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她超有钱[穿书]——咚太郎
时间:2019-10-21 08:43:41

  最初联系上村长的时候,村长很不乐意大批外人进村,冲撞祖先、犯忌讳之类的封建迷信理由一箩筐。直到以林晚的名义往村子里捐一笔钱,美其名曰场地费,村长才欣然应允。
  出发前两天,村长打电话提及老林村有个习俗,外出归来的年轻人必须摆桌请全村人吃酒。又几次三番感言自家村民太胆小排外,这事办不好,估计不肯接受采访。
  至于交给谁办……?
  当然是有身份有经验的人最好。
  结果桌摆了,村长也得偿所愿捞油水了,倒霉的是路上状况多,一行人真正抵达村子已是晚八点。
  村民们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吹了好久冷风,个个不痛快,个个嫌弃林晚太摆谱,谈起陈年往事,这个说不记得,那个说记不清,合起伙来装傻充愣。
  没关系。
  季楠之用一张面无表情,看起来要掏四十米长刀的冰块脸,从包里摸出一沓红包来。
  人手一个恭喜发财小红包,村民们面上顿时多云转晴。
  “你爸那干的真不是人事!”
  “就是就是,以前打打骂骂的,连饭都不让你吃就算了。这好不容易闺女有出息,都把他接到大城市住着了,咋还到处说你坏话呢?”
  批判大会顿时成立,几十张嘴抢着数落林齐锋,热络态度与先前判若两人。林晚不由得用手肘碰碰季楠之,表情凝重:“季助理我是不是太低估你了?”
  季楠之:?
  “你竟然愿意摆酒?!”
  “……”
  “你竟然准备红包?!”
  林晚啧啧感叹:“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死守规矩的人。”
  季楠之神色淡然,“我是追求效率的人。”
  “高手高手。”
  林晚比出大拇指,“季助理你上得公司下得村,英明神武无所不能。”
  “承让。”
  季楠之将两个字吐得清洁而整齐,眼珠子滑落眼眶角,望见她盈盈的笑。
  像鱼一样的灵动。
  偏巧林晚也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的刹那,她下意识眨了眨眼。
  季楠之不紧不慢也眨一下眼。
  她再眨眼。
  季楠之玩她似的再眨眼。
  林晚摸了摸鼻子,转开视线,“季助理你真的很像我高中时候的教导主任,不笑还不说话的时候尤其像。”
  话音刚落,眼角余光之中的季楠之突然把眼快快地落下来,又黑又长的睫毛静静蛰伏。
  好像经过无比的认真思索,紧接着,他那冷酷的、煞有介事地皱起的唇线突然松弛下来微微一笑。
  “这样好点么?”
  他低声问。
  那时候本来是很吵的。
  家乡俗语夹杂着不标准的普通话,酒杯碰撞和小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眼睛能看到的颜色也很多,花花绿绿的棉袄、大红色的木桌,酒菜在灯光下闪着光。
  但他们突然慢了下来,退了出去,视线内只剩下斑驳的彩色和眼前的人,耳边好像只剩下风声。
  他喜欢你。
  大脑深处突然冒出个声音对林晚说:季助理喜欢你。
  ——
  吃饱喝足睡大觉,问题在于谁哪里。
  老林村不兴旅游业,酒店旅馆半个没有。不过这些年孩子辈爱往外跑,读书的读书,打工的打工,大多一去无踪影,留下父母守着空房间日日夜夜盼消息。
  村长打的就是这些空房间的主意。
  愿意提供房间的村民报名,自个儿带人去看房间,挑中了回来登记,七天后统一发放租金。
  五十来户人家,不到二十个外乡人,怎么说都足够安顿。林晚正想跟上看房大部队,被村长拦下,“林总,您不用去看房,我给您和季助理收拾了别的屋。”
  “别的屋?”
  “是这样的,今天我瞧着季助理的打扮样子,应该是个爱干净的斯文人。我怕他住不惯土屋子,干脆我婆娘回家打扫自家客房,等会儿看季助理中意不中意。您现在累不?要不我先带您去看看房?”
  这村长大约是全村最洋气的人,普通话说得顺溜,西装皮鞋也穿得像模像样。做事派头很潮流,上台说话像土皇帝似的威风凛凛。此时又很有小心思,这股滑皮和聪明劲儿不输林齐锋多少,不知道是不是本村特产。
  林晚被他推销式的口气弄乐,便道:“走吧。”
  “那栋。”
  村长伸手遥遥一指,“咱们村里独一栋砖房,刚装修完不久,本来要留着给我儿子儿媳住的。”
  两人边说边走,村长比林齐锋年纪更大几岁,小时候家住隔壁,因此知道不少林齐锋的破事。聊着聊着,气氛好了些,村长话锋一转,“之后你见过林清清吗?”
  村子里消息落后,只听说林晚事业有成,特意回乡搞采访。连村长都不知道抱错这回事,不知道林晚和林清清八杆子打不着关系。
  他神秘兮兮道:“五六年前我见过她一回,当时林齐锋把老宅和一个肾赌出去了,天不亮就带着家当跑了。林清清想找你,但我只知道你在外面上大学,不知道哪个学校,也没有号码……”
  林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大致看了圈洋房,的确又新又干净没大毛病,只除了一点。
  “门不能反锁吗?”
  她超级注重安全问题。
  村长干巴巴地搓了搓手,“咱们村不兴锁门。”
  “大家都不锁?”
  村长疯狂点头。
  不锁门是村子传统,称不上好或不好,因为百八年来没人这么干过。绝大多户人家从不关门,剩下小半掩着门。
  村长么得法,林总也么得法。
  蹲在把手边研究老半天,只恨不是理科生,根本瞧不出这锁牢不牢靠。不过牢不牢靠都没法子,必须将就。
  烧热水洗澡,换睡衣爬上硬邦邦的床,林总一把骨头硌得慌,又没力气动弹。就这么躺着,从包里掏出手机,看着短信消息接二连三跳出来。
  全是乔母发来的,每条消息间隔两三个小时,叮嘱带衣服带保镖带医药包,好像她拍的不是纪录片,而是九死一生的鬼村逃生片。
  林晚笑了笑,翻个身又想哭。
  没有陆淮的短信,没有陆淮的来电。打开微博微信都是没有没有,连网络都断断续续。
  生气了?
  还是放弃了?
  两种情况都在预料之内,但好像都不是希望成真的预料。
  以前室友被喜欢的人追求,每天晚上抱着手机打滚,把追求者的语音听八千次,再掐着时间点回复。
  被告白高兴得要死,脸上偏要装作淡定,这头说考虑考虑,转头乐得像个傻狗。大家叫她小矫情鬼,她只是笑:你们这些单身狗不懂,恋爱中的女生就这样。
  当时林晚还信誓旦旦反驳:我才不会。
  现在这脸是真滴疼。
  林总摸摸小脸蛋,车马劳顿一整天的疲倦渐渐从脚尖攀爬上来,思绪变得混乱而迟钝。她挪了挪,让脊背抵着墙,旋即合上眼皮,握着手机跌入睡梦。
  ——
  梦的主角还是原主和林齐锋。
  地点还是破旧老宅。
  两人坐在敞开的大门边吃饭,头顶的灯泡一闪一闪,屋檐边的雨滴一点一点。
  吃着吃着,林齐锋神来一句,“我把你卖了。”
  原主继续扒饭。
  “本来想再养大点再买,谁让我昨晚倒霉,不小心就给输出去了。不过也没关系,隔壁村的老王就喜欢买你这个岁数的丫头作婆娘。”林齐锋竖起四根手指,“出这个数,还完我的债还剩一半。”
  原主夹了一筷子腌菜。
  无论林齐锋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无动于衷,沉默把饭菜吃个精光,然后起身收拾碗筷。
  “要爸带你去镇子里买两件新的内衣裤不?”
  林齐锋盯着她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嘿嘿邪笑起来,“算了算了,买了也穿不了多久,女孩子家家马上要当女人咯。到时候什么都——”
  原主依旧什么都不说,忽然就将手中的碗砸下去。
  头破血流的林齐锋立即冲过来,左手一个巴掌,右手扯住头发往地上撞。而她趁机捡起碎裂的瓷片,眼不眨心不跳地扎进他的小腿肚。
  之后便是一场混乱。
  这场成年男人和十六岁女孩的战斗持续到凌晨,男人的哀嚎和怒骂贯穿雨夜,始终没有女孩的丁点声音。
  林晚知道这是一场梦。
  仅仅是梦又不止是梦,所有疼痛和绝望都似曾相似,犹如夹杂着石子的洪水般汹涌,又残忍。十六岁的林晚遍体鳞伤,二十一岁的林晚唇亡齿寒。
  两个林晚面对面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妈。
  十六岁的林晚嘴唇发颤:妈你在哪里?
  二十一岁的林晚发现自己没有需要寻找的人。
  好冷哦。
  也好惨俩林总。
  这么想着,身体却突然被拥入怀中。
  “陆淮?”林晚脱口而出。
  “嗯。”
  对方懒洋洋地回答:“就是陆淮。”
  真好听耶。
  陆淮这俩字的好听和梦幻的程度仅次于结婚,轻易勾动所有的情绪,身体里的冷血被抽走了,热血缓缓注入。
  这么温暖。
  这么猝不及防。
  “陆淮……”
  林晚闭着眼睛,或许是心血来潮,又或许是得寸进尺地说:“我今天有一点想你。”
  未免梦里的陆先生得意洋洋,林总很郑重地重申:“只有一点点。”
  ——
  村长是个好村长,立志做个赚大钱的敬业好村长,第二天早早开启营业模式,挨家挨户询问客人体验如何。最后来到砖房,抬头撞见正在研究门锁的女总裁。
  表情像是研究亿万大合同。
  “咋了咋了?”
  村长紧张到飙土话,“啥情况咋回事儿?昨晚遭贼了?林总您没事吧?人没事吧?东西没少吧?我日他老母的狗扒手真他娘的谁的屋屋都敢碰!别让老子逮着不然剁了这鳖孙的狗腿让他偷偷偷,我看他偷点啥?”
  连口大气都不带喘的民间高手?!
  吵架永远缺台词的林总抬头震惊。
  刚起范儿的村长却当场刹住嘴车。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调整面部表情,随后亲切和蔼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您昨晚睡得好不?没出什么别的事吧?”
  “没事。”
  林晚低头继续扒拉着门锁打量,随口问道:“村长,这几天有没有别的人进村?”
  “没有没有。”
  “那这附近还有别的村吗?”
  “有一个。”
  “远吗?”
  村长想了想,“半个小时山路能到,外乡人的话,一个小时也不一定能到。”
  看来是梦。
  林总目光幽幽盯着锁眼。
  ——
  北京时间十二月十六号下午三点二十六分。
  零八秒。
  季楠之与正在爬树掏鸟蛋的陆淮发生宿命般的邂逅。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今天的林总精神奕奕,镜头中高贵冷艳,气质重回巅峰状态的十分之九,仿佛通宵钻研《高冷霸总是怎么装成的》,感受到其中精华而后原地飞升。
  镜头外更是活泼可爱,获得叔叔阿姨辈一致欢心。原本想为难外乡人的叔叔阿姨们,突然拿出百分之两百的态度配合拍摄,七嘴八舌揭穿林齐锋此人的阴险狡诈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本性。
  太神奇了。
  摄影师激动到手指微微颤抖,趁着休息时间连抽五根烟,对美丽张助理感叹:“以前创业老失败,我爸说我干不了这行,我硬是不信,折腾好多年才认命,但还是搞不懂为什么失败。今天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张助理:……
  每日疑问: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变成知心姐姐?
  “看看林总!!”
  摄影师自顾自地激昂澎湃,“要不是亲眼所见,你能相信身价过亿的堂堂女总裁、大明星,给这群刻薄的农村人捏肩捶背吗?你能吗?!”
  张助理想了一下,觉得能,但没必要。
  “你不能!”
  摄影师痛心疾首,“我也不能。连这种程度的能屈能伸都做不到,怎么当老板?怎么可能成功?”
  下一秒转头深情款款,“张助理,听说你还没有男朋友。虽然当不了好老板,但是我当男朋友是专业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张助理:……
  智障年年有。
  老板身边特别多。
  横批:智障相惜。
  “不考虑。”
  张助理残忍拒绝地拒绝三十五岁老男人的追求,掐灭烟头,于下午两点二十八分再次被呼叫。
  摄影师表情凝重:“张助理,村民们要参与拍摄,没时间看孩子。我们这边人手不够,只能麻烦你了。孩子就是祖国的花朵,孩子就是祖国的未来。即使只有短短两个小时,你也要好好照顾她们。”
  视线从老男人假惺惺的同情脸,落到眼前从矮到高的一排小崽子上,张助理发现一眼真的看不完这群小崽子,心里顿时有了决断:报复。
  蓄意报复。
  聪明的张助理打量四周,眼尖捕捉到无所事事、光放冷气的季助理,成功将熊孩子分走一半。
  张助理这边的小孩要玩跳格子,季助理那边的小孩要去掏鸟蛋,两位助理面无表情地对视,面无表情地分道扬镳,可谓是同甘共苦情比金坚。
  然后季楠之就在大树下邂逅了魔鬼陆淮。
  情敌之间的仇恨积累已久,日常碍于林晚装和平。今日终于得到机会单独相处,战局一触即发。
  “我也要爬树!”
  “爬树爬树!!”
  “掏鸟蛋!”
  注:满世界疯跑的熊孩子不算。
  总之战局一触即发。
  你怎么在这?
  季楠之用冰冷的眼神率先打开话题。
  我就在这。
  陆淮像个道行高深的老妖怪,姿态散漫地趴在树干上,对他勾勾手指,“有话上来说。”
  目测陆淮离地三米。
  爬树是一种很幼稚、很没意义、很不体面的行为,季楠之不干。他冷冷淡淡地看着很幼稚、很没意义、很不体面的陆淮道:“有话下来说。”
  双方眼神对峙长达两分钟,陆淮慢悠悠地盘腿坐起来,支着下巴道:“季助理,来进行一场男人间的谈话吗?”
  听起来不是什么正经谈话,季楠之转身就走。
  “季助理。”
  陆淮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句话来,“我建议你去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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