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孙权宠妾(三国)——妩梵
时间:2019-10-22 09:21:56

  见孙权面色惨白,孙伏还是决定暂且不提,先让孙权好好的睡上一觉。
  孙权虽然疲惫,但却无甚困意,他睁开了双目,问向孙伏:“有何事要通禀?”
  孙伏躬了躬身,回道:“无事,主公好好安置罢,老奴便先退下了。”
  “有事直讲,不要瞒着孤。”孙权的声音虚弱,但却不失力度。
  孙伏喟叹,还是开口道:“主公,柳姬在您守灵这几日,一直在自己的庭院中弹琴奏乐,而且每晚都要饮酒,时常放声大笑。”
  自那日孙伏听到紫荆和紫冉的谈话后,便派人一直盯着柳姬的动静,没成想柳姬却搞出了这个名堂。
  孙权听罢,怒而起身道:“母亲的头七都还没过,她竟敢奏乐,还要饮酒?”
  孙伏看着孙权阴沉的面色,正犹豫着要不要将柳姬可能害他中毒之事告诉孙权,这么想着,他眉心的川字纹又紧了几分:“主公要如何处置柳姬?”
  孙权下榻,走至了孙伏的面前,回道:“孤要亲自去见见她,问问她为何要在此时奏乐?”
  刚一至柳氏的庭院处,孙权便听见里面传来悠扬旷远的古琴声,还有婢子近乎哀求的讲话之声。
  “主子,奴婢求求您了,您不要再弹了,老夫人的丧期还未满,主公要是知道了,定会怪罪您的。”
  柳茹就像是丝毫未闻般,仍在自顾自地用指腹按着琴弦,表情怡然。
  孙权怒极,冲进了柳氏的正厅中,厅内的婢子吓得大惊失色,皆跪在了地上。
  柳氏却似未看见孙权一般,仍在专心地弹奏着古琴。
  孙权冲到她的面前,将那把选材名贵的紫檀古琴愤怒地摔至了地上。
  “哐当”一声,古琴应声而裂。
  孙权紧攥着拳头,抑制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意,他刚刚差点想要将眼前的女子掐死:“柳氏,我母亲丧期还未满,你为何要在此处奏乐,是当孤也死了吗?”
  柳氏清丽恬美的面容上闪过了一丝戾色,声音却很是平静:“我倒是想让你死,只不过你孙权的命太大,好几次都没死成,结果是你母亲,替你去了鬼门关。”
  柳氏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一袭水湖蓝色的曲裾很衬她文雅清隽的气质。
  但那口中之词,却是恶毒至极。
  “你…”孙权睁大了双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柳氏走至了孙权的面前,灿然一笑。
  “孙权,你父兄死了,母亲又死了。你弟弟孙翊暴戾之名又远扬在外,说不定他会与你兄长孙策一样,死于别人的刺杀。呵,到时孙家就不剩什么人了。”
  孙伏早已按捺不住,柳氏只是个妾室,却如此的诅咒孙氏一族,他赶在孙权之前,狠狠地抽了柳氏一个巴掌。
  柳氏捂着脸,摔至了地上,却仍没停下对孙权的咒骂:“孙权,你不如你哥哥孙策,更不如你父亲孙坚,江东迟早都会毁在你的手里,我就等着那一天。”
  “你这个毒妇!”孙权欲要问个清楚,他究竟与她何愁何怨,她为何要说出如此恶毒之言?
  刚一走到柳氏身前,就见她咬了咬牙,转瞬的功夫,一股黑血便从她的嘴中冒了出来。
  再然后,柳氏两眼一白,便没了气息。
  孙权顿在了原地。
  孙伏凑近查验了一番,对孙权道:“主公,柳氏的口中,藏了毒,她已经殁了。”
  孙权痛苦地阖上了双目,不想去看柳氏的死相。
  他无力再去管柳氏一事,身心俱疲,将事情都托给孙伏后,独自一人走出了庭院。他不欲让任何人跟在他的身后,如同行尸走肉般,在府中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电嗔雷鸣。
  入冬前的最后一日,富春又下了场寒雨。
  紫荆与步遥撑着伞,趁着孙权不在,她二人到殿外托婢子将前些时日放置殿中的物什取了出来。
  积雨濡湿了步遥的裙角,紫荆开口道:“紫冉入冬前竟犯了寒症,这场雨下完,天定是要寒上不少,也不知她身子能不能禁住。”
  步遥提了提裙摆,又低首看了看湿透了的绣鞋,蹙眉回道:“提前烧碳罢,这天这么冷,我都要害寒症了。”
  “步姬…您看那是。”紫荆顿住了脚步,满脸惊诧。
  步遥顺着紫荆的视线望去,却见孙权独自一人站在一棵古松旁,微微仰首,阖着双目。
  滂沱大雨顺着他惨白的面容滑下,沿着他的下巴,衣袖,一滴一滴地落至地面。
  “怎么没人给主公撑伞?”紫荆小声地问。
  步遥只觉心中的某处,在隐隐地抽痛着。
  看着孙权如此,步遥的脑中想到了四个字:虐身虐心。
  孙权这一月来,身被虐了好几次,心也没少被虐过。
  系统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催促步遥趁机去刷好感值,步遥有些不悦地微蹙了下眉。
  “紫荆,你先回去罢。”步遥开口道。
  紫荆虽不解,但也不敢不遵步遥的命令。
  步遥忆起了这几月的种种,她渐渐猜到了废稿的最初设定。
  她撑着伞,一步一步地向孙权的方向走去。
  垃圾编剧的废稿,绝对是以孙权和原主为主角的虐恋情深狗血剧。
  现如今,她的任务不只是要转正,还要加一项。
  那便是,反虐。
第33章 热病(红包雨)
  暴雨如注。
  青石板地的湿雨一时难散,积成一滩滩水洼,冰寒的雨滴砸至其上,不断地溅跃着水花。
  “啪嗒啪嗒”
  步遥踩在水洼上,雨水漫过,本就有些单薄的鞋早已湿透。
  这雨还真是彻骨的冰寒,冻得步遥的小脚一缩一缩的。
  孙权仍在45度角闭目仰望天空,在冷冷的冰雨中,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步遥看着孙权,强忍着脚上的寒意,咬着牙淌过了积水。
  本来剧情就够虐身虐心了,孙权可不能再自虐了。
  他的身子因中毒,本就没恢复好,竟还这样的糟践自己,这没个一个月,定是恢复不过来的。
  周遭没有一人,茂密的常青古松从旁,只剩下了步遥和孙权二人。
  步遥的身量太低,她本想为孙权撑撑伞,但是刚一走至他身前,她便放弃了。
  她跳起脚都不一定能为孙权撑起来。
  雨声潇潇,孙权阖着目,并未察觉已有人走至了他的身旁。
  彻骨寒雨浇至身上,孙权周身都处在麻木的冰寒中,他不知自己何时会倒在地上。
  就这样倒下吧,他这么想着。
  手指突然被人握住,那人的掌心柔软且温暖。
  孙权慢慢睁开了双眼。
  萦绕在他脑中的恶毒言语、亲人的遗容终于被暂时忘却。
  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清丽脸庞。
  步遥将伞柄交予了他,她的发髻被雨浇得低矮了许多,她瑟缩着身子,提高了音量对孙权道:“主公,伞给您,您撑着它。”
  步遥的语气一如既往,清灵柔美。但却并不似从前那样,刻意存着几分怯意。
  她知道,以孙权这样强势霸道的性格,定不会希望他的小妾对他产生什么同情之情。
  语气越平常越好,全当他是忘了撑伞,自虐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孙权看着步遥,见她用小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唇瓣被冻得发颤,曳地的素色襦裙也被雨水浸湿。
  “你怎么一个人来这儿了?”说着,孙权将伞撑起,并将步遥的小身子拽至了伞下,问道。
  隔着大雨,步遥也能听出,孙权的嗓音比平日沙哑了不少。
  伞并不大,孙权的半边身子还淋在外面。
  步遥并未回复孙权的问题,而是从衣袂中掏出了一块绢帕,见它还干着,她面上带着淡淡欣喜。
  她踮起了脚,想要用它拭去孙权面上的雨水,孙权抓住了她的手腕,步遥微挣了挣:“主公,您将身子低一低,让妾身帮您拭下雨水可好?”
  鬼使神差般,孙权竟听从了步遥的请求,微弯了弯身。
  步遥抿着唇,仔细地为孙权拭着面上的雨渍,全然不顾耳边轰隆的雷鸣。
  眼睛都未眨一下。
  孙权微诧,将她手中的绢帕夺至了手中,攥成了一团,紧握至了手心中,问道:“你不怕这雷声吗?”
  说罢,天边又是一道霹雳般的列缺。
  那列缺竟是明艳的霞粉色。
  天一下子被照亮,又一下子变暗。
  步遥放下了为孙权拭雨的手,捂面打了个喷嚏,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有主公在,妾身不怕。”
  【系统】:攻略对象好感值+20
  步遥听到系统的声音,心中有些不耐。
  她说这句,并不是为了刷好感值,而是存着自己的真心,希望孙权能振作起来。
  雨势渐小。
  见孙权沉默不语,就是不肯移步,步遥指了指自己的湿鞋,又道:“主公,妾身的鞋子湿透了,妾身将您送回殿中后,想回去换一双。”
  孙权沿着步遥指尖的方向低首,见她的鞋果然湿尽。
  步遥这时又道:“主公的身子也都湿透了呢,若是老夫人还在的话,看见您被雨淋,定会伤心的。主公回殿后,要赶些换下湿衣,免得染上热病。。”
  “步练师。”孙权突然唤了她的名讳。
  步遥微怔,仰首,认真地看向他,等着他的回话。
  孙权阖了下目,复又睁开,问道:“孤问你,你觉得孤身为江东之主,做得如何?”
  语毕,孙权有些后悔。
  这话,他从未问过任何人。
  他身处在这个位置上,纵使臣下或是子民对他心存不满,也无人敢直接表露。
  他自己,也从来不敢考量自己,到底适不适合那个位置。
  “罢了…”
  “在妾身眼中,没有人比主公更适合这个位置,主公在妾身心中,便是做的最好的。”
  孙权本想收回话语,步遥却无比坚定地对他说出了这句。
  毫不迟疑。
  眼前的少女一直长在深闺,无甚远见,心思单纯,能对他说出这番话,定是出于真心。
  她的眼神真挚,并未掺杂半分虚假。
  或许有很多人觉得他配不上那个位置,但只要有一个人相信他,那便够了。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
  孙权心中所结的硬痂,似是在缓缓松动。
  “走罢,随孤一同回寝殿。”孙权将步遥又往伞中拉了拉。
  步遥低低地回了声“诺”,俯身将孙权衣边沾染地枯叶撷下,又为他理了理湿衣。
  孙权垂眸不语地看着她,待步遥起身后,二人一同往寝殿走去。
  一路上,令步遥奇怪的是,孙权未撑伞的那只手,一直在紧紧地攥着。
  步遥不欲多问,适才的滂沱大雨已变成绵密的小雨。
  行至一鹅石小路时,步遥看见寝殿外的雨檐下,站着一位老者。
  那老者也穿着素色缟服,看上去已年过五旬,蓄着花白的胡须,背脊挺得绷直。
  一看就是个又倔又古板的老头。
  孙权看到那人,也顿住了脚步。
  前面那位,便是张昭了罢。
  自己身为妾室,与孙权湿衣共伞而行,在张昭这种人的眼中,肯定是不成体统。
  绝对不能让他对自己产生什么偏见。
  趁着张昭的视线还未注意到二人,步遥忙对孙权道:“主公,妾身便先退下了。”
  “你回……”
  “来”字还未说出口,步遥便将手举至头顶,冒着小雨跑掉了。
  孙权无可奈何地摇首,撑着伞往张昭处走去。
  适才张昭其实已经注意到了步遥和孙权,只不过因着他的身份是外臣,不便打量孙权的女眷,这才装作未见。
  陈氏被撵回了母家,柳氏的事他也刚刚听闻,那么刚才仓皇跑掉的少女,便是步氏了罢。
  张昭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这个步氏,还真是有个好运气。
  吴氏一殁,也就意味着孙权三年不能娶妻,也不能纳妾。
  孙权在这三年中,有名分的女子只会有步氏一人。
  孙权年纪尚轻,心性虽未定,但少时的情谊最是难得。无论日后他有多少姬妾,他是肯定不会苛待了这个步氏的。
  张昭转身,看向了湿衣而来的孙权,神色凛了凛,还是恭敬地施了一礼。
  孙权将伞递与了侍从,趁人不察时将步遥的绢帕藏在了衣袖中,快步走至了张昭的面前:“师长请起。”
  说罢,孙权颇为恭敬地印着张昭入殿。
  二人坐定后,张昭蹙眉看了孙权一眼,毫不客气地沉声道:“主公身为江东之主,无论发生何事,都因顾着自己的身体。这般不让下人跟随,又淋了雨,当真是胡闹!”
  张昭说话一向耿直,孙权虽对此见怪不怪,但还是微蹙起了眉,嘴上还是回道:”学生知错。”
  婢子将炭炉燃起,殿内渐渐生温,孙权的衣袂裾角仍在滴着水。
  见孙权的神情有些赌气,张昭摆了摆手,从案前起身道:“罢了罢了,主公还是先将湿衣换下来罢,老臣明日再来。”
  吴氏头七未过,孙权自是不能再在议事厅中召集群臣议事,好在张昭与孙家一贯亲近,可以自由进出将军府。
  张昭走后,秋雨已停。
  孙伏来时,孙权已换上了干衣。
  经此一事,阖府上下,所有的人都要被挨个盘查,要将柳氏混入府中的人手给揪出来。
  最先查的,便是柳氏从母家带回来的贴身侍婢。
  那侍婢为了活命,将柳茹不为人知的身世都告知了孙伏,还将柳氏苦心在府中安插的人手都供了出来。
  柳茹的母亲是外室,在庐江时,竟与当时的太守李术有染。
  柳家因此不待见柳氏母女,又因着李术的缘故,不敢对其母下手。好在李术倒对她这个私生女不错,此事一直是两家的忌讳,鲜少有人知。
  柳氏一族迁至吴郡时,已不剩什么人了,但柳茹和其母还是顶|着庐江柳家之人的身份,在吴郡居住。
  柳茹人生得端庄秀丽,又通诗书和琴画,在富春当地小有名气,这才被吴氏看重,纳为孙权的妾室。
  可未曾想,吴氏悉心之举,却是引狼入室。
  柳茹一事告一段落。
  吴氏头七之后,讨虏将军府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步遥的屋内总是烧着暖烘烘的碳,紫冉的寒症渐好,步遥那日淋了雨后,本想回去后便好好沐个浴。
  但因着府中众人皆都人心惶惶,顾不得为步遥准备热水,庭院内用于烧水的木材又没有了。
  步遥沐浴之事,便被耽搁了两日。
  只换下了湿衣,站在炭炉前烤了烤身子。
  体内的寒气未除,步遥一直觉得头脑发昏,虽闭门不出,一直裹在衾被中养着,还是害了热病。
  作者有话要说:
  (1):关于yellowcar的事,jj现在越来越严,所以日后要是开的话,大家记得上作者专栏悄咪咪地翻下作者的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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