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炮灰阿姊——玉骨伞
时间:2019-11-11 09:12:09

  这时,他眯了眯眼,声音已有几分不悦:“阿姊是要让我把你抱上来?”
  不能!
  他一出现,她不是更无法脱身!
  这岸边的人最是多,光这一小会儿功夫,就有好几人朝她这边看来。姜黎见躲避不得,便叹息的垂下头,走过去,一脚踏上船板。
  这小船晃晃悠悠的,除了她和宗阙,船头还有划桨的黑衣卫。姜黎好不容易站稳,她一弯腰,进了船舱里。
  随着宗阙一声令下,小船一个加速,转瞬就入了河道。
  姜黎缩在这窄小的船舱里,听着外面的喧哗声,和河浪拍打堤岸的响动,她不禁把自己抱紧了些。
  对面,宗阙沉沉道:“阿姊,便真的不愿么?”
  他极有耐心的看着她,脸上也并未有不悦。
  她浑身僵硬了一下。
  见她宁愿缩在角落也不愿意回答,他突然朝外面看了眼,回头道:“这河里的水流愈发湍急了。”
  他便是不说,姜黎也察觉到了。
  两人乘坐的这艘小船被河浪推得摇摇晃晃,船板上已积了一滩水渍,但凡大一点的浪头掀来,船身都要抖上三抖。她道:“不如换只船吧。”
  她总觉得会翻船。
  这般的,她的视线落到了宗阙身上。
  良久,她小声道:“咱们上岸吧,”
  这时的船身猛地一晃!竟是与一艘花船撞到了一起。顿时,姜黎就朝着船舱的另一侧倒去,宗阙坐的稳,他还在危机关头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了身边。
  姜黎刚才差点被卷入湍急的河水里,她惊魂未定,匆匆看了他一眼,低声:“谢...谢谢。”
  宗阙回过头,看向她,唇角扬起,道:“阿姊惧了?”
  “当然,换成谁都会害怕吧,我可不想死。”
  她又把自己抱起来,语气颤抖道。
  她虽然习水性,可这条河深不见底,水流还湍急,掉下去万一上不来那可就死定了。
  姜黎怕了,她颤抖着道,“阙弟,咱们上岸吧,或者,你真的想游湖,咱们就换艘船。”她旋即又想到了什么,就差跳起来的说:“雇船的银子我出!我出还不行么......”
  她都快哭出来了,扁着小嘴,委委屈屈的。
  他闻言,垂眸定定的看着她,淡淡道:“好啊。”
  姜黎还来不及欣喜,便在这时,船身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就听外面有人喊:“哪来的小破船,快点把那船撞翻!”
  原来,是有一条追上来的花船和他们的乌篷船碰到了一起,花船上惧是饮酒作乐的富贵人,与花船一比,这条黑不溜秋的乌篷船简陋到几乎没眼看。
  那划桨的黑衣卫似是与对方杠上了,等船稳了后,非但没有迅速划开,反而他还耀武扬威的冲花船上的人显摆。
  这下子,花船上的富贵人笑骂起来:
  “都干什么吃的,快点撞过去!老子就不信了,今儿晚撞不翻这破船。”
  姜黎白着脸,心说疯了!
  这人怎么跟他主子一样,都是疯子!
  她紧张的看向宗阙,船舱里的灯被水扑灭了,四周黑漆漆的,她只能感觉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和呼吸。
  河浪湍急,小船禁不住撞,转瞬就要沉了。
  扑通一声!姜黎入水的瞬间,就感觉身体被冰冷的河水团团包围住。她的四肢快速的动了起来,要往岸边游。游着游着,忽然,她扭头看去。
  水面黑沉沉的,除了远处的那艘花船,和船上的喧闹声,四周都静的可怕!
  她在水里慌张的找着什么。
  人呢?
  宗阙人呢?!
  这下子,姜黎有点慌了,她转过身,焦急的用手拍打着水面,她找了一会儿,哪有半点他的影子?
  夜风寒冷,掀起的河水不断的拍打在她的脸上,姜黎冻得唇色都白了,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不可置信。不会吧.....怎么会呢!
  忽然!她看到月色下的水面上,飘来一片衣角。当下姜黎游过去,她的手往前一抓,就摸到了一张冷冰冰的脸!她的手都在抖,唇也在抖,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就把人捞了出来,月光下,他双眸紧闭,连鼻息都是微弱的。
  “你!你醒醒!”
  姜黎哪还顾得了那么多,直接上手去拍他的脸:“宗阙!醒醒!”
  她又觉水中冰冷,便把人背着往岸边划。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姜黎四肢都有些僵硬,但她心里有个坚定的信念,就是不能死!她坚持了那么久!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凭着心里的一鼓蛮劲,姜黎连拖带拉的把人推上了岸边。
  “你醒醒!醒醒......”
  她匆匆用袖子擦了把脸,就爬到他身边,唤了他良久良久。她只要一想到他如果出事了,自己也完了,她便想哭。
  蓦的,他紧闭的眼动了动。
  接着他的胸膛便伏动了两下,然后的,他缓缓的睁开眼。
  姜黎见他真的醒过来了,一时愣在那里,就这么像只淋了水的小鸡子一般,浑身湿漉漉的,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看着看着,姜黎突然捂住嘴,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眼泪也扑簌簌的落下。
  她用小拳头堵住嘴,堵住她的哭泣声。
  宗阙清醒后,便用一双特别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听着她的哭声,他一怔,随即抬手去摸她冰冷苍白的脸,十分温柔的道:“见你的阙弟要死了,阿姊这么痛心,还说不在意我么?”
  黑夜里,他落了水,一身狼狈的躺在岸边的草地上,这本不是什么太好的事,遑论刚才那般危险。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姜黎边哭边道:“你故意的对不对,你就是要吓唬我,你,你....”她哭着哭着,受了寒就打起嗝,边打嗝边哭,还边指着他骂道:“你就是个混蛋呀,你可知,万一,万一......”
  她想说,万一你死了,不只是她!她全家都要陪葬!
  这个人啊,怎么那么坏呢!!
  姜黎说着说着,便实是被吓怕了,受不了的用袖子捂着脸,继续哭。
  她哭着的时候并不知,这四周都被黑衣卫围了起来。那群观赏花灯的游人失望而回,更有胆子大些的,探着脑袋想看看是哪位京中贵人来了此地,竟是这么大的阵仗。
  就如曾琪等人的画舫,也被拦了下来。
  尚云霓气道:“怎么回事,大过节的是谁这么扫兴?”
  她旁边的崔文一看这些护卫身上的装备,突然恍然大悟,啧啧了起来,笑而不语。后来干脆借故跳下船头,溜之大吉。
  而此时,没有发觉四周空无人迹的姜黎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坐在草丛里哭了一会儿,到最后,她冰冷的身体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宗阙接过黑衣卫递来的干净袍服换上,他走过去,用温暖的斗篷把她包裹住。
  他抱着她,用下巴磨蹭着她头顶湿润的发,低沉的笑道:“阿姊别哭了,你哭了好一会儿,可是把心里的怨怼都发泄了?”
  姜黎哽咽着,缓缓把袖子放下了。
  她哭的眼睛通红,可怜见儿的模样,似是真的受了好多委屈。
  然后,她便认命般的道:“你说吧,是想怎样?”
  他闻言,忽然极为宠溺的低头,在她额间亲了一下。然后宝贝似的把她楼的更紧,道:“阿姊是我的女人,不可嫁给别的人。”
  她没吭声。
  他又抱紧了些,用低沉的嗓音继续道:“若是阿姊不听,硬要去找个倒霉蛋。那不出半年,我保证,阿姊的夫家就会犯了大事,先是把你家给抄了,再是全家打入大牢,这还不够,我还要逼的你那夫君把你献给我。”
  他每说一句话,姜黎就哆嗦一下。
  到最后,她已经是给气的浑身颤抖。
  她想着,刚才怎么不狠狠抽他的脸呢!叫他现在脸皮这么厚,这种羞耻无比的话都敢说!她气的深深闭上了眼,把头朝外侧扭。
  他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向他,她甚至还瞪了他一眼。
  宗阙唇角扬了扬。视线落到了她的唇上。在她不注意时,他忽然上前,飞快的张口噙住了她的两片唇瓣。撬开她的牙齿后,他便快速在里面攻城略地。
  姜黎反抗不了,只能任由他一再的入侵她的口腔。
  到最后,她的唇齿鼻息都是他的味道。姜黎心口跳的飞快,他贴的她那么近,近到他脸上细微的毛孔她都看的一清二楚。他是睁着眼的,暗沉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包括她羞耻的,享受的,气愤的……
  姜黎忽然有些生气,凭什么他这么镇定?
  搞得自己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于是,她抬起双臂勾住宗阙的脖子,在成功察觉他的身体一僵,并且吻她的动作也慢了半拍后,姜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她开始反攻了。
  她娇嫩的小舌伸入他的齿里,她没什么经验,只能照着他刚才的模样,四处挑逗。
  慢慢的,宗阙俊美的脸上升起两团红晕。
  他那双暗沉的,好看的眼也变得有些迷离起来。
  他一向沉稳有序的呼吸,在这一刻就乱了,他猛地用手扣住她的脑袋。
  他甚至把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用力的掐捏起来。
  姜黎痛的嘶的一声,唇就被他的牙齿咬出了血。
  一吻结束后,她就像是去了半条命,瘫软在宗阙怀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接着,就听到他道:“来人。”
  不多时,一辆车停靠了过来。他将她抱进了车里,车内有干净的衣裳。姜黎一看,竟与她穿的这身一模一样。她转身,看了眼立在马车旁的宗阙。
  他低沉的声音,在黑夜里传来:“阿姊换了衣服,我送你回去。”
  事已至此,姜黎也只能点头。
  她把车门关紧,便在车里换了身干净衣服,就是头发还湿着。回去的路上,姜黎已经想好了说辞。
  车内安静,姜黎规规矩矩的坐着。便听他道:“阿姊这是认命了?”
  同时,他捏着她的下巴,把她转向自己。
  他暗沉的眸子温温柔柔的注视着她。
  从他的眼睛里,姜黎看出来他刚才的话并非是乱说,她要是真的嫁了别人,凭他的性格和本事,真有可能做到他说的那些。
  这般一想,姜黎陡然的歪着头笑了一下。
  她这一笑,倒是让宗阙微微愣神。
  接着,姜黎细白的手指覆在他的手上,令得他的眼眸更深,便见她一双乌亮的眼眸眯着,缓缓道:“阙弟打算怎么安置我?”
  既然不要她嫁人,那她又是以什么身份呆在他的身边?
  难道就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的在人后?
  如果宗阙是这个意思,姜黎不是不能接受,她已经嫁不了人了,那便要活的自在一些。
  这话一出,宗阙看着她的眼神深了深,他就定定的看着她挤出来的略显僵硬的笑,看着她眼神里的落寞,他突然有些不忍心。但他又怎么可能再放开她?
  良久,他把她揽进怀里,搂着她的腰,下巴贴着她的额,叹息道:“我无论如何,也不想委屈了你。”
  姜黎听着,眼睛就红了。
  回了姜府,姜黎便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她一进屋,就让小桃出准备热水。她刚才在马车上不觉得,回了家,她就觉得身体一阵阵的冷。
  “姑娘,你脸色不太好,”小桃碰到了她的手,惊呼:“手好烫!姑娘,您病了?”
  姜黎头有些晕,她揉着太阳穴,道:“我落了水,”
  眼看小桃惊叫起来,她赶紧嘘了一声,用手去堵她的嘴:“去准备热水,再让厨房做一碗姜汤过来。这事先不要告诉我娘,时辰晚了,二老也才睡下。”
  小桃应是,不多时就准备好了热水和姜汤。
  姜黎泡了热水澡,喝下姜汤便钻进了被窝睡下。
  翌日,她便病重了。
  得知姜黎着了凉,尚云霓和曾琪都来看了她,和她说了好些趣事。包括中秋节那晚,提起那晚的事,姜黎还心有余悸,那晚的河水冰冷彻骨,她这病就是因着落了水。
  她不由想到,他是不是也病了?
  想着想着,姜黎就苦笑一声。
  觉得自己也真是绝了,被他逼到这份上,嫁人都不能了,还想着他呢!
  送走了尚云霓和曾琪,姜黎就被头一蒙睡死了过去。
  然后,她便做了个梦,梦中,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那个可恶的人则是清贫学子,他在自己手里被她搓扁揉圆……姜黎夜里笑了好几声,等一醒来,发现是做梦,便又神色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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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那日, 姜黎应下他后, 没过多久, 她舅爷王广便明降暗升, 去了军中坐回老本行。而姜大宝非但没有被牵连, 反而在麒麟卫新一轮的考校过后, 被封了从六品的百户。
  这下子,姜家大为欣喜。
  至此, 他们姜家才算真正成了官身。
  在姜大宝升职的那日, 姜家在府里大摆宴席, 邀请了不少姜大宝的同僚和生意上的一些好友。
  因为当日王广已经去了军中, 是以派了自己的大儿子过去道喜,并交给了姜黎一封信。
  趁着外面都在吃酒,姜黎回了自己的屋中,打开信封。
  “吾孙阿黎, 见信勿念。吾已在去往南疆的途中,毕生之志, 终得偿所愿。……那人性乖戾, 不同以往,吾孙当不让自身置于险境, 再徐徐图之。”
  ……
  姜黎看完信, 便将信纸焚烧丢入铜炉中。
  她想着舅爷的话, 猜测此番王姜两家的变动多半是宗阙所为。
  想着想着,她便叹息一声。
  他这是在告诉她,她们一家都在他的掌控中, 或荣耀,或灾难,都是转瞬。
  隔日,姜黎在去往铺子的路上,被一名黑衣青年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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