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第五次夫君终于造反成功——仙苑其灵
时间:2019-10-28 09:52:32

  莫尘垚这一声伯父,便是在告诉他,今日的谈话,只是关了门的家常,与之前的吴大人有了天壤之别。
  李曻明白其意,想着先将话套出来,便也跟着道:“是啊,伯父但说无妨。”
  说完,他冲矮案几旁的蒲团扬了扬手。
  吴健似是松了口气,坐回了原位,然面上神情依旧沉重道:“两位侄儿即便没看到城门外的难民,来时路上也该是看到些尸骨吧?”
  莫尘垚点头。
  吴健低头从袖中取出一张图纸,在案几上展开,指着滨县周围道:“可看到这些镇子庄子了?”
  李曻蹙眉摇头:“一路来时,一片荒凉,并未见到……”
  莫尘垚也不由道:“我带的地图上为何没有这些庄落?”
  吴健解释道:“大俞每年都会更换地图,你们手中定是近两年最新的图纸,而我手中的,是四年前的。”
  二人愕然,同时又看向那图纸,四年前滨县远近不等的地方,竟然有大小三座村落,以及一座镇子!
  这些地方怎会忽然消失,而李曻却从未听父亲提起过。
  他问道:“可是闹了疫情?还是……”
  吴健摆手,又是一声叹气:“非也,而是因为税收。”
  税收二字他说得极轻,差点就被琴声所盖住,可还是叫莫李二人听到了耳中。
  李曻蹙眉,也将声音压低道:“陛下自登基以来,虽说增加赋税,可皆是在可控范围,怎么会有如此大影响?”
  吴健无奈地笑了,他没急着解释,而是将紫砂壶盖子打开,拿起一个镊子,从中捏出一片茶叶,搁在自己盏中,道:“这是税收。”
  一片茶叶而已,的确不多。
  接着,他又捏起几片茶叶,放入李曻和莫尘垚的盏中,道:“这是迎两位侄儿的礼。”
  说完他并未停手,继续从壶中却叶,每次都有不同的说词。
  最后,紫砂壶中的茶叶几乎见底,他终于停手,指着壶道:“这便是如今的滨县。”
  他搁下镊子,又将莫李二人的杯盏全部倒入自己盏中,推到案几中间。
  他没再说话,然不言而喻,他面前的这盏溢出来的茶盏,便是如今的洛京。
  一时屋内只剩琴声,若是在以前,也许李曻不会信,而如今,见了洛京以外这么多地方的他,不得不信。
  当年赤巾军便是因这样的压迫,而走上了谋反之路,莫尘垚早就知晓这些,所以看上去较李曻平静得多。
  看着李曻的神情,吴健便知他懂了,于是恳切地道:“滨县如今繁华,却又能撑的了多久?若是长期如此之下,大俞又将会如何?李大人乃朝中重臣,能向陛下谏言一二,各地也不至于此啊!”
  吴健口中的李大人自然不是指李曻,而是他的父亲李伟。
  说着,他又看向莫尘垚,今日他得知那貌美的女子是忠国公的孙女,已与莫尘垚定下亲事,所以又对莫尘垚将忠国公夸赞一番,便是想他去劝忠国公谏言。
  也正是因为二人的身份背景,吴健才敢斗胆来讲这些,若是旁人,他绝不会提。
  莫尘垚自然是点头应允,李曻却迟迟不肯表态,因为他对自己的爹在了解不过,李伟永远不可能去冒险劝俞厷。
  沉思一阵,李曻终于点头,不过却不提李伟,而是道:“待我此番回京,定会亲自劝谏陛下。”
  吴健面容终于缓和了一些,点头道:“有劳二位。”
  三人又聊了一阵,见天色已晚,明日还要赶路,二人便回去了。
  然李曻回到屋内却没有心思休息,推开门见莫尘垚屋中灯也未熄,便来寻来。
  温辛恒也在屋中,莫尘垚刚与他说完吴健的事,李曻就来了。
  温辛恒望着二人道:“这么说,吴健并不算坏,那为何他不肯将那些难民收入城中呢?”
  莫尘垚解释道:“僧多肉少,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往后投奔滨县的只会越来越多,滨县如画,看似美,却一捅就破。”
  “是这个理,”顿了顿,李曻垂眼低声道:“如今的洛京,不也是如此么……”
  温辛恒冷冷道:“吴健还想我祖父去劝,却不知我祖父就是当年说多了,现在弄得空有虚名。”
  莫尘垚轻轻咳了一声,示意他莫要讲了,温辛恒倒是满不在乎,抬眼看着李曻道:“李兄到时可莫要强出头。”
  李曻抿唇,正要开口,温姝婵却忽然在外叩门。
  见开门的是温辛恒,她微微一怔。
  温辛恒扁了扁嘴:“大晚上你还不睡觉乱跑什么?”
  温姝婵道:“我、我来找哥哥啊,听鲁叔说你来寻垚哥哥了。”
  温辛恒才不信,方才她表情已经出了她,但有外人在,他也不好驳她。
  温姝婵刚一坐稳,温辛恒便将事情原由全部说于她听。
  得知之前是误会了吴健,温姝婵还颇有些内疚,长长一声叹息后,她道:“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听垚哥哥的,走小路,先将贵县之事做好再说。”
  这次李曻没有任何意见。
  第二日,吴健不仅帮他们采买了许多东西,还又给添置了一辆宽大的马车和几匹良驹。
  一直送到城外,他才离去。
  新换的良驹果然马速快,本该两日的路,结果不到一日,他们便看到了驿站。
  王征兴奋地对里面喊道:“公子,前面便道驿站了!”
  莫尘垚蹙眉:“这么快么?”
  他掀开窗帘向外看去,随后立即吩咐道:“停车!调转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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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见到前面王征的马车调转车头,后面林质那辆也跟着走了。
  走了一段路后,马车停在小溪旁停下,后车的李曻这才有机会询问莫尘垚。
  王征将吴健送的轮椅拼好,将莫尘垚推到溪边,他一面摆着帕子擦脸,一面解释道:“方才那驿站有问题。”
  “什么问题?”李曻坐在一块儿石头上,弯腰也洗了洗手,打算吃些干粮。
  莫尘垚道:“假的。”
  “假驿站?”怎么这世间还有假驿站?这可是违反大俞律例的!李曻听了一脸愕然地看向他道:“方才还未进去,怎么莫兄就能辨别出来?”
  莫尘垚将帕子递给王征,接过糕点,咬了一口,慢慢嚼着道:“大俞驿站的屋顶四角,皆要插黑色旗帜。”
  这点李曻也是清楚的,他又问道:“那假驿站没有?”
  莫尘垚摇头:“有,不过形状大小不对。”
  莫尘垚常年外出,尤其是上次与温实诚一道去鲁江,途径不少驿站,所以对驿站十分熟悉。
  大俞驿站上的那四面旗帜,可不是随随便便悬挂的,而是要根据驿站规格大小而定,方才那驿站看只有两层,面积并不大,不应挂那样大的旗帜。
  那些人并不懂这其中的弯绕,想必下一个驿站颇大,四面旗帜鲜明,所以他们照猫画虎,也按照那个来做的。
  温辛恒吃着饼,从一旁走来,坐到李曻跟前,不由道:“这驿站是给官家住的,他们冒险做个假的有何用?难不成要抢劫官家?”
  李曻放下水袋,掏出帕子轻拭着唇角,分析着道:“前有滨县这样的大县,后有真正的驿站,以及陆镇,他们若是敢抢官家,早就该被惩治了。”
  这事太古怪了,温辛恒想得累,挠了下头,看向莫尘垚:“垚弟,你觉得呢?”
  二人谈话间,莫尘垚已经吃饱了,他拍了拍手上的渣子,看着二人笑道:“反正咱们也没着他得道,费力气想这个作何,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
  说完,他叫王征将他推回车中。
  李曻和温辛恒相视一眼,也没再说什么了,倒是一直在不远处歇息的温姝婵回来时,温辛恒忍不住上前又问起了她来。
  温姝婵也和李曻说得大致相同:“抢劫是不可能的。”
  她思忖着向策马车走去:“不过驿站的用途,并不只是提供官家住宿,还有南来北往的……”
  忽然,她停下脚步,快速看了眼温辛恒,见温辛恒也准备看她,她又赶忙垂下眼来。
  “还有什么?”温辛恒问道。
  温姝婵淡道:“我也不太了解这些,哥哥不如问李曻或者垚哥哥。”
  问了也是白问,温辛恒无奈耸肩:“罢了,上车赶路吧。”
  夜阑渐深,他们没再歇息,而是几人换着驾车。
  一路上温姝婵时不时偷瞄莫尘垚,本来还合眼歇息的莫尘垚,忽然抬眼,看到幽黑车中那一双盯着他的亮眸,绒毯下的那只手便伸了过去。
  本以为温姝婵会躲开,或者压着怒气地狠狠拧他一下,却没想她不仅未那般,反而还朝他跟前挪了挪。
  她握住他的手,将他手掌朝上摊开,开始在他掌中用指尖写了五个字:我有话问你。
  莫尘垚冲她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温姝婵没急着写,而是犹豫了片刻,最终吐出一口气来,还是将问题写了出来。
  “那驿站与赤巾军有关?”
  虽然看不清莫尘垚此时的神情,可方才那赤巾军三个字写出来时,她明显感觉到莫尘垚的手轻颤了一下。
  黑暗中莫尘垚轻叹一声,她将温姝婵手心摊开,开始同她写字。
  “婵儿聪慧,什么都瞒不过。”
  温姝婵冷冷扯着唇角,拉过他手写道:“要瞒我什么?”
  一样看不到表情,但莫尘垚能感觉到此时温姝婵心头不快,写字的力度和速度都与之前不同了。
  他讨好似的在她手背上拍了几下,温姝婵没有翻脸,耐着性子等他回答。
  等了片刻,见莫尘垚似乎并不打算说,她气得要将手抽回,却被莫尘垚一把拉住,认真写道:“一言难尽,待稳定下来,定同你细说。”
  想了想,温姝婵写下四个字:“姑且信你。”
  与一开始不同,温姝婵坐了这么多日的马车,已经开始习惯起来,马车虽颠簸,她也能靠着合眼小憩,也不知到底何时睡着的,再次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微亮,马车停在一处空地上。
  真是奇怪了,几个人拿着地图围着四周转了一圈,并未看到驿站,且这四周的景象,也与地图中多少有些偏差。
  林质道:“莫不是带错路了?”
  昨日后半夜是鲁叔驾车在前带路,一听林质这样说,他便拿眼睛瞪他:“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带错了?”
  此时马车帘子是挂着的,莫尘垚在里面看着,怕他们起冲突,便赶紧咳一声道:“路应无错,不过……”
  想了想,他有些面露难色道:“咱们手中图纸是去年年初的,一年有半,各地有所变迁也数正常。”
  说到这儿,鲁叔有些懊恼地看着莫尘垚道:“我说公子,再是变迁,好端端的驿站,总不能没了吧?”
  驿站是吃皇粮的,和之前滨县附近的村落性质不同,定不会忽然消失。
  这下莫尘垚脸色更加难看:“是这个理,所以昨日遇见的那个驿站,也许没有问题。”
  “啊?”温辛恒跳上马车,坐到他身旁问道:“你不是说什么旗帜有问题?”
  莫尘垚垂眸道:“旗帜的确有问题,可我仔细一想,那里地处山间,偶有山灾发生也说不定。”
  李曻接话道:“所以极有可能是驿站重新翻修的缘故?”
  原本的大驿站,经过翻修改小,而旗帜未换,还是用的先前的。
  莫尘垚点头,众人无语,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事也不能全怪莫尘垚,毕竟一路上大家的确经历过不好的事,难免有些提防过度。
  “罢了罢了,”温辛恒无奈摆手,抽过莫尘垚手中图纸,看着道:“再赶一日的路,应该就到陆镇了。”
  李曻点头:“到时候我们找个客栈小憩一下,再做些添置。”
  一行人再次上路。
  温姝婵全程未言语,只是冷冷望着莫尘垚,若是没有昨日夜里的对写,她也许会信了他和鲁叔的这场戏。
  可毕竟如莫尘垚所说,婵儿是聪慧的。
  越往西南,越能感到村镇的破败,流民也逐渐多了起来。
  整个陆镇只有一家客栈,不过几间客房,夜里还漏风,第二日天一亮他们便继续赶路。
  李曻鼻头发红,看着精神不济,莫尘垚拿了些治风寒的药给他。
  中午众人休息时,他一直歇在马车中,未曾下来,林质说他额头有些发热。
  温辛恒要上去看他,也被他拒了:“温兄莫要进来,若是将风寒过给你们,那可如何是好。”
  温辛恒无法,只好在外与他简单聊了几句,温姝婵得知后,摆了个干净的帕子给林质,叫他拿给李曻,搭在他额上。
  人在虚弱的时候,难免喜欢胡思乱想,看着那缟色帕子,李曻不由回想起福华寺下,大雨倾盆,他拿着黛蓝色帕子,替温姝婵拭泪的场景,那日他手冲天,面冲佛,对她许下了誓言,然而他却为了名声,为了荣华,为了家族兴衰,将那炙热的誓言抛诸脑后……
  “婵儿,我错了,我不该如此,我们不该如此……”
  床榻上李曻低声喃喃,声音沙哑至极,叫人听不真切到底说了什么。
  一旁郎中微微点头道:“所幸路上服了药,这才留住了性命。”
  说着,他又摇头叹道:“不过,就算烧退了,这位公子日后也会落下病根。”
  正如郎中所说,烧了七日,没将人烧死,已经是万幸,也正是因为烧得太久,李曻肺部已经受损。
  最后,郎中写了药方,不由又看了眼床榻上躺的俊公子,小声对莫尘垚道:“待醒来时,还要仔细公子的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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