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这才想到早朝的事,见他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苏皖咬了咬唇,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暗暗瞪了他好几眼。
楚宴低声笑了一下,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估计她肯定也该饿了,他才没再多言,打算伸手拉开帷幔。
苏皖又试着起身,因起得猛,只觉得扭到了腰,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楚宴拉帷幔的手收了回来,将她揽到了怀里,“怎么这么不小心?”
苏皖不由瞪了他一眼,“怪谁?”
因外面太阳很晒,隐约有光线透过帷幔洒了进来,里面并非什么都瞧不清,她红唇娇艳,凤眸中似含着水光,说不出的潋滟,楚宴只觉得心中悸动了一下。
他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心中已经觉醒的猛兽,认真给她按摩了起来,他每按一下,苏皖就疼得抽一口凉气,伸手去拍他的手,不许他按。
然而男人却格外霸道,他将她箍在怀里,低声道:“不想卧床一日,就乖一些,你酸成这样能起来?”
苏皖抗拒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红得厉害,半晌才低声道:“我先穿上衣服。”
见她坚持,楚宴便将床头放好的干净衣物拿了过来,苏皖红着脸,摸索着穿好了衣服,这才觉得有了安全感。
楚宴又为她按摩了起来,苏皖最初疼得直抽凉气,适应后才觉得好一些,后来,最后竟有种疲劳得到缓解的感觉。
他的掌心原本还泛着凉意,按了几下后,竟仿佛有源源不断的热意从他掌心传来,苏皖逐渐觉得很舒服。
他按得很专注,完全没有平日里或暴躁或懒散的模样,两人离得很近,她鼻端前满是他身上的气息,苏皖竟莫名觉得安心,心中的别扭也散去了大半。
感受着他手上的力道,她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什么。
上次她醉酒之后,明明也发生了什么,却根本不觉得难受,为何这次却如此不舒服,想到什么,她眼中升起一簇火苗,不由质问道:“楚宴,你竟然骗我!”
她声音依然沙哑,喊出来时,嗓子都疼了几分,然而完全掩不住她心中的怒火,楚宴本以为她醒来后就会发难,见她此刻才反应过来,不由又有些好笑。
他硬忍着没有笑出来,声音也很无辜,“我骗你什么了?”
“我们上次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你却……你太可恨了,大家都认为我怀孕时,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我笑话?”
这段话说的又急又气,说到最后她恼得还捶了他一拳,楚宴捉住了她的手,声音却依然沉稳,“嗯?怎么没发生?我明明记得我不止亲了你,我喝得也有些多,记忆不太清晰了,难道没发生?”
苏皖一时分不清他是否在说谎。
楚宴却道:“你当时不是也觉得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又质问我?难道是因为腰酸的缘故?听说折腾久了,确实会腰酸,昨晚是我孟浪了,原谅我这一次,嗯?”
苏皖早就习惯了他不正经的模样,他这般好言好语说话时,她心中反而升起了狐疑,愈发笃定他骗了她,她不由又捶了他一下,“谁要原谅你,满嘴谎言,你分明骗了我!”
见瞒不住了,楚宴才摸了一下鼻尖,无辜道:“谁骗你了?你自己想想我有没有亲口承认过什么?你觉得怀了孕得注意时,我也就回了一句,如果怀了孕是得注意。你自己误会了,还怪我?”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
楚宴慢吞吞道:“我为什么要解释?”
苏皖要被他气死了,想到这段时间他不定怎么看笑话,眼泪都不由砸了下来,只觉得丢人极了。
见她没了声音,楚宴才仔细瞧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竟然掉了眼泪。
她从来都不是个爱哭的姑娘,骨子里也有股韧劲,旁的女人换成她,估计早在经历父母那件事时,就崩溃了,她却始终很坚强,楚宴极少见她落泪。
见她竟气哭了,他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懊恼,不由伸手将人揽到了怀里,不由低声哄道:“是我的错,别哭了。”
苏皖也没想到自己竟恼得落了泪,她伸手抹了一下眼睛,狠狠推了一下他的胸膛,“你放手。”
楚宴就是不放,苏皖又不由打了他几下,哭道:“你怎么这么讨厌啊,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讨厌的人,看我笑话时,是不是觉得很有趣?”
一想到自己又是注意饮食,又是锻炼身体的,苏皖就觉得自己好傻好傻。
楚宴伸手擦了一下她的眼泪,才压低声音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辩解?你忘记自己之前有多抗拒我了?你不仅抗拒我,也根本不想给苏宝生妹妹,误会自己怀孕后,才开始接受孩子的到来,才没那么排斥我。我承认我有些卑鄙,但我是为了谁?你若真觉得我是想看你笑话,我无话可说。”
他声音低沉,一番话下来,将苏皖彻底惊住了,说完,他就要翻身下床,起身起到一半,又坐了回来,“你若觉得我可笑就尽管笑。”
苏皖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意识到他什么意思,她不由咬了下唇,她盯着他高大的身影望了一瞬,半晌才带着鼻音道:“你真没有笑话我?”
楚宴哼了一声,“有时是想笑。”
苏皖又想打他了,“你怎么这么烦人啊。”
楚宴听出了她声音中的软化,不由将她搂入了怀中,声音低沉冷冽,“再烦人你也只能认了,谁让你自己找了个这样的夫君的,都已经同房了,从今以后就是嫁鸡随鸡的关系。”
苏皖别开了脸,反驳道:“我可没找你,是你说以后不会同房我才嫁的。”
楚宴不由笑了,“你不是挺聪明,这话也信?摆明了忽悠你。”
苏皖睁大了眼。
楚宴被她的眼神取悦了,不由低笑了一下,将人又将怀中揽了揽,“你不会真以为,我娶你时那番话是发自肺腑说的吧?如果不是早就对你有了心思,你觉得我会有那么多耐心给你设套?”
苏皖的脸颊逐渐有些发热,纵然床内光线算不上太明亮,这一刻,他的眼睛却好似带着光芒。
被他这样灼热的眼神注视着苏皖一颗心竟不由怦怦跳了起来。
她咬了下唇,竟然莫名有些不敢看他,“谁知道你那句话是真的那句是假的。”
说完这句,苏皖才意识到他竟然从一开始就在骗她,他究竟骗了她多少事,苏皖不由又瞪了他一眼,“楚宴,你嘴里是不是就每一句实话?”
楚宴笑着拉了一下她的脸颊,“嗯,刚刚也是逗你。”
他声音懒散,让人一时分辨不出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听到她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他眼底溢出一抹笑,“好了,起来用膳,这次说不准就怀上了,别饿到宝宝。”
他语气戏谑,苏皖的脸不由又烫了起来,一时也说不清因为肚子叫了所以窘迫,还是纯粹因为他的话。
楚宴说完,便起身拉开了帷幔,刺眼的阳光顿时照了进来,苏皖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睛,一瞧就已经午时了。
苏皖还从未起过这么晚,不由咬了咬唇,朝窗外看了一眼。
男人下床后,才拿起里衣,穿到了身上,他动作慢条斯理的,是以苏皖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后背,瞧到那些抓痕后,苏皖的脸颊火辣辣烧了起来。
昨晚的一幕幕又跃入了脑海中,她狼狈地移开了视线,她也跟着下了床,好在被他按摩过后,腰肢好了许多,苏皖再起身时,没那么酸疼了。
苏宝正在院子里自己玩,见两人终于起来后,苏宝才欢呼一声,跑了进来。
进屋后他就朝苏皖跑了过来,小家伙眼神明亮,神情也带着一丝忐忑,白嫩的小脸可爱的紧,仰着小脑袋急切道:“娘亲,娘亲,你觉得这次妹妹来了吗?”
第101章 谣言
苏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她不由又瞪了楚宴一眼,恼恨他竟什么都跟他说,见他唇边挂着一丝笑,丝毫没有反悔的意思,她不由低声道:“他才多大点,你能不能别什么都跟他说?”
苏宝正竖着耳朵留意着娘亲的回应,见她竟如此跟爹爹说话,苏宝脸上闪过一抹受伤,“娘亲为什么不让爹爹跟我说?你不想让我知道妹妹的事吗?娘亲是不是不疼我了?”
他小脸绷得有些紧,神情伤心极了,乌黑的大眼也差点蔓上一层水光,苏皖一颗心瞬间软了下来。
她俯身将苏宝抱到了怀中,哄道:“娘亲怎么可能不疼你?娘亲最疼的就是你。”
苏宝的声音都带了一股哭腔,“才不是,娘亲最疼爹爹,早就不疼我了,你让爹爹知道今天的事,都不让我知道。晚上也跟爹爹睡,不跟我一起睡。”
苏皖微微一怔,根本没料到小家伙竟然如此想。
难道他晚上竟想让她陪着?从三岁起,他就自个睡了,根本没闹腾过,也就刚开始来到景王府的这段时间,怕他一个人害怕,她才在外间守着他。
苏皖一直以为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睡,才让他住在了奉水苑,谁料他心底竟不愿意。
苏皖心中溢满了自责,“怎么会?在娘亲心中明明是小宝最重要,如果你想让娘亲陪你,只要你说出来,娘亲都会答应你,娘亲怎么可能不疼你?娘亲最疼的就是你。”
楚宴在一旁听得很不是滋味,哪怕知道事实如此,也有些不爽。
她紧紧将苏宝搂在了怀里,满是自责,苏宝心中舒服了些,随后才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大了,不用娘亲陪,我不是抱怨娘亲不陪我睡,你们都住在凌霄堂,就我住在奉水苑,姨母走后,奉水苑冷清极了,我这才难受的。”
苏皖心中又酸又涩,她抱着小宝承诺道:“娘亲今日就搬回奉水苑,是娘亲的错,没有考虑小宝的心情。”
白天他都是在凌霄堂呆着,苏皖本以为只是晚上过去休息一下,他没什么不适,谁料一切都是她太过想当然了,这一刻苏皖心中满是后悔。
她重生归来,明明是想给他无尽的爱,让他每日开开心心的,瞧瞧她都做了什么。
苏皖满是自责,低声道:“娘亲也不是故意不想让你知道妹妹的事,只是觉得你还小,若是妹妹没有来,你岂不是更失望?还不如到时给你一个惊喜。”
她其实只是嫌弃楚宴什么都说,苏宝毕竟是孩子,还什么都不懂。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拿他年龄小说事,苏皖只好换了个说辞。
苏宝脸上这才有了笑意。见娘亲声音中满满的自责,声音也带了哭腔,他有些慌了,连忙道:“娘亲,我不怪你,你不要难受。”
苏皖闭了下眼,才忍住眼底的酸涩感,“是娘亲做的不好,小宝怪我也是应该的,我现在就收拾东西,一会儿就搬回奉水苑住。”
苏皖说完就站了起来,想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楚宴倚在书架上,静静看着母子二人互诉衷肠,见她真要起身去收拾,忍不住拿舌尖顶了顶后牙槽,“你搬什么?隔壁的房间不是空着?让他住进来就行。”
苏宝的眼睛亮了一下,“真的可以搬过来吗?”
楚宴点头。
小家伙脸上顿时溢满了笑意,他跑到苏皖跟前,抱住她的腿,撒娇道:“娘亲,我想搬过来!我想离爹爹和娘亲都近一些!”
见小家伙确实想搬来,苏皖才作罢。
楚宴便吩咐福义帮着去收拾东西了,最近都是玉灵和小蕊在照顾苏宝,自然也跟着搬了过来。
整个景王府的丫鬟小厮都清楚楚宴有多怕吵,他将苏皖留在凌霄堂常住时,众人都已经够吃惊的了,这次他竟又让苏宝搬了进来,大家这才意识到他对两人的宠爱到了何种程度。
不过楚宴却给苏宝来了个约定,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不共食,七岁后也没哪个孩子还会跟着父母住,让他到时自觉搬出去。
苏宝仔细算了一下,离他七岁还有好久呢,到时他都很大很大了,当即应了下来。
凌霄堂比奉水苑大多了,房间也是奉水苑的二倍之多,别说只是一个苏宝,就算再来十人,也能住下。
这次搬迁还算顺利,苏宝有不少宝贝,有七巧板、木马、木雕、各种玉石摆件,福义便又额外收拾出一个房间,专门收藏他的宝贝。
小家伙脸上一直挂着开心的笑,由于搬到此处让他极其高兴,哪怕知晓妹妹一时半会儿可能来不到时,他也没有太失望。
他们一家三口前去用午膳时,丫鬟们才得以靠近主卧,依然是佳禾打扫房间,青烟收拾床铺。
房间隔音效果好,夜晚丫鬟们并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不过早在他们迟迟不起时,丫鬟们就猜到了什么,所以瞧到床上凌乱的痕迹时,青烟并未觉得诧异。
出了寝室时,佳禾依然笑得一脸傻白甜,“都说咱们王爷最是寡情,丝毫不重女色,若是让人知晓他为了王妃连早朝都不去上,大家肯定震惊死。”
青烟淡淡扫了她一眼,“真让人知晓了,说不得就会有人非议王妃,万一事情闹大,太妃娘娘肯定不会高兴,你还是慎言的好。”
佳禾连忙捂住了嘴巴。
苏皖此刻正与父子二人一起用午膳,她将苏宝揽到了跟前,亲自喂他吃的蛋羹,楚宴虽颇有微词,瞧到小家伙灿烂的笑脸,倒也没说什么。
苏宝便正式在凌霄堂住了下来。
他搬不搬来对楚宴跟苏皖来说其实没太大区别,撇开上课时间,小家伙白天大多黏在苏皖身旁。
苏皖这一日多少有些疲倦。楚宴沐浴完出来时,才发现她竟已经睡着了,她五官明媚,睡着的模样却格外恬静,楚宴一时没舍得喊醒她。
房内又换了一种熏香,是苏皖前几日刚制好的,味道淡淡的,跟龙涎香有些相似,楚宴将她搂到了怀中,闻着这味道竟然很快便睡着了。
早上,苏皖是被他亲醒的,她尚未恢复意识,便再次被他攻城略地,苏皖的身躯猛地僵硬了一下,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襟。
没多久帷幔内便传来了女人的求饶声,等终于没有声响时,床上再次一片狼藉。
苏皖又累又恼,嗓子也哑得厉害,根本不晓得他哪儿来的体力,一次又一次,竟丝毫不知疲倦,不论她怎么抓他推他,竟一点用都没有。
他霸道极了,活像一头饿到极点的猛兽,不将猎物一点点蚕食殆尽便不放手,非要吃饱喝足才一脸餍足地收回爪子。
苏皖恼得捶了他好几下,他笑着捉住了她手,凑到她耳边道:“还有力气折腾?不然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