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为你加冕——米狸
时间:2019-10-29 09:52:52

  他笑而不答,搂着她的腰上楼。
  “你先去洗个澡。”司零把门关上,一回头,钮度正扯下领带——如果她的双眼是一台摄像机,眼前所见每一帧都够上Esquire封面。
  钮度不紧不慢地解扣子,朝司零抬起一只手。她走向他,指尖刚触到他的,就被他一把攥住手腕拉到近处,几分疲态的嗓音自带混响:“你陪我。”
  “什么?”
  钮度不介意明明白白告诉她:“陪我一起洗。”
  “喔……”司零扬了几个调,而又低沉,“那,你求我一下?”
  “求你了。”他抵住她的额头,炙热的气息吐在她脸上。明明是弱势的一句话,却被他说得好霸道:“嗯?求你了。”
  他当然不打算等她答应,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逼仄的淋浴房里,交缠的闷吼低喘全方位立体环绕,比什么音响都更有冲击性。司零双腿被钮度托着,她抱着他的脖子,她很清楚自己发出怎样的声音会更刺激他,从他反应来看,她完成得很好——她允许自己在这一刻变成彻底的荡.妇。
  司零留下来吹头发,出去时钮度靠在软塌上。她走近他:“在想什么?”
  钮度从夜空中回头,司零已经在他腿上落座,他摩挲着她的腿,说:“在想明天的会。”
  她摇摇头:“不,你一定在想别的。”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钮度一笑,“好吧,在想……能不能把你捆起来,哪也不能去,谁也不能见,永远只跟着我。”
  司零被他逗笑了,因为他诚恳得好像这真是他此生最大夙愿。她把手腕合紧举到他面前,楚楚地望着他:“好啊,你捆,我现在任你发落。”
  钮度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一招擒拿手翻身到她背后,抽出系带捆了她。
  “喂,你干嘛……”她羞赧得笑不出来。
  她双手束在背后,被迫挺直了腰,身体线条凸显得无以复加。钮度轻轻一舔她后颈,就让她颤栗得绷紧了脚趾。
  “发落你啊。”他这样回答。
  最后回到床上已是下半夜,钮度等不及跟司零道一句晚安,几乎是一沾床就睡着。很快,她听见他起了低闷的鼾声。
  钮度好比一个上了发条的精密机械表,不需要休息,从容严谨,不会出错。而今天,司零第一次见到他累了。她知道他保持了一天高度集中精力,却不知道在那之前,他彻夜不眠。
  她伏在他心口听他的鼾声,忍不住痴笑。这样粗鲁的钮度……也好性感。
  “钮度。”司零随意一唤,听起来软软糯糯。她最近时常这样,撒娇而不自知。她用食指在他胸膛上反复乱划,他的胸肌很硬朗,真是一块好画板。
  不知道这是第几遍“乱划”,她决定把它说出来。
  “我爱你。”她很小声地说,他好像故意似的,恰好用一阵鼾声掩过,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司零赌气地掰开他的手臂,睡到另一头去。
  在她决定明早起来骂他一顿的时候,钮度从身后抱住了她。他像个催促小朋友睡觉的家长,又凶又短地命令:“睡觉。”
  就好像,他没听见她刚才说了什么;就好像,他醒过来不是因为听见了那句告白。
  别怪我没说过。司零倔强地想。
  至少,窗外的雨可以为她作证。
 
 
第46章 Chapter46
  细雨呢喃着摇篮曲,耶路撒冷进入了冬眠。
  钮言炬撑伞站在公寓楼下,一身工装风又酷又随性——单品都是钮度给他挑的,但他现在已经学会举一反三,自己搭出新花样了。头发理得很齐,显然是在等女生。
  很快,公寓门口出现朱格格窈窕的身影。她就这样理所应当不带伞,习惯地分享钮言炬伞下的一半空间——确切来说,是一大半。
  钮言炬看着她单薄的毛衣,皱眉道:“怎么穿这么少?”
  “没事儿,”朱蕙子推了推伞柄,她知道他会让给她这边很多,“今天才十五度,北京这个时候我都这么穿。”
  钮言炬一言不发地脱下外套,拢到她身上。朱蕙子就要卸下来:“我真的不用……”
  钮言炬稍使力把她裹好,伸手揽过她的肩,淡淡道:“走吧。”
  朱蕙子藏在衣领里的脸红了。
  搁几个月前,钮言炬绝不敢这样跟女生说话,谁知道是不是跟他小叔学的——男人对女人霸道点不会错。
  “司零还没回来?”钮言炬问。
  “哪能这么快?没个两三天回不来啰。”朱蕙子肆意调侃。
  钮言炬笑了:“可是小叔这几天都要开会,很忙的。”
  “你现在开始关心你小叔啦?”
  “其实,我关心他才是应该的吧。”
  朱蕙子一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我知道,”钮言炬低头一笑,“我是说我才应该主动关心他,我是小辈,而不是让他给我送了半个月的饭才意识到。”
  朱蕙子觉得他突然成熟了很多:“是啊,一家人和和美美最重要,这样你爷爷身体也会好很多的。”
  他们来到下坡路,雨天路滑,钮言炬将她搂紧了些:“是啊,爷爷一直想再抱孙子,家里人也希望快点给他冲冲喜,可是二叔小叔都没动静。”
  “说不定你小叔就快了,”朱蕙子越想越起劲儿,“哎你说喔,他们两个生的小孩要有多聪明啊?”朱蕙子没发现自己什么时候也学起了港普口音——两位姑娘都完全被港普带偏。
  钮言炬也跟着叹笑:“IQ要刷新世界纪录了。”
  “话说,你二叔不是有三十六七了吗?怎么还没有成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朱蕙子已经一一了解过他的家人。
  “其实是有过的。”
  “什么?”朱蕙子抬头看他。对于钮家这种顶流豪门的八卦,她和广大吃瓜网友一样热心。
  “我不很清楚,记得好像是有过,”钮言炬很认真在想,“他想过和一个女生结婚,但是爷爷不同意,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一路闲聊,就到了实验室,钮言炬今天上午值班,正好给朱蕙子补希语课。
  朱蕙子四处张望道:“我听说司零的血留下来做研究啦?”
  钮言炬一歪脖子:“对,就在隔壁的实验室。”
  “真好玩诶,等她回来,她就要研究自己的血了。”
  “其实她已经都研究过了,”钮言炬把外套挂起来,回头冲她笑,“我们之前做基因研究的时候,拿自己的血来练手过。”
  “研究什么呀?”
  “就很基本的,基因排序什么的,看看有哪些遗传病,血统构成……”
  “这么好玩啊,”朱蕙子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可以帮我测吗?”
  钮言炬很乐意:“可以啊,结果需要等几天。”
  ……
  司零很早就醒了,听着雨声和钮度微重的喘息双声道环绕。等天光亮了七分,她便爬起来端详他的脸,手指轻轻抚过他眼角浅浅的细纹,对于三十岁的男人来说,这样刚刚好。
  他的下颚线硬朗而凌厉,五官完美得摄影师也不舍得再修哪里。她拿来手机把这一刻装进照片里,贪婪地希望就这样存续到世界腐朽。
  司零刚放下手机,钮度就醒了。他一眼看见司零放大的傻笑,咕咕哝哝:“怎么醒了?”
  “以前都是你比我先醒,然后就走了,”司零往他嘴唇上砸了砸,“今天想看看,你睡醒起来什么样?”
  “什么样?”
  “蛮帅的哦。”
  钮度缓了好一会儿,嘴角才扯出一个笑。他刚翻身压住司零,她就大叫起来:“喂……八点半啦,你不是还要过去开会吗?我也准备找孟建宪谈谈——喂?”
  “十五分钟……”他已经在抬她的腿。
  都说早起不误事,到他们这还反了?
  快九点的时候,司零又推了他一次:“你不是说十五分钟……”
  钮度变成了狗皮膏药:“我说的是十五分钟一次。”
  九点半,太子爷终于精神抖擞地起床了。十分钟后他们下楼吃早饭,法耶已经在收拾叶佐的餐盘。叶佐料到了今早会是这种场面,刚好趁钮度吃饭时跟他讲今日行程。
  而司零,今天即将第一次从幕后走到台前,去见一见孟建宪的团队。
  “叶佐陪你一起去,”钮度说,“让他带一下你细节的事。”
  叶佐点点头,就要起身:“那我把开会用的资料准备好给你。”
  餐厅只剩他们两个人。司零开口说:“还有一件事……我爸知道我住院的事了,他要过来看我一趟,估计两三天后到,所以今天办完事我就暂时先回学校住。”
  钮度说:“你不打算说在跟我交往?”
  “不是,我只是……”司零很清楚他这种生气的语气,其实她心乱如麻,不知所言,“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钮度,一九八八年生,身高一八八公分,帝国理工学院数学本科,宾夕法尼亚大学金融硕士……”钮度一本正经地报自己履历。
  “我不是说这个!”司零要被他逗笑了,“好吧——人家没有过这种经验,不知道怎么开口啦!”
  “我来说。”他很执着地看她。
  司零都要笑开花了:“你真的……好吧,我想想用什么机会跟他提起来。”
  钮度一听,立即放下刀叉,叫来了叶佐。
  “阿度怎么了?”
  “帮我打到法国,问三天时间够不够发衣服过来——意大利好像会快一点?”
  “喂,钮度,你真的是……”
  ……
  司自清于三天后的清早到达,周孝颐开车带司零去接机。司自清足足把司零盯了十分钟,才肯把眼睛挪开。
  “爸,都跟您说了,我真没事儿,”司零也懂得抱着爸爸胳膊撒娇,“师哥前几天还说我胖了呢。”
  周孝颐笑了:“好像是胖了点,医院都给你送的什么饭?”
  “……是蕙子每天给我做饭的。”
  司自清又盯着司零看:“蕙子最近怎么样?”
  司零笑嘻嘻说:“好着呢,这边冬天不太冷,可把她美坏了,不用穿厚衣服。”
  周孝颐提醒她:“说正经的。”
  “哎呀,真好着呢,她现在只能选英文课,都能跟得上,希伯来语也在慢慢地学。”
  司自清说:“你可得多帮帮她。”
  “她啊,用不着我帮,钮言炬一直在给她补课呢。”司零把腿一翘,像绝了槐花树下乘凉的大爷。
  “钮言炬?他俩处对象了?”周孝颐问。
  “蕙子还没点头,我看快了。”
  周孝颐顿了顿,又说:“这样的话,真的是门当户对啊。”
  “这大清朝都亡了一百年了,您怎么还揪着这个不放哪?”司零往前一坐,皱着眉头,“你不会就因为这个不跟钮天星好吧?”
  “钮天星?”开口的是司自清。
  “老师您别听她瞎说,”周孝颐发现自己惹祸上身,着急解释道,“乐乐,两个人能不能走到一起有很多因素。当然,家庭环境也是一个原因,我父母都在农村,她那样家境的孩子,家里人不会看得上的。”
  司零有点恼火:“你不要这样妄自菲薄好不好?”
  “这是事实,而且我的工资也不高,她跟着我只会比在家里差很多……”
  司自清又重复一遍:“钮天星是谁?”
  “对不起老师,”周孝颐才反应过来,迟迟叹了口气才说,“是钮鸿元的小女儿,跟着她哥哥一起到以色列住了一段时间,我也是偶然认识的。”
  “那刚才那个钮言炬……”
  “也是他的孙子,和司零是同学。”
  司自清看了一眼司零,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爸爸的神情有点凝重。
  司自清这段时间就住在周孝颐那儿,周孝颐带他们回公寓放好行李就去上班了,中午下班再回来带他们出去。
  司自清又问:“费励他们来住哪儿?”
  司零说:“租了个房,待了快两星期吧,前面一个星期我不能探病的。”
  “你知不知道房租花了多少?我给了他三万块不知道够不够。”
  “——啥?”司零惊了,“爸,您不用给他的……”
  “看你说的,人家大老远为了你跑过来,你就这样理所应当让他自己负担?”
  “爸,我不是这意思……我都给过他了,这王八蛋回去的时候还讹了我一张商务舱呢……”
  司自清凝神看她:“你哪来的钱?”
  “我之前跟他们合伙搞公司攒了点儿啊,”司零说的实话,就算没有那笔财产做本金,这些年她也挣了不少,“而且……我最近也有做一些兼职实习的。”
  她还不想这么快把钮度放到爸爸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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