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自重——重槿
时间:2019-10-19 07:26:22

  “我梦见我爹遇袭了,心口正中一箭,不亲自去看看,我放心不下。”
  “只是个梦而已,”苏清泽见她脸色着实太过难看,甚至连手都开始在颤抖,出声安慰道,“别自己吓自己,爹那么英明神武,不会有事。”
  “不一样,”苏杳杳一把握紧拳头,沉声道:“若无王泯生这事,我还能当自己是多想了,但现在……”
  不待她话说完,许氏已经开口:“你知道人在哪吗?”
  苏杳杳点了点头,依照着梦里那个峡谷的地形,应当是在掷笔崖没错。
  事关苏承业的安危,许氏没有半丝犹豫,当即便去安排了人手,要是女儿判断错了也没什么,只当是买个心安。
  苏婉莹却忽然起身,将拳头捏得紧紧地,朗声道:“我也同你们一起去。”
  “不行。”苏杳杳摇头,断然拒绝,“太危险了,你在府中等消息。”并非她不信任苏婉莹,如果情况真的如梦境那般诡异,她担心,她会有危险。
  “姐姐,我保证不会拖后腿的,我会保护好我自己,求求你。”苏婉莹却是态度坚决,头一次没有照苏杳杳的话去做。
  苏家人于她而言,是软肋,也是她唯一可以为之拼尽全力的存在,她不想因为害怕,而龟缩到后面。而且,冥冥之中她有一种预感,今日这趟她非去不可。
  苏清泽咬了咬牙,看着有些可怜巴巴的苏婉莹,“一会跟紧我。”
  苏杳杳心中一动,她现在只是怀疑而非确定,若因着这个将婉莹排除在外,会不会让她生出隔离之感,心下一横,道:“好,万事当心。”
  苏婉莹眼眸迸出光亮,随着几人行至将军府侧门,不待苏清泽过来帮忙,便一脚蹬上马镫,翻身而上。
  齐王府内
  沈恪独坐在窗前,心不在焉望着空荡荡的院门口,有些心神不定,照往常的惯例,苏杳杳这个时候也该到了。
  “九爷。”房门被轻敲两下,宁双喘着粗气的声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沈恪敛回视线,眼皮跳了一下,“进来。”
  宁双飞快闪身入内,极速道:“爷,今日一大早,王妃便带着人马往城外去了。”
  “城外?”沈恪面色一变,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苏将军返程,走的是哪条道?”
  “时间有些赶,走的是莽山岭那条路,算上行程,估计还离得远些,约莫会在今日抵达掷笔崖。”宁双低声回禀,随即想到什么,惊地张了张嘴,“爷,王妃该不会是赶去掷笔崖了吧!”
  沈恪皱了皱眉,指尖扣进扶手上的凹槽内,死死捏着:“走了多久?”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宁双面色有些凝重,将军府上备着的都是宝马良驹,可以说是身经百战,即便路途崎岖也如履平地,盏茶的功夫很可能已经出了城。
  “叫上人,随我走一趟。”沈恪沉声吩咐,这般竟是要亲自前去了。
  宁双咬了咬牙,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应了声:“是。”
  虽是出了两日的太阳,可前段时间的连日雨,还是将山路冲刷的泥泞不堪。
  掷笔崖又被戏称为一线天,峡谷下是一片密林笼罩,两边高耸的断崖犹如被一把巨剑劈开,自半空中望下去,整个山谷就似一只半眯着的绿眼睛。
  苏承业带着手下在峡谷外头歇了一个时辰,填饱了肚子后,才骑着马缓缓踏入其中。
  林间很是阴暗潮湿,头顶枝繁叶茂将阳光悉数遮挡,久不见光的枯枝落叶在地上铺洒了厚厚一层,随着水汽一起腐败发黑。
  这种荒芜之地在闷湿的空气里,最易生出瘴气,是以,入了林子之后,苏承业走的格外小心。
  一阵微风拂过,卷起些许霉腥,□□的马儿蓦地嘶鸣一声,抬起前蹄重重一踏,鼻尖喷洒出热气,竟是不肯再往前半步。
  苏承业扬了扬手中的马鞭,示意几人戒备,他骑的是上过战场的战马,对于危机很是警惕,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原因,前方有危险。
  余舟几人对视了一眼,齐齐勒住缰绳,似无所觉:“连日赶路,当真是人马皆疲,这马怕是闻到水汽,口渴的走不动路了。”
  苏承业翻身下马,望了望头顶,不着痕迹对着余舟使了个眼色,声音没有一点异常:“你们去探探四周可有水源。”
  余舟眨了眨眼睛,在马鞍上接连敲了好几下,“属下这便带着人去!”
  话落,几人同时翻身跃起,脚在马鞍处一踏,屈腿上蹬,身似流星般齐刷刷腾起,各自向着旁边巨大的树冠冲了过去。
  马鞭在空中抖开,踢上树干的同时,向着树冠隐蔽用力一抽,“咚、咚、咚”几声闷响,自树冠上摔下好几个手持弓箭的绿衣人。
  “伪装的还挺好。”苏承业抖开马鞭,往脚下踩着的人身上死命一抽,“此地不宜久留,先捆了,回去再审问!”
  绿衣人惨叫出声,只觉得痛入骨髓,还未来得及挣扎,就被人捆成了一串。
  “峥~”破空声响,箭雨泛着寒光直奔头顶而来,苏承业劈剑一挡,伸手将押着绿衣人的手下推开,猛地伏下身子,箭矢擦着头皮而过。
  还有埋伏!且人数还不少!
  林间窸窸窣窣的声音乍然响起,惊起飞鸟一群,不时有墨绿的衣角在阴暗处闪过,苏承业几人背对到一起,将腰间的长刀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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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三尺青锋荡寒芒,如水镜般的刀身映照出林间绿影绰绰,眼前身后已被团团包围起来,唯一可抽身的路,只剩下两旁陡立的峭壁。
  “咔——咔!”是弩/箭上膛的声音,箭/镞瞄准了正中间苏承业几人。
  “敌方至少上百人,将军!”余舟低声说着,“我们该怎么做?”
  此刻攀上峭壁无异于活靶子,所有退路具被切断,似乎已经陷入死局的苏承业,眉眼间却有猩红的杀气在萦绕。
  为战场而生的人,可以怕夫人,但唯独不怕的就是一死。
  “攻!”当机立断,随着他大喝一声,几人在瞬间跃地而起,根本不给绿衣人反应过来的机会,提刀对准一个方向,势如破竹般攻了过去。
  尽快冲出重围,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告诉苏承业,若不这么做,接下来的情况恐怕会更加糟糕。
  绿衣领头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没料到苏承业会如此警醒,眼下迷烟还未燃起,先遣出去的人也已经被打落下树。
  若在此刻放出弩/箭,就无法造成他们是因中了瘴气,自相残杀而亡的假象了!
  可苏承业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几人身经百战,又是出生入死多年的战士,配合起来自然默契十足,手起刀落,如劈瓜砍菜般,所过之处已经躺下十余具尸体。
  再这般下去,被他们攻出一条出口是迟早的事。
  绿衣领头人来不及多想,大喝了一声:“杀了他!”
  寒风自四周袭来,密密麻麻的人影带着令人颤栗的杀气,从林间蹿出,一拥而上。
  刀锋泛着青光挥砍,削薄的白刃击打出火花,焦臭掺杂着血腥味入鼻,溅起的鲜血流入苏承业几人眼中,林间的空气都蒙上了一层暗红。
  对方人数是他们的好几十倍,且个个身怀武艺,杀之不完、砍之不尽,刀刃卷翘,几人虎口也已经撕裂,再加上连日奔波,体力几近告罄。
  挥砍的速度慢了下来,有剑气从身后攻来,余舟察觉不妙,当下错步转身,以身体遮挡住苏承业,挥刀劈开向他背后刺去的一剑,刀柄脱手的同时,第二剑已杀至余舟胸前。
  剑尖堪堪划破衣料,只听得“叮!”一声刺耳的金鸣。
  长剑在余舟眼前断成了两半,刚才还杀气腾腾的绿衣人,额前被打穿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窟窿,身子僵了一瞬,然后猝然倒地。
  紧接着“砰!砰!砰!”接连好几下,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余舟抬眸望去,便只见密林深处,一个白衣翩翩的公子信步而出。
  雪白的衣摆未染半丝污秽,头顶束发的茶白丝带随着漆黑的发丝,被风吹得微微飘起,眉眼是如画般的精致。
  “温先生!”余舟惊喜。
  温言的淡然与密林间的血污、腥气显得格格不入,绿衣人想不注意到他也难。今日之事万不可泄露出去半分,所以当即便有人掉转步伐,向着温言杀了过去。
  他面色未变,依旧是那般闲适,双手自腰间抬起,长袖飘然,无端让人生出一种,他就是来赏景的错觉。
  余舟看不清他是怎么做的,手腕翻飞间,十多道寒光自指尖迸发而出,刺耳的破空声后,绿衣人闪避不及,跑了一半竟生生顿住脚步,然后在他瞪圆了的眼睛里,如沙袋般砸到地上。
  “暗器!”余舟喃喃出声,想不到温先生还有这一手。
  形势突变,更多的人杀了过去,温言未做停留,脚尖在地上一点,蹬起一把青峰剑,握在手中,就如风般落入绿衣刺客间。
  他动作非常快,以至于余舟与绿衣首领都只能看到一片白色的残影,不过片刻时间而已,围攻过去的喽啰已经全都被抹了脖子。
  一刀毙命,温言却是滴血未沾,甚至那脸色还越发温柔起来,余舟震惊了。
  “愣着干什么!”
  苏承业挥刀砍落偷袭过来的刺客,吼声如雷,惊得余舟回了神,他赶忙从地上捡起长刀,重新加入混战。
  生机已显,拼力一搏还有突围的机会。
  暗处的领头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苏承业几人越战越勇,那个白衣男子更是变态到令人发指,不动声色间,就如割麦般斩了他的人。
  “放箭!放箭!”他大喊。
  埋伏在丛林间的弓/弩手齐刷刷动作,这么近的距离,弩/箭连厚厚的铁板都能射穿,他不信苏承业这次还能躲的过去。
  箭矢如雨密集袭来,苏承业拼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抡圆了长刀想要挡开弩/箭,可随着叮咣声响,卷刃的长刀寸断开来,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打地往旁边退了两步,。
  防御撕开口子,一支箭矢带着罡风直直向余舟后背呼啸而去。
  苏承业一咬牙,只来得及往前一脚踢开他,紧接着心口就传来一阵剧痛。
  电光火石间,他似乎听到有人喊了声。
  “爹!”
  “将军!”
  苏杳杳嘶喊出声,双目赤红,眼睁睁看着一支箭矢射入苏承业心口,如同梦里那般,他巍峨的身躯轰然倒了下去。
  来不及多想,苏杳杳一把抽出带着的长剑,径直朝苏承业的方向砍杀了过去。
  苏清泽鼻尖忍不住酸涩,怒火已将他的双眸冲得赤红,凭着最后一丝理智,他提着苏婉莹跃上树藏好,什么话也没说,回头杀了过去。
  新一轮的箭雨还未发出,埋伏在林间的弓/弩手就被奔来的两队人马砍翻在地,领头人往石缝中一躲,看到了匆匆赶来的人马和面沉如霜的沈恪。
  完了!苏家和齐王竟然带着人来了!
  本来只对付苏承业几人尚不算太难,但如今横空杀出三波人,若是不能将人全部灭口,他回去也只有一死。
  苏杳杳目不斜视,只管一剑一剑收割着刺客的人头,她离苏承业越近,心中那股子暴戾与悔恨就越浓,有些像杀红了眼。
  渐渐地,眼前的绿衣人越来越少,有人向她背后偷袭过去,然刚刚提剑跃起,左右各一枚刚针就刺穿了他的喉咙。
  刺客轰然倒地,露出对面出手的两人。
  沈恪看着白衣不染的温言,目光凝了凝。
  温言颔首,算是招呼了一下,侧头看了苏杳杳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到了远处。
  苏杳杳没有回头,浑身是血的苏承业就在眼前,他闭着眼,脸上满是血污。
  许映雪扔下软剑奔了过来,小心翼翼扶起他,却不敢去触碰卡在心口的那支箭。
  血腥味在喉间翻涌,如同烧红的铁水,一路烫进苏杳杳心里,如果她能提前一点,就那么一点……
  树上的苏婉莹更是好不到哪里去,莹白的指尖死死卡进树皮里,她的信仰崩塌了,她再一次没有爹爹了!
  忽然,她余光处闪过一点亮光,抹了一把眼泪,苏婉莹向着树影后望去。
  所有人都在前头混战成一团,无人注意的角落却有一抹墨绿的身影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像是在点什么东西。
  苏婉莹闭眼咬了咬牙,决绝的看了一眼中间站着的苏杳杳,抱着树干滑了下来,直觉告诉她,她不能让那个人点燃,她必须去阻止,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
  从袖子里掏出苏清泽送的那把匕/首,苏婉莹踮着脚步靠近,不绝于耳的厮杀声很好的掩盖了她的脚步。
  绿衣人尽力掩藏身形,轻轻吹着手上被水汽沾湿的火折子,同时还要关注着战况,自己这边的人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他只有快点燃起这个迷烟,才有绝地反杀的机会。
  “呼~”再次吹出一口气,背心处蓦地一痛,刀卡进肩胛骨,连呼吸都是疼的。
  绿衣人猛地弹起,用还能动弹的左手,抓了一把药粉对着人就挥洒出去。
  苏婉莹被扑了一脸,抽着鼻子闻了闻,一股子臭鸡蛋的味道,可能是毒!
  绿衣人一愣:????怎么还不晕倒?这药可是一头牛都受不了!
  见计未成,他捡起旁边的剑,猛地向苏婉莹刺来,苏清泽他们离得远,而带来的护卫又与刺客激烈厮杀,无所依靠,苏婉莹下意识往后疾退,整个人往旁边一避,剑锋在手臂上划出一道口子。
  绿衣人趁机手腕一翻,还未再次杀过去,斜旁忽然飞来一柄断剑,直直刺穿了他的手背。
  反正中毒之后都得死,苏婉莹怒向胆边生,趁那人双手无法动弹,忽然跳起,一把扯住他的头发就往那堆药里按。
  绿衣人手筋断了,背后插着一把刀子,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在瞬间吸进去一大口粉末。
  于是,走过来的温言,就看到伤心的失去了理智的苏婉莹,薅住那人头皮往后扯,同时抓起迷药粉末一把一把往他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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