前推了些距离。
  “我比她好看。”苏杳杳压着嗓子缓缓开口,心跳似小鹿乱撞,声音随之小了下来:“你觉得呢?”
  自重,这辈子注定与她无缘。
  淡淡的温度隔着衣料升高,变得有些炙烫,她的心跳很快,渐渐与自己重合。
  车辕碾在石路上的声音消失了,逼仄的空间里,只剩下呼吸声。
  沈恪张了张嘴,耳廓在瞬间染上红晕。心里默默“嗯”了声,大概是认同的。
  见他不说话,苏杳杳心下一横,靠到他身上,将脸埋在他颈窝里,闷声闷气地说:“你想不想吃糖?”
  浅浅的呼吸带着热度钻进领口,似滚烫的热水熨平千思万绪。
  沈恪呼吸一滞,鬼使神差般拉着她的手圈住自己的脖颈,与她对视,眼中有东西在沸腾。
  他不是正人君子,也做不到坐怀不乱。
  “好啊……”他说。
  苏杳杳抱着他脖子的手有些微的颤抖,低下眼眸看着他稍薄的唇,倾身堵了上去。
  半颗饴糖,换了地方。糖衣融化,麦芽的香气在唇齿间翻绕,弥久不散。
  辗转无所察觉间,他带着凉意的手顺着后背的骨节一点一点划下,指尖染上温度。
  痒意过甚,苏杳杳咬了一下他的下唇,留下浅浅的印痕,不轻不重,却十分勾人。
  光线迷离,掺杂了些许暧/昧在里头。
  沈恪舔了下齿痕,轻笑一声,炙热的唇移至耳畔,最终停留在脖颈。
  苏杳杳仰头,双手抓紧他后背的衣服扭成一团,不自觉地扭了扭身子。
  沈恪动作一顿,似醒了神,从她衣摆退出来。
  将她提起,换了个姿势侧抱在身上,埋首在她肩头沉沉地呼吸。
  饴糖到了他嘴里,唯有唇齿间还余一点甜,苏杳杳抿了抿略微红肿的唇,红着脸将衣领拉起,又理了理反翘起的衣摆。
  “别动,我抱一会。”他捏紧掌心,那里还有毕生无法忘怀的触感,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像是被砂砾打磨过,激起她满背鸡皮疙瘩。
  “……”好一会过去,苏杳杳顺了顺头发,才敢低眸看他,脑子一傻,喃喃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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