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寡妇养娃——泷芽
时间:2019-10-28 09:53:16

  周励也笑了,两个人走了一会儿,快到家的时候,周励突然问:“如果我有喜欢的人在这里,我还能走吗?”
  黑暗中,张抗抗停下了脚步,她背对着周励,看着面前那扇紧闭的门。
  她似乎能感受到自己身后那灼热的目光,在殷切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张抗抗想也没想,喃喃道:“你又怎么知道,她不会去找你呢?”
  张抗抗说完,抬手推开大门,一只脚迈进去的时候,对着院子里喊:“张抗抗回来了。”
  周励看着张抗抗的背影,那么坚定,心里反复的想着她说过的那句话: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去找你呢?
  *
  周一早晨,冯坤起了个大早,他要去参加体检了。
  体检站设在县里的第一中学,要求八点之前报道,然后开始体检。
  可早起第一班车从打渔张经过时就已经七点四十了,如果坐那辆车走,冯坤是绝对赶不上的。
  所以冯坤起了一个大早,准备去找张来福借革委会的自行车。
  赵永红给冯坤包了两个窝头,窝头里夹了点咸菜,让他体检后吃,省得一直饿肚子。
  冯坤接过来就要走,周励在后面跟过去,说:“我跟你一起。”
  冯坤敲开张来福家的门时,是张晓开的,张晓看到后面的周励,想着一大早竟然就见到周励了,开心死了。
  两人向张来福说明了情况,张来福本想端一端,可没架住他闺女胳膊肘往外拐,一个劲的在他身边求着,便同意了。
  周励和冯坤刚要走,就听到张来福问:“周励,你也报名了吗?”
  周励摇头,“我没有。”
  张来福松了一口气,他闺女和周励的事还没定下来,周励可是不能走的,便说:“好好,那你们去吧。”
  冯坤骑上自行车走了,一直到了晚上,他还没有回来。
  赵永红在院子里急的团团转,对周励说:“这去个体检也该回来了,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周励也有点着急,“是啊,走之前冯坤还说呢,说中午就能体检结束,这下午就该回来了。”
  周励说着站起来,“我去找找吧还是,你们在家里等着,别着急。”
  周励正要出去,就看见大福他们跑了进来,对周励喊:“冯坤叔叔回来了,回来了!”
  周励和赵永红还有张抗抗连忙跑了出去。
  就看见远远的一个人,推着个自行车,身体晃来晃去的往这边走。
  周励连忙跑过去,一过去,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
  周励把自行车接过来,问冯坤:“你喝酒了?”
  冯坤松开自行车,身子更站不住了,左摇右摆的,一双眼睛找说话的周励,晃来晃去才找到焦点,笑着对周励说:“我就喝了一点点。”
  周励一手扶着冯坤,一手推着自行车无奈道:“好好,就喝了一点点。”
  赵永红也跟了过来,一把扶住冯坤问:“这是怎么了,喝这么多!”
  冯坤笑着看赵永红,手指比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的说:“你知道吗永红,我不用和你分开了。”
  赵永红和周励一听,就知道,冯坤体检没过。
  周励对赵永红说:“你先把他弄回家,我把车子还过去。晚上必须要还回去,明天一早他们还要去开会呢。”
  赵永红就说:“你快去吧。”
  赵永红扶着冯坤走进家门,冯坤看见站在门口抱着五福的张抗抗,就说:“张抗抗同志,你好。”
  “你好你好。”张抗抗也听到冯坤那句话了,知道他是因为没办法当兵了,才喝醉的。
  赵永红把冯坤扶进屋里,赶紧又倒了一杯水,拿着水进去的时候,周励已经回来了。
  周励怕她们两个女人弄不了冯坤这个大男人,赶紧一路子跑回来的。
  “怎么样?”周励问赵永红。
  “完全醉了。”赵永红无奈道。
  “把水给我吧,我去。”周励接过水,就走进屋里。
  张抗抗和赵永红两人站在院子里,彼此看对方一眼,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他们都知道,冯坤对这次能离开,报了很大的希望。
  谁知道,还是落选了。
  “没事了,你回去睡吧。孩子们也该累了。”赵永红对张抗抗说。
  张抗抗也安慰赵永红道:“你也是。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吧。”
  “嗯。”
  两人说完话,各进各屋,却听到从冯坤和周励的房间传来了呜咽声。
  那声音好像是从地下发出来的一样,闷闷的,应该是用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巴,又捂住了头,不想让任何人听到他的哭声。
  于是那痛苦的声音,传出来后就变成了呜咽。
  是那种绝望的、无比痛苦的诉说。
  第二天,冯坤没有起来,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他连房间也不出,中午的时候张抗抗让大福给他送进一碗饭,大福上学走之前偷偷去看了一眼,回来告诉张抗抗,冯坤一口也没吃。
  这样的状态,又过了两天,冯坤才算缓了过来。
  他好像认命了一般,不像之前整天嘴角挂笑了,一副毫无精神支配的样子,只是拖着那副身体机械的重复着前一天的动作。
  这样的氛围似乎会传染,张抗抗的生意也越来越不好,除了打渔张本地的社员会来理头发之外,原本约定好的给外面人理发的周末,再也没有人踏进她的门槛了。
  张抗抗有点惆怅。
  这眼看着马上就进十二月,随即就要过年。
  先不说过年要准备的东西,就这四个孩子的冬衣也该做新的了。
  二福穿的去年大福的冬衣,勉强可以穿,四福则穿的二福的。到了三福这里,就断了层。还有大福,去年的冬衣太小了,给了二福,他现在穿着张抗抗给他改的厚外套。可再冷一点,那衣服就撑不住了。
  家里有布,可以给孩子们做衣服,但没有棉花,张抗抗得去买。
  可家里的钱有数,又要准备过年,又要买棉花买各种御寒的东西,张抗抗觉得手头实在是太紧了。
  其实只要有人来剪头发,张抗抗就能赚一笔,过年的钱也都有了。
  赵永红知道张抗抗发愁,便宽慰她,大家过年前都爱捯饬捯饬,肯定会再来人的,再等等吧,不着急。
  可张抗抗知道,那些人估计不会再来了,谁会冒着那种流言蜚语,还往这打渔张跑。
  张抗抗想了想,还有就是她最擅长剪短发,这天一冷,大家都把头发扎了起来,剪短发的也越来越少了。
  就在张抗抗烦恼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要过年了,上面要来慰问演出,有样板戏,还有歌舞,可好看了,尤其是那些演员,一个个长的,都跟电影里的大明星一样。
  张抗抗还在想着,等镇子上开始演出了,她要带着孩子们去看。
  可她没想到,她还没去呢,就有人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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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一九七零年十二月十五日,张抗抗想也没想到,自己家门口突然热闹起来,说话声欢笑声不绝于耳。
  张抗抗喊一声大福,“外面怎么了?”
  大福从屋里跑出来,说着脖子跑到门口,又重新跑回来,对张抗抗说:“来了一群人。”
  张抗抗愣一下,把五福放在床上,就问:“往咱家来了?”
  “我看是。”大福说完又和二福三福一起跑了出去。
  外面是来了一群人,都穿着统一的绿军装,一色儿的女同志,有梳两个麻花辫的,有梳一个单辫儿的,也都带着军帽,走起路来神采奕奕,引来了许多人侧目。
  打渔张的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景象,大家都纷纷停下脚步,看着这几个姑娘,一个个发出感慨,“怎么都这么俊呢?”
  年纪稍微小一点的孩子们,干脆就跟着走,她们一行人走到哪里,孩子们就跟到哪里,一直跟到张抗抗家门口,打头的那人用力一推门,冲里面喊道:“张抗抗同志,我来了。”
  张抗抗正在听大福和她说,就看见妮娜推门进来。
  张抗抗先是愣了一下,看了好久才知道是妮娜,便笑道:“你穿着这身军装我竟没认出你来。”
  妮娜走到张抗抗身边,在她面前转了一圈,问:“怎么样,好看吧。”
  张抗抗连连点头,“好看,好看。”
  妮娜就对张抗抗介绍后面一个个漂亮又朝气蓬勃的女孩子,“这就是我们团的团员。”
  张抗抗对她们说你好,就听见妮娜又说:“这个就是张抗抗,就是我常通信的那位,我的头发也是她给我剪的。”
  几个姑娘听了,都窃窃私语起来。
  妮娜往她们身边凑了凑,听清楚了之后,对张抗抗大声说:“她们说你好看,把我都比下去了。”
  张抗抗也笑了,她感觉自己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这么轻松了。
  张抗抗叫妮娜她们进屋,说外面太冷了,到屋里坐吧。
  妮娜一挥手,道:“我们时间不够,这是慰问演出来了,正好路过,我就带她们来了,她们有想剪和我一样的头发的。我也该剪了,你先帮我们剪了吧,下午两点我们要回去报道,能剪几个剪几个,下次再来。”
  张抗抗听了,就赶紧去烧水,收拾。
  外面门口围了一群的人看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孩,这才知道,她们竟然是来找张抗抗理发的。
  妮娜让张抗抗先给别人剪,她自己不着急,便在院子里转了起来。
  “赵永红呢?”妮娜问,“我还没见过她呢。”
  “她上工去了,中午不回来,多可惜,这次见不上了。”张抗抗说。
  “是啊。反正我还来呢。”妮娜说完看向院子里站着的几个孩子,手往兜里一伸,就拿出一把糖来,对大福他们说:“来,吃糖吧。”
  大福几个看见那些从没见过的糖,眼睛盯着,可谁也没说要。
  妮娜看着大福他们,突然就笑了,对张抗抗说:“你这几个孩子教的好啊。以前我们去演出,有时也会给孩子们点糖,常常是刚拿出来,就被哄的一声抢完了。”
  张抗抗笑一笑,看着自己家里这几个孩子说:“嗯,他们挺知道分寸的。”
  妮娜便对着大福说:“你最大吧。你妈妈和我是好朋友,你们如果愿意可以叫我一声阿姨,这糖是我特意给你们带的,还有巧克力呢,你们真的不想吃?”
  四个孩子听了,都拿眼睛看向张抗抗。
  张抗抗一边给人剪头发,一边对他们点点头。
  得了张抗抗的首肯,几个孩子才敢过去拿。
  大福先让四福拿,四福从妮娜手心里挑了一颗最鲜艳的糖纸。
  三福和二福也一人拿了一颗。
  最后大福才去,大福也拿了一颗。
  妮娜皱着眉看看自己手心里还有那么多糖,就对大福说:“你们每人就拿一颗?”
  大福点点头,“师傅告诉我们,别人好心给的东西,不能多拿。”
  “师傅?”妮娜不解的看向张抗抗。
  张抗抗指指自己,笑道:“就是我。我教点他们拳脚,他们就叫我师傅。”
  妮娜苦笑不得的看着张抗抗,竖起大拇指说:“张抗抗同志,我又要对你另眼相看了。”
  说完,妮娜从兜里又掏出一把糖来,都放在了小石桌上。
  然后对大福说:“这是新年礼物,阿姨不知道给你们带什么好,给你们带了两口袋糖来。”
  妮娜说完,又看着那四个孩子说:“不许不要,这是新年礼物,知道了吗?”
  几个孩子看彼此一眼,纷纷点起头来。
  妮娜顺手从小石桌上拿一块糖,一边走,一边剥着糖纸,走到张抗抗身边,把糖塞到了张抗抗嘴里。
  张抗抗嘴里含了糖,立刻感觉到了甜。
  她笑着看妮娜:“你怎么不吃?”
  妮娜赶紧捏捏自己的腰,说:“我们可不敢吃那么甜的,就算吃,也是舔一下拉倒。”
  妮娜一说完,其他的小姑娘也都捂着嘴笑了。
  张抗抗点点头,说:“干什么都不容易啊。”
  妮娜就说:“是啊,要不然吃成小胖猪,上台谁愿意看,跳都跳不起来了。”
  “你们来慰问演出了?”张抗抗问。
  “是。这不是过年了吗快,我们团今年的任务就是慰问演出,谁知道正好到咱们县里,我就带着她们来了。对了,我们已经演出好几天了,大大后天到你们镇子上来,你要不要去看?”
  张抗抗这才知道原来之前说的那些漂亮的演出团是妮娜她们,便说:“我早就听说了,说这次来了一群又漂亮又可爱的演出团,原来是你们啊。当然要去看,我会带着这几个小崽子们一起去看。”
  妮娜便说:“那就好,再叫上赵永红,我想见见她。”
  张抗抗点点头,“放心吧,我一定让她一起去。”
  说着话剪完了三个人的头发,时间就到了,妮娜她们要赶回去,不能再待了。
  张抗抗想了想,便对妮娜说:“我不是要去镇上看你们演出吗,到时候我带着这些吃饭的家伙事去,等你们结束了,我给你们剪,省的你再跑了。”
  妮娜和其他几个小姐妹听了连连说这样最好。
  等晚上赵永红下工回来了,听张抗抗说妮娜来了,没见着她,说很可惜。
  赵永红更觉得可惜,尤其是听张抗抗说她们就是外面说的比电影上的人还漂亮的演出团时,她都要后悔死了,说早知道哪怕是旷一天工,也要在家里等着见见妮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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