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老太种田记——呦呦雨
时间:2019-10-22 09:25:04

  李延亭道:“听说有商队来购粮,儿子只怕这个事,有内情……”
  林觅愕然了一下,道:“买了粮,莫非是去梁地?!”
  “不好说,”李延亭道:“若是有钱,便能将钱用出来,囤粮去那边,怕是要备战。最近要的挺急的,而且这个事不是从现在就开始的,现在只是急购粮而已,前几年只怕就已经开始了……”
  “这粮价突然上涨,不止是因为买的人多了,而是因为情势不大对劲,从昨天开始,明显的感觉城里的治安严了不少,到处都要查路引,外地来的人,一律要严查来历。另外,城中驻军也有动作,说是快过年了要换防,但是……”李延亭很观察入微了,这样的事情,一般的小老百姓根本就不大可能会注意到的,可是他一律都注意到了,道:“这很不正常。所以我去了镖局,最近镖局也低调了很多,怕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可能问出来?”林觅道。
  “都不肯说,只说近日,年前,或年后一段时间,都不可能出镖了,说是现在外面路引严不方便,但儿子觉得,怕是避祸才是真,”李延亭道,“镖局这种生意,一般与江湖,和官府都有点关系的,有消息,他们很灵通。”
  “最近商队,也低调了很多,不咋出门了,怕是被限制了,”李延亭道:“怕是不想让一些流入梁地的意思。”
  “应是这样,”林觅道:“没想到形势严峻至此,这是说乱就得乱啊……”
  “我明日去请个镖局的镖师喝酒,再细问问京中的现状……”李延亭道,“娘,儿子想把猎户们都组织起来。年后怕是会出事,万一这山上来了什么贼人,好歹有个应对,不然这十里八村的人,全得遭殃!”
  “好,只是这个事,得跟官府申请报备一下,”林觅道:“只说是组织起来,一起清一下附近山上的大型野兽,免得开了春山上没吃的,又下山来伤人。有了这个理由,便能组织起来了,以后若是有意外,也能抵挡一二。不至于等着当睁眼瞎。”
  “嗯。我会找点关系疏通一下。”李延亭道:“儿子当猎户这么多年,不敢说认识官老爷,但是几个衙司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嗯。”林觅道:“官府怕是也无心管城外的事情,只要申请过了,他们也乐得撒手不管。”
  一旦有事,光城内的事就够他们烦的了,城外的事,顾不上的时候,也不会顾的。
  况且这种组织,又用不着官府拨钱,倒也不至于不通过,毕竟都是本地人。再者说,这种自动自发的清大型野兽的事每年都有。
  每年一般到了年底,官府见有野狼老虎的下山找事,还得自己出赏银征集猎户一起去猎杀呢。
  今年倒是没顾得上,现在官府还不用自己出赏银,自然白乐得高兴不管。
  今年的确不太对劲,年底一般都得出赏银清剿了,毕竟这里是山林地带,这种野兽多的是,都在山上,一入冬就下山,今年官府却没有征集。以前也没当回事,现在一对应起来,怕是没能顾得上了吧?!
  这前后一联系,很多的事都能串联在一块,让人心里发惊。
  所以猎户不销户的好处就在这里。猎户是可以自行组织的,算是民间单位,但是一般的庶民,哪能这样组织这样的存在?!别说三人成群,五人成伍的,便是多少人聚集一块,也得被官府给抓起来。
  更别提手执锐器了。
  但是猎户是可以的,他们是合理合法的存在。非但不会被官府置疑,甚至有时候需要他们的时候,还得倚重他们。召集了猎物。当然了,对他们的管理也很严,开了春,是要封弓的。当然,只可以上山采点蘑菇,或是弄点竹子野菜的,这没事,偶尔打个兔子难的也不算事儿,但绝不能大规模的动用弓箭。只有入了秋,才可进山围猎。
  古时候,很多的产业都会形成封闭的圈子,并不会让别人进来。如同王屠户家,生生代代的传下去,杀猪的手艺,子子孙孙都是屠户,能挣不少银子。
  猎户也一样,都是特殊民藉,生生代代的传下去,谁也不想把这个给丢了。
  而军户也一样,为了保留住永业田,为了家里的传承和荣耀,他们各家各户,都愿意拼了命的为国征战。有时候没有男子入伍,甚至会用女儿冒充男子入伍,而且这种情况是普遍存在的,大家都相互隐瞒,有着共同的利益。因为他们一旦发现,都是连坐。
  花木兰就是其中之一。与其说是国尽忠,不如说为家争荣。
  而在治世,这种的秩序,很难打乱,只能通过科举,或是别的方式,但是这种是很难的。
  乱世会重新洗牌,然而,是以无数的鲜血为代价的。
  尽管如此,要往上上一个阶层,乱世永远可能是机会与危险并存的。
  比治世容易些,但也比治世更加的危险。
  李延亭点首应了,娘教了他很多的事情,是告诉他,若是能用名正言顺的办法,就不要用隐瞒会有后患的方法。所以他行事,很稳重踏实。不敢急进。尽量光明磊落。
  林觅心里乱糟糟的,道:“天下风云会集,很多的机会出现了,就怕很多人不知不觉的卷入其中,而不自知啊……”
  比如向梁地卖粮这件事,也许粮米老板也未必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只当是一桩生意,但是哪里会料到……
  若是官府追究,可不得了。
  林觅心砰砰直跳,道:“……老三应该不至于吧。”
  李延亭心也乱糟糟的,道:“娘。有儿子在!”
  “嗯。”林觅握紧他的手,心里踏实了些,道:“别与你二弟说,他那呆子,是个傻的。若是知道,不知慌成什么样呢。也别叫他白白担心了。”
  “嗯。”李延亭道:“三弟,我总会将他找回来。”
  林觅叹了一声,她就怕老三看到了机会,不顾一切的往上爬,而根本不想想这其中的危机啊。
  这老三,若是有机会,必定是投机分子!
  李延亭安抚了几句便出去了。
  林觅心里乱的厉害,因此也没上线了,第二天心不在焉的看着落的厚实的雪,等到天光快暗了,李延亭才红着脸回来。他是饮了不少酒回来的,因此也套了不少话出来。
  “娘,京城出了大事。”李延亭道:“镖局匆匆离开后,京城就封了城,抓到不少梁地的探子,听说宫里也有,当天就押向菜市口斩头示众了!然后京城禁严,宫禁更严。这个事怕是僵住了。听说梁王世子也在京里,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
  “便是当人质,也未必能叫梁王进京听话,”林觅道:“真有了那个雄心,别说一个儿子,所有的儿子,他也不会当回事。都是可以牺牲的,甚至可以以此为名,立即发兵进京!”
  “梁王有旨不遵,三道旨意都不肯听,当今怕是僵住了。”李延亭道:“如此不忠,扫了天子的颜面,当今岂能不怒?!所以这件事情,怕是没有转寰的余地了!”
  “在发圣旨的时候,怕是当今已经想好了后果,遵与不遵都有后续的手腕。遵了也未必不会不起事。不遵也免不了起事了。”林觅叹道:“所以,这件事怕是缓和不了了。”
  “梁王世子,若是这个时候死了,便是两方有理都说不清了……”李延亭道。
  林觅头疼极了,道:“从哪儿打听来的?!”
  “镖局,镖局消息多,也很低调,现在都不敢随便沾生意了,就怕有事真的折进去。万一真出了事,有理也说不清,这个混乱的时候,谁敢下水摸鱼?”李延亭道:“梁地必然在各地都有探子和人手的。镖局可能知道不少消息。”
  镖局这种生意,与漕运其实也是形成一个帮派之类的。在江湖和官府都有生意。
  其实与屠夫帮这种也算相似。
  只不过镖局管些陆运,而漕运不管陆运,只管某某水的一段这种,一般来说,与各地的其它地方都有些交情。
  也未必就是干黑事的,其实都是做正经生意。
  但是,他们因为这种生意透着很多的危险,所以避风险能力是一流的。
  一般这种生意的,哪敢沾手这样的势力?一般遇到不对,马上就见头撤了。
  不光是镖局,很多的类似的米商,粮商的,也低调了不少,其实,谁也不是傻子。看形势不对,都缩了头了。
  “镖局最近不打算走镖了,别人出的价再高,也不接,只是不肯出去了,”李延亭道:“这个时候,都得当缩头乌龟。”
  “也好,我也不想让你再出门,”林觅道:“去组织人手吧,情况会怎么样,我们村里都得低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得不能随意的跟风。一旦跟错了,全得死!”
  朝廷肯定还会再征兵的。万一真征了去,然后上面的人叛了,到最后站错了队,都得死。
  而猎户本身就有点本事,是很可能会被召集进城镇兵中去的。就怕万一上面的将领是个脑残站队的,就全嗝屁了。
  李延亭对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也就心里有数了。他并不是投机分子,只会采准了时机,走最稳妥的路。
  “那儿子先组织猎户和人手,近日也清清山,以免以后若是真的要进山,倒还要防着野兽。”李延亭道:“把这一带都清理出来。猎户们同心,有了组织,以后,只看官府所为,倘若真的出了疯子,儿子也会有所行动的。总不能被人给无端的连累了。与其背锅,不如险中求生!”
  “好。当断则断。看准了再说。”林觅道。
  李延亭应了,又叫林觅别太担心,好好休息,先过了这个年再说。
  林觅点点头,应下了。
  李延亭回屋去了,逮着大狗子,将弓箭都收拾了出来,磨尖磨利些。
  幸而在京城重新得了弓,若不然,还不趁手。现在再想去京城买弓,只怕也会被管制了。
  赵佶道:“不至于到这一地步!”
  赵佶能懂什么?哪里知道一旦出现这状况,很多城镇官府的左右摇摆。今天听朝廷的,看朝廷败了,又降梁王,到最后两方没讨到好,全城镇都得跟着倒霉。
  这个事真的跟赵佶说不清楚。
  林觅心乱乱的,到了晚上上了线,便与始皇和老四说了。又叮嘱老四这个事先别告诉翠儿。
  雍正应了,道:“老人家千万别急,状况若真的太险,到时把家中的孩子都送来我这里,也安全些。”
  林觅心中一稳,暖暖的,道:“好,倘若真的事情糟糕,只怕真得麻烦你了。”
  始皇道:“老人家的世界,竟然还是分封制?!倘若是郡县制也未必到这个地步!”
  雍正道:“这可不好说,便是真的关在京里,便能安全了吗?!真的要争的时候,依旧是腥风血雨。”
  “但也不至于起战争这种情况,为争位而起战事,殃及天下城民,实不义也。”始皇道。
  “为了削藩,都是有代价的,”雍正道。
  始皇点头,默认。其实郡县制也有缺点和遗漏,该出事的地方还是出事。
  “对了,弘昼和蒙毅出征了吗?!”雍正道。
  始皇道:“蒙毅先去了,弘昼还未逮到,我还在回咸阳的路上,未到咸阳宫。”
  雍正一听就无语了,道:“等你到了咸阳,再叫扶苏回去。”
  始皇应了。
  雍正这才道:“老人家,说句逆反的话,富贵险中求,老人家的世道出现这样的事,未必只算坏事。当然了,它从宏观上来说,也不是好事,但是事情本事,是好坏参半的。至少以我看来,对老人家长子,是个机会。”
  林觅道:“怎么说?!”
  “挑个时机,叫老人家的长子和长孙从军吧,”雍正道:“乱世为王的时候,不说挣个王侯,但是挣个偏将副将的,是可能的。”
  “当然也有风险,拿命争的风险,可是,以武入士,是最好的机会。”雍正道:“况且不上进也不行,依老人家的形容,只怕老三,肯定参与到商队中去了,这个时候来往梁地做生意,做的什么生意,一目了然。”
  米粮和释放铸的钱币。
  林觅心中一沉。
  始皇道:“立军功,是个好机会,哪怕不是为了上去,而是抵罪,至少不会抄家灭族。所以一定要立功。梁王赢了还好,若是输了,这其中的事情,必然要有大杀伐平息的。”
  “不错,而且这老三这么机灵,谁知道他会不会做点谍者的生意,若是两面谍,就更麻烦了。”雍正道。
  林觅被他们说的心都凉了。
  “不是我们故意吓老人家,若是治世,老三便是谋点差事,做点利益至上的事情,也许后果没那么大,只是若是乱世,什么虫啊,鸟啊,哪一个不想钻营一个将来的升级换代?!改换门庭?有些人家赌输了,人死族亡,有些人家只是下滑,从食肉者变成食草者,而有些人家,也能平步青云。老三若是有机会,他能不想往上吗?!会做什么,在底层,也会拼命的想要往上的,”雍正道:“所以才说,一定要立军功,这是唯一的机会。只要老大有军功,便是家中出了一个叛徒,也不会怎么样的,朝廷只会安抚。”
  “但我并不知道哪方会赢,”林觅道,“这要是真出了事,全家还是得完。我本来是想让老大护守咱这一方就行了。”
  “依老人家形容,朝廷不是吃素的,三十年的和平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朝廷既然现在有魄力连下三道圣旨要削藩,就是想要削了梁王的封地,肯定也做了坏打算……梁王势大,但是若不出现意外,朝廷依旧占据公义,赢的机面会大很多。倘若老人家当地官府有投梁王的意思,叫老大带着人,干了他们,立即清叛贼,这个时候,朝廷绝对会拉拢人心。只要对他忠心的,不光不会追究杀将之罪,还会许恩,以笼络其它城镇……”
  “而老三的事,以后若是有了麻烦,也会有个转寰,不会到杀人灭族的地步了,顶多降级,贬军功而戴罪,”雍正道:“这对老大来说,是个机会。而对李家人来说,也是一个能消去老三以后可能有罪的机会。不必避开老三的事,反而坦坦荡荡的,更叫人深信服从。”
  始皇也是这个建议,道:“军功,永远都是上升最快的阶梯。我大秦能如此强,以军功为国本。哪一朝,哪一代,不管是什么时候,军功,永远都是不可磨灭的。”
  “我明白了!”林觅道:“多谢。”
  “老大心性坚定,他稳得住,便知道怎么选择,也有魄力,以后在军中,未必就会吃亏!”雍正倒是很看好李延亭。又笑道:“倘若朝廷出了变故,比如出了什么奸佞,或是皇帝突然死了,小皇帝上来的情况,比如像胡亥这种的,就叫老大立即去跟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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