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男配以后——夜子莘
时间:2019-10-30 08:29:22

  “姑娘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吗,我们这里的酒可是很烈的,你一个姑娘家喝多了只怕不好。”老板娘好心提醒。
  尤旋说:“没关系,你只管拿来就是。”
  老板娘这才送上来一壶,尤旋接过后原本是打算拿回房间里喝的,却被老板娘唤住了:“姑娘心里如果不高兴,不如我陪你喝两杯?这大晚上的,我一个人守在这儿也寂寞。”
  尤旋转念一想,答应了。
  两人在桌边坐下,尤旋帮老板娘倒酒,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饮尽。
  这酒辛辣,跟大越的不太一样,口感也不怎么好。不过为了试一试能不能回去,她又仰头饮了一杯。
  老板娘在一旁看着,有些目瞪口呆。
  她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姑娘家这么能饮酒。
  然而她正兀自惊叹着,那边刚喝了两杯的尤旋已经倒下了。
  老板娘:……额,好像也没有很能喝。
  那刚刚居然还敢说要几壶酒?
  幸好她只给了一壶。
  老板娘上前唤了唤她:“姑娘,你喝醉了,赶快回房歇着吧。”
  尤旋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好似没有听到老板娘的说话声一般。
  老板娘看她一个姑娘家睡在这儿也挺可怜的,琢磨着必然是有什么心事,一时生了怜悯。
  她叹了口气:“也罢,还是我扶你回房吧。”她说着把尤旋扶了起来,送上楼。
  今天晚上留宿的人很多,其实老板娘并不知道尤旋是哪个房间的,但是记得她刚刚是从左侧出来的,便照着原路给送回去。
  上了楼梯左拐,老板娘看着两间卧房,有些拿不定主意,就又唤了唤尤旋:“姑娘,哪个是你的房间?”
  尤旋迷迷糊糊间听到声音,掀了掀眼皮,静默须臾之后指了指其中一间。
  老板娘应着扶她推门进去。
  里面黑漆漆的并没有掌灯,好在老板娘对每间卧房的布局都很熟悉,轻车熟路的将她搀扶到床前让她躺下,并帮忙盖了被子。
  随后关上门,出去了。
  ……
  穆庭蔚在客栈里药浴之后便躺下就寝了,睡梦中他仍觉得很不安稳,身体里有热流窜涌,燥热难耐。
  他迷迷糊糊之间,灼热的大掌握到了一抹柔软纤细的女子的手,美妙的触感让他颤了颤身子,因为贪恋那份美好,他将那双柔夷紧紧攥在了掌心,又一路向上摸到她纤细的手腕。
  如此清晰的触感,让穆庭蔚逐渐肯定,身边躺着的……是一名女子。
  他一定是体内的蛊毒无法压制,这才做了这样的梦。
  既然是梦,他自然也不会顾忌,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将身旁的女子扯进了怀里,随后翻身压上去,覆上了那柔软的唇,细细品酌。
  ……
  一场酣战之后,穆庭蔚体内情蛊散尽,周身上下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与舒畅。
  他竟然,有些贪恋这场美妙的梦,恨不能晚些苏醒。
  怀里的人儿依旧那般真实,两人亲密相贴的触感,更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穆庭蔚拥着她,亲了亲她的唇,她的颈……渐渐地,动作缓慢下来,有些怔住。
  这个梦,未免太过真实了些,真实的就好像,真真切切发生过一般!
  他蓦然醒过神儿来,一个翻身坐起,看看四周漆黑的卧房,目光落在榻上依稀可见的女子轮廓,心中大惊。
  果然不是梦!
  而此时榻上的尤旋,也悠悠转醒。惺忪间她觉得周身好似散了架,酸困中还有些隐隐作痛。
  那感觉,便好似梦里被谁给打了似的。
  她揉着沉重的脑壳,回想着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她记得自己在客栈里梦到阿爹阿娘,之后就想试一试喝了酒出点状况能不能回去。之后老板娘说陪她饮酒,结果她饮了两杯就醉了。
  再然后……是老板娘送她回来的?
  可是她身子怎么这么疼,这么累呢?而且她……好像没有穿衣??
  尤旋一下子彻底醒了,蹭的坐起来,拿被子护住自己寸丝未着的身子,抬眸间看到旁边隐约坐了个……男子。
  尤旋心中一慌,怒喝道:“你是何人?怎么会在我床上?”
  穆庭蔚也还没醒过神,又听她这般质问自己,他顿了顿,低沉着声音淡淡道:“这话,该我问你。”
  尤旋:“??”什么意思,这不是她的房间,不是她的床?
  天呐,不会是老板娘把她送错房间了吧?
  所以,不是人家强了她,而是她酒后胡闹,强了人家良家好儿郎?
  那这跟堂姐强拉人给自己当面首有何两样?尤旋之前一直是很不齿这种事情的,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干出了这样的事!
  太禽兽了!
  可事到如今要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对自己以身相许吧?尤旋思来想去的,还是觉得好生安抚一下对方才是。
  “那个,我昨晚上喝醉了,进错房间,不是有意冒犯……其实,这事你身为一个男子应该也不算吃亏,对吧?要不然,咱们就当是一场露水情缘,就,别太放在心上?”
  尤旋说着,又摸索着找到自己的衣裙,把一个钱袋取下来递给他,“你要是还觉得委屈的话,这个,就当是补偿你的吧。”
  穆庭蔚被眼前这姑娘的反应整懵了,愣愣地坐着,没有反应。
  尤旋以为他还委屈着,就主动塞他手里:“别不接啊,有总比没有好吧。虽然这黑漆漆的,咱们彼此看不清对方什么样儿,但其实我很好看的,而且还是女儿身第一次,你,你不亏的,如今还有银子赚,捡了大便宜呢!”
  穆庭蔚:“……”这女子什么意思,把他堂堂帝师当成卖的?
  可明明昨晚上是他迷迷糊糊强要了她,该委屈伤心的不是她吗?
  他正觉得莫名其妙,那边尤旋已经穿好衣服下了榻,又转头看他:“我知道委屈了你,但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们谁也不必跟外人提起。出了这门儿,人海茫茫的谁也找不到谁,就都忘记了吧。”
  说完尤旋要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嘱咐一句:“我给你补偿了,这银子当封口费应该不算少,你可千万别再提此事了。”
  见那人始终不说话,尤旋有点急切:“你别不吭声,好歹应一声让我放心啊?”
  黑暗中,那边榻上的人沉默良久,终于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嗯。”
  他语气慵懒,鼻音上扬,带着几分揶揄跟调侃。
 
 
第16章 
  出了门尤旋才发现原来自己和刚刚那个人是住隔壁的,难怪会走错房间。
  她赶紧溜回自己房里,懊恼地捶了捶脑袋。
  原本以为喝酒了就能回去,如今不仅人没回去,还把人家小郎君给欺负了,她真是有点头疼了。
  实际上,她自己也好生委屈,一个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就这么把自己给送出去了。
  虽然大越民风开放,大家都不在意这些,但清平自己还是有一点点情结的,惟愿如父皇母后那般,伴一人到老,生死不弃。
  何况如今身在大霖,入乡随俗,这里的女儿家也都矜持,她这行为若传出去实在有些荒唐了。
  而且尤旋有点纳闷,明明自己酒量很好的,怎么昨天晚上两杯就倒了呢?
  或者是因为原主不善饮酒的缘故吧。
  唉,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可得瞒下来,别让茗儿知道了才是。
  幸好她本来就是已经和离过的,而且在大霖也没打算再嫁人,今晚这事儿就当做是一场梦吧。反正黑漆漆的,她也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儿,也就跟梦差不多了。
  尤旋不断宽慰着自己,可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难受。
  果然老天不开眼呀,不让她回去也就算了,还整这么一出闹剧来。
  她躺在床上,盯着头顶黑漆漆的幔帐,欲哭无泪。
  ——
  清晨,初升的朝阳透过薄薄的窗纸流泻进来,在书案前落下金灿灿的光芒来。
  萧飒不放心客栈里的穆庭蔚,早早过来寻,在门口唤了几声,不见回应。他越发心慌,直接便闯了进去:“公……爷?”
  穆庭蔚长身玉立站在窗前,身着淡紫色束腰长袍,墨发高束,伟岸之姿,芝兰玉树。阳光洒在他刚毅的面部轮廓上,给那张素来杀伐果断的凛冽之姿增添几分暖色。
  听到动静,穆庭蔚侧目看过来。
  萧飒垂首上前,拱了拱手:“公爷,您的毒……”
  “已无大碍。”他淡淡应着,语气平和,神色不见波澜,目光再次落在自己的手腕处。
  情蛊留下的朱砂印记已经不见,手腕处白皙的肌肤沐浴在日光下,像上好的璞玉。
  他转而回神,去拿床头的佩剑,等目光瞥见床榻之上一片殷红的血迹时,他神色顿了顿。
  跟过来的萧飒也看到了,他先是一惊,双目瞳孔蓦然放大,之后又关切看向穆庭蔚:“公爷,您受伤了?”
  他家公爷不会是为了怕自己失去理智,所以自残吧?
  萧飒一脸惊恐。
  穆庭蔚掩唇咳了两声:“没有。”
  萧飒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困惑了:“那这血……”
  “不是我的。”
  萧飒又是一惊:“莫非昨晚上有刺客?”
  穆庭蔚:“……嗯。”
  萧飒急忙单膝跪地:“属下该死,不该让公爷一人来这客栈。只是,会是何人对公爷不利呢,莫非是沈相?”
  先帝驾崩时托孤两人,一个是丞相沈鸣黎,一个便是镇国公穆庭蔚。
  穆庭蔚执军权,沈鸣黎摄百官,一武一文皆为帝师。而这两人不对付,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
  萧飒思来想去,除了沈鸣黎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对自家主子痛下杀手。毕竟,让主子来寄州迎太后和乔阳公主,虽是圣旨,但实则是沈相暗中撺掇的。
  “公爷,那刺客可抓到了?”萧飒关切地问。
  穆庭蔚想到昨晚的事,唇角扯了扯,语气淡淡:“溜了。”
  萧飒还想再说什么,穆庭蔚沉思着道:“你去查一查,昨晚上住在这客栈里的……”
  想到昨晚上那女子口中的露水情缘,穆庭蔚又顿了顿,“也罢,不必找了。”
  萧飒云里雾里的应是,随后又道:“公爷,这次有了徐正卿的确切消息,寄州知府的儿子明日要与徐正卿的表妹成亲,如今安置徐正卿及其表妹住在北面的一处老宅里。”
  穆庭蔚眉头蹙了蹙:“消息准确否?”
  萧飒回道:“此次确凿无疑。”
  “嗯,知道了。”穆庭蔚应着,静默片刻,“先去安华寺。”
  ——
  乘马车回尤家的路上,尤旋一直不说话,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春梅见了有些担心:“姑娘看上去气色不佳,可是哪里不舒服?”
  尤旋回神,笑着摇头:“估计是昨日爬山有些累,并无大碍,劳梅姨操心了。”
  春梅说:“姑娘平日待在闺中,不常运动,会觉得乏力也是正常,回去歇歇便好。”
  “嗯,正是呢。”尤旋胡乱应着,满脑子还是昨天晚上的事。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她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多想。
  既然回大越没有什么希望,她以后索性就断了这份心,踏踏实实在这寄州城里住下来,经营尤家,陪伴原主的母亲,再不做他想。
  ——
  傍晚时分,云霞染红天际,一排排大雁整齐地掠过,整个寄州城霞光普照。
  北面一座老宅子里,一名女子试着身上的素红嫁衣,唇角不自觉上扬几分。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点了点朱唇,明媚的容颜上带着几分浅笑。纤细的手指拨弄着头顶新娘冠上垂落的流苏,她目光落在旁边梨花木圆桌前品茶的儒雅清隽的男子:“表哥,你说我这般打扮,明日会是这寄州城最美的女人吗?”
  男子回头,神色浅笑:“自然,湘湘小时候便生得好,如今出落得越发好看了。”
  女子嘟嘴:“表哥敷衍我,你都没仔细看。”
  “没有敷衍你,是很好看。”
  女子从妆奁前起身,在男子对面坐下,托腮看着他:“是吗,那跟清平公主比呢,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男子脸上的笑意淡了,眸色布满伤痛。
  女子叹了口气:“表哥画了那么多清平公主的画像,可惜她都已经不再了,你又何必一直惦念着。”
  “其实当初表哥别那么固执,非冒着砍头的危险去退亲,或许你就娶到清平公主了。这样的话,清平公主就不会去什么南宫别苑,也就不会有后面的意外了。”
  徐正卿愕然看着眼前的女子,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当初口口声声说你我有婚约在先,要跟我一生一世的人,不是你自己吗?你如今又何苦,把自己撇的干净?”
  “表哥年纪轻轻便高中状元,前途无限,任哪个女子看了不会心动呢?可是你已经与清平公主有了婚约,我又岂敢与皇家相争?我当初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表哥能生出些许愧疚之心,对我做出一些弥补,好让我也能嫁得富贵人家,一生顺遂。谁知表哥却直接到陛下跟前退了亲,还说要娶我,害我与你一同得罪越皇,被逐出大越,来到这举目无亲的大霖。”
  说到这个,秦湘的眼眶红了:“早知道跟了表哥,便是半年的长途跋涉,苦不堪言,我倒不如一直给大户人家做丫头,也是自在。”
  听着表妹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的这些话,徐正卿心上刺痛了一下。
  她当初苦苦说要把自己托付于他,又拿姑母的养育之恩来说事,他这才怜她几分,宁愿死也不愿辜负姑母当年的恩情,甚至,伤了清平。却原来,他这位表妹心里想着的,只是荣华富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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