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自重——重槿
时间:2019-10-19 07:26:22

  这么一深究,可就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倘若今日那苏大小姐不幸遇刺而亡,定然又会传成是被齐王克死的,届时苏家人必定会埋怨到沈恪身上,边境无人戍守,那将会引起一场怎样的大乱!
  幸而苏家历代英灵开眼,不忍生灵涂炭,保佑着苏杳杳躲过一劫,这才将事情揭发出来。
  如果说前几任赐婚对象皆是如此,只缺少了苏杳杳的好运气,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齐王并非天煞孤星,克妻刑亲之说乃是有人故意捏造。
  那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细想下来就更加令人恐惧了。
  克妻坐实、接下来就该是刑亲了,齐王最亲的人是谁?
  那可是皇上与太后啊……
  所以,又有一则流言在暗中流牵扯到了沈珏身上,敬太妃为何能出宫而不出宫,据说那是刻意留在宫里头,替他暗中监视太后。
  具体原因是什么,不可说、不敢说,大家心里都明白就好。
  听说了此事的沈珏又在书房内摔了满屋子的东西,只是这次不是因为流言的莫须有,而是外头的那些言论,极其巧妙的打着了他的七寸,竟然将他与母妃多年布局,赤/裸/裸地摆到了明面上来。
  “沈恪!本王还真是小瞧你了。”沈珏又摔了一个砚台,半眯着的眼角眉梢都透着几分狰狞。
  寻常百姓哪会由一个小小的刺杀联想出这么多东西,放出这些消息的人,除了沈恪他不做二想。
  甚至怀疑安排这场刺杀的人,都极有可能是他所为。
  怎的就有那般巧合的事,沈恪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偏在今日跑到街上去招摇!
  他承认,前几桩他是暗中动过一点手脚,原以为天衣无缝,如今想来,沈恪定是什么都知道,且盯着自己呢。但苏杳杳这事,真的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或者说,他还没来得急动手。
  房门被人轻轻敲响,发了一通火之后,沈珏在椅子上坐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进来。”
  “殿下,”郭佳缓步而入,看着废墟似的书房,低下头敛去眸中笑意。
  沈珏抬手想要去端茶,却发现茶早就被他摔了,只能在桌上叩了叩,厉声道:“查出来究竟是谁,安排人去刺杀苏杳杳的没有?”
  郭佳瑟缩了一下肩膀,有些犹豫道:“据传回来的消息称,被捕的那几人中,有一个是王家大少爷身边的护卫。”
  “谁?”沈珏侧眸意外地看向她,“你说哪个王家?”
  郭佳抬眸,看着他缓缓道:“王泯生。”
  “这个蠢货!”简直令人不可置信,沈珏手重重往桌上一拍,几近咬牙切齿:“他人在哪?”
  “尚未查到,不过……”郭佳顿了顿,张了张嘴又没有往下说。
  沈珏有些不耐烦,“有什么话就快说。”
  “出事之前,柔嘉郡主曾经找过王泯生,还给了他不少银子。”
  “柔嘉!?”沈珏目光闪了闪,气不打一处来,“这兄妹两当真是一个比一个蠢。”
  郭佳心中笑了笑,不可置否,可不就是一个塞一个的蠢,稍稍这么一挑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做这个出头鸟,当真是令她满意呢。
  王泯生更是没想到,外头的人会自动联想出这么匪夷所思的剧情,他真的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弄死苏家那几个贱人而已,谁他娘的捏造齐王克妻了!
  那么会联想,怎么不去说书!
  当初,未免事情败露,他没敢动用自己府上亲卫,而是斥巨资请来了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让他们先是以美人计诱,再里应外合杀人于无形,本该是天衣无缝,甚至事成之后还能在沈珏那里立一功。
  没曾想,这些杀手会这般垃圾,演戏,演戏不行,刺杀,刺杀不行,连人家的衣摆都没摸到,就被毒打一顿扭送到了官府,还折进去他一个人。
  凭这群人的智商,被他们供出来是迟早的事,所以王泯生不敢回府,而是偷溜到了京城一处别院当中,吓得连灯都不敢点。
  晚膳没用,现下是又冷又饿,冻得他鼻涕都出来了。紧闭的门窗外虫鸣鸟叫停歇,周遭只有他不时吸鼻子的声音,隔窗影影绰绰的树,看起来就像鬼影飘摇。
  滴答,滴答,房檐开始落雨,门“嘭”一声被风吹开,一滴雨水顺势打到了他脸上。
  王泯生抖了一下,拢紧衣服壮着胆子向门口望过去,漆黑的院子里,只有寒风呼啸,卷起的枯叶在地上摩擦出“咔咔”声响。
  暗骂了声晦气,他手往脸上一擦,起身就准备去重新关上门。
  没走两步,又忽然顿住,外头月色葱茏,何来落雨之声?
  借着月光,他抬起手,摊开的掌心里是乌黑一团印子,泛着浓浓的血腥味道。
  “嘭、嘭、嘭”的撞击声从门框处传来,王泯生鼓起勇气向上看,在瞬间瞪圆了眼睛。
  房梁上一具下人的尸体倒栽着身子,双眼微凸恨恨地看着他,喉咙处被豁开一条口子,随着脑袋的晃动张张合合,汩汩流出的鲜血似蛛网般布满整张脸,一滴,又一滴汇聚到头顶。
  “滴哒~”似落雨声砸在积水上,泛起的回声在空旷的房间中炸响。
  王泯生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惧到嘶喊:“来人啊!”
  话音刚起,梁上忽然飘下一条白绫,如蛇般蜷动着身躯,绕上他的脖子后,将猎物箍紧,猛地提了上去。
  恐惧、窒息在挣扎中将时间拉的很是漫长,连骨头缝都是凉的,最后一次蹬腿,王泯生听到巷外的更夫敲了几声梆子。
  “咚!——咚!咚!”
  天还是月朗星稀,廊下避光处却似墨般阴沉,几道黑影迅速离去,带起的风将竖直的人影吹得摇曳,青灰色的衣摆,自阴影里荡出一下又一下。
  更夫在唱:“关好门窗,防偷防盗~”
  …………
  “小姐,小姐?”青黛勾起帐子,看着忽然弹身坐起,又神游天外的苏杳杳,小声轻唤。
  苏杳杳长发披散在背后,头顶翘起一股,呆滞地坐在床榻上,盯着自己的手心不发一语。
  白白嫩嫩,没有血迹……
  还好,只是个梦而已!
  连翘与青黛面面相觑,忽见她抬起头,露出憔悴的脸色,忍不住再次追问:“小姐,您怎么了?”
  “无事,做了个噩梦。”苏杳杳从枕下摸出那柄簪子,打了个呵欠,这才掀开被子趿鞋起身,“怎么了?”
  “京兆尹周大人来府上了,请您过去一趟。”连翘边说着,边往手中倒了点养发的精油,在她发尾出细细的按摩,玉质的梳子自柔顺的发间滑过,手腕翻转挽了个朝云髻。
  “可有说是什么事?”苏杳杳愣了一下,将手中的簪子递了过去,“今日戴这支。”
  连翘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将簪子插在发间,“奴婢不知。”
  苏杳杳有些闷燥地揉了揉太阳穴,待梳洗罢,便领着两个丫头往前院去。
  正厅里已经聚了好些人,一夜无眠的周翊端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灌着浓茶,旁边是笑得一脸淡然的许氏,以及松松束着头发的苏清泽和规规矩矩的苏婉莹。
  见着苏杳杳进来,问安之后,许氏打住寒暄,这才进入正题,“不知周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周翊清了清嗓子,缓缓道:“经过连夜审问,那群刺客已经供出了幕后主使,乃是王泯生花了银子请他们来的。”
  “哦,他啊。”苏清泽抠了抠发麻的头皮,丝毫不意外的样子,“人抓到了吗?”
  周翊扯着嘴角笑了笑,有些尴尬:“已经派人前去捉拿,暂未找到人,不过一有消息,本官会立即派人前来告知诸位。”
  话音将落,就见一衙役小跑着过来,喊道:“大人,出事了!”
  “什么事?”周翊脑门心一跳,感觉有些不大好。
  “王泯生死了。”
  “谁?谁?”周翊脸皮抖了抖,连问了好几下,怀疑自己耳朵出现幻听,“谁死了?”
  衙役愣了一下,忙解释道:“幕后主使王泯生,死了。是在自家别院内投缳自尽的,尸体已经僵硬,今日五更被一个打更人发现。”
  “投缳自尽?”苏杳杳嘀咕了一下,看向周翊,“周大人还是亲自去查查的好。”
  周翊点头,也觉事有蹊跷,起身朝许氏拱了拱手,“先行告辞。”
  等周翊离开后,苏家四口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是苏婉莹小小声开口,“我觉得这事,和燕王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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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今天死了吗》by三月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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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玉安】年少流落梁国,被一个玉雪娇俏的小女孩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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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点报错恩的陆玉安,看鸾玉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我觉得你才是我恩人。”
  鸾玉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陆玉安:我说过要报答你。
  “嗯……我不想嫁给太子!”
  一口老血,太子卒。
  陆玉安:他死了,我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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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我也这么觉得,”苏清泽深表赞同,小声道,“王泯生那人,我平时都不稀得带他玩,没啥脑子不说,还贪生怕死,他要是敢自杀,小爷把头割下来给他坐。”
  许氏拿眼睛睨了他一眼,缓缓开口:“听你这意思,你还觉得你平时挺光荣的?”
  苏清泽浑身一紧,想到那包软筋散的滋味,猛地摇了摇头,转开话题:“没有!绝对没有!我早就悔过了,现在这不是在和二姐讨论问题嘛,王泯泽肯定是被人杀的,对吧姐?”
  苏杳杳没有接话,而是垂下头,盯着自己脚尖打下的一片阴影,陷入沉思。
  她通过周翊的手布下此招,目的并不只是在抓住凶手,而是想要借势将沈珏推到众人面前,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从而保证至少在婚前的这段时间不出任何纰漏。
  可王泯生这一死,不论是他杀还是自尽,都会因为身份的关系,将舆论推往不利于沈珏的地方发展。
  若她是沈珏,在这个时候要做的反而是保护好王泯生,因为只有他顺利被捕,才能找到机会将流言遏制,化伤害于最小。
  也就是说沈珏并没有足够的杀人动机,他也不会这么傻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而王泯生此人,作为王家唯一的嫡子,即便这事败露,因着刺杀未成,王家也不是没有办法保全他,就更加不可能在京兆尹的人去之前投缳自尽了。
  那么他究竟是谁杀的?隐藏在背后的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姐?姐?”苏清泽伸手在她眼前挥动几下,问道:“在想什么呢?”
  苏杳杳依旧没有回神,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让人听不懂的话:“假象,掩人耳目……”
  “姐!”苏清泽凑近她的耳边,加大声音鬼叫一下。
  苏杳杳猛地回神,只觉耳膜都要破了,“鬼吼鬼叫干嘛呀,吓死个人了!”
  “你在想什么呢?”苏清泽觉得她今天有点不太对劲,小心翼翼地开口:“昨晚没睡好?脸色这么差。”
  “做了个……,”梦字还未说出来,苏杳杳目光猝然一变,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向许氏张口问道:“娘,我爹近些日子可有再次来信?”
  许氏摇了摇头,“自返程后便未来过信了,想来是着急赶回来,路上也没耽搁,怎么了?”
  苏杳杳重重吸了两口气,整颗心脏仿佛被人一把攥紧,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脑子翻来覆去都是昨晚那个梦镜在回闪。
  明晃晃的阳光被裂谷陡峭的崖壁遮挡,潮湿的阴暗的谷底几匹骏马奔驰而入,绿树参天,曲径难行,几人放慢速度行至阔林中间,雾气忽然四起,带着冻人的寒气钻入口鼻。
  一片苍茫中有影影绰绰的人在晃动,马蹄声乱了起来。突然,林间一声破空响,锐利的箭矢劈开浓雾,直直往马背上的人射去。
  箭入皮肉,有人影跌落下马,她只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嘶喊:“将军!”是余舟!
  而后万籁俱寂,苏杳杳拨开浓雾,跌跌撞撞往里头奔过去,却只见周围的将士,目光呆滞,任由林间闪出的黑衣人提剑砍杀。
  而苏承业心口中了一箭,闭着眼仰面躺在地上,胸前有汩汩鲜血流出,她拼命地捂,拼命地想要唤醒他,却是徒劳……
  “俏俏,俏俏!”许氏看着她忽然苍白如纸的脸,和沁满汗珠的额头,心中一跳,“你别吓娘啊。”
  苏杳杳伸手抹了一把额间渗出的冷汗,连耳朵里都听到了自己猛烈的心跳声,从一开始,她的关注点就放错地方了!
  苏杳杳焦急开口,声音有些哑:“娘,派点人手给我,我要去找爹爹!”
  许氏目光一凝,女儿重生一事她是知道的,所以对于苏杳杳的话,她不敢轻视:“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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