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暴君当药引——绿药
时间:2019-11-07 08:25:48

  正端着最后一道菜进屋的莺时刚巧听见霍澜音的话,她一惊,赶忙快步迈进来,匆忙将菜摆在桌子上,走到霍澜音面前,十分关切地小声问:“没事儿吧?”
  霍澜音骑虎难下,也不敢多说,只含笑摇摇头。
  “那我得与那两家镖局说一声。”奚海生说着站了起来,“殿下,那咱们改成何时出发?”
  “再说。”卫瞻语气不耐烦。
  霍澜音担忧地瞥了卫瞻一眼,忽然开口:“过了十五再走吧……”
  奚海生诧异地看了看霍澜音,又去看毫无回应的卫瞻,他拿不定主意,转过头去看向江太傅。
  江太傅将一块滑软豆腐吃进嘴里,才点了下头。
  “好咧,我这就去镖局说一声!这大过年的,也不让他们白准备一天!”奚海生叼着一块烧饼,大步往外走。
  “我觉得孙家这厨子着实不错,让之,你坐下来尝尝。”霍佑安说。
  卫瞻瞥了一眼长凳,心里的那股暴躁快要压不下去。
  “送我房里去!”他说着大步转身往外走,脚步匆忙。
  他怎么可能不暴躁?
  坐?
  怎么坐?
  一想到自己在床榻里,上一个女人上了一半的时候被女人捅了屁股,他就暴躁地想发泄。
  院中忽然响起一道巨大的响动,霍澜音赶忙追到门口,看见卫瞻一脚踢折了院中的一棵槐树。
  霍佑安吸溜了一根面条,拉长音调,语气悠悠:“夫人,你这风寒瞧着也不严重,甚至根本瞧不出来。殿下就要为你歇半个月啊……”
  “虽然我瞧不出染了风寒,可是额头滚烫得很。这是殿下摸过确定过的。霍将军是不是也想摸一下试试温?”霍澜音顿了顿,“然后再跟殿下举起双手实话实话,没事儿的。”
  “哈?”霍佑安皱起眉。手中筷子上的面条滑了下去落入碗中。
  小豆子低着头,使劲儿憋着笑。
  霍澜音不再理他,挺直了腰杆,转身往外走。她吩咐莺时将卫瞻的早饭端来,也没让莺时送进去,她自己端进了屋。
  霍佑安望着霍澜音走远,他问屋里的人:“大殿下喜欢这一口?”
  他“啧”了一声,翘起二郎腿,说:“除了好看点,香了点,再没什么优点了嘛。小嘴儿叭叭的,说话真是不受听,她就没兄长管一管的?”
  屋子里的几个人默默吃饭,谁也没接话。
  霍佑安与卫瞻的关系,是旁人无可比的。霍佑安可以这样说卫瞻的女人,旁人可是不敢。
  平日里,卫瞻白日应当在书房里看看书和京中送来的信件。然而今日,他从正厅回到寝屋后,就趴在了床上,连霍澜音送过来的东西也没吃。
  他让霍澜音去了一趟书房,把他昨日没看完的书册,还有今天一大早驿站送到他书房的信件都拿了过来。他趴在床上去拆那些信件。
  他拆了两封信,大致扫了一眼,随手扔到地上。
  霍澜音蹲在床边,将落在地上的信件捡起来,也不多看信上内容,只是将信笺折好,规整地收进信封中。
  卫瞻在看第三封信的时候皱了眉,说:“去给我拿纸笔。”
  霍澜音看了看,将圆木绣凳搬过来,将砚台放在上面。她瞧了瞧绣凳的高度,干脆直接坐在地上,为卫瞻仔细磨墨。石榴红的长裙绽开铺展。
  卫瞻瞥了她一眼,接过笔,趴在床上写回信。
  他肚子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回信的口气也比以往更加暴躁。
  卫瞻先将信件处理完,然后拿起昨天看了一半的书来读。
  霍澜音放下墨条,默默帮卫瞻整理信件。一个不小心,厚厚的一摞信从她手中纷纷扬扬落下,落在她的石榴红长裙上。她低着头,将一封封信收起来。将那些来信和卫瞻刚写完打算寄出去的信件分开。
  卫瞻瞥了她一眼,收回视线继续读书。片刻后,卫瞻忽然“咦”了一声,诧异地看向霍澜音,问:“音音,你这次闯了这么大的祸,是不是该重罚啊?”
  霍澜音心里“咯噔”一声,不由想起卫瞻上次对她的惩罚。她连信件也不整理,抬起头望向卫瞻的眼睛,可怜巴巴地问:“殿下又想怎么罚我呀?”
  “公平起见,也当还你一刀。”卫瞻认真地说。
  霍澜音将双手搭在床沿,略微凑近了些卫瞻,将语气放软放柔,甚至带着丝撒娇:“殿下,实在是逼不得已。外面在放烟花,我喊了人,可没人听见。倘若不这么做,那现在已经没有音音了。待殿下清醒发现错手杀了音音,殿下得多失落呀。”
  卫瞻冷眼瞥着她,道:“依音音这意思,被你刺了一刀还要谢谢你?”
  霍澜音搭在床沿的双手交叠,她将下巴搭在交叠的手背上,含情脉脉地望着卫瞻的眼睛。她不说话,可是千万种柔情都写满在这双盈盈动人的会说话的眼睛里。
  卫瞻不为所动,道:“拿刀来。”
  霍澜音也没动,她眨了下眼睛,极近望着卫瞻的眼睛,说:“殿下还是不要了吧,有了伤就会落了疤,落了疤就要变得好难看的……”
  她的眉心揪起来。
  美人轻蹙,楚楚动人。
  卫瞻却冷哼了一声,暴躁道:“你身上落疤难看,孤身上落疤就不难看了?”
  霍澜音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躲闪,犹豫了一下,才望着卫瞻的眼睛,小声说:“可是殿下屁股上落了疤,殿下自己看不见。我屁股上落了疤,殿下却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哪儿能丑了殿下的眼。”
  卫瞻一窒,盯着霍澜音这双狡猾的潋滟眸,竟是一时之间接不上话。
  半晌,他才“嘶”了一声,将要说话,霍澜音正等着他要说什么,可卫瞻一个字还没吐出来,忽然抬手掌捂住了霍澜音的眼睛。
  霍澜音还没反应过来,卫瞻温热的唇舌封了她的红唇。霍澜音怔了怔,飞快地用舌尖钻进卫瞻口中抵了下他的舌,又迅速退出。
  卫瞻动作微顿,笑了一下,没理她的小调皮,继续长久的亲吻。
  瞧着她这张红唇开开合合说个不停,他早就想吻她。
  一个长久的吻结束,卫瞻松开霍澜音。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将目光落在跌落在枕旁的书卷,继续一本正经地读书。
  霍澜音继续整理信件。
  卫瞻的目光没离开书卷,慢悠悠开口:“忽然觉得这书索然无味,音音去弄本小黄书来,咱们一起读。”
 
 
第58章 
  霍澜音抬着头,惊愕地看着卫瞻,怀疑自己听错了。
  “小、小……”霍澜音抿抿唇,有些尴尬地僵笑了一下,“殿下虽远离京城,可是心系国家大事,这些政史军礼的古籍才配得上殿下的身份……”
  卫瞻又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卷,问:“听说女子出嫁前,家里人会准备小册子,还有压箱底。音音当初来我身边前可看过啊?”
  霍澜音揪着眉头,小声说:“看过……”
  “好看吗?”卫瞻问。
  霍澜音立刻使劲儿摇头,忙说:“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音音还是陪殿下看你现在看的这卷书吧?我瞧着挺有趣的!”
  “哦?”卫瞻这才抬眼看向霍澜音,随手将书册递到霍澜音面前,笑:“没想到音音如此博学,竟是连这卷书也看得懂。”
  霍澜音这才发现卫瞻手里的这本书册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并不是北衍的文字,而是西夷文字。
  她一个字也不认识……
  卫瞻收回视线,继续看书,说:“去吧,去弄一本来。”
  霍澜音泄了气,身子软趴趴地趴在床沿去看卫瞻,揪着眉头说:“殿下,你要我去哪里弄这个?我弄不来……”
  “那要不你凭着记忆摆出姿势,我来画一册?”
  霍澜音一下子站起来。
  她一动不动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又重新蹲下来,凑到卫瞻身边,苦口婆心地说:“音音觉得,这书还是以后一起看比较好。眼下殿下不太方便。若是看书看得不舒服了,又不能……”
  卫瞻对霍澜音能说出这话有些意外,他看向霍澜音,意味深长地说:“看来音音之前看的小册子不怎么样,竟是不知道有男人不用动的姿势。”
  四目相对。
  霍澜音鼓起两腮。她再次猛地起身,大步往外走。
  卫瞻笑了。
  他一边翻阅着西夷地方风土的书册,一边等着霍澜音回来。然而他等了又等,也没把霍澜音等回来。
  事实上,霍澜音出了寝屋,直接去寻俞萧玉学药理去了。
  “估计殿下也懒得下床来抓她……”霍澜音在心里默默念着。
  “夫人?”俞萧玉好奇地打量着霍澜音,“夫人今日第三次走神了,以前可不会如此。”
  “是我不好。再不会了。”霍澜音赶忙道歉,认真起来,再不敢走神。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俞萧玉的真实身份,可既然是卫瞻找来的,定然不是寻常之人。
  当初在周府见到俞萧玉,后来再在这里见到她。想来,在卫瞻还没有离开西泽的时候,俞萧玉已经先一步西行。
  霍澜音心里莫名有了个猜测——
  表面上卫瞻身边只带了江太傅、林嬷嬷和两个太监护卫。然而暗地里呢?兴许,在暗处同行的护卫更多。
  霍澜音跟着俞萧玉学了一整天用毒,入了夜才回房。
  “殿下,我去了街市,去了好些地方,可是都没见到有卖小黄书的铺子。还想着硬着头皮去青楼买一本,可是烟花街被殿下拆了呀。哎,哪儿哪儿都买不到,这是怎么回事呀?”霍澜音蹲在床前,用一双无辜的眼睛望向卫瞻。
  卫瞻深吸一口气,道:“倘若你随便走在大街上都能买到,衙门的那群人也就该废了。”
  “哦……”霍澜音恍然大悟,拉长腔调,“殿下好聪明哦!”
  卫瞻气得朝霍澜音的脑袋瓜拍了一下。
  霍澜音抱住自己的头,冲卫瞻弯着眼睛笑:“别打,别打,音音还要给殿下上药呢!”
  卫瞻深吸一口气,他合上眼,任由裤子被霍澜音扒了下去,沉声说:“音音,你这算不算趁人之危。算准了我懒得起来揍你是不是?”
  “啵——”清脆的一声,霍澜音将药瓶的瓶塞出了出来。顿时,床榻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儿。
  卫瞻顿时黑了脸,什么都不想再说,彻底将脸埋在枕头上。
  霍澜音悄悄翘起唇角,笑了。
  第二日上午,卫瞻正趴在床上,如昨日那般写回信。霍佑安在外面敲门。
  “什么事?”卫瞻开口问,但没让他进来。
  “今儿个天好,咱们出去赛马!”
  霍澜音觉得卫瞻好像瞪了她一眼。
  “不去。”卫瞻顿了顿,“顺便给我带几本小黄书来。”
  霍澜音:……
  霍佑安真的给卫瞻送来了小黄书,还是一摞。
  霍澜音开了门,硬着头皮从霍佑安的手中接过来七八本小黄书。她始终垂着眼睛,没去看霍佑安。
  房门关上,站在外面的霍佑安不赞赏地摇头:“啧啧,狐狸精。”
  霍澜音将厚厚一摞小黄书放在床边,她灿烂笑着,说:“还是殿下厉害,一句话就弄来了。咱们开始看吧!”
  卫瞻撩起眼皮,诧异地看向霍澜音。他将原本正在翻看的几本西夷书册推到了一旁。
  霍澜音扯起嘴角笑,尽量装出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她将床头烛碗里的蜡烛又蓄上一根,然后脱了鞋子上床,挨着卫瞻趴在床上。她扒拉扒拉那一摞小黄书,问:“殿下,咱们先看哪一本?”
  “随你挑。”卫瞻饶有趣味地瞧着霍澜音。
  霍澜音随手拿过来一本,翻开第一页,摊开在枕头上。
  扉页上用古体字写着——鸳鸯合欢图。
  霍澜音做了些心理准备又翻了一页,想象当中的不堪画面并没有出现。这一页画的是在一个风和日丽、垂柳飘拂、黄莺对唱的下午,一对小夫妻坐在柳下秋千上轻晃,两个人含情脉脉地对望。
  霍澜音没想到会看见这样一幅温馨的画,着实惊讶不小。她的目光落在画上的两个人许久,才去再翻下一页。
  温馨戛然而止,画面上的两个小人赤条条滚在一起。私密之处画得仔细。且女人的手脚是被绑起来的。
  画面入眼,霍澜音吓了一跳。搭在书卷一侧的手抖了一下,刚刚翻过来的一页都自动倒回前一页。
  霍澜音的脸颊迅速飘红,尴尬不已。
  卫瞻摸了摸她的头。
  霍澜音揪起眉头来,想要知道卫瞻现在是怎样的目光。是不是嘲笑?还是戏谑?然而她没敢抬头去看他。
  卫瞻调整了一下姿势。他将手臂搭过霍澜音的肩,靠近了她,似乎只要她回头,脸颊就会擦过卫瞻脸上的面具。卫瞻双手分别握住了霍澜音的两只微热的小手,翻动书册。
  一页又一页。
  霍澜音终于忍不住侧过脸去看卫瞻。
  卫瞻眼睫微垂,的确在专注地看书册上的图画。
  望着卫瞻的眼睛,霍澜音第一次发现卫瞻的眼睫很长。
  “看了这么多,音音想尝试哪一种?还是一个个来?”卫瞻慢条斯理地又翻了一页,“这个好像不错。”
  霍澜音转过头去看,见到图案上两个人的姿势愣了一下,迅速又往下翻了一页,不准卫瞻多看那一页。
  卫瞻笑了一下,顺手又一次揉了揉霍澜音的头。
  接下来的几日,卫瞻几乎都趴在床上看看信、回回信,看看书。他自幼功课极好,几乎过目不忘。也喜读书。不过最近都是读些西夷的书籍,让他觉得枯燥得厉害。每每读得倦了烦了,就将霍澜音拉上床,陪他一起看小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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