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端——祈祷君
时间:2019-10-19 07:28:32

  相比起肖鹤云的“温文有礼”,李诗情就要“干脆”的多。
  “帅哥,我请你帮个忙……”
  同是年轻人,李诗情对上口罩男,选择了“单刀直入”。
  能救流浪幼猫的小哥,应该会是个爱心充沛的好人吧?
  “什么?”
  口罩男一脸戒备地抱着包,看着这个莫名其妙跑上来喊“帅哥”的女孩。
  他都裹得这么密不透风了,还能被喊帅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看到前面那个穿花衣服的大婶了吗?她有非常危险的反社会倾向,不但随身携带的高压锅内装有炸弹,身上还藏着一把小刀……”
  李诗情顶着口罩男鄙夷的目光,继续说,“我们等一会儿要去制服她,但是我们人手不够,希望帅哥你能帮个忙,到时候一起按住那个大婶。”
  “你是不是喝多了?”
  口罩男下意识地打量着女孩。
  如果不是喝多了,怎么满嘴疯话?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但事情真是这样。我们得知这辆车上有炸弹后,几乎把所有有嫌疑的人都排查过了,也包括你……”
  李诗情倒没有直接说自己是“便衣警察”,只用含含糊糊地口气解释着,但语气却是很强势。
  “你现在捂着的包里装着一只小奶猫,橘白相间,用一件军绿色外套裹着。猫大约刚满月,毛发很脏,眼睛很大,因为营养不良没有什么精神。”
  她说着口罩男包里的“秘密”,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你知道公交车不给带宠物上车,担心车上人发现你带着猫让你下去,所以把猫藏在了背包里,一上车就找了最后一排坐下,以免被人发现。”
  李诗情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半点没有“诈唬”人的意思,口罩男露在口罩外的眼睛也是越瞪越大。
  “你们调查我?”
  口罩男是年轻人,首先关注到的是自己受到了“冒犯”,眼神不悦地控诉,“你们这是侵犯公民个人隐私!”
  “我们也是为了公共安全。”
  李诗情并没有直接解释这个问题,只是继续劝说,“我们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大婶塑料袋里的高压锅会爆炸,身上还带着刀子。如果不能制服她,一车的人都要完蛋!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如果李诗情没有准确的说明自己的包里有什么,口罩男也许只会把她当成个骗子或者疯子,可她说他包里那只猫的口气太肯定了,肯定到连他当时的心理状况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这事就有些“邪门”了。
  他小心地伸出头看了眼那个“目标任务”,觉得那个大妈人长得挺瘦弱的,看起来也没什么威胁的样子,微微松了口气。
  要是车上的是几个悍匪,他大概会更害怕。
  “可以吗?”
  李诗情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又过去了两分钟,口气有点急。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带着什么的?是超能力吗?”
  年轻人比年纪大的人更容易接受新鲜事物,出现这种“突发事件”,口罩男一开始的害怕和诧异过去了,竟隐隐还觉得有点刺激,反倒追问起李诗情来:
  “难道网络里写的那些都是真的,我们国家还有什么‘超能力’部队?”
  “……这位帅哥,炸弹都要丢到脸上了,能不能请你严肃点?”
  李诗情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
  “那好吧好吧……”
  被人知道了“秘密”,口罩男抱着猫猫包的手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抬起头问,“你们要我怎么做?我先说好,我是战五渣,太难的做不了!”
  战五渣?
  李诗情回忆起他是如何将小哥揍得鼻青眼肿的,忍不住想吐槽。
  您可太客气了!
  “你太谦虚了!我们的计划是这样……”
  她说匆匆和口罩男说了下自己和小哥设定好的计划,又说,“……你的任务很简单,情况一乱,你就见机行事,如果我和我的同伴没有控制住大婶,就麻烦你帮忙一起压住她,不要让她碰高压锅。假如我的同伴将大婶控制住了,请你看好高压锅,别让任何人碰到它,直到我们把高压锅扔下桥。”
  口罩男听到也许要和持刀大妈搏斗,甚至还要看顾那个会爆炸的高压锅,眼皮子就直跳。
  “我妈一直叮嘱我,别人的事儿少管,小心惹祸上身。”
  口罩男摸了摸自己的口罩,语气有点犹豫,“我裹得这么严实,犯罪分子应该认不出我来吧?之后不会遇上同伙报复吧?我听说这种事一般都不会是单独作案,万一要是有同伙,你们得保证我的安全……”
  “不会认出你来的。”
  李诗情彻底服了,她之前怎么会觉得这口罩男还有点酷的?
  “你只要帮忙控制局面就可以了。”
  她在和口罩男沟通时,注意力也一直放在前面和大叔沟通的同伴身上。
  只见小哥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数出一叠钞票给了那个大叔,然后便站起身,给了后排的自己一个“OK”的手势。
  这么快就说服了?
  难道是用钱请人帮忙的?
  不管怎么说,能找到靠谱的帮手就好。
  三个人,应该也够了。
  “那你答应了吗?”
  她再次询问。
  这一次,不但她问的语气异常认真,全身上下也带着一种“我马上要去战斗了”的凛然气势,让口罩男还准备多问一点的心思一顿。
  他抛掉脑子里乱糟糟地想法,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太危险了,我不能答应。”
  口罩男又看了眼那个大婶,“你说‘我们’,说明不止你一个人对吧?我看那大婶挺瘦的,几个人制服她应该够了。”
  万一人犯被制服了,只有自己身上多几个窟窿,多亏?
  大概觉得这么说显得太怂,他想了想,补充道:“要不然,我帮你们盯着高压锅吧,我绝对不让其他人碰到它。”
  李诗情本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对方愿意答应看着高压锅都算是意外惊喜,感谢过对方,告知他自己的“咳嗽声”是行动开始的信号。
  等嘱咐完,她往车窗外一看,马上要到那个油罐车路口了,连忙又急奔车头。
  和同伴擦肩而过时,她悄悄打了个“OK”的手势。
  小哥面色一喜。
  “司机大叔,注意右边的摩托车,他们要闯红灯!”
  提醒大叔注意过“危险因素”后,李诗情便没再走开。
  “好险!”
  在李诗情的提示下,司机再一次避免了一场车祸,庆幸地舒出一口长气,扭头看向李诗情,“你这小姑娘反应还挺快,我都没发现。”
  “我知道的东西可多了。”
  见车子平稳地开在前往引桥的道路是,李诗情露出一个笑容,装作对开车感兴趣的样子,站在司机旁边,弯下了腰,轻轻说:
  “比如,我还知道车上有一颗炸弹。”
  听清楚了小姑娘说的话,司机原本紧紧抓着方向盘的手一抖,不敢置信地扭过头看她。
  “司机大叔,别看我,看路。”
  李诗情能理解大叔心里现在的惊涛骇浪,因为他们第一次知道车上有炸弹时,比司机大叔现在表现出来的要惊慌多了。
  “哦,哦……”
  大叔似乎还没回过神来,精神恍惚地握着方向盘,不住地想回头。
  “大叔,你别回头往后看,小心被发现。”
  李诗情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那是小哥提醒她该动手了。
  时间急迫,李诗情也只能大致给司机“交个底”。
  “大叔,我知道我说这个有点意外,不过车上真的有炸弹,就在后排那个花衣大婶带着的高压锅里。等下我们几个人会制服那个大婶,但是那个炸弹留着不安全,我需要您把车开上桥,找个没人的地方停了,我们好把炸弹丢到江里面去。”
  “等下我一喊,大叔你就停车开门,让所有人下车,行吧?”
  “开到桥上,停车?”
  司机大叔脸色惨白地重复着李诗情的请求。
  “你确定?”
  “嗯,等下可能有点乱,司机大叔要小心乘客。车不到桥上可千万别停,不然给大婶发现了,炸弹可能会提前引爆……”
  李诗情匆匆地说。
  “行吗?求您了,我经常坐您的车,不是什么怪人,你就信我一回?”
  司机大叔紧紧攥着方向盘,看了她一眼。
  大概是李诗情的表情太凝重了,他虽然神色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太好了!
  李诗情精神大震,重重咳嗽了一声。
  一切准备就绪,行动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作者(举话筒):小哥,大家对你身上随身带着一千块很惊讶,觉得你是个隐形富豪,他们的猜测是对的吗?
  小哥:(推眼镜)因为我刚到这个城市没多久,留点现金在身上有备无患。
  作者:(举话筒)对于口罩男认为你们有超能力一事,你怎么看?
  小哥:(面无表情地看着空掉的钱包)他说的大概是钞能力……吧?
 
 
第28章 第十九次循环(四)
  从一开始, 摆在李诗情和肖鹤云面前最大的敌人, 不是歹徒,也不是炸弹, 而是时间。
  每一次循环,从一开始的只有几分钟,到最后停止倒退的三十分钟,虽然上天给予两个年轻人行动的时间在一点点增加, 可给予他们应变的时间却是太少。
  更别提前面很多次循环的机会,甚至直接是被浪费掉的。
  从他们意识到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解决这一切开始, 两人几乎是眼睛一睁就要先反省上一次的“错误”, 再根据自己上一次的错误去不断修正和调整对策,重新制定新的计划。
  他们所有的经验和方案都是建立在每一次错误的基础上的,这其中往往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多少, 更别说执行。
  有些时候,他们事后也会懊悔,可回过头仔细想想, 在当时那种急迫的情况下,除了选择当时那种做法, 也没有其他选择可以做。
  如果等他们思考利弊得失和权衡最佳方案再动手,车子早就爆炸了。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循环了十八次,也死亡过十几回,每一次的过程都很短,但这些循环和死亡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正是有这无数次失败作为基础, 才有了两个年轻人这次最详尽、最妥善的计划。
  在不知道每一次循环是不是最后一次的恐惧之下,李诗情和肖鹤云的心理状况已经到了最危险的边缘,现在,唯有一个好的结果能够让他们得到慰藉。
  在李诗情和司机沟通时,已经说服了大叔的肖鹤云就像是等待着发令枪的运动员那样蓄势待发,咳嗽声一起,他就立刻站起了身。
  站起身时,他甚至能感觉到手臂上的肌肉都隐隐生痛——因为太过紧张,他一直用力的攥着自己的拳头,以至于手臂肌肉都僵硬了。
  一直紧紧注意着小哥的大叔在他站起来后,下意识地碰了碰被他放在衣服内袋里的钞票,再三确定钱不会掉出来后,他便也站起了身。
  他们两个一个在车前,一个在车后,除了最后排坐着的口罩男,没有人察觉到这两个同时起了身,直到他们两个都一齐扑向同一个目标……
  花衣大婶!
  就是这个人,让两人死过那么多次、挨过那么多次打、受过那么多的罪,即使是脾气最温和的小哥,在面对她时也是满肚子负面情绪,更不可能存在“手下留情”的情况,而是用最凶狠的力道将她扯了出来。
  这个大婶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刚被小哥碰触到的那一瞬间,她就想去够自己的塑料袋,只可惜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塑料袋里有什么,对她早有防备,根本不可能让她碰到任何东西,甚至都不会让她有任何动作。
  所以当她冷不防被拉了出来,连痛呼都没来得及,就被另一双大手死死抓住了手腕。
  健壮大叔出手了!
  大叔是常年靠卖力气为生的壮汉,能一口气扛上百斤的东西上楼都不带喘的,此时只是控制住一个中年妇女的动作,对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唯一要担心的只是她身上带的刀。
  一想到她身上还有刀,大叔抓住她手腕的动作变得更用力了。
  “啊!”
  感觉到手臂像是被铁钳夹住一般无法动弹,手腕那里更是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大婶眼里冒出凶光,发了疯似的用脚去踢面前的健壮男人。
  在这种凶狠的反抗下,大叔也没办法很好地控制住对方,索性把她拖到了车厢前面,对着她小腿肚子使劲一踹,像是之前对付小哥那样,直接把她按倒在了地上。
  这一番动静太大了,车厢里的人都惊呆了,再加上健壮大叔那长相和一身肌肉看起来都很凶悍,有些人下意识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李诗情是个女孩子,之前又在大婶那里得到了惨痛的教训,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这一次行动,为了她的身体和心理双重的安全,肖鹤云不准备让她直接参与制服大婶的过程。
  她被安排的任务,是安抚车里乘客的情绪,以及随时和司机大叔沟通,方便策应。
  在他们的计划里,如果司机大叔愿意配合,他们连用安全锤破窗的过程都免了,只要车一停稳,他们大可端着锅直接奔下车丢到江里,少了一道流程,就能少了无数变数。
  “警察办案,不要害怕!”
  李诗情一发现乘客情绪有变,连忙高喊,“这个人精神有问题,身上带着刀,有危险倾向,你们不要靠近她。”
  说话间,她已经蹲到了大婶的身边,伸出手在她身上细细地搜了一遍,果然在外套的大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开了刃的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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