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欧卓头也不抬地说，“你上过新闻，名字代表了话题性，现在的微博有一定商业价值，但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必须删掉。”
她调查了好多哦。
鹿弥默默接受安排。
电梯停了一下，有人进来。欧卓还在翻文件，一时没注意，鹿弥抬起头瞥了一眼，顿时呆住。
欧卓说：“你怎么迷那么多明星？关注了十几个，每天给明美投票，给易言打榜，能不能矜持一点？人家粉丝都没你这么多墙头。”
鹿弥感觉有道清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垂头缩在角落里，假装不存在。
“你昨天发了一条关于唐令月的微博，这次就算了，以后凡是这类微博，没有我的同意不准私自发。哦，你还关注了费柏林？”欧卓哗啦啦翻动文件，斟酌了一下，又说，“费柏林可以留下，还有唐令月、明美，她们是你的家人朋友，这两个可以留下，其他艺人都取关，相关微博删掉。”
费柏林可以留下……
欧姐，你知不知道正主就在这里啊……
就在刚刚，费柏林和他的经纪人文韬进了电梯，好巧不巧，鹿弥还站在他对角的位置。听说她墙头很多的时候，费柏林向她投来了一瞥。
是那种很冷的眼神。
这个狭窄的空间一下子就变得无法呼吸了。
鹿弥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大神今天心情不好，顺便对她有了敌意。
她快把脑袋低到地上去了，暗暗祈求费柏林不要再关注自己，结果，欧卓又念出了他的名字。
鹿弥被自己尬死了，恨不能从电梯里开个洞钻出去。
她声音低若蚊吟：“我知道了，欧姐，我今天就把微博处理好。”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鹿弥轻声提醒欧卓：“欧姐，我们到了。”
她站得位置比欧卓靠前，低着头，灰溜溜地先跑出去。就在她的鞋尖踩在外面走廊的一刹那，冷不防，一个声音慢斯条理地开口了：“这么没有礼貌啊，小同学？”
狼：墙头这么多啊，小同学？
狼：也没见你给我打榜
狼：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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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撞11下
他一开口，鹿弥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
欧卓看到电梯里多了两个男人，还是慕光传媒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目光轻轻扫过费柏林，发现他修长的手指正按在开门键上。
从业多年，她当然知道这位连费总都得让着的“费家最金贵的二少爷”脾气古怪，显然，鹿弥的无礼惹到了他，这事要不好。
欧卓眉头一皱，冷冷地下令：“鹿弥，跟前辈问好。”
鹿弥迅速转过来，冲费柏林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前辈好。”
文韬觑了边上的费柏林一眼，发现那张近乎完美的脸上似乎多了一层阴影，不由一愣。
咋的，不满意啊？文韬心想，这真是奇了怪了，费柏林以前从不理会新人晚辈，任何人只要不作死舞到他面前来，他根本懒得给眼神，今天因为被一个新人忽视就跟人家斤斤计较，感觉不太对劲。文韬越发相信那天听到的，鹿弥啊，这小妮子估计以前在学校狠狠得罪过费柏林。
过了几秒，他听到费柏林应声：“好。”
语气冷静，语调正常，和一般人打招呼没什么区别。
莫名其妙的，他甩了半天脸色，难道就是为了跟人家小同学打个招呼？
文韬发现费柏林脸上的阴影不知何时散去了，神色如常，再没什么愠怒。
鹿弥心里松了口气，低头看自己的鞋尖，老老实实站在那里不敢乱动。欧姐冲两个惹不起的男人点点头，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出了电梯，将一袭长裙甩得多姿多彩。
鹿弥小碎步跑到她身边，仿佛找到了什么靠山。
“欧姐，留步。”文韬突然开口。
欧卓款款回头，挑了下眉，见两个男人都看着自己，迟疑了一秒，说：“鹿弥，你先去办公室等我。”
“好。”鹿弥乖乖离开。
欧卓风迈着模特步走过来，斜斜站着，饶有兴趣地问：“有何指教？”
文韬还没说话，费柏林上下打量她一番，淡淡地开口：“鹿弥是我的同学，也是我十分欣赏的后辈。”
欧卓挑了下眉，意思是知道了。
费柏林那双星辰般的眸子突然眯了眯，盯着欧卓，隐隐有点不悦，语气也冷下来：“她胆子小，你不要凶她。”
欧卓眨了下眼睛，盯着那张被媒体吹上天的“少女春./梦脸”，大脑一时没转过来。
电梯门缓缓合上。
一秒。
又开了。
费柏林冷酷又性感的脸再次出现，看着准备离开的欧卓，他面无表情地说：“中午的会不要开太久，不要耽误艺人吃饭。”
他松开按键的手，可怜的电梯门终于合上。
文韬：“……”
费柏林双手插进口袋，俯视电梯门缝，一派霸道总裁的模样。
文韬：看我的死亡射线。
费柏林没反应。
看着自家艺人陷入沉思，文韬忍不住了，抱怨道：“你想让欧姐照顾你的同学，让我去打招呼就好了。”
费柏林还是一言不发。
文韬有点气，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跟了费柏林六年多，可以说是无话不说的那种关系，然而，这两天只要他一问到鹿弥，对方半个字都不想跟他多说。
就是一位初中同学嘛，费柏林的态度十分令人捉摸不透，似乎很不在意，又似乎……很宝贝。
文韬决定换个方式，徐徐撬之：“你们是什么时候遇到的，怎么没见你提一下？”
谢天谢地，费柏林终于开口了。
“费柏杨生日的时候。”说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先前仿佛凝冰般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嘴角弯出浅浅的弧度。
“第一眼，没认出来。”费柏林的声音低了下去，后面几个字只有他本人能听到了，“她变化很大。”
小小的豆芽菜长成妩媚的花了。
费柏林倒是听说过女大十八变的说法，但没想到，鹿弥抽条长开以后，竟然这么……让他意想不到。若不是脸上还有点婴儿肥，还真看不出她和从前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她以前那个小身板不足二两肉，炒了吃都嫌硌牙，现在前凸后翘，玲珑有致，十分迷人。
吃了什么长成这样。
情不自禁就想到她上次眼巴巴站在甜品橱窗前的样子，口水飞流三千尺，还装模作样地问：“这个好吃吗？”
好吃啊，这么甜，当然好吃。
费柏林眼神晦暗，沉默了几秒，突然对文韬说：“下楼帮我拿两个马卡龙。”
文韬：“……”
“干什么？？？”文韬震惊，“你最近爱上甜食了吗？？？我们过两天还要拍杂志！！！”
费柏林仿佛又聋了。
-
欧卓在慕光传媒几无建树，却拥有一个属于金牌经纪人的独立办公室。这是她招同事嫉恨的原因之一。鹿弥找到她的办公室，偷偷摸摸查了下欧卓的履历，只查到她在二十多年前带红了一个歌手，后面就没什么消息了。
不知道费柏林他们会跟欧卓说些什么。
会不会告她的状啊？如果那个小心眼的学长打算通过经纪人刁难她，那就太没风度了。
“不会不会！乌鸦嘴！”鹿弥捧住脸，使劲摇晃脑袋，把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甩出去。
她被前两天那个稀奇古怪的梦吓得不轻，老感觉费柏林要来对付自己，但仔细想想，人家日理万机，跟她一只小蚂蚁杠，那不是闲得慌么？
不一会儿，欧卓进来了，鹿弥偷偷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
“除了费柏林、唐令月和明美以外，你在圈内还有没有别的人脉资源？”
鹿弥有点茫然，只过了五分钟，费柏林怎么突然变成她的“人脉资源”了？还排在唐令月前面。事实上，她和费柏林在私底下并不熟，如果欧姐想借前辈的东风吹一吹她这颗小草，人家未必肯借啊。
鹿弥给欧卓给提供了几位老师和同学的名字，有意无意地暗示，越级碰瓷不可取，还是这些人靠谱。
“行。”欧卓点头，“我叫了外卖，等下边吃边说。”
鹿弥眼睛发亮，还以为今天中午要空着肚子开会，没想到这么快就有饭吃，一下子对欧卓有了好感。
午饭过后，鹿弥开始删微博，小程序运行了一下午，终于把她的数千条微博清理干净。得空打开微信，她看到一条来自唐一帆的留言：“……”
看时间，是她说有事要下游戏的时候，对方发过来的。鹿弥没空搭理他，晚上还有课，她又回了教室，一连几天，鹿弥跟着其他几个招进来的新人演员上课学习，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光。
周末，老师带几个新人去附近的超市做促销员，让他们观察形形色色的顾客。新人们都有点矜持，追着顾客走来走去，话说得结结巴巴，加起来都没有几句，鹿弥天生笑脸，很有亲和力，逮着个顾客就狂吹彩虹屁，居然卖掉了十来瓶洗面奶。
同期的新人演员们凑在一起，看着业绩飙升的鹿弥，心情十分复杂。
“做推销员这么有天赋，不如改行算了。”
超市21点关门，鹿弥站了一天，脚底板都废掉了。刚出商场就接到消息，原来今天播了新一期的《明日星途》，结尾有半决赛的预告，节目组让她用微博转发一下配合宣传。
那个视频的标题：“飞行导师费柏林毒舌点评，嘉宾……”
鹿弥走在路上，实在太累了，没去看视频，规规矩矩地转发，微博写：“期待明美的突破性表演！”
回到公寓洗漱完，宋碧华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鹿弥一边跟她聊天一边记录今天的收获，聊了半个小时准备睡觉，刚躺下电话又响了，只听明美在那边大吼大叫：“我是冠军！！！”
鹿弥一下子就精神了，几乎要从床上蹦起来，跟着她喊：“啊啊啊啊啊啊——”
她刚想夸两句“就知道你没问题”之类的，明美又吼出了第二句：“你上热搜了！！！”
“啊？”这个转折？鹿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刚录完决赛累死了还要去采访刚听化妆师说的你上微博看吧我挂了。”明美单方面结束了话题，挂断电话。
鹿弥愣了一下，点开微博，瞬间涌进来一长串消息，小红点消都消不完，手机屏幕都卡了。
好不容易等手机恢复正常，鹿弥看到自己突然多了上千个粉丝，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许多头像和ID都很陌生的微博用户出现在她最新发布的那条微博下面，激情留言。
【“柏林哥哥太可怕了！小姐姐抱紧我！”】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合适，但你真的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dbq小姐姐，替我崽跟你道个歉，其实他真人挺好的。”】
【“弟弟太坏了，把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吓坏了，莫哭，给你[糖果]吃~”】
看发言，大部分都是费柏林的粉丝。
不过，她哪里好笑了？？？
鹿弥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了，她们应该是看了今晚《明日星途》的节目预告，特意过来安慰她的。看粉丝们说的，像是费柏林把她给怎么了一样，鹿弥仔细回想那天录制节目的情况，不得不承认，她简直是全场最幸运的人了。
翻完了评论，她的反应还挺淡定。
我还好啊。她轻松地想，然后点开了节目预告。
鹿：前辈这么忙，不会总是跟我过不去的
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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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撞12下
《明日星途》半决赛的节目预告，这一期的噱头显然是费柏林，视频一开始，主持人就用激动的声音介绍飞行导师的出场，镜头转到费柏林脸上，放大特写，男人那副冷酷中带了点严厉，严厉中又带了点性感的表情充满整个画面，熠熠星眸注视着前方舞台，睥睨一切的气场自然流露出来，随后，屏幕慢慢黑下去，一个工作人员的声音传来：“你只是助演嘉宾，紧张什么？”
一个甜软又颤抖的少女音回答：“我……我就……很紧张……”
黑屏结束，费柏林那张冷漠的脸重新占据了画面，他看着舞台的方向，面无表情地说：“我对program没有看法。”镜头一转，娇小可爱的女生做了复古的造型，白纱长裙拽地，外面套一件保暖的外套，脸如巴掌大小但有点婴儿肥，她盯着墙上的电视，脸上出现了堪称惊慌的表情，后期还给配上了“咚”的音效，一下子就把紧张的气氛衬托出来了。
一秒钟以后，镜头切回主舞台，费柏林点评：“歌词记错了。”下一个画面又转到后台，还是先前那个女生，这回眼睛都失焦了，还非常努力地维持镇定的表情，自言自语般对自己催眠：“我不紧张，我不紧张……”
大概是她看起来年纪小，两只杏眼瞪得圆溜溜的，观众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恐惧。知道她害怕，但这个拼命自我暗示的表情还是有点逗。
后面又是费柏林的镜头，年轻且惊才绝艳的男人端坐飞行导师席，开启一连串毒舌点评：“说得比唱得好听。”“不怎么样。”“跑调了。”“专业歌手不应该犯这种错误。”……
一段快速剪辑过后，预告里重新出现了先前的女生，她抓住身边人的手，很明显咽了下口水，看上去都快哭出来了，拼命摇头：“不行，他太可怕了！”
至此，画面再次黑屏，打出两行大字：“史上最严格导师登场，选手如何杀出重围？”紧张的bgm奏响，节目的人气选手逐一登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