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男配以后——夜子莘
时间:2019-10-30 08:29:22

  萧飒:“……喏。”
  萧飒做的很快,没有穆庭蔚雕的木剑精致。不过反正是送人,穆庭蔚也不介意,交给元宵:“喏,给你小朋友的。爹带你去找他?”
  “好。”
  ——
  此时天色已经黯淡,有钱的,挨家挨户屋子里已经点上了灯烛。
  小豆子家住在尤宅后面,一般的小门小户,这会儿只灶房里染着火苗,有些许光亮。
  这会儿院子里没有大人,六岁的小豆子正带着一岁多的妹妹在院子里看今天父亲刚捕的鱼儿。
  穆庭蔚抱着元宵在屋顶上站着,看见院里的小孩子,问他:“那就是你的小朋友,和,你长大要娶的人?”
  穆庭蔚居高临下地看着,昏暗的院子里两个小萝卜头,蹲在那儿呆头呆脑的。
  元宵点头。
  “那咱们走正门吧,闯人家院子可不好。”穆庭蔚说着,带他下去。
  正要敲门,元宵突然想起来:“哎呀,我忘记给丫丫送东西了。”
  他看着只给小豆子准备的桃木剑,有些懊恼。
  犹豫了一下,他扯住身上的荷包:“要不然,把这个给她?里面还有你今天给我买的糖呢。”
  穆庭蔚面色抽了抽:“你娘绣的这东西,你自己戴着还行,给别人只怕不好。”
  “是哦,太丑了。”元宵难得很实诚。
  穆庭蔚扬眉:“不是说要夸绣的好看,不能说丑吗?”
  “我娘现在又听不到。”元宵说,“我和茗姨每次都当着阿娘面夸漂亮,然后背地里说丑,我娘不知道。”
  他说起来还挺得意。
  “那你现在要送她什么?”穆庭蔚问。
  这一问,元宵不得意了。浑身上下摸一摸,什么都没有。
  他巴巴地看着穆庭蔚:“你有没有能送人的?”
  “送人得送自己的,你要我的做什么?”
  “那你是我爹,你的就是我的!”他说的理直气壮。
  穆庭蔚脸上有了笑脸:“你刚刚说什么?我是谁?”
  元宵一愣,捂住嘴巴摇头,咕哝着说:“我什么也没说。”
  穆庭蔚把他手拉下来:“你说我是你爹,我听见了。来,爹给你个东西送人。”
  他说着,取下了腰间一块和田玉吊坠给他:“就这个好了,女娃娃送玉好。”
  元宵很不客气地接过来:“没你上次送我那个好看。”
  穆庭蔚没理他。当然不一样,上次那块玉可是他贴身之物,有镇国公府标志的,如今这个,就是块成色不错的普通玉珏,没得比。
  “就这个,挺好的。”穆庭蔚道。
  元宵也没再说什么,把那玉珏吊坠攥在了手里。
  穆庭蔚敲门后,很快一位头上蒙着头巾的妇人开了门,看见眼前气度不凡的陌生男子她先是一愣,随后望见了元宵。
  元宵常来玩儿,妇人是认识的,看见他笑着开口:“原来是元宵啊。”
  元宵乖乖跟人说话:“我明天要走了,来找小豆子和丫丫送礼物。”
  妇人看了眼穆庭蔚,这人气度出众,莫名不敢让人直视,便只能低头跟元宵说话:“那快进来吧,小豆子和丫丫在院子里玩儿呢。”
  进去之后,元宵跑到小豆子和丫丫跟前打招呼,把穆庭蔚丢在一边。
  妇人帮他搬了杌子,又给他倒水,穆庭蔚推拒着让她忙自己的,说一会儿便带元宵走。
  妇也不敢跟这人待太久,闻此便进了厨房。
  元宵把桃木剑和玉珏分别送给了小豆子和丫丫,三个人围在一起蹲着说悄悄话。
  “元宵,那个人是谁啊,看起来好凶。”小豆子问。
  元宵看了眼穆庭蔚,小声跟小豆子说:“他不凶,他可好了,还带我飞呢。他是我爹。”
  最后一句话他是趴在小豆子耳朵边偷偷说的,因为他怕穆庭蔚听到后会骄傲。
  不过穆庭蔚是习武打仗之人,听觉何等敏锐,自然还是听到了。不觉间,唇角弯了几分。
  元宵又跟小豆子说了一会儿悄悄话,目光落在他身边的丫丫身上。
  丫丫只有一岁半,生的白净,一双杏眼圆溜溜的,看着人时很是灵动可爱。
  此时她手里拿着元宵送她的玉珏,冲他甜甜地笑,又吐字不清晰地喊:“元宵哥哥!”
  元宵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摸她脑袋:“你拿好这个玉珏,长大了去找我,我娶你哦!”
  穆庭蔚听得忍俊不禁。
  这小女孩才这么大,正是忘性大的时候。他还盼着人家找他,估计等人长大了,早不记得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过。
  不过穆庭蔚还是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那丫丫,模样水灵灵的,的确如元宵说的那样,很好看。
  他的儿子,眼光倒是不错。
  又让他们聊了一会儿,穆庭蔚冲他招手:“元宵,天黑了,该回家了。”
  元宵这才依依不舍跟小豆子和丫丫告别,临走前还又嘱咐一句,让丫丫去找他。
  丫丫呆呆看着他,也不应答。
  从小豆子家出来,元宵还有点发愁:“如果丫丫长大把我忘了怎么办,好想装进荷包里,一起带走。”
  穆庭蔚忍着笑:“那你回头让你娘给你做一个大点的荷包,把人装走。”
  ——
  送元宵到尤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穆庭蔚站在屋顶抱着他,没放他下去:“爹爹要走了,你再叫一次爹爹,我送你回去。”
  元宵仰着脸摇头:“不叫!”
  “不叫?”穆庭蔚眯了眯眼,“那我待会儿告诉你娘,你今晚说她绣的荷包丑。”
  被威胁了,元宵有点委屈。然而下一刻,他恰巧看见尤旋从屋里出来。
  元宵兴奋地冲尤旋招手,还一边喊着:“娘亲,娘亲!”
  尤旋见元宵被穆庭蔚带出去半天都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人去哪里了,不免有点着急。她在屋子坐不住,正要出去找找看,结果听到了房顶的呼声。
  她循着声音仰头看过来,看见元宵后有些惊讶:“怎么上那么高,当心摔着,快下来。”
  元宵看着穆庭蔚:“听见没有,我娘让你抱我下去。”
  穆庭蔚看他鬼精灵的,笑着纵身从屋顶跃下。
  元宵找准机会挣脱掉穆庭蔚,躲到尤旋背后,然后指着穆庭蔚一本正经地告状:“娘亲,他刚刚说你做的荷包很丑!还冤枉我说是我说的!”
  穆庭蔚:“……”
 
 
第33章 
  “娘亲, 他刚刚说你做的荷包很丑!还冤枉我说是我说的!”
  元宵这话一出, 穆庭蔚怔在那里,看着尤旋有点儿不知所措。尤旋也觉得有些囧,双颊染上一抹霞色。
  院子里的氛围,一下子就变得尴尬起来。
  “我其实……”穆庭蔚有点木然地开口,却又最笨的不知道应该解释什么。
  尤旋很快掩饰掉那份不自在, 也没看穆庭蔚,只低头瞥了眼他抱着的雕琢精致的木剑:“哪里买的, 这样好看。”
  “他做的。”元宵指了指穆庭蔚, 又指着麒麟图案给她看,“娘亲, 这个是麒麟哦,是祥瑞。”
  尤旋想笑,这她当然知道。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她柔声问:“吃饭了没有?”
  元宵可怜巴巴摇头:“没有,他没让我吃饭。”
  尤旋敛了笑意, 神色认真几分:“小孩子不能一直用他他他跟大人讲话, 没有礼貌。”
  元宵乖乖地, 小声答了一句:“是爹爹。”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叫爹爹了, 尤旋神色微微一滞, 又有了少许不自在。
  默了一会儿,她才看向穆庭蔚, 客套地颔首:“公爷可要留下来一起用晚膳?”
  穆庭蔚正在犹豫, 元宵跑过去, 扯住他袖子,巴巴地仰脸看着他:“爹爹,我家的饭可好吃了。”
  他在尤旋跟前,乖得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穆庭蔚确实年纪不小了,难得有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听他喊爹爹,一颗心都化了。
  他摸摸他脑袋,笑道:“也好。”
  尤旋其实真的只是客套一下,以缓解荷包那件事的尴尬,根本没料到他会留下来。如今骤然听他这么说,她偷偷瞪了儿子一眼,旋即笑着颔首:“公爷进屋吧。”
  茗儿正在屋里吩咐人摆膳,一见镇国公来了,吓得哆嗦一下,领着众人下跪行礼。
  穆庭蔚神情淡淡:“起吧。”
  众人这才起了身,退至一旁,与往日相比,每个人神色都拘谨很多。
  用膳的时候,穆庭蔚很安静,并不说话。
  他吃东西很快,却不粗俗,反而有点斯斯文文的感觉,显现出极好的教养。
  不过元宵就没那么安分了,坐在椅子上小腿儿一蹬一蹬的,见穆庭蔚不说话,他还主动开口跟他交谈上了:“爹爹,你最喜欢什么菜?”
  见穆庭蔚疑惑看过来,他说:“我喜欢吃汤圆,鸡鸭,还有牛肉。我娘喜欢吃鱼,虾,螃蟹,海参,还有各种各样的海味。”
  尤旋因为穆庭蔚的加入,本来就不太自在,如今又听儿子这么直白地说她喜欢海味,尤旋心里颤了颤。
  可能是太过做贼心虚的原因,她生怕她是清平这件事在穆庭蔚跟前留下一点破绽。
  毕竟,她也算是得罪过他的。这时候若让他知道了,只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穆庭蔚也确实听了元宵的话后诧异地看过来:“寄州离海远,大多都吃不惯海味的。你去过海边?”
  尤旋心跳快了不少,神色却依旧从容,她淡笑:“那倒没有,只是偶然发现海味独有一份特别的鲜美,最近比较爱吃。”
  穆庭蔚倒是没再纠结她喜欢海味的问题。
  尤旋正要松一口气,他突然又开口了:“五年前,我送你回寄州时,你问过我大越,还知道大越是个四面环海的岛国。”
  ……这种玩弄权术呼风唤雨的人,记忆力都这么好的吗?
  尤旋这次彻底没心情吃饭了,拿着筷子的手有一瞬的僵硬,好一会儿才神色平和地抬眸看他。
  他那双犀利的眸子望着她,幽远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你为什么会知道大越?”他又问了一遍,目光看着她时没多少温度,跟面对元宵不太一样,“还有你五年前将你姑母和表兄驱逐出尤家,用的什么法子?大越的制毒之术?”
  他问的太直白,没有丝毫的防备,尤旋整个人愣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她也是反应快的,只稍稍冷静了一下,随后不解地抬头:“公爷当初不是说,大霖周边没有叫大越的国家吗?那又何来的大越制毒之术?公爷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
  没想到这人居然五年前因为她那个问题,还让人监视过她。尤旋想想心里还挺怵的,她画阿爹阿娘画像的事,他应该……不知道吧?
  尤旋如今无比庆幸在大越时母后对她的严格教导,才让她在如今的场合下能够保持一点从容,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否则,实在片刻间都能露出马脚来。
  其实穆庭蔚对尤旋没什么怀疑,也不觉得她一个商户女会懂什么政治。他五年前好奇,如今还是好奇,她到底为什么会知道大越。
  南岛不与外界接触已数百年之久,又因为颇通用毒,且要海战,并不容易被人攻克,也便无人觊觎那片地方。若非当初他无意间闯入,穆庭蔚对南岛大越的了解也仅仅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
  早在几年前,整个大霖,就没多少人知道那个地方。
  也就近来南岛生乱,流入大霖的人越来越多,知道大越的人才多了些。
  五年前尤氏便问他大越的事,着实让穆庭蔚好奇。他当初的确对她生过些怀疑,故而才下意识没告诉她南岛越国的存在。不过他后来也让人查了尤氏的底细,跟大越没有一点瓜葛。
  他始终盯着自己,尤旋到底还是被他看得不自在了。
  偏这时候元宵一个劲儿低头吃饭,也不说话了,尤旋有点头疼,这孩子真没眼色,话题是他挑起来的,这会儿他倒是一个人自在。
  尤旋幽怨地看他。
  元宵突然委屈抬头:“娘亲,你踢我干嘛?”
  尤旋:“……”不靠谱的傻儿子!
  她抬头看穆庭蔚,穆庭蔚正眯着眼睛看她。
  尤旋一板一眼看元宵:“你说踢你干嘛,让你吃饭的时候规矩点,小腿一蹬一蹬干嘛呢,好好坐着。”
  “哦。”元宵被教育了,两条腿不再动弹,继续低头吃饭。他娘亲踢得不疼,他也不当回事。
  尤旋也不指望儿子了,在穆庭蔚毫不客气的打量之下,她说:“之前无意间救了个人,教了我一些制毒之术。还说他是大越人,跟我讲了一些关于大越的事,说那里的民风跟大霖不一样,所以还挺好奇的,上回一时没忍住,就向公爷打听了。不过公爷既然说没有大越,想来那个人是骗我的吧。倒也不是民妇有意隐瞒,只是救那人时我尚是秦延生的妻子,那人又是男子,说出去只怕有损名节。”
  她这谎话编的有模有样,连自己差点都信了。
  “那人叫什么名字?”他问。
  尤旋摇头:“这就不知道了,约莫三十多岁,因为他教了我制毒之术,我唤他师父。”
  穆庭蔚思量了一会儿,倒是没再多问,只是道了句:“南岛大越,在我们大霖之南,环海而生。那里的民风,的确与这里有所不同。我上次没告诉你,是因为知道大越的都非寻常普通人,对你的身份有些起疑。”
  那里的女人,不太守妇道。这是穆庭蔚对大越那边民风的唯一认知。
  尤旋却听得眼睛都亮了。
  他从穆庭蔚口中,得到了最最准确的答案。大越在的,她有机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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