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傲娇啊——盛晚风
时间:2019-10-27 08:35:35

  总兵自然也明白谢成光的意思,连忙道:“那是如何?”
  谢成光顺势解释道:“当初妹妹本是生下一双胞胎,但那女孩一生下来,便有元恩寺的圣僧道若是一直留在皇城,便又性命之虞,唯有送到群山围绕,避世远尘的地方才能活下来,这才无法,将还未曾满月的小姐送出了皇城。”
  “如今大劫已过,国公膝下无人,这才将小姐接了回来。”
  那总兵听的总觉得哪不对劲,但是说不出什么,只得道:“……原来如此,也是委屈了兰姑娘了。”
  谢成光点点头,颇为认同道:“那可不是。”
  谢成光解释的声音并不小,最起码这周边的人都听到了。
  过不了多久,这个说法便会传遍整个皇城。
  兰国公丢了一个儿子,又回来一个女儿。
  没有让她们等很久,没过一会,前方便晃晃悠悠来了一家朴素的马车,这马车的帘子右下角,绣的是兰家的标识。
  周边的人都躁动起来,皆是想看看这突然冒出来的兰家小姐长的是个什么样子。
  马车停下,车夫从车上下来,弯腰对马车里的人说了什么,然后过来朝兰喻岩行了个礼。
  兰喻岩神色分明变了变,向前走了两步。
  胥若扶着白兰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对着兰喻岩醒了个礼,道:“女儿见过父亲。”
  然后又转头看向谢成光,道:“女儿见过舅舅。”
  兰喻岩扶住胥若的手,眼里意味不明,道:“终于回来了。”
  胥若微微一笑,道:“让父亲担心了。”
  …………
  一进城门,便分明感受到了城中的变化。
  将近十二月份的天,已经是极冷了,天色很昏暗,云朵被压的很低,树枝光秃秃的,寒风掠过大地,又是一阵冷意袭来。
  胥若换了兰喻岩带过来的马车,宽敞了不少,马车走在石砖路上,发出一阵一阵车轮转动的声音。
  城里比之以往要安静不少,有小孩哭闹着想要买东西,家人便神色严肃的低声训斥了孩子,哭闹声便戛然而止。几户各家各户的门前都挂了祭奠死人的白布。
  帝王驾崩,千里缟素,万里哀哭。
  胥若微微掀开车窗上的帘子,看了看外面的场景,渗康城中好像所有得色彩都变得压抑沉重了起来。
  “父亲可知六殿下如今在哪?”
  兰喻岩手放在膝盖上,道:“据说是还在宫里,但有消息称他早就从宫里出来去往江南了。”
  胥若放下帘子,道:“……跟我预想所查不多。”
  兰喻岩沉默了下,忽然道:“胥若,你怎么突然想换回身份了?”
  胥若道:“总是藏着也不是办法,总归是有这么一天的。”
  兰喻岩毕竟是胥若的父亲,不知他是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神情有些严肃,问道:
  “胥若,你该不会,该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
  胥若身形一顿,道:“父亲为何这么问?”
  兰喻岩摇了摇头,道:“有点怀疑罢了。”
  说罢,又加了一句:“我是你父亲。”
  兰喻岩的目光并不带逼迫性,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见胥若不说话,兰喻岩便知道这件事情果真不简单,当即便正色起来,问:“真的有?”
  “是谁,是哪家的孩子?”
  胥若笑了笑,道:“父亲……”
  兰喻岩道::“是七皇子还是六皇子?”
  胥若费解:“您为什么会觉得是他们俩?”
  听这话音。显然不是他们俩了。
  兰喻岩又道:“难道是秦家那小子?平常也不见你和他有什么来往啊。”
  胥若摇摇头,道:“不是他。”
  “是沈愿。”
  兰喻岩:“……”
  就知道沈之余那个老头生不出来什么好东西来!
  “沈愿?他不是在……”兰喻岩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话音戛然而止,看着胥若道:“你去找他了?”
  “你怎么会和他……”
  胥若拍了拍兰喻岩的手背,道:“父亲。”
  “我同沈愿少年相识,他真心待我。”
  “更何况,我同他门当户对,于公于私,没有比他很适合我的人了。”
  这么一想胥若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沈愿那小子不行啊,除了打打杀杀他还会什么?”
  胥若觉得这话说出来很好笑道:“他啊,会打打杀杀就行了,父亲你也算看着他长大的,他如何,不用胥若多说的。”
  兰喻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胥若向来都比较有自己的主意,所以胥若决定了的事情,即便他是她父亲,也改变不了什么。
  况且,如果是和沈愿,也不是那么接受不了。
  进了兰府,兰府上上下下基本都出来迎接这位据说是兰府大小姐的姑娘。
  极美,长的和故去的公子极像,虽然从小没有养在兰国公府,但是礼仪风范一样不逊色于曾经的公子。
  应付完一群又一群的人,胥若带白兰走进房间,但刚刚进去房间,胥若便弯下了腰对着痰盂吐了起来,面色也苍白了不少。
  “小姐!”
  “奴婢去叫大夫!”
  胥若一把抓住白兰的手,仍旧在不停的呕吐着,停歇之后,胥若微微喘息,白兰将手帕送到胥若跟前,胥若擦了擦嘴,声音有些胥若,道:“先别去,等会……。”
  话没说完,门外便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那丫鬟声音有些急促,道:
  “小姐,七殿下派人请您进宫。”
 
 
第106章 兰茴
  从胥若进城门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时辰,可见是胥若刚刚回来便有人去通报符奕。
  “知道了,先下去吧。”
  胥若被白兰扶起身来,用一旁的茶水漱了漱口,然后道:“走吧。”
  白兰皱眉问:“但是,小姐你的身体……”
  胥若摆了摆手,道:“没关系,应该是这一路太颠簸了。”
  出了房门,符奕派过来的太监就在门口等着,见胥若出来,他便道:“兰姑娘,殿下请您进宫一趟。”
  胥若道:“敢问公公,殿下突然召见,是所为何事啊。”
  那太监摇了摇头,恭敬道:“姑娘,这个奴才也不知道。”
  “姑娘去了应该就清楚了。”
  出了兰国公府,符奕从宫里派的马车就停在门口,金玉珠帘,檀木宝马,彰显了绝世的权威。
  “姑娘,请吧。”
  胥若笑,道:“有劳公公了。”
  坐上马车,白兰坐在胥若身旁,胥若脸色还有些苍白,眉头微微收敛着,眼看是身体不太舒服。
  白兰轻声询问:“小姐,现在觉得怎么样?”
  胥若点点头,道:“……不必担心,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白兰担忧在心里,但又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只得拉开了马车车窗的帘子,外面的风透进来,让马车不再那么闷。
  半晌,胥若似乎缓过来了些,道:“他这个时候召我入宫,想必是已有怀疑,我同他大半年没见,尚且还摸不准他的态度,你要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自己。”
  白兰点点头,道:“奴婢明白。”
  小姐格外在乎她在符奕面前暴露自己这个问题,上回的火灾,小姐宁愿同符奕一起跳江都没有让她出手相救,白兰很不明白胥若为何这么在乎这点,但是对她而言,胥若说什么,都是不容违抗的命令。
  她迟早要去面对符奕,本来以为她还能在家里待个几天,但是没想到她才刚回来,符奕就命人过来了。
  这是多么迫不及待想要见她啊。
  行至宫门口,胥若下马车,上了宫里专用的轿辇。
  皇宫里到处还挂着祭奠先帝的白绫,宫中的人们腰间也都系了一条白色的绸带,整个皇宫都安静至极,配上这压抑而沉重的天气,倒显得格外的冷漠且肃穆起来了。
  停在轩和殿门口,胥若被人扶下来,那宫人将胥若带到门边,恭敬的对里面道:“殿下,兰姑娘来了。”
  那里面传来一阵简短且低沉的声音:“进来。”
  那宫人替胥若打开门,然后道:“兰姑娘,请。”
  胥若转身对白兰道:“你在这等着我。”
  白兰点头,道:“是。”
  胥若抬步迈了进去,便有一种压抑的气息侵袭过来,这里面很安静,有几个太监安安静静的站在里面不发一言,平白显得压迫起来。
  站在门口的太监将门轻轻合上。房里变得稍微暗了些。
  胥若也不害怕,站在门前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后面带笑容的走进里间。
  符奕坐在书桌边,书桌上是成堆成堆的奏折,他身上穿的依旧是玄色绸缎的衣衫,衣角有绣着图案的金线。
  胥若走过去,站在符奕面前,服了服身子,道:“给七殿下请安。”
  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两个燃着碳的炉子,房间里不似外面那样寒冷,香是龙延香,轩和殿也向来是大仪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
  她能听见符奕放下手里的奏折的声音,也能感受到他目光细细的打量着她。
  符奕神色晦暗,目光丝毫不带掩饰的看着眼前的这位所谓的兰家小姐。
  女人身姿窈窕,有些削弱但是玲珑有致,露出来的脖颈如同天鹅一般细白匀称,孱弱仿佛一折就断,但好像又透露着媚态和勾|引。
  “平身吧。”
  胥若站起身子,低着头,道:“谢殿下。”
  符奕语调平缓,带着上位者的威势,道:“兰家小姐?”
  胥若双手平放在腹部,道:“殿下有何吩咐。”
  符奕靠在檀木椅子上,上面铺的是白色的狐裘,他道:“抬起头我看看。”
  女人不见丝毫怯色,缓缓仰头看向了他。
  然后,他便看见了一张和胥若极为相似的脸,这张脸让从胥若进来便冷淡的不舍得多做出一个表情的男人陡然握紧了自己的手,一下子从座位上坐了起来,然后大步走到胥若面前,阴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一双大手直接握住了她的胳膊。
  他对着她隐忍克制道:“胥若?”
  胥若神色不改,柔声道:“那是奴家兄长,殿下认错人了。”
  胥若没松开握住胥若的手,看着胥若的脸,神色略微温柔下来,反问道:“认错人了?”
  胥若低垂着眉眼,不卑不亢,道:“是的,殿下。”
  两人僵持半晌,终于,符奕放下手来,在这这样的气氛中。竟然微微笑了起来,他道:“吓到你了。”
  符奕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后一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道:“胥若啊,我知你有难言之隐,你骗我这么多年,我不怪你。”
  胥若站在那,弯起唇角,笑的温柔,重复道:“殿下认错人了。”
  符奕像是没听见这句话,道:“一月前听见你的死讯,你知我有多伤心吗,如今你回来了便好,至于你是如何变成女人又期瞒我的,我可以既往不咎。”
  说罢,他又上上下下看了一眼胥若,语气里多了些戏谑,道:“不过胥若啊,想不到你变成女人,也是这么的好看。”
  胥若毫不动容,抬头直视着他,道:“殿下,您认错人了,兄长他已经过世了。”
  符奕脸色僵硬了一瞬,随即恢复过来,脸上的温柔已经消失殆尽,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胥若道:“回殿下,奴家单名一个茴字。”
  符奕目光一刻不曾从胥若脸上离开,企图从她脸上发现一丝破绽,但是,毫无收获。
  他手指轻点着桌面,道:“兰茴啊……”
  “姑娘真是天姿国色啊。”
  胥若神色不改,唇角微弯,不见欢喜也不见惶恐,她道:“多谢殿下赞赏。”
  “姑娘这么些年在外辛苦了,我同你兄长也算是多年至交,姑娘也算我半个妹妹。”
  胥若道:“谢殿下抬爱。”
  “日后你若有什么难处,尽管来宫里找我。”
  符奕这话,可谓是非常重了。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七皇子了,先帝立他为帝,他将来便是这大仪的皇帝,九五至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这样承诺胥若,若是传出去,那这渗康城便没人在敢招惹她。
  “好了,来人,将兰姑娘送回去。”
  “是。”
  门从外面打开,一位宫女走了进来,带着胥若走了出去,刚出门,便遇见了从门外过来的柔三。
  柔三见到胥若分明一愣,胥若低着头,对着他行了个礼,没有多言便走了出去。
  胥若走了之后,柔三走到符奕书桌前停下,道:“殿下。”
  “方才过来的,是今日刚刚被接回来的兰姑娘?”
  符奕笑了笑,道:“什么被接回来的兰姑娘,这个说法也就是骗骗那些极容易被误导的百姓。”
  柔三道:“那殿下以为如何?”
  符奕摇摇头,道:“总归不是那么简单。”
  柔三想了想,道:“方才她同殿下说话,可有露出什么破绽?”
  符奕摇了摇头,道:“仪态神情都极其完美,完全挑不出来过错。”
  紧接着,诺大的书房里,符奕的声音低微,但又透露着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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