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之下——莲花郎面
时间:2019-10-21 08:47:39

  希欧维尔不参加这些姐妹聚会,这也是一大原因。
  她们太喜欢比较了。
  他只能同意:“没问题,我陪你挑……咳。”
  卡兰咬了他一口。
  蒂琳太生气了,没有注意到:“我们度蜜月的时候你也说要陪我挑古董画!但是最后你是让家族的艺术顾问去买的!”
  “亲爱的,他们是专业的……”
  “你以为艾森德伯爵也是专业的婚纱设计师吗?”
  希欧维尔从卡兰眼里看出了幸灾乐祸。
  这个距离,她完全能听见通话内容。
  他痛恨地瞪着卡兰,然后温声安抚:“我这次不是同意陪你一起吗?”
  “你说让我挑我喜欢的!你甚至没稍微想一下,我到底喜欢怎样的!”
  卡兰被他捂着嘴,但还是发出了笑声。
  希欧维尔一把捏紧了话筒位置,声音极低地警告:“你想死吗?”
  卡兰挑挑眉,又用力咬了他一口。
  希欧维尔觉得仿佛有电流与他掌心轻触。
  那股濡湿感恶心透了,他只想立即把手套脱下来。
  他还得极力平复蒂琳的怒气:“我当然知道你的喜好。我们可以带上你喜欢的海蓝宝石冠……”
  蒂琳愤怒至极地打断他:“我六年前就把它送给我的表妹当嫁妆了!你难道没参加那次婚礼没有看过她的脑袋也没有听我称赞它和婚纱多么般配吗!!!?”
  这下连卡兰都听得耳朵疼了。
  她忍不住痛苦地shen吟了一声。
  幸好蒂琳还在怒吼,没有听见这声音。
  希欧维尔把她死死抵在门上:“闭嘴,我让你回学校。你给我保持安静。”
  卡兰眨眼。
  她没想到希欧维尔轻易答应了。
  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希欧维尔耐心地对电话那头道:“好了,别生气了。我中午来餐厅找你,到时候见面再谈吧。”
  蒂琳“啪”地挂断了电话。
  卡兰一把甩开希欧维尔的手,喘着气道:“她说艾森德伯爵把餐厅主厨请去画室做饭了,你应该在画室跟她见面,而不是去餐厅找她。你是不是有点老年痴呆?”
  希欧维尔刚才一直在分心,根本没认真记蒂琳的话。
  哦,对,现在他记起来了。
  蒂琳说这句话的时候,该死的奴隶写了张纸试图威胁他。
  他打从一开始就应该先把她锁住,再回拨蒂琳的电话。
  “你就没有一点罪恶感吗?”他怒视着卡兰。
  “什么罪恶感?”
  “破坏他人感情。”
  “呃……”卡兰犹豫了一下,怀疑道,“你在变向承认我对你的影响吗?”
  希欧维尔希望自己可以用视线杀死她。
  卡兰脸上比之前更有光彩,声音略带兴奋:“那我可以回去上学了?”
  “不可以。”
  卡兰立即变脸:“你反悔。”
  希欧维尔嗤笑她的天真。
  “别做梦了,没有奴隶可以再回到校园之中。”
  卡兰觉得希欧维尔这么傲慢,一定不会出尔反尔。
  没想到他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你真是欺瞒成性。”卡兰讥讽道,“蒂琳夫人太可怜了。”
  她总是能轻易戳到最让他愤怒的那个点。
  希欧维尔眯起眼睛想了会儿。
  “好吧。”他冷淡地说,“你想回去也可以。”
  他突然松口,卡兰又不确定了。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希欧维尔告诉她:“黑发人种是没有受教育权的,你只能作为拉斐尔的陪读去学校。”
  卡兰听说过有带奴隶参加宴会的,但是没有听过带奴隶上课的。
  “从今天起你要穿仆人的衣服,并且全心全意地侍奉你的主人们。你要在你曾经的同学们面前,像一个真正的奴隶一样生活。如果能做到,我就让你回学校。”
  “我能。”卡兰毫不犹豫。
  她并不是拼死也要学习的那种人。
  她只是觉得自己命不长了,能做的事情也不多。
  既然对黑发人种的压迫是从“受教育权被剥夺”开始的,那她就应该从同样的地方开始争回这部分权力。
  她要回到校园里去。
  希欧维尔觉得她很奇怪。
  她有时候看起来性子很烈,有时候又异常容易妥协。
  他根本不明白她的价值观标准在哪里。
  一个正常的,像她一样年纪的女孩,是无法忍受自己在昔日同伴面前像狗一样活着的。
  但是卡兰竟然毫无障碍。
  她答应得很干脆,眼神里也不见迷茫。
  希欧维尔合理地怀疑她在学校有暗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入v。
  入v申明:
  1、he,不要再问了。这是旧短篇改的,主要情节早八百年就写完了定好了。所有地点、人物、制度都是现代架空,不要与现实对应!!
  2、对情节人设不满,想看xxx的,键盘在手,网线你有,你可以尽情写你想看的或者挑别的你想看的去看。
第21章
  卡兰对重归校园一事充满热忱。
  希欧维尔重新给她安排住所,是人工湖边的一艘旧船。
  船很大,有水有电,有厨房、浴室、洗衣房,还有好几间卧室。下层有个吧台,酒柜可以改造成书柜,烧烤架和鱼竿都在暗示加餐。这船已经不能开了,它用铁链和木板固定在湖边,船身漆着鲜艳的抽象油画,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卡兰对这里很满意。
  希欧维尔也很满意。
  因为旧船离城堡很远,他不必再看着这个奴隶在他面前晃荡。
  下午的时候,拉斐尔来旧船找她去学校。
  他看起来非常不满意。
  但他没有办法。
  他觉得父亲真的很重视卡兰的孩子。
  因为庄园经常有水上聚会,所以湖边设有急救站。如果卡兰突然身体不适,旧船是离急救站最近的地方。而且车道环湖,直通市中心大路,交通也很便利,他每天就从这里出发上学。
  再加上旧船远离城堡,住在这里意味着她不用听人使唤。
  不管怎么看,这个住所安排都是极富深意的。
  拉斐尔觉得如果孩子生下来,他又会多一个竞争者。
  所以他非常不满意。
  幸好卡兰说她活不久了。
  拉斐尔不知道父亲怎么看待这件事——他也许还怀有一丝希望?
  毕竟父亲很保守,而且重子嗣,他不会主动害死孩子,如果生下来,他说不定会偷偷养。
  拉斐尔明白,这意味着,他也不能随便动这个孩子。
  “卡兰!”拉斐尔在船下喊道。
  卡兰从甲板上跳下来,他吓得伸出了手。
  “你不能像这样蹦蹦跳跳!”拉斐尔冲她发火,“小心一点!”
  卡兰并不在乎:“放松,你爸都同意我去一个有近千名横冲直撞的高中生的学校呢。没问题的。”
  拉斐尔把她带上车。
  “你跟在我后面,谁跟你说话都不要回答。”
  “为什么?”
  拉斐尔眼神冷峻:“因为他们没有资格让你回答。”
  车停在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外面围观了。
  “你父亲有作什么声明吗?”卡兰有点惧怕这些探究的目光。
  拉斐尔没有下车,他告诉卡兰:“小事而已,用不着父亲出面。我联系了学校。我说因为升学压力大,所以申请带奴隶陪读,校方已经同意了。你是作为仆人,而不是学生进入校园的,虽然从实际情况来看你也可以跟着上课,但保持低调对你我都有好处,你要好好听话。”
  卡兰连连点头。
  拉斐尔确实是个沉稳可靠的人。
  他神态自如地带着卡兰下车,然后回到教室。
  卡兰帮他提书包,一路都被围观。
  也许是因为拉斐尔站在她前面,她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
  他和弟弟阿诺身材相仿,接近一米八高。但他体格更匀称,皮肤很白,透出斯文温和的气质,至少第一眼不会被看出是反派。
  他帮卡兰抵挡了大部分恶意的视线。
  上课的时候,她就坐在他旁边;下课后,除了上厕所,她都寸步不离。
  不过总有热爱找茬的人。
  最后一节篮球课。
  卡兰在球场边缘远远旁观,有个又高又壮、满身汗味的家伙凑过来搭话。
  “嘿,你能给我捡捡球吗?”
  卡兰才懒得理他。
  她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听说篮球队的人很喜欢欺负弱小。
  这个高个子伸手拍了拍卡兰:“你没听见我说话吗?”
  卡兰想躲开他,被他渐渐逼近篮球架下。
  “她没准是个哑巴。”高个子觉得在同伴面前很没面子,回头对其他人笑道,“或者是聋子。”
  卡兰觉得他一定是个傻子。
  高个子冲她比了个下流的手势,卡兰避开不看。
  他恶毒地嘲讽道:“狗都会捡飞盘呢,你连捡球不会!你应该觉得羞耻!”
  卡兰实在忍不住说:“狗会吠,你也会,所以你很为此骄傲咯?”
  “说什么呢,下-贱-坯子!”高个子骂骂咧咧地推了她一把,卡兰连忙扶住篮球架。
  这时候,一个球从三分线外飞过来,精准地砸在高个子头上。他脖子一歪,差点摔出去。他摇头晃脑好一会儿才直起腰,拉斐尔从对面半场走过来,朝地上颔首:“把球捡给我。”
  卡兰跟他视线对抗了一会儿。
  这么看,他实在太像他父亲了。
  他眼里寒冷蔚蓝,平静如深海,望不到任何鲜活的情感。
  卡兰弯腰把球捡给他。
  高个子摇了摇头,恶狠狠地看向他们:“怎么……急着给你的黑发情人出头吗,小少爷?”
  “如果是情人就没必要出头了。”拉斐尔走到卡兰身边,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卡兰抬着下巴狠狠瞪他,黑瞳中光芒灼灼。
  整个篮球场的人都在看他们,老师没有上前阻止。
  拉斐尔冷冷地对高个子道:“这是奴隶,是私有财产。她身上写有希欧维尔家的名字,烙着荆棘鸟的族徽。你再往她身上放一个手指,我就有权射穿你的脑袋。”
  他松开手,卡兰摸了摸下巴。
  高个子眼里充满恐惧,他灰溜溜地跑走了。
  篮球课结束后,拉斐尔带着卡兰离开学校。
  卡兰一句话也不跟他说。
  “我只是为了让他们少招惹你。”
  拉斐尔在车上解释。
  虽然卡兰对地位差距早有准备,但还是觉得十分屈辱。
  “你只是想让我觉得在希欧维尔家当奴隶也不是什么坏事。”
  拉斐尔戴上了耳机,侧头靠窗,也不再跟她说话了。
  有一部分是这样。
  但也有一部分不是。
  人的心思是很复杂的。
  在卡兰被逼退到篮球架下的时候,拉斐尔确实是想为她出头。
  他讨厌解释。
  “你是天然卷吗?”卡兰忽然问他。
  拉斐尔不回答。
  就在卡兰以为他要冷-战到底的时候,他开口了:“不是。”
  “你想跟阿诺区分出来?”卡兰又问。
  拉斐尔懒洋洋地问道:“为什么在意这个呢?”
  卡兰只是想起那天清晨,拉斐尔偷偷到花园木屋找她,飙车带她去看医生。
  他心里也许还有某处是完好的。
  至少他不是他父亲那样难以攻破的坚壁。
  “随便问问。”卡兰说,“你到底为什么留卷发?”
  拉斐尔闭目道:“因为母亲总是分不清我和阿诺,所以后来我留了卷发。”
  卡兰点点头:“原来如此。”
  拉斐尔继续道:“她有时候会让佣人给阿诺洗两次澡,我一次都没洗。”
  卡兰忍俊不禁,但拉斐尔并不觉得这是童年趣事。
  卡兰联想到蒂琳夫人的偏袒,有点明白拉斐尔的不满。
  拉斐尔低声道:“我理解,任何有几个子女的父母都多少会偏心,但母亲总是把这些表现得很明显。”
  相比之下,父亲又几乎不表现这些情绪。
  他对所有家庭成员都太疏远了。
  所以拉斐尔花了很长时间长大,也花了很长时间试图治愈自己并不快乐的童年。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卡兰好奇地问道。
  “你问了,不是吗?”拉斐尔抬眼看了看她,又继续闭目养神。
  卡兰没有再打扰他。
  她跟着拉斐尔上了一周课,除了第一天发生的篮球场事件,再没有人向她找茬。
  她在学校过得比之前还舒坦。
  而且,短短一周内就有三个女孩子向拉斐尔告白。
  他实在是太受欢迎了。
  谁会不喜欢一个样貌出众、有钱有权、未来要继承公爵爵位的少年呢?
  拉斐尔礼貌地拒绝了这些女生。
  卡兰问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他说没有。
  “我的婚姻要由父母来决定。”拉斐尔向卡兰阐述贵族中的某些规则,“阿诺也许可以找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结婚,但是我不能。”
  “你不介意吗?”
  “我暂时没有遇上喜欢的人,所以……”拉斐尔想了想,“如果结婚后能像父母一样稳定地渡过一生,我也可以接受。”
  “如果你遇上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遇上吧。”拉斐尔说,“我想我已经把世界上大部分类型的女孩子都见过了,她们没什么特别的。”
  “好吧……”卡兰只能点头。
  晚上,她会返回旧船。
  这里已经成为了她的避风港。
  夜晚风大的时候,船会轻轻摇晃。一开始她很不习惯,后来也渐渐适应了。
  医生每周都会来看她,然后给她调整菜谱,给她一些减轻孕吐的药物。
  她仍不怎么显孕,医生说是因为身体太虚弱了。这个医生还教她调整心态,不要有过大的情绪波动,这对她的心脏不好。
  他的想法和前一个医生一样,她确实有生命危险。
  但他比前一个医生乐观,他总说自己以前治过不少先天缺陷者,这些人都通过后天调整活到了正常岁数。只要卡兰能保持良好心态,持续接受治疗,就能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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