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听到是她来求助,便放进来了,吕雉完全换了种说法,说是匈奴逼迫刘邦要结儿女亲,求太子妃为刘邦解围呢,刘邦这是答应也不行,不答应也不行啊。
太子妃一听就怎么回事了,便道:“我与太子商议一番后再议。”
吕雉报备了以后才放心出宫了。
嬷嬷听的真真的,笑道:“刘邦那个性格,还不知道是不是酒后一高兴主动提的。说的好像她丈夫为了大秦,受了逼迫一样。”
太子妃笑道:“翠儿说,吕雉这个人,你帮她一万回,她未必记恩,可是只要不帮她一次,她必记仇。这件事还是要妥善处理。”
见了扶苏,便将这事给说了。
扶苏道:“这刘邦也确实是挺有意思。”
“吕雉应是不可能去匈奴,”太子妃道:“这一点,可以确信。”
扶苏道:“你少见她动气,这个女人心思太重太深。你现在这样子,还是多休息,其余诸事,交给身边人看着处理,别动气。”
太子妃心中一暖,回握住他的手,道:“我记下了。”
扶苏便回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操作的,后来就变成了,朝廷有意要迎娶匈奴的女子为美妾,然后封了刘邦为三千户侯,直接把匈奴的亲事按在刘邦身上了。
太子妃听了都笑了。
吕雉似乎对此也不以为意,她对刘邦已经死心了,但她认清了一件事实,她的生死富贵,全在秦廷身上。而不是在刘邦身上。
所以老实了很多。
始皇却对刘邦不怎么喜欢,对扶苏道:“这个人,以后可用便用,若不可用,要果决。”
扶苏道:“儿子明白!”
“只是,便是要动手,在之前,也不可露出半丝声,否则易被人所图。”始皇道:“事若不密,必伤自身。多少前例,不可大意。”
扶苏道:“儿子知道此人事关重大。必会慎重。”
始皇转过头,便又封赏了一次刘邦,成批的珍宝,奴仆,车马,美饰,都往匈奴使者府送去了。
连李斯都觉得刘邦是大秦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大秦里里外外,似乎都知道了这一点。
大臣们都觉得这刘邦以后若是归秦,可能会取代李斯啊。
只有李斯嗅出一股不同寻常,可他不能卖弄聪明的点破什么,只是老老实实的干活。
去了大清以后,他发现了张廷玉这个宝贝,这个老家伙,若说不露声色,他真的是始祖一样的人,李斯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后来他反思了自己,对陛下虽敬重,对臣子也难免露出骄色来。
现在才知这危险至极,因此越发的约束家人,学张廷玉这些为人臣几朝都不败的人,低调的不得了。
人这一有智慧,低调内敛起来,感觉就看的似乎更清。因为他许久不见蒙毅回宫了。
然而军费都是他经手的,军费不仅没有少半分,而且还增加了,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蒙毅在低调的练兵呢。
都说刘邦得宠,蒙家失宠,未必见得。大臣们不知道,看陛下对匈奴所为,还以为陛下要主和,不用兵了,因此,都以为刘邦必起,而蒙家,会渐渐的远离核心。
对此争议,始皇半分解释都没有,有些人说始皇老了,懦弱了。
也有些呢,反而很满意,因为始皇变得更仁慈了。
大秦的确是开放了不少,往更好,更平稳的方向在发展。
哪怕还是偶有六国百姓多有闹事者,但也规模不大,渐渐的也就都老实了。
始皇把六国遗老们都诏了回来,赐与府邸,荣养在咸阳,给与奴仆和衣食,施恩于其。天下大喜。
一切,似乎,仿佛都再与战事不相干了一般。
哪怕所有人都以为陛下妥协了,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陛下,永远是他们的陛下,永远不知妥协为何物的陛下!
翠儿和李暇,还有林觅回来以后,便上了马,赶回去与李延亭等集合。
李暇弄了马车来,让林觅和翠儿坐马车,自己赶马,往回赶路。
林觅摸摸她的头,道:“可紧张?!”
“紧张,”翠儿道:“近乡反更怯。”
林觅道:“见到你,最高兴的,是果儿。”
果儿也长高不少,懂事极了的,这些年跟着高氏学针织,学很多的东西,整个的大姑娘了。
赶了三日路,终于进了城,李延亭听到人禀报,急急的卸下事务,忙忙的来接人了。
一路赶回家去,翠儿下来,未语泪先流,道:“大伯!”
李延亭道:“好孩子,终于回家了,进屋吧!”
胡氏出来了,高氏出来了,王氏和李延寿也忙出来了。还没叫人先都哭了。然后果儿冲了出来,大哭,抱住了翠儿,道:“姐姐,姐姐……”
“好果儿!”翠儿搂着她就是一通哭啊,两姐妹哭的把人的心都给哭碎了。
直到哭够了,才纷纷叫人。
胡氏道:“几年不见翠儿,长的都不识得了。”
高氏也抹着泪道:“可不是。”
王氏与李延寿也怔怔的,不知所措的,这个女儿,似乎有点熟悉,但似乎更为陌生。一生气度,一身美貌,叫他们都不敢认,只掉眼泪。
一时都进了屋,王氏才道:“翠儿,这是平儿。”
“我抱抱,”翠儿接了过来,掂了掂,笑道:“长的好结实,又胖又可爱。”
“叫姐姐,”王氏握着李平的手笑道。
平儿看着翠儿,只笑,不肯叫人。大约是没见过的缘故。
一时都笑乐了,道:“一家人终于见面了。”
然后李咎和李极听了事,也从书院赶回来了,一时都又哭又笑的。
这么大的喜事,王屠户带着四个儿子,一大家子的人,全来了,高秀才带着儿子上门,一时欢聚一堂,说说笑笑。晚上便围在一块吃饭,喝了酒,天色渐渐的黑了。
李延寿才对李延亭道:“大哥,翠儿我都不敢认了,以后,以后,她与果儿都交给你了……”
王屠户翻了个白眼,这个蠢女婿,这叫说的啥话?!
因此便道:“你女儿就是你女儿,有什么敢不敢认的?左不过是跟延亭更亲便是了。也是,你们夫妻也没咋管过,如今像咎儿和极儿一样,都记在大房名下就挺好,延亭正好没女儿呢,以后你少管翠儿和果儿的事……”
李延寿一面点头一面哭的哇。
王屠户也是特别无语,哭了也不同情。
就翠儿这身气度和相貌,以后是大房的公主,若是成事了,少说也是个郡主。
能一样吗?!
亲女儿和侄女的差距大了去了。
所以王屠户就背叛女儿女婿,反正这两个也不咋可惜。要是有感情,感情好,是另外的说法,也不能就真这样了。然而,这对夫妻,可真的是半点都不冤枉。
“还有你,”王屠户指着王氏。
王氏委屈极了,道:“爹!”
“以后少摆娘的谱,对着翠儿果儿指手划脚,尤其是婚事,可知道?!”王屠户厉声,何止是叮嘱,算是威胁。
王氏有点不甘,后看了一眼林觅的脸色,便悻悻的道:“我不管就是了,反正家里的事儿,都是娘和大哥作主。孩子们都这样,翠儿果儿也这样,都行!”
虽然语气有点堵气的意思,但答应了就成。
王屠户道:“你能不添乱,算是菩萨保佑。”
这个女儿长成这样出色,可不是她的功劳,便是果儿,也是高氏的功劳居多。这几年几乎都是高氏带着的,说是亲母女半点不为过。
王屠户对李延寿道:“女婿你也别委屈,有延亭呢,”
“嗯,有大哥呢,”李延寿道。
李延亭只是拍了拍李延寿的肩,这二憨子喝醉了又开始哭起来了,嗷嗷的,“家里就三弟没回家了,回家了一家人就齐全了,呜呜呜,这世道,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啊……”
高秀才也一把年纪了,吃饭吃的好好的,听到李延寿又开始哭,真的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现在反倒有点麻木了,因为李延寿就是这个憨子德性。
说到这姓李的一家人,也是各有各的性格,真真是奇葩的很。
翠儿拉着果儿,李咎李极还有李暇进屋去了。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分给他们。
“这是给你们两个的,书院念书正好用得上。”翠儿将一个箱子的东西给李咎李极。
二人道:“翠儿,你这些年去了哪儿?!”
“上山学艺去了,”翠儿道:“仙山。”
二人不信,缠着李暇告诉他们在哪儿接到翠儿的,李暇只笑。
二人没办法,只好道:“这些年妹妹已经给过不少了,若是挣了些银钱,好歹自个儿留着,别总是想着咱们,倒亏待了自己。”
因为这些不便宜。
“给你们的,就收着。”翠儿笑道:“都有呢。”
二人这才收了,也没推拉见生疏,只默默的想,以后得给翠儿攒嫁妆添妆。不然这男儿一生倒受姐妹的恩惠,而不知思报,便不是大丈夫了。
“大哥哥的在这儿,都是书,这些我会与大哥哥一起读。”翠儿道。
李暇点首,这些都是要学的,不仅有书,还有兵器,都是始皇给的,书啊谋略啊兵法啊都是始皇和雍正,李斯给的。
接下来,他要与翠儿一道闭门读书了,他都明白。
“这三个箱子都是果儿的,”翠儿道:“果儿,姐想你。”
果儿又哭了,道:“姐回来了就好。”
说罢缠着她抱住,道:“姐姐真漂亮。”
“果儿也好看。最好看。”翠儿与她到一边嘀咕去了。
然后二人这才将带回来的其它特产啊之类的,都给分了,王屠户可没客气,都要了些,带回家去了。心里美滋滋的。这关系亲近,真有好处,从来不避讳说不沾手,这样反而生疏。
高秀才倒是受之有愧,林觅坚持,也就受了,带着儿子们都回家去了。
这才到李延亭,胡氏,李延寿和王氏,高氏的。
都是布料啊,吃的补品啥的。
众人虽高兴,却心疼翠儿攒着不容易,只有王氏傻乎乎的叹真是享女儿的福了。
胡氏与高氏都没眼看她。
翠儿攒下这些,也不知道存了多久的银钱,亲娘倒好,说这种话。
她们便是心疼翠儿的话也都堵在了嗓子眼里,反而出不来了。
翠儿听了,也浑不在意。不仅如此,还给了李延寿和王氏一包银子,说是积蓄的。
二人果然信以为真,乐呵呵的。得意的恨不得要飘起来走路。
胡氏与高氏能说什么,是十分无语。反而对翠儿更好了。
林觅把李延亭叫进屋,深谈了一次。
李延亭都一一的记下了,家里复又平静下来。
赵佶见了家里这般的热闹,又有着平静,心里挺感慨的,道:“真好啊。”
是啊,能不好吗?!孩子们一个个的都长大了。翠儿果儿都长高了,李咎李极更是拔个儿的长。
李暇更是眉目俊朗,站在那里,像发着光。
反正不管是咋样,每天翠儿都开始与李暇读起书来,林觅申令了,不许打扰。
说的王氏更是讪讪的。
果儿也想跟着学,可她没听懂,也没什么兴奋,因为说的是什么排兵布阵啥的,完全一头雾水。干脆也就不听了。
只是二人一身男装开始在家里练剑时,便在一旁看热闹。
甚至在院子里钉了箭靶,上面设了小环,每天二人都要练会剑,并且射箭。
王氏与李延寿,包括家里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因为他们发现,翠儿何止只是一身气度和气质养成,还有美貌。她像是完全不认识了一样。她甚至英姿勃发,英气逼人,身上有一股慑人的杀气!
皇族培养出来的人,自是杀伐果决,再加上她本身就是个果决的性格,因此,李暇与她天天呆一处,竟是棋逢对手一样的酣畅淋漓,默契更深。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相互配合,亲密无间,越发的像亲兄妹一般。
胡氏与高氏去问林觅,翠儿到底学的啥。
家里人都好奇啊,还能堵得住吗?!
林觅便道:“翠儿颇有些仙缘,说是去学针线,是哄你们的,她学的,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高氏也不追问,笑道:“怪道像变了个人一般。”
王氏与胡氏还想再问呢。
林觅用一句天机不可泄漏,把二人给堵住了嘴。
这两个人可好奇的啊,天天眼巴巴的瞅着这二人。想问吧,问不出口。
不问吧,抓心挠肝的。只能默默的看着。
李暇进步极快,有了天赋的加持,灵台的通透,几乎一点就透。对人识人,也似乎更有了明净的眼睛。只是他与李延亭一样是内敛的性格,很少说话。十分有慧。
家里院子小了,渐渐已经不能完全施展开!
二人便骑了马每天都去城外弄了个校场开始练。
一开始是骑马持兵交战厮杀,马上连发箭,后来便各带了几百兵,相兵对抗,天天尘里滚,土里杀的。
渐渐的兵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顺。
开始练排兵布阵了……
看着这一切,众人都很吃惊,尤其是李延亭手下的战将与文臣们都愣住了,道:“都督家里,原来还有一个马上飞的飞将!”
原来不是娇娇女,是个真正能杀敌冲撞的战将!翠儿虽现在常着男装,然而相貌是挡不住的。一开始只以为是孩子玩乐,他们完全不以为意。只以为李暇陪着她玩呢。不料,竟渐渐露出悍气来。尤其是兵士们一多,这冲撞起来的悍气,随着战鼓一响,如此的激动人心。
看的他手下的战将们都跃跃欲试的。
李延亭道:“若与之战,你们未必能赢,若是输了,岂不丢脸?!我这个侄女,可与暇儿一战,难分胜负。”
众人一想,李暇他们都战不过,倘若真是这样,他们的确可能会输。
可是输了虽丢人,但是怯战,更丢人。
因此几人对视一眼,主动抱拳请缨道:“请都督允许,末将等参与练兵。一较高下!校场输赢无妨,到了战场打不过敌人,才是真的丢人!”
李延亭点首,道:“可!只是若是输了,不许恼羞成怒!”
众人笑应了,嘿嘿笑,心道输给女将的确丢人丢大发了,但是,不打,岂不是懦夫?
再说了,武将本身虽都不服,但也够单纯热血的部分,他们也服有才有能之辈。因此竟不计较,果真带着所率各部,参与了此次校练。
城外也不够他们用了,便找了野外开阔处,扎营操练,每天是战鼓声声,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