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要我以身相许——庭明
时间:2019-10-20 08:17:31

  里面装潢得和偏殿一模一样,就连摆设乃至窗棂的设计都出如一辙,简直是跟直接把偏殿搬来无疑。
  说起来,自从天界回来后,足足有半月,她都没有看过纪镜吟。
  据说他至天界回来后,把自己锁在了房间三天三夜,一脚都没有踏出过房门。
  综合他把她赶出偏殿这事,妖界的人纷纷都猜测是她把他给得罪了。
  但是什么方式的得罪,大家都猜不出个所以然来,无他的,纪镜吟给他们的感觉都是变幻莫测,他无欲无求,治理妖界是他的责任,但是他本人没有半点欲望,没有什么东西他是非要不可的。
  至于跟天界闹翻的原因,外界传言说是他为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用脚趾头猜也是向晚意,但是观看妖君这无声发火和把她晾着的行为,大家又感觉他估计是不喜欢她的。
  他们认为,以妖君那性子,一定是有更为深层的原因,向晚意只是一个借口。
  一时之间,谁也拿不准意见。
  他把自己关着三天后,便重新现世,他如正常人一般,每日和他们商议妖界事务,结束后又宿在神昏殿里,更是一眼都没有看向晚意。
  这样一来,大家都觉得向晚意这会是凉得透彻,为了避免惹火烧身,大家都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向晚意彷佛觉得妖界的人看她的眼神一夜间变了,从以前的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到了现在的冷眼相向。
  不过她也不在乎,反正她生性随意,日子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现在这样的安稳日子,她倒是挺喜欢的。
  这半月来,她白天养养花溜溜金鱼,闲时就跟盛天聊会儿天。
  容砾中途来看过她一次,她那时在喂鱼,他就在边上看着,看到她的鱼都吃得快要吐了,他还在看着。
  她心想,他一定是看上了她的鱼,于是她大手一挥,把鱼池里最红的鲤鱼送给了他。
  不过第二天,听别人说他就被纪镜吟调去了考察什么山林,好些天,连个影子都没有。
  还有,白寻中途也来看过她一次,本来以为她定是来冷嘲热讽的,她都撸起袖子准备好跟她干架了。
  结果她到了她的面前,白寻却定定地盯着她看,气场里的杀意重得吓人,攥紧拳头,气得眼睛通红,指甲陷在她的肉里,一直往地上滴着血。
  她也不说话,就这样盯着她看。
  骇人得很。
  看了会儿,白寻自己又走了,让她感到一脸茫然。
  今天天气不错,春和日丽,向晚意和盛天一块做了点馒头喂鱼。
  盘腿坐在她自己挖的鱼塘边,橘红色的鲤鱼身姿曼妙在水里肆意畅游,天边的白朵映在蓝幕之上,缓慢地移动着,好看的景色一一映在水面之上。
  一粒粒馒头粒随着她的动作扔到鱼池之上,鲤鱼们争先恐后地张嘴吞食,不时溅起几滴水花,落在她的裙边。
  水面上映着女子的面容,长发挽在身后,额上的浏海随着微风轻拂,长长的睫毛垂着,百无聊赖地托着腮帮子。
  日子真的是无聊得很。
  换了一边托着腮,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前两天盛天说附近有座山头,上面有只特别好看的白狐狸,但牠的踪影神出鬼没,去捉牠的人连狐狸毛都没有捉到一根。
  眼里突然划过一丝精光,整个人猛然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神采飞扬。
  抿了抿唇,眼珠机灵地到处转了几圈。
  她决定了,要去捉狐狸。
  向晚意是一个坐言起行的人,若心里有想做的事,则是半分都缓不得的。
  拍拍屁股,一溜烟般出了门。
  凭着记忆,小狐狸出没的地点是一处名为落景山的地方,依据狐狸的习性,牠们都在藏身于洞穴之内,而且大多会在傍晚后出现,因为这是他们觅食的最佳时间。
  向晚意早早来到山上,趁着天还亮,把附近的地形都逛了遍,在心里绘成一幅地图,随后挑了棵树高大的树。
  体态慵懒的躺在树干上面,白色的裙像是银河垂落九天,在半空中悬着。
  一手枕在脑后,半阖着眼睛,视线很淡,落在顶上的树叶上面,耳边是树叶吹过时发出的细碎声,静静地等候天色变暗。
  直到天边的最后一丝光落下。
  树干微微晃动,一道白影在空中翻身而下,裙自然地扬起,像是一朵白兰花盛开,半晌,花瓣又合上了。
  向晚意稳稳落在地上,一双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很,目光所及,清晰无比。
  她天生五感比常人要强,狐狸那股味道实在是大得很,一丝细微的气味她都能够捕捉到,再加上狐狸奔跑速度颇快,急速奔跑时做出的动静还算是不小。
  放轻脚步,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一丝声音,把她的存在感降低几乎没有。
  没有任何固定点,她随意在山上走着,表面看似闲庭信步,藏在袖里的手五指成勾,一团淡淡的银光若隐若现。
  目光不断往四处打量着。
  晚上的深山自带一股凉意,参天的大树阻挡了银晖倾泻而下,映在地上。
  向晚意脚上一顿,目光低垂,泥土上面的痕迹像一朵朵梅花盛开,一路往前而下,肆意绽放,她的嘴角露出一股玩味的笑意。
  找到了,小东西。
  身影猛然提速,脚尖凌空于地面半分之上,空中脚步快速交替,身影快如闪电疾速往前。
  耳梢轻动,微微眯了眯眼睛,她听到了小东西的脚步声。
  半空中的身影顿时方向一转,瞬间往着左方掠去,一阵若有若无的味道飘入鼻帘。
  看来近了。
  衣袍一挥,一阵微风刮过脸颊,她的身影又快了几分,眼前闪过一抹白影。
  找到了。
  藏在袖子的手倏地伸出,银光在空中凝结成网,自上而下的往那小白狐身上罩去。
  半晌,银光生生撞在泥土之上,小白狐的身影凭空消失。
  向晚意追上前来,定睛一看,唇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难怪牠给跑了,土下有个大洞,洞里有地道。
  不过,跑不远的。
  眼角闪过一道白影,她急忙追了上去,手里的银光闪烁不断,一个又一个编织而成的网往着那小白狐身上罩去。
  又一个一个在空中破碎。
  向晚意挑了挑眉毛,擦了擦额上的薄汗,这小家伙可真能跑。
  腕间一亮,一道红樱枪在手里闪现,银身上面雕着金边的花纹——一只火凤凰在空中展翅高飞,月光落在银枪之上,在枪尖上面划过一道银光,一种无形的杀意自枪身透露出来。
  这红樱枪是她从前在天界打仗时的武器,杀敌上万,刺骨的寒意包含着整根□□。
  拿在手中比划了几下,手感依旧的好,说起来,她也很久没有使过她的枪法了。
  □□在空中划了一个好看的圆,她的身影又快了半分,瞬间超过了小狐狸。
  银光乍现,小狐狸急忙停下了身子,狐狸眼瞪得大大,尾巴竖起,满脸惊慌失措。
  向晚意在她面前晃了下枪,枪尖猛然朝着牠的尾巴插去。
  “嗤”的一声叫声响彻了整遍山林。
  一股尿骚味慢慢飘入鼻间。
  向晚意衣袖一甩,□□瞬间化为点点银光没入她的袖里。
  一团毛绒绒的东西肚皮朝上,翻着白眼,伸出长舌躺在地上装死,身下是一滩液体。
  向晚意忍不住笑了一声,眼睛弯弯,心情极好。
  居然吓尿了。
  她的□□不过刺到牠的毛而已。
  狐狸的尾巴极长,一般占身体的一半或者三分之二,这些藏身于山林之间的,毛发容易黏成一团,被她的枪一刺,便容易捉着。
  拎着牠的尾巴,被牠整只倒吊起来,这下终于不装死了,在她手里晃来晃去。
  嘴脸转到她的面前,前一瞬本是呲牙咧嘴,下一瞬好像记起了什么,狐狸眼眯眯,舌尖一下又一下的舔着嘴巴,一副讨好的意味。
  在自己指尖划出一道伤口,挤出一滴血珠,再在牠的前爪划出一道伤口,把指尖对准伤口,血珠滑落。
  一道银光在眼里闪过。
  认主仪式解决,简单粗暴,就是有点痛。
  向晚意手一松,小白狐立马跳到地上,一脸哭兮兮的样子舔着自己的爪子。
  看了眼她,又舔了舔爪子,最终小心翼翼地朝她靠近,仰着小脑袋瓜,溜溜的眼睛盯着她看,毛绒绒的一团缩在她的脚边,尾巴轻轻蹭着她的脚。
  向晚意手一捞,把牠放在肩头,娇小的身子倒也没有太大感觉,牠在她的脖边轻轻嗅着,胡须在脖间拂过,酥酥痒痒的,她笑着刮了下牠的鼻子,说道:“小毛团,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片刻,她把牠从自己脖间拿了下来,一脸嫌弃地说:“回去洗澡,脏死了。
  小狐狸委屈地“嗤”了两声。
  回到殿里,向晚意亲手把牠洗得干干净净,洗干净后的狐狸身上的毛亮得根根反光,乌黑的眼睛精明地左瞧右看,毛茸茸的尾巴左摇右摆,尖尖的鼻子在嗅着她的手。
  下一瞬,猛然从她的怀里跳了下来,跳了出去。
  向晚意有点讶异,倒也没有追上去,因着已经认主,牠是肯定会回来的。
  过了半个时辰,小家伙果不其然回来了,向晚意正想教育牠,说不能乱跑时,她的目光忽然一凝,落在牠嘴里叼着一件白色裤子上面。
  裤子的料子一看就是上好的材料,每一分布都写着“我很贵”的模样,上面还绣有暗纹,白得发亮,跟牠身上的毛有得一比。
  向晚意把它拎在手上,专心致志地打量着这裤子,半晌,一股燥热慢慢爬上脸颊。
  这个款式、这个设计,还有这种世上难有的材质......
  她咽了咽口水。
  这,无不暗示着这是一条亵裤啊。
  缓慢地反应过来,她像是拿着一块烙铁一般,烫得她的手猛然一收,柔软细腻的亵裤飘落在地。
  下意识地捧住自己的脸,掌心传来阵阵热气。
  撇过头去,瞬间把袖子撸起,红着脸追着那小毛团,边扬着白裤子,边大喊道:“死东西,你从哪里叼来的?!”
第49章 让你减减肥
  小毛团对她的反应有点疑惑,牠明明觉得这东西又白又滑,想着她肯定会喜欢这才特意叼回来的,怎么这人一下子就恼了。
  想不通想不通。
  一千岁以上的狐狸便已懂人话,牠手上的这只大概五六百岁,不能完全地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能分办通过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情,来分析出她的情绪。
  牠发现了,她好像不太喜欢这份礼物。
  向晚意没好气地盯着牠,重覆道:“你快点把牠放回原处。”她一生不说光明磊落,怎么说也是说一不二,说打你就打你的主,怎么一下子成了偷内衣贼,这传了出去,她的声名这可怎么办?
  小毛团在她的注视,怯生生的把亵裤往她的面前又推了一分,乌黑的眼珠盯着她看,看着倒是很是真诚。
  眨了眨眼睛,她突然发现自己看着好像有点凶,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动作轻柔顺着牠毛的方向撸着,柔声道:“小毛团,你把这玩意儿叼回去可以吗?”
  小毛团爪子一推,把它又往她方向推了一分。
  向晚意:“......”听不懂人话对吧。
  她觉得,人家初来乍到,不懂事是正常的,她也应该在牠心目中建立一个友好的形象。
  笑意又大了一分,“谢谢你,我很喜欢。”尽管喜欢二字她说得有点咬牙切齿,但在小白狐的眼里看来,她很高兴。
  一双狐狸眼笑得眯了眯。
  本以为就这一次,但是这小白狐似是找到了牠自以为讨人欢心,开始了牠没完没了的盗窃人生。
  毛笔、路边的小石头、腰带、袜子......
  没有任何的规律。
  向晚意委婉地打探过最近谁家东西不见了,但是打探了好几天都没有半点消息,为了处置这些东西,她买了个大木箱,先把东西放在里头,打听到哪家东西不见了,她才登门还给人家。
  虽说,可能会有点尴尬。
  盘腿坐在床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小白狐不知道从哪里叼来的话本,看得不亦乐乎,乐呵乐呵的。
  一个小狐狸头冒出,在门边偷偷打量着她。
  向晚意挑了挑眉头,把话本放下,伸了个大懒腰这才慢悠悠地下床,走到牠的身边,语气无奈:“今天你又跑哪玩去——”
  语音一顿,小白狐的身子凭空而起,一只修长白晳,指微微突起的手在拎着牠的脖子,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在看她。
  向晚意抬起眼眸,对上了一双桃花眼。
  乌黑深邃的眼珠子深不见底,桃花眼眼尾上挑,他的唇色本就生得淡,许久不见,似乎又淡了几分,乌发以玉冠束于发顶,一身雪白的绸锻和白狐身上的毛相互映衬,清晖晒落,折射出淡淡光芒。
  “妖君。”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把小白狐接回来。
  半垂着眼眸,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本君有说还给你吗?”
  抿了抿唇,她没有回话。
  “随本君出来。”
  跟在他的身后,向晚意一脸茫然,她怎么想也想不通,这主怎么自己跑来她这小地方了?
  他的背影一顿,侧过身来,视线落在一朵又一朵盛开的月季花上,玫红色的月季花娇艳欲滴,阵阵醉人的花香传来,“花养得不错。”
  她点点头,很是认同:“确实挺好看的。”
  纪镜吟又抬起脚步,往前走着,她觉得他每走一步,都好像走在她心尖上似的,惹得她心慌慌。
  “这鱼很是鲜活,而且还很肥美。”
  这鱼她天天喂好几遍,都快牠们吃撑了,这能不肥美吗?
  她打了个笑脸:“谢谢妖君夸奖。”
  纪镜吟瞥了她一眼,转过身来走到她的前头,拎着小白狐迈步走进了偏殿,双手背在身后,小白狐的尾巴随着他走路的姿势左右晃着,像是他的尾巴一般,骚得很,向晚意看得忍不住笑了一声。
  男子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疑惑地看她,见她又恢复原样,一脸乖巧,他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他自来熟地坐在她的床边,把小白狐放回地上。
  抬头看她,视线定定地落在她的面前,片刻,唇角微扬,一副好整以闲的神情,勾勾手指头:“你过来。”
  向晚意本就一副防贼防狼的眼神,见他像尊大佛出巡般绕了一圈,心里拿不定主意,处于高度疑惑的状态,这回突然喊到她了,有点反应不过来。
  定定地看着他。
  “你过来。”他又重覆了一遍。
  向晚意眨了眨眼睛,踱着小步走了过去。
  站在他的面前,端端正正的,悄悄打量着他,在心里猜测着他今日的意图。
  男人慢条斯理地把袖子挽起,好看的手迎着她的目光,指尖轻轻拍了下他身边的床,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坐下来。”顿了顿,他眼神一眯,“别让本君说第二次。”
  向晚意像是被点了穴般,一撩裙,乖乖坐在他的身边,微仰着头,水亮的眸子落在他的脸上,好奇地等着他接下来说的话。
  纪镜吟的目光很淡,扫了她一眼,沉默了好一会儿,语气轻飘飘:“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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