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天生看不得他心情好是吧?非要惹他黑脸她才开心。
逗得元妤差点在他怀里笑打滚。
她其实多少能猜到他心情这般好的原因。
三公主即将嫁给窦湛的事她听说过了,猜到应是他的手笔。
之前他应承她会叫三公主倒霉,她虽听了进去却也没太放在心上,以为就算他真叫三公主倒了霉,大抵应该也就是使手段叫丰庆帝再罚三公主一回,却没想过他直接把她想做的事给做了。
她之前为了解决三公主这个祸患,派人盯着窦家动向,要送窦家一个大礼,便是打着想把三公主塞进窦家的主意。
丰庆帝那般忌惮窦家,李晟真嫁给了窦湛,丰庆帝势必不会再如之前那般宠她,届时,凭李晟再怎么嚣张元妤也不怕了,毕竟一个公主失去了圣宠,甚至遭了皇帝的嫌弃,还能倚靠什么?
只她等了很久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和万全的法子动手。
倒没曾想谢砚竟替她办了,效率还这么高,才几日而已。
谢砚见她笑得这么欢就知道她是故意的,当下恼她不是,不恼也不是。
恼了岂不是在说自己连个玩笑都开不得?不恼却又憋屈不已。
谢砚磨牙,恨恨地叼住她颈侧的一块嫩肉磨了磨。
咬得元妤“嗷呜”一声不笑了,忙忙抱住他表顺从,嘴上却还不老实,带着笑意道:“三郎莫咬,妾甚是惦念你呢。”这会儿说这话还不如不说,倒像是被他逼着说的般,当他谢三郎是什么了?冲她邀宠的面首吗?
谢砚被自己想到的某个字眼刺激得眼前发黑,连咬她的劲儿都没了,松嘴,直接把她从身上掀了下去。
元妤没防备,硬生生摔在地上,又是“嗷”一嗓子。
待捂着痛处委屈抬头,就见谢砚漆黑的俊脸,瞧着瞧着,不知怎的自己就委屈不起来了,转头“噗嗤”一声又捂嘴笑起来。
直笑得谢砚的脸越发的黑。
但这次元妤真的比以往要乖,没等谢砚黑着脸斥她姓氏,自己就赶紧爬起来去抱他大腿,一边笑一边道:“三郎莫气,妾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谢砚抖腿不想听。
元妤便爬上去压在他身上去亲他,他傲娇撇头她便追过去亲,他向后仰身,她便继续压,识相地拿出没脸没皮硬要亲他的架势来哄人,哄到他迫不得已、以唇相就。
到最后她把他整个压倒在竹榻上。明明被他亲得没完没了,却是一副自己很饥渴的模样。
这别扭的性子,元妤也是服气。
谢砚似很满意她的识相,亲完心情便又好了起来,搂着她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躺在歪在竹榻上不起来,手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后脑勺和后脊。
他道:“等三公主嫁进窦家,你便不用在元府或倚江苑躲着了,想去哪儿玩便带上明芷明若一道去。”
他虽话音很平淡,但元妤还是敏锐地听出他话里隐含的邀功的意味。
没问她听没听说三公主要嫁窦湛的事,直接叫她今后想去哪儿玩去哪儿玩,分明是断定她已听说了这事儿。
元妤这次没再敢不识相,就着在他怀里的姿势,抬脸亲亲他光洁的下巴,道:“妾谢过三郎为妾做的。”为她一句话便费了周折将三公主嫁进窦家,费了李晟今后的荣宠,她是该知好歹的。
谢砚似很满意她的聪明与机灵,他未曾多言,她便已知三公主今后已不足为据。
他似情难自禁地低头在她额上轻轻碰了碰,道了一句:“你乖一些,要什么郎君都给你。”
元妤心中猛地一震,却没敢抬头看他。
这是他第二次同她说近乎于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的话了。
对她来说分明是好事,可她却开心不起来。
心中更多的是惶恐。
惶恐什么她却不敢深想。
怕想明白了,自己便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 不虐不虐不虐,正常都没虐的,中间一个过渡可能会虐一丢丢,之后会越来越宠和甜哒!
嗯,大招在后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云漠子. 1瓶;
么么哒!
第53章
没敢深想也没敢应承要乖的元妤, 直接扑倒了来此邀功的谢砚, 身体力行地奖赏他, 顺便拉走他的注意力。
谢砚再成熟老练也不过一个刚及弱冠的年轻郎君, 在君、在朝、在父母兄弟面前他是睿智沉稳、身负才能的谢三郎, 是亲却不够近。
在认识了元妤后,他突然领略了人生另一种乐趣。放肆而笑,没有包袱。对他来说, 元妤是他的女人,依附他而生。纵然时常故意惹恼他, 却会立刻甜软着嗓子亲昵地哄他, 即便他知道她不够真心, 别有所图, 但依然贪恋这份新鲜奇特叫他心头发软的感觉。
元妤是目前在这世上唯一叫他可以肆意亲近的人,他可以在她这里肆意放纵自己,像一个普通的、甚至幼稚的郎君一般。
这会叫他获取到十分纯粹的欢/愉。
因而在元妤重新扑上来,要给他奖赏的时候,他心底是十分高兴的。
明明人前的他并不屑做邀功这种事,在她面前他也不会给自己来此的行为下这样的定义,但她主动给他的时候,他还是十分高兴。
连他自己在某一瞬间都觉得自己有病。
觉得自己有病的郎君翻身抱起挂在他身上的女郎,一头扎进了红帐里,丝毫没有反省克制的意思。
等谢砚一身舒畅,满心欢/愉地走出主院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后, 见到迎面明显要来回禀什么的石青,谢砚脸上那份满足惬意的神情片刻便收敛了起来,又成为心怀筹策、足智多谋的郎君。
“何事?”
石青行了礼道:“之前郎君命属下等查的有关血玉蝉扳指的事有了进展,当初将那三枚血玉蝉扳指送到唱卖会上的正是窦湛,但血玉蝉扳指本身有什么特殊之处还未查出。”
“窦家?”谢砚不解,怎三枚小小的血玉蝉扳指会牵扯到这么多人?竟然还有窦家的事。
“现在那三枚血玉蝉扳指呢?”
“已被莺歌坊的东家高价收走。”
谢砚更困惑了,怎最后会落到莺歌坊手中,莺歌坊的东家要这血玉蝉扳指是单纯想要收藏,还是有旁的目的?
“那北方姬家的人呢?”
石青回道:“姬家人盯了一阵儿后又似没了兴趣般放弃了。”
谢砚蹙着眉,觉得一切都奇奇怪怪的。
吩咐石青道:“叫人继续查一查窦家哪里来的那血玉蝉扳指,另外查莺歌坊东家究竟是谁。”
谢砚突然想起元妤似与莺歌坊东家有些交情,莺歌坊东家买下那血玉蝉扳指会不会是为了她?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主屋,又松了眉头。暂且把这个念头放在了心里,一切待查到血玉蝉扳指背后究竟有什么和莺歌坊东家到底是谁再说。
三公主李晟同窦湛的婚礼仓促而隆重,八月二十,大殷三公主李晟下嫁当朝太尉窦庸之孙,折冲都尉窦湛。
婚礼当日,元妤同温芊芊还有李嫣约在酒楼上观礼,看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由远及近走来。
其实温芊芊和李嫣完全可以去窦府观礼,但她们二人都不喜三公主,和她也没什么交情往来,送礼也用不着她们送,温家和武安伯自会以各自的名义送去。
但毕竟是公主出嫁,婚礼仪仗还是可以看看的,正巧元妤约了她们二人,三人便凑到这里看热闹了。
温芊芊看着大红的仪仗队,感叹道:“无论如何也未料想到三公主最后竟嫁给了窦湛。”还这么突然。
李嫣向来不关心什么合理不合理,只要自己高兴就好,她开心道:“我倒觉得李晟和窦湛挺配的。”一个跋扈,一个奸诈,配一脸。更重要的是以后长安城里便少了一个身份高、权利大的觊觎谢三郎的女郎了。
虽然她并不爱慕谢三郎,长安城里谁觊觎谢三郎都和她无关,但阿妤心慕谢三郎啊。再说李晟跋扈又嚣张,人前总一副好像谢三郎早晚是她的人的模样,看着也膈应人。
如今她嫁给了窦湛,正好!
李嫣突然很兴奋又期待地瞅向元妤。
元妤:“……”不要看我,谢砚早已被她拿下了好吗?不需要她再努力去追了好吗?
她今日来观礼,多少有几分看热闹的心思,这份心思是冲着三公主来的。同时也想看看窦家吃了个哑巴亏来娶三公主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想起被窦家送去唱卖会上的那三枚血玉蝉扳指,元妤心头便一阵阵地升起冷意。
窦家!
事到如今,她已不能再等了,窦家她势必要先除掉!
看着骑在骏马身上,一身大红锦袍,好似为能赢取公主儿意气风发的窦湛,元妤勾唇笑了笑。
这种叫人吃了暗亏,面上却还要露出春风得意表情的感觉不要再好了。
而后她视线微飘间,不小心同骑马落于窦湛身后的孟潮生对上。
后者正满目复杂地望着她。
他今日是窦湛的傧相。
元妤眼眸微动,想起孟潮生投靠窦家三年,在窦湛身边这么久,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不知能否从他口中挖来一些她想要的消息。
她面色平静,心底却已开始盘算着私下见孟潮生一次。
李嫣和温芊芊这会儿突然都看向她。
元妤不明所以地左右看她们二人一眼。
李嫣满眼羡艳又有所感慨地道:“孟郎君对你真是痴情啊。”提亲被拒却还是一副痴情不悔的模样。她怎么就遇不到一个对她这样痴情的郎君呢?还长相好、前程也好。那她肯定二话不说就嫁了。
然后她又一脸暴殄天物的表情看着元妤,分明在可惜她对孟潮生无意。
心态可能就跟……嫌弃她占着茅坑不拉屎一样一样的。
一旁温芊芊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元妤默默地扭了脸,离开了窗边,笑道:“别瞎说,我可是爱慕三郎爱慕到不可自拔、无法移情、非君不嫁呢。”
李嫣和温芊芊突然觉得满身恶寒……
明明她做下的那些事看着是如她所说的这般深爱谢三郎,但听着怎么就这么假呢?
三公主婚礼过后,元妤便叫明芷送信给孟潮生,约他一见。
孟潮生自无不应承的。
依旧是东兴楼。
孟潮生推开门时,入眼便是元妤那张比记忆中更成熟清丽的面容,比当年尚稚嫩时多了些风情,也更沉稳大气。
她正在喝茶,一身白底绣玫粉色桃花的裙子衬得肤如白瓷,莹润光洁。
见他进来,神情也是沉稳平静的,轻轻放下茶盏,请他入座。
“坐。”
孟潮生定了定神,走进去,在她身旁隔了个位子处坐下。
虽然内心十分渴求靠近她,但目前总归是没有那个底气。
心中苦笑,面上却未露分毫,温和地朝元妤笑了笑,道:“难得你约我见面。”一开口,却到底是暴露了心内的一丝苦意。
孟潮生和元妤都怔了怔。
她抬眸对上孟潮生总含着情的眸子,方触上便又移了开。
她捧着茶杯抿了口茶,直入主题,道:“我有事想问你。”
孟潮生也不想叫两人每次见面都尴尬或不欢而散,听到她说有事问自己,便敛了情绪正色看她。
“你问。”
元妤便没客气,握着茶杯道:“之前唱卖会上那三只血玉蝉扳指你可见到了?”
孟潮生目光一凝,有些疼惜地看着她道:“我本欲私下想法子弄到手中再送给你,可是……”
元妤抬手打断了他,再抬眼看他时,眼底并没有孟潮生想象中的悲戚,平静得像一汪湖水。
她道:“我不是要说这个。”她明白孟潮生的心意,但也知他难处,便是姬姐姐帮她拿回那套血玉蝉扳指,都花了大价钱和力气,何况寒门出身的孟潮生?
“我是想说,你可知那套扳指是窦湛亲自送去的唱卖会?”
孟潮生眸光一震,显然并不知情。
血玉蝉扳指是窦湛送去的唱卖会,那便说明季家当年满门含冤而死的事,窦家九成脱不了关系!
元妤瞧他的反应,莫名便松了心弦。不管怎样,她心里到底是不希望孟潮生知道血玉蝉扳指在窦家却从未告诉她。
她继续道:“我想知道你在窦家这几年,可有接触到窦家一些核心的事情?手中可有窦家的什么罪证?”
她问的很直接,因为她同孟潮生之间不需要再拐弯抹角地说话,他知道她的身份,她相信当年季家事同他无关。她虽不能原谅他背叛父亲投到窦庸门下,与他再回不到过去无猜的日子,但他确实是这世上仅存的和她有过过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