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了个没心肝的——尹未央
时间:2019-10-30 08:2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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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文愉快!
    end.
 
 
第16章 
    当天夜里,孟潮生书房的灯点了一夜,他也在书房里呆坐了一夜,直至晨曦照亮东边的云,他才好似从过去的梦中清醒过来一般。
    眼睑眨了眨,扫去眸中几许迷茫,漆黑的眸底显出几分清明,随后又多出几分坚定的如信念的东西。
    他站起身,大步走向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径直走向东厢房舍前,在蒙蒙亮的拂晓之时,在清晨冷霜尚未散去院落中,轻轻撩了灰色的衣摆,坚定又窒涩地跪在了灰砖铺就的地面上。
    跪得笔直笃定,不曾动摇。
    天光亮了,房舍中传来起床梳洗的响动,不久之后,朴素的格子门被人从里打开,一位穿着粗布旧衣,满脸褶皱,黑白相间的发丝梳得整整齐齐的老妇人出现在门口,一脸诧异又带着审视地看着跪在门前院落中的儿子。
    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的孟潮生唇冻得有些发白,身体却依然跪得笔直,对上孟母的目光,孟潮生坚定却又带着几分祈求之意开口道:“娘……儿子想娶元氏阿妤为妻……”
    闻言,孟母放下扶在门边的手,改为交叠在身前,带有几分睿智光芒的眸子对上孟潮生隐含祈求、痛苦、坚定的目光,沉默了良久。
    三月底,长安城内发生两件叫百姓津津乐道之事。
    其一是丰庆二十三年殿试结束,一甲前三人中,取得状元与榜眼之位的两人均是寒门子弟出身,这可是多少年来的头一回。备受众人看好的温晋大学士之子温仲熙仅取了个第三名,成为丰庆二十三年的探花郎。
    状元位上的人是前期呼声便很高的孙韬,十九岁便成为状元郎,众人都估摸着他的才学比十七岁成为状元的谢砚差不了多少。
    榜眼位上的是一个名叫胡僖的寒门子弟。
    这个胡僖最是神奇,据说此人在进长安前经历的考试中名次都很平平,很少得人注意的一名学子,却在礼部试士中取得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名次,要不是礼部试士非常严格,都要以为这人是作了弊。
    更叫人没想到的是,这人似得了长安风水神仙的庇佑,竟在殿试中发挥出色,被丰庆帝点为了榜眼。
    三人跨马游街时,引来了众多长安城百姓的关注。
    众人都觉得虽然今年状元榜眼的相貌气度差之三年前较多,但两人身上的传奇色彩都不比丰庆二十年的状元与榜眼差。
    另一件叫百姓乐此不疲口耳相传的事,则是丰庆二十年的榜眼老爷孟潮生,向元府大姑娘元妤提亲了!
    这事儿远比今年的状元榜眼和探花郎还叫百姓关注。
    因为元氏阿妤前阵子才被传和玉骨仙姿的谢三郎在城郊杏花林中私会过,这才多久,又叫差不离要和谢三郎起名的才子孟潮生向她提亲了!
    乖乖,元府大姑娘以前是这么高调的一个人吗?
    百姓们费尽了力气去想,也没想出元大姑娘有何过人之处。
    家世比不得韩家姑娘韩琳凌,才学比不得郑家女郎郑婕,样貌比得过王家女儿王衡吗?
    似乎从各处传出来的风声里,除了有元侍郎极宠嫡长女元妤的话外,最多的也只是说元家大姑娘不似乡间找回来的,行事端方沉稳,容貌清丽明艳,是个美人。
    没听说有别的过人之处,怎的就勾了长安两大玉人般的郎君都为她下了凡呢?
    真是奇了怪了。
    一时间,长安城各处都有嚷嚷着要找机会见一见元家大姑娘的百姓。
    元府里,听闻孟潮生前来求娶元妤,元馨又震惊又酸涩。
    她也不懂,为何元妤这个虚伪又做作的人运道这么好。
    先得谢三郎另眼相看,过府赔罪都能被请去私下谈话。
    后又引来孟家郎君求娶……
    元馨酸溜溜地哭倒在葛氏怀里,道:“娘……因何他们都只看得见元妤?馨儿才是元府正经的女郎!”那元妤分明是半路进府的私生女!不仅爹爹看重她,现在连三郎和孟郎君也都看中了她。
    “她到底哪里好?呜呜……”元馨一直不信她爹爹之前有在乡下娶亲,认定元妤就是私生女,爹爹偏心才叫元妤抢了她名正言顺嫡长女的名号。
    葛氏心疼地搂住元馨,安慰道:“不哭不哭,我们馨儿当然是最好的……”
    葛氏虽然也弄不懂前途光明又有一大堆家世较好的女郎等他娶的孟潮生怎么会选了元妤,但她倒没元馨那么伤心,或许也有点嫉妒,但更多的却是松口气的感觉。
    元妤赶紧嫁出去才好,只要不在她跟前转悠着提醒她从元妻变继室的糟心事儿,嫁给皇帝她都欢喜地给她备嫁。
    同时她也觉得,只要元妤嫁出去了,元江的心思一定就会向之前那样全心全意地放在她们母女身上了。
    所以孟潮生派媒人前来提亲,葛氏除了最初的惊讶外,没生出半分要给她搅和黄了的心思。
    不仅如此,她连耽搁都没敢耽搁,马上派人禀了元江。
    毕竟元妤很受丈夫元江的重视,不管是谁派了媒人提亲,她都不敢轻易答应或拒绝,全看丈夫的意思。
    虽然元江没一口应下媒人的说和,但她估摸着,丈夫肯定不会拒绝孟潮生的提亲。
    毕竟孟潮生虽然不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但前途光明啊,且他们元府也不是什么名门,礼部侍郎虽然是个三品的官,但也未涉及朝廷权势中央,引不起旁人多注意或上赶着攀附。
    元妤能得这样一门亲,那是极好的了。
    此时,元府主人书房里,留着一小撮胡子、腰身健硕不似软弱文官的元江坐在书案前,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元妤,平和问道:“孟潮生向你提亲,你怎么想的?”问完,未等元妤回答,又补充一句:“孟潮生如今倒也算得上是一个能托付终身的人。”
    元妤坐在黄花梨木制的椅子上,唇边笑意浅浅,听着元江的话表情也没有变化一点,语速虽慢却坚定地回道:“爹爹多想了,其实不必来问我,当时便可回绝媒人的。”
    她和孟潮生早在三年前便没什么关系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她既然已经选择了谢三郎,就更要跟他划清关系了。
    谢三郎可不会让她左右逢源、三心二意。
    孟潮生的这一出闹出来,就算回头拒绝了他的提亲,谢砚那边怕也是需要她一阵好哄。
    想到这个,元妤就有些心塞。
    旁的女郎何曾有向她这样头疼哄郎君的,要么也是被郎君捧在手心哄的吧。
    她偏遇上了这么一个。
    阴险、狡诈、道貌岸然还小肚鸡肠。
    正月十五那次本欲是跳进他怀里,借救命之恩与其相熟一把的,谁知到最后却被他反利用了一回,借以从淮河水患之案抽身,陷她于被众贵女闺秀仇视怨恨的境地。
    惊!原来正月十五灯节那次,元妤从茶楼栽下去跌进谢砚怀里竟是她故意设计的!
    这若被明芷明若知道,又该说她胡来了。
    元江见她面色平静,似对孟潮生求亲一事毫不在意,更毫不考虑,不由轻叹了口气  。
    心下也不知是放心多一些还是惋惜多一些。
    “那为父改日便回绝媒人,只孟潮生怕是不会心甘……”
    元妤唇角一直挂着浅笑,对上元江看过来的视线也没变一下,只道:“爹爹不必挂心,他若上门来,便由我出面拒绝吧。”
    同一时间,林府。
    听到消息的林莘雪直接将房中桌上一套名贵茶具扫落在了地上,面上气恼万分!
    “元氏阿妤!又是元氏阿妤!孟潮生脑子进水了吗?竟去求娶元氏阿妤!”
    身边服侍的丫鬟又惊又怕,想上前,看着满地的瓷器碎片又不敢,只好焦急地低声劝道:“姑娘切莫生气,孟郎君一定是一时迷了心窍……他、他看不上元氏阿妤的……“
    迷了心窍?
    林莘雪神色一动,恍然想起那日杏林诗会时,元妤弹的那首《平沙落雁》。
    她就在想元妤什么时候同孟潮生接触过,一定是那次杏林里,元妤知道孟潮生会去,事先探听到了他的喜好,才故意弹的那首曲子吸引了孟郎君的注意!
    林莘雪咬牙,怒道:“元氏阿妤……”竟然抢她一早看中的郎君!
    他们林府早已向孟家透露了想结亲的打算啊。
    这简直是踩着她的脸往上爬!
    从今日起,她跟元氏阿妤势不两立!
    同样气恼万分的就是被元妤惦记着要怎么哄的谢砚。
    江月楼那晚之后,他刻意收敛自己在元氏阿妤和孟潮生关系上的关注,静心处理朝堂中的事。
    却没想到,不过半月未到,孟潮生竟然向元府提亲了!
    且听闻元府尚未拒绝!
    元氏阿妤,是忘了大慈恩寺那日对他说的话了吗?
    还是此次被孟潮生以妻位聘之的举动打动了?
    谢砚恼怒地坐在书房里,朗声唤门外的石青。
    “去给我查,看元氏阿妤与孟潮生过去究竟有什么瓜葛!”
    石青低头领命,快速退出书房,未敢多说半句。
    心中却在想,郎君终是没忍住,要自己动手查二人关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没有更新  end.
 
 
第17章 
    在满长安城将孟潮生求娶元妤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之时,一纸信笺被悄无声息地送进了谢府谢三郎的书案上。
    谢砚盯着上头“三郎亲启”四个泛着杏花香的娟秀字迹,冷哼了一声。
    看向立在书案前的石青,问道:“你说这信笺是自己出现在你住的地方的?”
    石青笔直地站在原地,头埋得很低,浑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听到谢砚又问了一遍这话,只好硬着头皮道:“是,属下回去就看见它被放在圆桌上。”安安静静的,周围一点痕迹都没有。
    看到上头字迹时,石青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见过元妤的字,怎么可能认不出这是元妤写给谢砚的,叫他不敢置信的是,元府大姑娘竟然有这样一手,信可以不经过门房下人,直接送到他手上。
    石青陡然觉得元府大姑娘当真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石青都明白的道理,谢砚不可能没有想法。
    他看着尚未被开启的信笺,眼底晦暗不明。
    看来还是他小瞧了她。
    谢砚伸手拿过信笺,亲自拆了,入眼便是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郎可还安好?”
    谢砚单看了信的内容风格,便确定这是出于元妤之手无疑了。
    除了她,也没人敢用这样明目张胆的调\\情字句给他写信了。
    谢砚又哼了一声,继续看下去。
    “多日不得再见郎君,妾思君甚甚。”
    谢砚每看一句,眼里神色便又冷上一分,紧跟着的便是再一声冷哼。
    一张纸上不过十句话,九句在夸大其词地表达对他的思念之情,最后半句方表明来意。
    “妾思君如狂,盼明日与郎君于鸦儿胡同一见。”
    鸦儿胡同是长安东市贫民都不住的胡同,因胡同里乌鸦遍处而得名。
    谢砚黑着脸,不知道元妤单纯是为了避人耳目才选了这么个地方,还是故意给他添堵。
    谢砚冷笑一声,怒道:“她将郎君我当成了什么?真与她在鸦儿胡同见面,按她的习性,明儿长安城还不得传出谢家三郎与元家大姑娘私会到鸦儿胡同的丑闻?”
    石青低头不语。
    以元大姑娘的胆子,说不定真会。
    谢砚把那纸信笺丢到桌案上,在石青以为会要他私下回绝元妤时,谢砚脸色很不好看地吩咐了一句,“你去,让人把我在西城的那座宅子打点安排一下,再给元氏去个消息,让她明日去那里等我。”
    石青傻眼,吃惊地看谢砚。
    不、不是回绝,而是另安排了一处妥帖的地方?
    刚刚那么生气,不是应该恼怒不见元府大姑娘吗?
    这、这是怎么想的?
    石青深觉自己已经搞不懂主子郎君在想什么了。
    谢砚本就在生气,见一向腿脚麻利的随从呆愣在原地吃惊地看他,更来气了,红着脖子斥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明白?”
    石青慌忙回神,忙点头退出去,“是,属下就去安排。”身影一闪便退出了书房,顺带还关了门。
    谢砚坐在椅子里,沉着脸言语着:“一个一个的,都翻上天了。”声音较低,莫名给人一种委屈之意。
    第二日,谢砚下朝后拒绝了亲爹要与他同乘回府的想法,命石青驱车往西城去。
    石青为掩人耳目,挑了条人少偏僻的道路走,路不平,一阵颠簸,颠得谢砚脸色漆黑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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