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梓洲微微侧目看她,渐渐地脸上化开星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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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梓洲没留下来过夜,作业写完后他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鱼淼看了会儿电视,鱼昌荣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催她去洗澡睡觉。
洗完澡出来,何若早早就在她房间等着了。
鱼淼蹦上床趴着,翻了个面儿:“妈妈,你在我房间干嘛呀?”
何若摸了摸女儿的作业册封面,在她床边坐下:“苗苗今年多大了?”
这个问题属实莫名,妈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年龄?
鱼淼奇怪道:“十一呀。”
何若:“十一岁,是个大姑娘了。”
鱼淼翻身坐起来:“我知道呀。”
女儿的表情一看就是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何若也不急,语调平缓:“那苗苗也应该知道,男女有别,和谢梓洲相处的时候,有些事情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丈母娘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洲宝:……(很想抽刀但对面丈母娘阵营太过强大,刀都卡在刀鞘里拔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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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快乐宝贝儿们!!!!!
一个人也要开开心心的!!每天都开心!mua!
第18章 青柠素描(5)
第二天的天色不太好,今天何若难得没做早餐,准许鱼淼自己去外面吃。
鱼淼如蒙特赦,迅速收拾好书包,宝贝似的揣上私房钱。
小姑娘噔噔噔冲下楼,正好碰上要上楼的谢梓洲。
她二话没说拉起他的手就走:“我妈妈今天没做早餐,我们出去吃!之前跟你说的那家馄饨店我想了好久了,咱们今天去吃。”
兴冲冲走出两步,鱼淼想起什么,脚步一停,松开谢梓洲的手。
谢梓洲低头看了眼,抬眸:“怎么?”
“唔……”鱼淼搔了搔脸,想起昨天入睡前妈妈说的一通道理,片刻犹豫,还是一把抓起谢梓洲的手,自言自语道,“这样应该不算吧?”
谢梓洲皱了皱眉:“不算什么?”
“啊,”鱼淼十分实诚,“我妈妈说男女有别,我们已经长大了,接触的时候要有分寸,不能亲密过头了。”
“……”
少年沉默了会儿,嗓音晦涩:“那松手吧。”
鱼淼不甚在意:“不用,我知道我妈妈什么意思,就牵个手而已,也没什么吧,咱俩又不谈恋爱。”
“谈恋爱”。
少女轻飘飘说出来的三个字砸在谢梓洲耳膜上,带着耳鸣般的震颤。
“秒秒,”他开口道,“你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我又不傻。”
两人走到斑马线前边,对面亮着红灯,秒数规规矩矩地往下跳。
鱼淼说:“我觉得我妈就是瞎担心,以为我真什么都不懂。也就你我才这么着,别的男生我还不乐意呢,咱俩谁跟谁啊,小节就不用拘泥啦。”说着她叹了声气,“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当着你面儿脱衣服光膀子洗澡。”
谢梓洲:“……”
谢梓洲知道她其实也没多明白。
鱼淼是打心底里觉着自己现在跟谢梓洲亲近的程度算不了什么,因为她压根儿没把谢梓洲当成同等区别度的男生。
虽然谢梓洲比她大几个月,但她心里一直是把他当成需要保护的弟弟。
从小一起长大,已经有太多的事情模糊了界线,以至于鱼淼在“男女有别”这个概念上不太容易把谢梓洲单独摘出去。
如果换个对象,她就很清楚应该跟对方保持什么样的距离。
谢梓洲早熟,对周围事物的感知比她敏感得多。
对这方面也是。
他比鱼淼更早地知道异性之间应该怎么做,不应该怎么做。但他从来没在鱼淼面前说过。
保持着沉默,为鱼淼天真纯粹地靠近而自私满足。
马路对面的红灯数字闪烁几下,跳成绿色。
鱼淼拉着他跟随零散人流往前走,思维已经跳出了这个话题:“对了,明天我跟我妈妈说说,我们去吃包子吧,我好久没吃麦香园的包子了。”
被她抓着的手指指尖动了动,谢梓洲微微收了收力道:“好。”
谢梓洲承认自己很自私。
既然她尚不明了,那他也没必要那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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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年级增长,教室所在的楼层也越来越高,六年级的教室在教学楼最顶层。
每天上楼都成了项折磨人的体育运动。
和谢梓洲在楼梯口分开,鱼淼回到班上。
陈炀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今天来了个大早,这会儿跟自己那帮子好兄弟正围在座位边不知道在说什么,把过道都堵住了。
鱼淼懒得跟他们杠,绕了个圈子到座位上。
林以珂也已经到了,她坐外侧,起身让鱼淼进去。
陈炀眼尖瞅着她了,鱼淼身子刚侧过还没进去,就被他一把薅住手臂:“哎哎,你先别进去。”
鱼淼甩掉他的手:“干嘛?你今天吃错药了啊?”
奇了,陈炀的态度竟然比以前好很多,怎能让人不防备。
陈炀面色闪过一丝不自在,手一伸,又改为扯住她书包,没好气道:“过来说点儿事!”
“别扯我包,”鱼淼更没好气,把书包扯回来,进了座位,语重心长跟他说,“小样儿,我昨天救了你,也不代表我跟你成了一派,感谢的话就更不用多说,我心领了。”
陈炀:“……”
陈炀:“谁要感谢你了!!”
鱼淼不理他。
陈炀烦躁地挠头,猴子不乐意地小声说:“算了老大,别理她了。”
“你话怎么这么多?”陈炀瞪他。
猴子扶着眼睛撇了下嘴。
身后嘀嘀咕咕的,鱼淼听不清也不太想听,林以珂凑过来:“苗苗,你没来的时候,昨天下午一班那三个男生来我们班门口晃了一圈。”
鱼淼从包里拿出作业,摆到桌角方便课代表来收,“他们还想来寻仇啊?”
“有点像。”
闻言,鱼淼“嗤”了声:“幼不幼稚。”
林以珂思考得就比较多:“还好昨天被谢梓洲揍的那个男生看上去没什么事,不然就不好说了。”
鱼淼茫然转头:“啊?被谢梓洲揍的那个男生?”
林以珂:“……”
忘了,她昨天埋头蹚浑水,没看见谢梓洲那一顿操作猛如虎。
林以珂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直觉告诉她,这事儿千万别太细说,不然被谢梓洲知道自己形象变质了……
她打了个寒战,那种被毒蛇盯着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林以珂换了个说辞:“嗯……没有,是昨天闹肚子的那个男生,还好他没什么事,不然今天肯定要拿来栽赃陷害我们,说我们打伤了他。”
鱼淼不以为意:“他倒是敢。”
林以珂犹豫了下,小心试探道:“苗苗,你对谢梓洲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鱼淼不解。
“就……”林以珂面露苦恼,拽了拽她袖子,靠近她说,“你是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林以珂记得自己一年级的时候就问过她,但今时不同往日,童言无忌,小时候说的话这个时候可不能太当真了。
鱼淼眨眨眼,反应了一下,自然道:“挺喜欢的啊。”
林以珂轻吸一口气,没想到她承认得这么直接,一时不知怎么往下接。
鱼淼:“开玩笑,我跟他都多少年的朋友了,我才不会跟我不喜欢的人玩儿这么久呢。我也很喜欢你啊。”
林以珂:“……”
算了,鱼淼小时候说过的话现在还当真也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珂珂:是我输了orz
论脑筋直,没人赢得过小鱼苗。
除了更傻的陈炀。
第19章 青柠素描(6)
其实林以珂想和鱼淼说,现在还和谢梓洲每天手牵手上下学是不是不太合适了,但直说出来又显得自己太多管闲事,只好委婉地提一提。
谁知道鱼淼脑筋直成这样。
沟通不到一个频道上,林以珂放弃了。
鱼淼只觉得今天陈炀吃错了药似的。
他坐在她斜后方,但是上课的时候就老喜欢伸个腿过来踹她椅子,然后扔一个抓得皱巴巴的纸团过来。
鱼淼根本就不想理他,纸团丢过来也扫到一边,专心听课,看都不看一眼。
这给陈炀急的,接连又扔了好几个过去,哒哒哒跟机关枪发射一样,有俩还扔过头掉地上了。
鱼淼统统无视,林以珂却耐不住。
陈炀又扔了一个,这回林以珂把那纸团拿了过去,铺开,也没看上面写的什么,唰唰写了行字,飞快转身丢回到陈炀桌上。
陈炀呆了呆,抓过小纸条,神色有点儿紧张。
【你可以别扔了吗?动静好大,我们都没法好好听课了。】
少女字迹清秀,和他上面放.荡不羁的字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纸上撒把米,鸡都比他啄得好。
陈炀:“……”
挠了挠耳后,陈炀叠起字条,安分了。
好不容易捱过了这节课,大课间,集合做操的音乐准时响起,鱼淼和林以珂刚站起来,班主任出现在教室门口,面色不虞,点名道:“陈炀,江明智,鱼淼,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
鱼淼和林以珂对视一眼,又转头看了看陈炀和一脸呆滞的猴子。
江明智是猴子的名字。
都是昨天下午的垃圾站打架小分队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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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头,雏鹰起飞的音乐回荡在整个校园。
办公室内,鱼淼看着已经在场的一班三个男生和五班的谢梓洲。
少年身形清瘦,立在那儿如一株松。
见鱼淼进来,他偏头,目光望过来。
鱼淼略一沉默,懂了,这是小人告状东窗事发了。
鱼淼听见陈炀小声对她说了句:“看吧,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个事情的。”语气十分不满。
那你不知道直接说啊还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鱼淼翻白眼想道。
战事吃紧,鱼淼他们一到场,一班就率先打响了第一炮。
他们班主任是个体型微胖的中年女人,嗓门很大,平时上课别的老师都要戴小蜜蜂,就她不用,声音能从一班传到四班。
她打头阵道:“好了,人齐了,马老师,那你让你的学生再说一遍事情经过……哦不,也不用说,先看看我们班孩子伤成什么样儿了。”
说罢她一示意,旁边的男生就撩开了衣服,他身子微微佝偻,肚皮上一片淡淡青紫。
他身边两个男生伸手像是虚扶着他。
一般班主任又心疼又气:“这伤得,也太严重了!”
五班班主任换过,现任是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年纪是在场三位班主任里最轻的。他推了推眼镜,问谢梓洲:“是你打的吗?”
谢梓洲淡淡地:“嗯。”
他还没说话,五班班主任咄咄道:“你看,胡老师你看,人证物证口供俱全,还有什么好说的?”
胡老师不为所动,又问:“为什么打人?”
谢梓洲不语。
鱼淼的班主任马老师这时候也说话了:“事情再怎么样也要讲究前因后果……”
“还有什么前因后果,我们班孩子都说了,你们班陈炀先动手的,谢梓洲又把人打成这样,我还不能给我班上孩子讨个公道了?”
其实鱼淼也不清楚前因是什么,老师们的争执她没怎么听进去,眼睛一直盯着那个撩起衣服的男生——的肚皮。
陈炀一听差点儿没跳起来,急吼吼道:“不是我们先动手的,是他们先说我们班人是垃圾,还骂马老师,我们就还了两句嘴,结果他们就动手推猴——江明智,我们才打起来的!”
对面一个男生转头对自家班主任告状:“老师,他胡说的!”
猴子也忍不了了:“什么胡说,你们才胡说!”
场面叽喳,一班班主任铁了心相信自己学生的话,拍桌扬声让另外两位班主任给个公道,马老师记着陈炀说那三个男生骂她的事儿,心里也有气,自然也偏向自己学生。
只剩下五班的班主任胡老师,充当一个理性劝和的作用,不忘让谢梓洲跟那个受伤的男生道个歉。
三方各执己见,争论不休。
这时一道男声插了进来:“你干嘛?!”
三位老师停下来,转头看过去。
那个受伤的男生正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肚子,神色有点儿惊慌甚至是惊恐,另外两个一班男生也一副警惕防备的模样。
鱼淼不知道什么挪到他们面前去了,右手食指中指并起,和大拇指摩挲着什么。
她好奇地摩了会儿,“哇”了一声,把手指头亮给老师们瞧,惊奇道:“老师你看,他的伤还会掉色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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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淼这个发现可谓是决定性的,顿时把三个男生打回了原形。
一班班主任的阵脚一下子也立不住了。
从办公室出来,鱼淼看着那三个男生夹着尾巴跑得比耗子还快,顿觉神清气爽:“还好我眼尖。”
谢梓洲轻声笑笑,顺着她夸:“嗯,秒秒厉害。”
陈炀和猴子走在后面,扭扭捏捏好一会儿,叫出声叫唤:“喂。”
鱼淼头也没回。
“……”
陈炀咬咬牙:“鱼淼!”
鱼淼施舍般回头赏他一眼:“干嘛?”
“……那什么,”陈炀视线乱飘,触到谢梓洲冷淡的目光,清了清嗓子,挺胸抬头叉腰,牛气冲天的模样,“谢、谢谢啊。”
声音却跟蚊子叫似的。
鱼淼“噗”一声,差点儿没憋住。
好不容易把笑声咽回去,小姑娘下巴一扬,冷艳高贵极了:“小意思。”
下节课已经打铃,说罢鱼淼拽着谢梓洲手腕快步往前:“快快快,上课了。”
这道谢道得陈炀浑身羞臊不舒服,又是挠脸又是挠脖子的,视线一晃,在鱼淼裤子后头停了停,眉头困惑地皱起。
纳闷好一会儿,还是猴子火急火燎地扯他:“老大快跑啊,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