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自重——重槿
时间:2019-10-19 07:26:22

  裂帛声响,麻布碎成片状,男子被抽倒在地,屁股在地上蠕动几下之后,终于疼得受不了,猛得跳了起来。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他腹部顶的那般高,不是因为怪病,而是将腿反折起来,捆到了屁股后。
  ………原来还有这种诈骗的法子!!?
  “动手。”声音自背后传来。
  话音未落,苏杳杳脚踏流星般转身,鞭子直直往前一抽,刚赶到的手下就被打昏了头,一条红印子贯穿了整张脸,手中的武器落到地上,闪着明晃晃的寒芒。
  与此同时,白衣女子猛地从地上弹起,手在裙摆处一探,自脚踝处抽出一柄短剑,向着武力值不高的苏婉莹便刺了过去。
  苏清泽早有防备,揽住苏婉莹的肩膀将人往身后藏,同时凌空飞起一脚,直冲白衣女子脸面而去,鞋印盖了整张脸,女子被踹翻在地。
  她抹了一把鼻血,没想到世间还有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人,蹬腿往前一滑,举剑就要去刺苏清泽的腿。
  苏清泽扭了扭脖子,先将苏婉莹推到安全处,借力来了招扫堂腿,拦腰踢去,女子撞上了墙角。
  街上在瞬间乱做一团,围观的人退开了八丈远,生怕被误伤。也亏得苏承业从不约束子女习武,是以苏家没一个是善茬,以一打五也不在话下。
  很快,出师未捷的刺客便被打地乱了阵脚,压根就没想到,看起来娇滴滴的大小姐和那个小白脸一样的公子,武功会如此之高,他们虽说收了钱,可得有命花才行,当下便哀嚎着向人群中跑去。
  扮演尸体的男子后背也挨了几鞭子,落到最后,眼见着就要逃出生天。
  人就在眼前,苏婉莹眸中有兴奋的光在闪耀,鼓起勇气伸出手,一把扯住那男子的头发,就将人拖了回来。
  男子转身,苏婉莹也跟着转身,手上力道半点不松,她知道,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头皮剧烈的疼痛传来,让男子好生后悔,他不该为了二十两银子,选择出卖自己的身体,出卖自己的良知,这是上天的惩罚。
  人群在尖叫,本来逃跑的人又转身逃了回来,男子被拽掉一把头发后,好不容易才将头皮拯救,刚要抬脚去踹苏婉莹,一颗钢钉就打了过来。
  倒地的瞬间,他看到十多个绝顶高手,凌空飞来,人群让开一条道,尽头,是坐在轮椅上的锦衣男子,满身寒气。
  几息的功夫,他们这些人,包括王泯生那个手下,悉数被按翻在地。
  清风拂过,带来熟悉的淡香,苏杳杳收好鞭子转身,一眼就看到穿着绯红云袖裳的沈恪。
  “姐夫!”苏清泽正了正头上打歪了的紫金冠,笑得露出白生生的几颗牙齿,“这么巧啊,咱两可真有缘分,又见面了。还是你有眼光,看,我们穿一个色哦。”
  苏杳杳嘀咕一声,“谁说跟你有缘分,是跟我有缘分好吗?”
  苏清泽耳朵尖,转头看向苏杳杳:“咱两谁跟谁,跟你有缘就是跟我有缘,没区别。”
  苏杳杳不太想理他,拉着这会才觉腿软的苏婉莹走了过去,“怎么过来了?”
  沈恪没有答,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杳杳,见她没有半点损伤,才向三人身后望了一眼,“出门怎的不带护卫。”
  “怕什么。”苏清泽抖了抖大红的裤子,指了指身后:“这些小毛贼,我一个人也能放翻。”
  小毛贼们:你们能不能不要聊天了,先关爱我们一下好吗,脸被按到地上摩擦,很痛的!
  见宁双已经将那块牌子和席子统统归置到一起,沈恪问苏杳杳,“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人?”
  “报官吧。”苏杳杳又看了眼那块牌子,笑道。
  这些人的出现并非偶然,距离婚期还有一个月,敬太妃母子与王家人沉寂了这么些日子,她不信这事与他们无关。
  …………
  京兆尹府,周翊刚从下辖同安县处理完案子回来,瘫在椅子上不愿动弹。
  别看他堂堂三品官秩,人前风光无限,人后过得可是驴一般的日子,水深火热、没日没夜的操劳,京兆府所辖二十三个县,加起来的事情比他脸上的褶子还多。
  正准备眯眼打个盹,就见属下匆匆跑来,“大人。”
  “哪里又出了事?”周翊瘫着身子,习惯性抬手叹气。
  “苏大小姐派人来报案,说是在大街上抓了一伙刺客,人已经被带到衙内,请您过去看看。”
  周翊瞬间坐直了身子,揉了揉松垮的脸,问道:“哪个苏大小姐?”
  “大将军府的苏大小姐……”
  周翊手一抖,又是不能的得罪的,整了整身上的袍子,立即大步走了出去。
  在看到堂下稀稀拉拉跪了十余人,个个衣衫褴褛,鼻青脸肿浑身带伤,其中一个还秃了顶时,他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这是刺客?还是遭到了刺杀的人?
  更可怕的是,押着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齐王身边的护卫。
  周翊内心有些崩溃,堂堂王爷,有什么事不能亲自解决,为何非要来找自己。
  “见过周大人。”不管周翊怎么崩溃,宁双都拱了拱手,无情地开口。
  想是这样想,周翊脸上却是正儿八经,抬手道:“宁公子多礼了,敢问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宁双当即便照着苏杳杳的交代将事情讲了一遍,末了还盯着周翊的眼睛,长长叹息一声:“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就敢在城中诈骗,被揭穿后又对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下手,还望大人将此事严查,务必找出几人的窝点,一并端掉。”
  弱女子?周翊有些恍惚,弱女子会把人收拾成这样!
  看着那秃掉的头顶,他连连点头,将宁双送走后,又细细想了想。
  这话有些像是在提醒他,事件背后另有隐情,照理说,天子脚下一向治安良好,绝不可能出现当街刺杀这回事,除非是有人故意想对苏大小姐下手。
  这怎么可以,他可以押了重金,赌苏杳杳能顺利嫁给齐王的!
  再一想,前面几个赐婚给齐王的贵女,除了私奔的,全都出了意外,周翊又生生打了个寒颤。
  究竟是谁,这么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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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虽经历了刺杀一事,倒不影响几人继续逛街的心情,甚至随着沈恪的到来,苏杳杳还挺高兴。由周翊接手此事,她很是放心。
  她相信其中意思,周翊能明白过来。这事不止要查,还得大张旗鼓的查,齐王不方便出面,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珍宝阁里间,因着齐王殿下的大驾光临,被清了场。今日的沈恪特别好说话,苏清泽稍稍提了一嘴,他便应约陪同。
  掌柜的亲自出来迎接,自是殷勤的不得了,要在京中做生意,少不得与贵人打交道,可这么贵的人,他还是头一次接待。
  是以,当即便摆出了镇店之宝,热情地奉到苏杳杳面前,“大小姐,您瞧瞧可还喜欢?”
  谁都知道,一个月后这苏家大小姐便会入主齐王府,眼下齐王殿下竟然亲自带着人过来,足以见他对这未来王妃的重视,可是半点怠慢不得。
  苏杳杳的视线却越过那套做工繁复的头面,落到了柜台上一支简单的发簪上。
  那簪子乃是一整块的粉玉制成,簪首一团天然的绯色被雕成重瓣桃花,颜色自瓣尖逐渐加深,玉质水润仿佛真的一般,氤氲而出的光芒,似晨间挂着的水珠,极为美丽。
  更为重要的是,很像沈恪亲手簪到她发间的那朵,只是花枯了,她寻不到一样的了。
  沈恪就坐在一旁,顺着望过去,视线定在上头,半掩在袖口的指尖动了动,声音有些发紧:“喜欢这个?”
  苏杳杳点了点头:“你觉得好看吗?”
  掌柜的见状,立马绕到柜台后,极其有眼色的将簪子取出来递给沈恪,话却对着苏杳杳说,“苏大小姐眼光真好,您要是喜欢,小的给您包起来?”
  苏杳杳还未开口,沈恪已经先说了声:“好。”
  看着宁远已经抢先递出去一张银票,苏杳杳望了沈恪一眼,笑着开口:“送我的?”
  在大晋,簪子具有极为特殊的意义,男子若赠簪与女子,寓意欲与之结发共白首,乃定情之物也。
  沈恪捏着簪柄转了转,生硬地伸手递过去,半晌没见动静,抬眸一看,却是怔然。
  她弯着腰,露出皓白细嫩的半截脖颈,侧首凑到他眼前,巧笑嫣然。
  很显然,是要他亲自替她簪上。
  苏清泽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忽地扭头,将苏婉莹拖到了柜台前,匆匆指着一双祖母绿耳铛,问:“二姐,好看不,我送你啊。”
  苏婉莹垂眸:“嗯……雍容了些,不大适合我。”样式是福纹镂雕,大概上了年纪的夫人会喜欢。
  苏清泽往后一瞟,压低了声音,“快,说好看!大姐准备耍流氓,咱们不能打扰她。”
  苏婉莹想了半晌,违心道:“好……好看,我特别喜欢。”
  “掌柜的,这个、这个,统统包起来。”胡乱点了几样,苏清泽与苏婉莹便支开掌柜绕到了外间继续挑选。
  厅内空了下来,沈恪踌躇好一会,目光不受控制的往她脖子上绕,随着她的侧头,琵琶领口半遮半掩处,微微透出一点红痕,似在皙白的凝脂上晕了一点胭脂,若有似无没入樱草色深处。
  那是他留下的痕迹,还未彻底消弭。
  知道沈恪有些别扭的性子,苏杳杳也不着急,只是脖子有些僵,刚动了动,余光处一暗,一只手已经探了上来。
  头顶轻微的触感,发间落上一朵盛开的桃花,他的手顺着鬓角往下,微凉指腹贴着耳垂划过,落到脖侧,来回摩挲两下。
  有些痒,是心里。
  沈恪沉默许久,拇指轻轻抚上她跳动的脉搏,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对不起。”
  苏杳杳回过视线,探手盖住他的手背,疑惑道:“怎么了?”
  沈恪抓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脖子,似掐,“我很庆幸。”
  喉结自掌心划过,苏杳杳幡然忆起,“哦,你说这个啊……”
  沈恪低眸,“嗯”了一声,任由她的手在脖间胡乱动作。
  苏杳杳忽地往前凑近,屈起食指挑了挑他的喉结,唇靠在耳边,低声道:“咱们不是说好,你给我亲一百下,这事就算过去了,怎么,想赖账?”
  顿了顿,声音娇软下来,带着弯弯绕绕:“人家可不依呢~”
  沈恪视线望着前方虚无处,咽了咽嗓子,耳尖有些发红,半晌后又“嗯”了一声,似在回应,又似在轻咳。
  苏杳杳抿了抿唇,在这一瞬间,有些想耍流氓了……
  “滚开,”一声娇叱在外头响起,声音尖细,凭白惹人生厌,“你可知我们姑娘是谁,凭你也敢阻拦?”
  珍宝阁门外,落了一顶轻纱小轿,锦衣女子睥睨站在台阶前,旁边的丫鬟正趾高气昂对着门口的护卫说话。
  “哦,柔嘉郡主啊。”护卫面无表情,手依旧拦在门口。
  “知道了还不滚开!”丫鬟白了护卫一眼,伸手就要打开那支手,“当真是贱皮子。”
  “哦……”护卫还是面无表情,任凭她小鸡仔似的力量推到身上,岿然不动。
  “你!”丫鬟掐腰喘气,“听不懂吗,让开。”
  “请回!”语气生硬。
  柔嘉脖颈间的青筋跳了跳,上吊时留下的淤青又疼了起来。
  近些日子她是诸事不顺,本来说好的假戏一场,她演委屈上吊,丫鬟在她刚一蹬倒凳子时便将这事喊破,届时她就能制造舆论借势入主燕王府。
  谁知上吊那日门忽然坏远远了,蹬倒凳子后,丫鬟死也推不开门,让她在房梁上吊到晕厥。醒来后,不止燕王妃之位没到手,反而因上吊倒了嗓子,好几日说不出话。
  她在府中都快憋出毛病了,正巧今日放晴,打算来珍宝阁消遣消遣,偏偏又遇到不长眼的,堵着门口不让进。
  “哎哟,这不是未来的燕王妃吗?”苏清泽抄着手,往门口处一杵,“哦不对,燕王平妃,您脖子好了吗?”
  柔嘉看到苏清泽一出现,脑子都要炸了,为什么又是这些贱贱的苏家人,当下便咬牙切齿道:“关你什么事。”
  “中气十足,看来是没大碍了。”苏清泽作势松了口气,抬了抬下巴,语气真诚:“真是谢天谢地,您今儿是来买首饰的吗?”
  柔嘉阴沉着脸,冷声道:“既知道,还不让这些人让开。”
  “那真是不巧,凡事得讲个先来后到,”苏清泽抬手往苏婉莹肩上一搁,还是嬉皮笑脸,“毕竟这首饰独一无二,也不能与人共用。”
  柔嘉:……他这是在讽刺我,一定是!
  “你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苏清泽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苏婉莹已经笑着开口,“郡主别见怪,只是方才我们遇到了一场刺杀,清泽怒气未消,说话才这般莫名而已。”
  柔嘉心里咯噔一声,面色僵硬,嘴硬道:“刺杀与我有什么关系,简直莫名其妙。”
  “我没说和你有关系啊。”苏清泽朗声笑了笑,戛然而止,看向她:“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这笑声就像把刀子插在柔嘉身上,王泯生请杀手的银子,有一半是她出的。同样是高门贵女,她品阶还比苏杳杳高,凭什么苏杳杳能嫁给沈恪,而她就只能低人一等。
  强装镇定,柔嘉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声音沙哑中夹着尖利:“看着你就烦,咱们走。”
  “慢走啊,下次又来,当心别摔跤了。”苏清泽依旧笑着,大声喊,“医药费可贵着呢,够买两套首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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