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道灵感觉自己激情洋溢的推理被对方彻底扔进了垃圾桶，他也只能揉了揉自己的脸，靠在椅背上假寐了起来。
第9章 回城惊魂（下）
尽管两人小心翼翼地防备着即将到来的危险，但奇怪的是，直到下车，两个人也没有再听到那个奇怪的声音，更没有像上次进入什么神秘的异次元空间，至于黑影什么的更是完全没有出现。
下了车，谢砚和钟道灵顺利地拿到了自己的行李。
从长途大巴站到谢砚的家，要先穿过电车站，然后再走上25分钟的路程，才能顺利抵达。因为谢砚住的地方算是山城，所以交通基本依赖于汽车，没有地铁，电车也不像都内那样四通八达。两人先在停车场取出了谢砚的自行车，打开自行车的车灯，才开始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
因为已经是深夜了，约莫摸黑走了十几分钟，谢砚和钟道灵才在一个大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开始等红灯。虽说是三更半夜，但路上的汽车还是有不少，尤其是一些大型的运输车会更倾向于在半夜出行，为了个人安全还是要遵守交通规则。
“几点了？”谢砚顺口问道。
然而她却并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一个话痨是不可能闭嘴的，除非他发现了什么更有趣的东西。果然，谢砚发现钟道灵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马路的对面。
她顺着钟道灵的方向看去，视线中，一个模糊地黑影正在朝着这边跑来。
在这里闯红灯的情况是不多见的，那个黑影看上去不像是某种动物，它有四肢。更奇怪的是，车子还在照常开，没有任何规避人的意思。只见一个大型运输车朝着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碾了过去，速度很快，仿佛根本没看见那里有东西。
又是黑色的生物！谢砚从那个东西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钟道灵的目光锁定在那个黑影上，只见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只是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就爬了起来，而且继续朝着对面跑了过来。
又有几辆汽车将那不知名的黑影生物撞倒了几次，但那个黑影依然能爬起来，只是它似乎受了重伤，速度慢了很多，走起路来也变得摇摇晃晃的。
那不是人！
没有人能在连着被汽车怼了几次之后还能起来。见识过被黑影改造的托马斯，钟道灵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判断。
他瞳孔一缩，下意识拉着谢砚往退后了一步。那黑呼呼的影子约莫是大半个成年男子高的生物，它四脚着地，像是一个佝偻的人形。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两分钟之内，转眼间那东西就已经到了面前。
“后退！”钟道灵冲着谢砚大喊了一声，率先将手里的两个行李箱扔了出去。他的行李箱东西少，但谢砚的行李箱很沉，拦腰砸在那怪物的身上，将黑色生物撞得摔了一跤。不过这也仅仅带来了几秒钟的停顿，那黑色生物又一瘸一拐地缓缓爬了起来。
钟道灵不禁想到之前被谢砚重创的托马斯。那家伙胳膊和腿都被重创了，可却像感觉不到疼痛的僵尸一样，仍然朝着目标奔来。
他思索着，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办，谢砚却已经将自行车抓起来扔了出去。那怪物又一次倒了下去。谢砚比一般女孩子力气要大很多，扔自行车这种事毫不费力。
可能是因为之前被运输车撞了好几次，它没能再爬起来，只是在地上挣扎着。
接着，钟道灵看到旁边的谢砚突然冲了上去，从自行车里抽出一个长柄的东西狠狠地戳在怪物的身上。
她一下接着一下地戳着，没有血流出来，但那怪物却逐渐不动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钟道灵没有动。
这短短的几秒钟里，他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之中，周遭的一切似乎没有那么黑了，他能清晰地看到谢砚的每一下动作，甚至开始能看清楚那怪物的一些细节。
它看上去像是猫着腰的人类，可那绝不是人类的手脚。它的躯干十分纤长，四脚着地，且只有三个手指，指甲很尖锐，身上还有很短的黑毛。
“钟道灵，男，个人合格度上涨为82%。”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他从那种奇妙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他愣了一下，上去拉住还在戳怪物的谢砚，说道：“别戳了，它已经死了。”话音刚落，他感觉谢砚的身体明显地松弛了下来。
那怪物不知道是什么体质，谢砚每戳它一下，都要废很大力气才能穿透它的皮肉，这导致她每次攻击都要跳起来才能靠自身重力将武器戳进怪物的身体。每次攻击，她不仅要用尽全身力气，而且那怪物好像会吸收能量似的，每打一下都感觉自己的力量被它吸走了一部分似的。
谢砚感觉手里一阵酸麻，不由得一松手，那长柄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而人却像失去了力气一般倒在了钟道灵身上。
钟道灵赶紧抱住对方，还没等他说话，只见眼前那黑色的怪物化作了一道道金色的丝线。其中的一小部分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他的眼睛，而剩下的大部分却全都冲进了谢砚的手里。紧接着，那怪物就不见了。
“那东西呢？”谢砚问道。
“你看到了吗？”钟道灵反问道。
“什么？”谢砚不明所以。
“金色丝线。”
“什么金色……”谢砚话说到一半，两人耳边又同时响起了声音。
“第二次新手突击测试完毕。”
“谢砚，女，个人合格度达到100%。”
“钟道灵，男，个人合格度达到100%。”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也结束得很快。
“我听见声音了。”谢砚皱起了眉头。谢砚虽然性格比较冷淡，但是一个晚上遇到好几次灵异的事件，还和怪物搏斗，任哪个在和平地区生活的人都会觉得有些紧张。
“我也听见了。”钟道灵拍拍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你刚才拿什么戳的怪物？”
“雨伞。”因为这里常常下雨，即使是冬天也不例外，谢砚习惯在自行车侧面别一把雨伞。伞头是金属的，有尖儿，这才能成为武器。
钟道灵看她已经恢复了冷静，于是放开了她。他朝前走了几步，在原地蹲了下去，伸手往地下捞了一把。
“你在干什么？”谢砚一边问一边走过去，只见钟道灵手里攥着两个东西，天太黑了她几乎看不清楚。
“怪物消失以后，我看到有东西掉落下来。”钟道灵解释道。
“你看到？”谢砚委实惊讶了一把，“你不是从小就近视吗？你怎么看见的？”
此话一出，钟道灵也愣了，半晌才说道：“……我不知道。”
“检测到有人‘合格度’达到100%，无名之城入口开启。”熟悉的男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检测到合格新手，开启新手测试回顾。
谢砚和钟道灵似乎进入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他们的大脑里突然多了许多的信息。而在那些信息之中，那些一直困扰他们的问题被串联了起来。
就和钟道灵推理的一样，其实他们进入的第一次新手测试，就是单纯的能力测试，而谢砚拿到的那个宝箱算是新手福利的一种。一般来说，解开宝箱之后，测试也就结束了，新手们顺利通关，合格度也会上涨一些。
黑影确实是利用空间缝隙强行进来的，但碍于空间法则制约，无法对里面的人出手，除非新手自愿接受他的奖励。一旦新手像托马斯那样被他的奖励所诱惑，那么就算做黑影阵营的人了，空间力量尊重人类自己的选择，不能强行排除。
至于刚才他们杀死的那只怪物，算是被空间力量从异次元抓取过来的，虽然别人看不到，但由于这一段时空进行了叠加，这个世界的物品能对它产生伤害。这算是对新手的另一种考验。
如果新手死亡，那么这个生物就会被空间力量杀灭，而新手也会被复活到现实世界，只是合格度就不会上涨了。
“这样看来，对新手还挺友好的嘛。”钟道灵嘟囔道。他其实有点猜不透神秘力量的真实意图。如果说是为了和黑暗势力做斗争，那么为何不彻底杀灭黑影？还是说，高层力量根本不能干扰人类社会……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惧之感。
如果世界未来的走向是要由人类那不靠谱的人性来决定的话，那么恐怕一切都将滑向无法预计的轨道上去了。
钟道灵的脑洞越来越大，最后只得放弃了思考。
按照他的理论再推导下去，恐怕整个世界都要完蛋了。他暗戳戳地嫌弃了一番自己过于丧心病狂的脑洞，决定不再推测这种东西了，毕竟超自然的力量是不按照正常的逻辑走的。更何况，按照新手测试的正常发展，其他的大部分新手应该根本没见过黑影。在正常的新手测试里，第一次的测验偏文，第二次的战斗偏武，十分合理。
就在他思绪翻飞的时候，空间的声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合格新手，新手测试回顾完毕，开启空间传送。”
谢砚和钟道灵只觉得有一股大力将两人卷了起来，几秒钟之后，二人才重新站在了平地上。
这次不再是密闭的车厢，也没有悬空的平台，他们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广场上。
第10章 无名之城（上）
广场空荡荡的，谢砚他们似乎是第一批进来的人。
“换装了吗？”钟道灵一边说一边打量起了自己的衣服。
他身上不再是机场里的那身黑衣，而是一身全新的装束。
这身装束并不复杂，上衣是一件普通的白色半袖，裤子则是一条蓝色牛仔裤。衣服的尺码很合身，就像是专门为他订做的一样。
谢砚的上衣还算正常，也是一件白色半袖。但或许因为谢砚是女孩子的缘故，她并没有获得钟道灵同款牛仔裤，等待她的是一条红色长裙。
“……什么鬼。”谢砚难得的吐槽了一句。她很讨厌穿裙子的感觉，不仅漏风还行动不便，娘了吧唧的，让她有些不自在。
钟道灵看了她一眼，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还挺好看的呀……”
他没有说出声，耳朵却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广场的路是石子铺的。
左边有两个破破烂烂的小店，上面分别写着“新手指南随便拿”和“组队就到这里来”。
右边有三个木门，第一个写着“场景探索”，第二个写着“世界探索”，最后一个写着“回归”。
而广场的正中央有一个十分巨大的光球，也是绿色的，有点像第一次测试里遇到的那个光球。
“什么鬼名字啊……”钟道灵忍不住吐槽道，“‘新手指南随便拿’和‘组队就到这里来’这么随便的名字竟然还押上韵了啊！”
“要不要先去拿个新手指南？”谢砚不大习惯地拽了拽裙子。虽然裙子过了膝盖，但她总觉得要走光似的，每走几步就想拽一拽。
钟道灵无所谓地点点头，反正整个广场也只有这些，去哪里都差不多。
“新手指南随便拿”的入口并不大，但是里面还是挺宽敞的。
刚进门就是一个报纸架子。钟道灵顺手抽了一份报纸，打开一看，上面用加粗黑体字写着“新手指南”几个字，正是报纸的主标题。
副标题字很小，像是手写体，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没想到新手指南就在门口吧？哈哈哈哈哈哈，笨蛋。”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啊！自己手写副标题又是怎么回事啊！话说指南就在门口的话里面根本没必要设置这么大的空间吧！”钟道灵一个没忍住发动了灵魂三连问，被谢砚抽出报纸糊在了他脸上，这才消停下来。
指南上明确写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叫做无名之城。名字取得挺随便的，就像想不出名字随便瞎取的一样。
两个人一人拿了一份报纸，又往里面走去。
“新手指南随便拿”这个店里的装潢并不像它的名字那样随便。
新手指南店装修得像是一个欧式的咖啡馆，里面摆着大大小小的圆桌，一个圆桌有四个沙发椅，看上去又精致又舒服，色调也让人放松。
店内的一侧是一个长柜台。柜台里没有人，台面上也没有多余的东西。
只有一张菜单，一支笔。
钟道灵把菜单和笔都拿起来，原来的位置上就又多了一份一模一样的菜单和一支样子完全相同的笔，以供后来的人拿取。
菜单的最上面写着几行字：
“新晋探索者免费领取！”
“每位探索者只能领一次，无法重复领取相同物品，也不能由他人带取。”
“请用配套钢笔在需要的物品上打勾。”
谢砚看了看菜单上写的“不能由他人带取”几个字，也顺手拿了一份，就近拉开了一把沙发椅，和钟道灵一起坐了下来。
就在两人坐下来的那一刻，以餐桌为中心，升起了一层保护罩。
与此同时，熟悉的提示音说道：“为您升起私密谈话保护罩，谈话结束后，请触摸保护罩并选择退出按钮，退出谈话。”
谢砚挑了挑眉头：“还挺人性化的。”
保护罩是一层能量构成的罩子，像是半透明玻璃，从保护罩里面还能依稀看到外界陈设的桌椅，但是视线却变得比从前模糊了很多。
谢砚正打量着保护罩，门外便又走进来五个人，看样子是个临时组建好小队。
那几个人盯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会儿，似乎很是疑惑，但由于保护罩的作用，对方也看不大清楚罩内的情况。其中的一个人上前敲了敲谢砚的保护罩，谢砚能看到敲罩子的人是个带眼镜的男性，他身边还站着一位体型性感的女子。
毕竟还是新人阶段，一无强劲道具，二无实力，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制造纷争并不是一个明智之选。谢砚估摸着这几个人不会硬来，应该也就是好奇才凑上来罢了。在罩子内无应答的情况下，敲保护罩的五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果然相继离去了。
最后那五个人也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谢砚见他们没有再骚扰的意图，也将视线收回来，重新看起了菜单。
虽说菜单上写着“在需要的物品上打勾”，但事实上能选择的东西只有“新手礼包”这一样东西。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在那个选项上打了个勾。
选择过后，菜单和笔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牛皮纸包着的小包，上面系着棕色细麻绳。
“新手指南上说，所有合格度达到100%的人都会被赋予‘初级探索者’称号，成为探索者中的一员。当然，这个‘初级探索者’只是个名誉头衔，没有任何加成。”钟道灵一边看报纸，一边捡一些重点的内容说给谢砚听，“上面还说，所有的新手礼包里都会有一只手表，这个手表是探险者身份的证明，主要有三个作用。第一，探索者可以通过手表来接收任务等重要信息。第二，组队后手表可以确认队友是否仍存活于场景中。第三，从探索中顺利带出的道具如果没放进背包类物品中，将被收纳进手表中暂时储存。但最多只能储存三件，而且下次进入场景时必须随身携带道具才能使用，在表中的道具在冒险时无法取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