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老太种田记——呦呦雨
时间:2019-10-22 09:25:04

  子婴退下去了。
  始皇对扶苏道:“秦非晋国,晋被三家分,皆是不信任公室兄弟开始,以至于公室凋零,大权旁落,最后被瓜分。子婴才能不输于你,以后,有他辅佐你,就是你最强的帮手。他之荣辱系于你一身,同时,你也可用他约束赢氏宗族,宗室之事,有他在,宗室一被约束与任重,朝上诸事,也可用之,甚至,可为李斯之约束。一人顶三用。”
  “子婴才仁德义兼备,扶苏甚信之!”扶苏道。
  始皇点点头。
  用过晚饭,就上线了,照样还是雍正先上线,林觅也在,不过她俨然还是有心事,说了两句便倒光屏后去看书了。到底还是挂记大狗子的。
  小老太也挺不容易,毕竟,老三的事,翠儿的事,再加上大狗子的事,她是真的心累啊。
  始皇与雍正也习惯了。
  始皇与雍正是没什么话说的,一说两人就容易掐起来。
  因此,始皇便将交谈的事交给了扶苏,今天就是扶苏与雍正聊天了。
  始皇在看扶苏批过的折子,查缺补漏,最终定章,一面还留意着扶苏与雍正说话的节奏,心中不禁想到,这雍正,可真是闲呐,闲的让他都有点嫉妒了,在路途上,竟还能这么闲,天天几乎都是上线最早的。
  一想,可见清的统治有多么稳固了。
  始皇与他还是不同的,雍正呢,只需捉捉虫就行了,大臣们,宗室们,儿子们,都被他□□的极好,各个出力呢,所以他才闲。
  也是,累积了十三年的统治,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雍正也就没这么闲了。
  而始皇知道任重而道远呢。
  等以后秦理顺了,他也可以像雍正这样爽了。
  “四叔!”扶苏说了说明日要去游猎的事,言是要为翠儿做一件裘衣,雍正十分高兴,笑道:“那敢情好,那孩子一定高兴。”
  又道:“今日怎么有空上线?!”
  扶苏便说了忙的事告一段落的事情,便笑着说了政事的安排。
  雍正瞅了一眼始皇,暗暗好笑,若无这个人的授意,扶苏敢说这些事?看来始皇是真要扶苏向自己多学学政事的经验了。这人也真是有意思。
  行,也行!反正你认可我就行呗,教一教也没啥。反正扶苏是真的好孩子,雍正是不惜好为人师一把了。当然了,也不忘黑一把始皇。
  便对扶苏笑道:“你那爹也真是,安排的好好的,却不告知你深层的意义,他那人,肤浅,教也不教说透了,只要孩子自己悟,呵呵……”
  始皇冷漠的看着他。
  雍正得意的很,来了劲,笑道:“我与你说说呗!”
  扶苏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那礼仪,仪态真的是没的说的。
  “子婴可为宗室之主,而蒙毅,蒙恬是武,李斯就是文,”雍正笑道:“抓住了三个关键,就抓住了社稷的根本。平衡好了这三个关系,你就是永远的秦皇。无人可以撼动。”
  “没想到你那爹真的为你辅路了,却不告诉你路怎么走,怎么平衡。这可不行,这三方,里面的学问大着,要是真处理不好,到时候翻了车,他们会把你的位置还颠覆了,”雍正笑着抚着佛珠呢,道:“扶苏,你可知,怎么叫他们都听话?!”
  “仁义为君,令其心服!”扶苏道。
  “错!”雍正笑道:“要有仁义之心,但一定要雷霆手段,刀一定要保留在自己的手上。刀若不好用,就换一把刀。就这么简单。你爹那一套,其实是很有用的。这三个之间的关系,以及与你的关系,你怎么平衡,都需要你自去悟。等到有一天你能平衡驾驭,而不以私义衡量的时候,你就合格了……”
  扶苏若有所思,道:“如何公义?!”
  “要做到公义,就一定要保留小人之心,”雍正道:“听起来是不是很迷惑?!很矛盾?!”
  “然而君王一定是要天底下最大的小人,才能坐稳山河,”雍正正色道:“一切以社稷为主,不可以社稷去赌人心。这才是君王必备的素养。等到有一天,你的小人之心修炼完了,就真的合格了。”
  听起来十分矛盾,然而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
  看扶苏细思,雍正便笑道:“比如说我吧,用人,会怀疑一切。我用人向来不拘一格,不拘出身,只要对国家有用,我便用,甚至需要这把刀的时候,会一个径的纵容,他是小人,是祸害也没关系,等到他威胁到社稷的时候,我再用公义杀了他。说了这么多,你也未必懂,我与你说说年羹尧与隆科多吧……”
  扶苏听的认真,听完了,细细思之。
  始皇也听了认真,听完了,便哧笑一声,道:“原来你才是最大的小人。”
  “呵呵,呵呵……”雍正道:“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相互翻了个白眼。
  林觅出来了,照旧给他们提水,以及摘果子菜之类的,弄好了,才道:“你们不会又吵起来了吧?!”
  “没有,”扶苏笑道:“四叔在教我为君之道。老人家,有一个问题,我想问问老人家。”
  “且问,”林觅笑呵呵的道:“不耻下问是好习惯。”
  “秦推行郡县制,虽有利,然而,怎么让百姓过渡和接受呢?!”扶苏道。
  “这个问题啊,”林觅笑道:“你是上者的考虑,而我是下者的考量,所以呢,你是脱离了百姓的生活,只一味强硬,未必是能达到效果的。所以,你还是要自己去看。你是秦公子,出身公室,不懂这个,也是可以理解的。然而若要革新,最怕的就是在书本之中想当然。这会出大问题的。”
  “要自己去看?!”扶苏道。
  “是。”雍正接话道:“这个问题,汉高祖就做的比较好,可能与他出身平民有关。他从民间到至尊之位,最懂民间的疾苦,所以他处理的比秦更为柔和。”
  始皇心一痛,盯了一眼雍正。
  雍正还得意呢,不理他,只对扶苏道:“郡县之中,推行的是三老制,对吧?!非吏而得与吏比,就是指的三老制。”
  扶苏正了色听着,雍正道:“何谓三老就不必让我说了,这是从周就传下来的传统。秦呢,郡县制,派吏,官员等当然是极好的,然而若强硬施行,只会引起反弹。强行的让百姓学习秦法,谁都不服,尤其还是从六国来的。汉高祖就做的极好,他充分的吸取了秦的优势,并且,将地利,以及传统相结合,弄了一个三老制来平衡,柔和这关系,所以,我都不得不服,这汉高祖是个奇人,从民间去,出身不够高贵,这是肯定的,然而,优势也是很明显的。秦统一了天下,而汉却承了秦制,真正的开创了一个大朝代。想一想也是微妙呢,始皇你不知道吧,中原人自那以后只自称汉人,而不是秦人,就是汉祖开始的。以后无论传了多少朝代,换了多少朝代,都是汉人……”
  始皇眼底沉沉的,扶苏担忧的看了一眼始皇,动动唇道:“庶民何以得天下?!”
  也不怪扶苏有此问,在秦以前,是周朝,是很在乎出身地位的。
  “你是不知,秦□□以后,引起了连锁反应,一呢,是各六国本就不服秦制,庶民而无法安于地,再加上赋税役的苛法,导致起义,从那以后,有一个创举和呼声,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雍正慢悠悠的道:“这也得亏于秦,这一声,可是振聋发聩,以后的每一个朝代,几乎都是如此,英雄再不问出身,这可真是开了一个先河啊……”
  林觅听着都无语。这老四,没事老刺激始皇干啥呢?!有话不能好好劝?非得刺一下,才能说出秦的弊端?!
  你还不如直接好心的告诉他们父子秦存在着多少弊端呢?!
  扎人家心,真的何苦呢,哎?!
  始皇眼底积蓄着风暴,道:“说三老制!”
  雍正眼底有些笑意,果然,始皇的心胸还是有的,虽然愤怒,生气,但到底不会失去重点。
  这样刺激他,他都忍了下来。
  这个人,是值得敬重的一人。
  “行,言归正传,说三老制。何谓非吏而得与吏比,就是三老与吏制相结合,吏制呢,是朝廷下派的官员,吏员是有编制的,下派,或是从当地录取在册,助朝廷治理地方的,三老呢,非吏非官,更无编制,而是当地人推举出来的有仁有义有德有行的老者,担任三老之职,主要是以教化当地百姓的一个职责,是义务制,当然了,选取人选的时候,是可以操控的,同时呢,也需要是有些家底的老者,这样无需朝廷给薪俸,只需年节里赐点东西就行,其实就是一个荣誉职能,虽非正式的,可却别小看这个制度的厉害之处。”雍正笑道:“扶苏,告诉我,厉害在哪里?!”
  “转移了当地的矛盾,转化了尖锐冲突,同时,起一个调和的中间人的作用,”扶苏道。
  “孺子可教,”雍正笑道:“汉高祖来自民间,知道秦强硬推秦法的弊端,但他更知道秦法的优越,所以,他两者结合,很快就以仁而治天下,休养生息,天下大安!”
  “这个汉高祖想必很有本事。”扶苏道。
  “说到他,他可是个十足的小人,但也是难得一见的出色君王。”雍正道:“一般人,就别想学他了,只会学到流氓特性,却学不到精髓。他的政治手腕和胸怀,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扶苏道:“不知可说说此人的逸事?!”
  “他的教养,与自古的文化主流相去甚远,”雍正说了几件趣事,而且是很值得吐糟的黑料的事,笑道:“扶苏,君子为君王,小人为君王,哪一个更出色,你可知?!你也是纵读史书之人,回答我。”
  “君子治国,小人治人。”扶苏道。
  “说到点子上了,”雍正对扶苏越加欣赏,笑道:“就是这样,所以汉高祖可垂手而治天下,天下大安!”
  “别小看山河图上的一个个的村,一个个的家,一个个的庶民,”雍正道:“他们是水,若是水不起,天下即便有高祖这样的英雄,无水也无法船高。怎么治理好这些,是你一生的功课!这些小家安了,大家才能治,大国便可成!扶苏啊,个人私德与政治素养,有时候是无关的,你可为君子,可是治国,不是一味的君子之行,便可治好的。明白?!”
  扶苏拱手道:“受教了!多谢四叔教导!”
  “以后有想问的,只管问。”雍正笑道:“朕对自己的儿子都没这么耐心呢。”
  扶苏失笑,敬道:“若有幸可见四叔之子,扶苏自要好好请教!”
  雍正欣赏不已,心痒的厉害,这个扶苏,真想拐过来啊。
  始皇听了也很满意。
  讲的很透,比他费劲说的容易多了。所以说,话痨真的有话痨的好处!
  始皇说话,也就不会说的这么透,深入浅出的总结了。
  他虽然可以当个好父亲,却无法当一个好师者。
  这一点,始皇心里是有数的。
  其实雍正教给扶苏的,是变,思变这个核心。
  变则通。同时也告诉他,不要自恃出身高贵,而学不会低下腰去与农人请教。便是庶民也有达者。出身高高在上,有时候,同样的也限制的眼界。做君王,一定要学会往下看。
  因为下面的人,是根基,是水,根基不稳,是会栽下来的,国家也会不稳的。水要是起波澜,也会翻船的。
  这些,扶苏从史藉中,典藉中,学过无数的教条,然而,雍正说的也是这个核心,却以另一种形式来教导,扶苏是真个的通透了不少,仿佛灵台一点,得其精髓。
  林觅看的暗暗好笑,这雍正有形无形的噎人气人的本事,真的不是盖的。
  他也是特别厉害的一个人了!
  林觅便笑道:“扶苏啊,权术虽重,仁心也重,还不可矫枉过正才好。多学学你四叔一心为民的心思,不管以后你手腕有多高超,你依旧还是自己!”
  扶苏道:“老人家,我记住了!”
  “真是好孩子!”林觅笑道。
  下了线以后,始皇和扶苏都有点沉默。父子二人都不提汉朝之事,算是默契。
  扶苏低声道:“父亲早点睡,明日儿子与子婴去游猎,为父亲和翠儿猎东西去。”
  “嗯,早点睡去吧。”始皇道。
  扶苏怕他闷坏了,道:“要不今晚儿子睡在父亲榻下服侍?!”
  始皇见不在宫内,便也应了,父子二人便一人在榻上,一人在脚榻下睡了。
  “扶苏……”始皇道:“大秦的未来在你身上,你要好好的学习,不可自负!苟日新,日日新,不可懈怠!”
  扶苏有点心酸,知道始皇一想起汉高祖心里必是煎熬的,道:“是,儿子记住了!”
  他想安慰什么,却不知道该安慰什么。最终都沉默的睡了。
  第二日一早,扶苏便与子婴带着亲卫去游猎。
  始皇站在行宫看着茫茫大山,还需要更多的努力,克制自负。
  他的自负,才是拦在眼前的大山。他要亲自砍断,将它移开。
  以往之功绩,就是这山,虽是巨大成就,同样的也迷障了他往前看的眼睛。
  其实,要学习的人,又何止扶苏一个人!
  线上的朋友是虚拟的,同样也是纯粹的。
  为什么我们很多话可以与线上的朋友说,却没法与身边的人说一字半句呢?!
  普通人尚且如此,雍正更是如此。
  就算是亲生的儿子,和亲生的女儿,他们的身后也有太多的干系。怎么能做知己。
  因此,儿子就是儿子,女儿也只能是女儿,绝不会是知己。
  他们的身后是一个个的妃嫔,母系的家族,利益的牵扯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雍正便是身为帝王,也是不能像普通人一样自由的,不能任性的去宠任何一个儿子,也不能擅自去亲近任何一个女儿,因为别人会解读信号,会脑补过甚!
  是的,做帝王就是这么无奈。所以对女儿们要公平,公正,见要一起见,赏要一起赏,不能独宠。
  对后宫的女人,对大臣,对儿子,对女儿,其实都一样的。
  半步都不能有所偏颇。
  雍正到这个年纪了,又怎么会没有儿女之心呢?!
  因此,他心里是无比的渴盼翠儿能来自己这呢,她身后无有干系,他可以放肆的去宠,去亲近,去偏爱和疼宠。
  对她,雍正是真的有点期待的。
  主要还是老了,身边寂寞了,希望膝下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扶苏那样的是想不到了,儿子是拐不来,但是女儿,当然有所期待!
  苏培盛太了解雍正在说什么,便笑道:“万岁爷勿忧,老人家既答应了,就一定会送来的,只要能送得来!待到了苏州安顿好了,马上就能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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