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第一小祖宗——安妮来杯柚子茶
时间:2019-11-12 08:57:50

  遭此横祸……此言一出,琳琅心中怒意大盛,又听轻殊不屈不挠,颇有阎君的威严道:“作为天界的仙家,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出手,应当受天雷之刑,仙子不仅是断了他们的阳寿,更是撕魂裂魄,叫他们永世不得超生,凡人生死冥界自有定夺,仙子此举且不说是逾越,已是触犯了冥界的底线,即便死罪可免,也难逃活罪!”
  琳琅漠然片刻,冷意渐生,雪境令她坠崖,杀了那几个轮流辱她至死的禽兽,果然她皆已知晓得一清二楚。
  “此事我并未追究,望仙子历劫归来,好生珍重,莫要再行害人之事了,否则,” 轻殊一瞬不瞬盯住她,正色道:“我绝无可能放过你第二次。”
  琳琅对上她的双眸,怒目而视,一瞬后忽又闪过丝锐利,她沉下眸来,竟笑出了声,让人心生恻恻之感,“今日所有人都在云水台处,而我自打历劫归来便心绪不宁一直在静养,从未出过百花宫,妹妹独自跑出来,若是殒命在这南天门处,想必也不会怀疑到我身上的。”
  闻言轻殊骤然一搐,“你、你什么意思?”
  琳琅眼底是透心的冷,垂落在裙边的手不知何时隐现出了道锋芒,短匕在手,她握紧匕鞘,步步逼近轻殊,“你懂那种无助么,嘶哑了嗓子也没人相救,无论如何挣扎,也逃不开那几张令人作呕的脸,脏晦、罪恶,你经历过么?不仅如此,在你死后,他们还一刀一刀的,将你的容貌毁去,生怕尸体被人认出……”
  她的逼近,轻殊不由后退一步,琳琅分明怒极,却转出笑来,“众人皆知,我脸上的疤是被黎玥用寒匕所伤,她尚在历劫,妹妹若是也被这寒匕毁了容貌,旁人更不会觉得是我所为了。”
  郁瓷说过,寒匕是苍山之顶的万年寒冰所造,割破皮肉便绝无再愈的可能,只会永远留下疤痕。
  轻殊霍然抬眼,琳琅瞳孔深不见底,寒意噬人,对视之间,只见她缓缓提起匕首,锐利的锋芒刺入轻殊的眸中,惊得她打了个寒战。
  她只觉得周身压抑,浑身使不上劲,更休谈还手了。
  “别白费力气了,玉清珠可暂抑修为,就凭你的内功心法,不可能解开束缚。”琳琅的面色愈加阴冷下来。
  寒匕锋芒毕露,刀刃的凛冽已在她瞳前,轻殊压下心底恐慌,“我有什么不测,师父绝不会放过你的!”
  琳琅的眸色冷冷一扫,她对扶渊念念不忘,可他眼中却独有白轻殊一人,想到此处,她额间青筋突起,眼中杀意更盛,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捏碎,她笑容一敛,“要死,你也死在我前头!”
  话音刚落,轻殊双瞳倏然放大,此刻她眸中只有这尖锐的刀眼,匕锋骤然刺来,她却毫无还手之力。
  攸关之际,生死一刻,一道冰凌横闪而逝,速度之快,叫人全然不足以看清任何,将直刺向轻殊脸庞的寒匕击飞甚远。
  轻殊一怔,还未作何反应,数道银光乍现,瞬间又绽作雪瓣绕身,将她护在其中。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化作刺骨光华,直将琳琅击震得倒退了几步。
  轻殊只觉眼前人影一晃,银铠男人掠至她跟前,将她和琳琅隔档了开来。
  琳琅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大真气震离数步远,只觉得身上似有伤口爆裂,她一声闷哼,捂住胸口,剧痛锥心,眼前一黑,险些吐血。
  她心道不妙,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来人,只听一深冷摄人的声线入耳。
  “滚。”
  琳琅硬撑着起身,掠他一眼,男人一身银装铠甲,如漆黑发飞扬,银色双瞳似电冷冽,清冷得让人望而生畏,却是张陌生的面孔。
  他皱锁的眉宇显示了他的不快,即便不知来者何人,但他委实厉害,琳琅深知不能同他周旋,瞥了他身后的轻殊一眼后,暗自攥紧了隐藏在袖中的玉清珠,忍着心间的苦痛踉跄离去。
  就算她又逃过一劫,总有一天她会再讨回来!
  轻殊怔然望着眼前那高大挺拔的身躯,直到他缓缓转过身,借着身后的日光目睹了他的容貌,轻殊心头一顿,这双银色的双眸甚是熟悉。
  男人瞄了眼愣住的她,以为她是刚才被吓傻了,他眸色冷淡,嗓音低沉:“傻子。”
  轻殊缓过神来,他怎么好端端地骂人,可鉴于方才他出手相救,她决定不与他计较,只轻咳一声,“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闻言男人眼神扫过她,正巧对上她投来的视线。
  “弥尘将军!”
  一名偏将快步走来,欠了欠身,恭敬道:“将军,妖王请您过去。”
  弥尘淡淡嗯了声,抬手示意他先行退下,目光转而看向轻殊,冷峻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异彩,“不记得我?”
  轻殊打量了他半晌,摇头,不是不记得,是压根没见过。
  弥尘目光熠熠,将她看住:“你不是说过,要养我?”
  此话一出,轻殊陡然一惊,“呸呸呸,什么养不养的,你个大男人,怎能说出这等不入流的话!”
  他锁视着她,疏朗的眉目渐渐蹙起,声音冷了几分:“你敢反悔?”
  “……”轻殊微愣片刻,无言以对,妖界的人都好生奇怪,这个叫弥尘的将军,莫不是要她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吧……
  “你在楚国救了我,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他话音刚落,轻殊骤然抬头,又听他沉稳冷静道:“白轻殊,我知道你是冥界的人,我会去向帝君请旨,娶你。”
  他竟还知晓她的名字?
  楚国……救命之恩……
  轻殊沉默片刻,再次注意到他清潋的银瞳,猛然清醒般,“你……你不会是……”
  “想起来了?”他冷峻傲然的唇角掠过几不可见的一抹笑痕,却又很快隐去,“很好。”
  轻殊惊讶不已:“你真的是那只小白狐?!”
  “是我。”
  她仍在震惊中,那只受了重伤,柔弱不堪的雪狐,竟是如此铁骨铮铮的飒爽男儿,一袭银铠夺目,风云不惊。
  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被凡人追杀的人啊!
  似是看出她心中疑问,弥尘俊眸凝视着她,“我那日在妖域修习错乱,意外迷了心智坠落人界,你救我一命,我理应报恩,更何况我最狼狈的样子被你瞧见了,那便娶了你罢了。”
  他不讲道理的霸道,轻殊闻言气笑,“你说娶就娶?都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嫁吗?”
  “你不愿意?”弥尘蓦地皱眉:“我乃妖界首将,最为尊贵的雪狐后人,权倾妖域,你嫁给我,绝不委屈了你。”
  轻殊不禁叹悔,她到底救了个什么玩意儿,还得将自己搭赔进去。
  “不……”她方要出口的话刚到嘴边就被人打断。
  “我今日就是特意为你而来。”
  “走。”弥尘话不多说,扯上她的手腕直往云水台去。
  “哎,你别拽我呀!”
  轻殊挣扎着挣扎着,就被他带到了云水台。
  众人皆愣神,只见弥尘旁若无人地拉着轻殊在首座停下。
  他振袖抱拳,对着座上人不卑不亢道:“臣,妖界首将弥尘,愿请帝君一道旨,求娶冥界白轻殊!”
  众人一片唏嘘,只见扶渊凤眸略敛,面色一沉,不发一言。
  从他看见弥尘拉着轻殊的手腕从远处走来开始,他的神色便渐渐冷漠。
  扶渊往后缓缓靠着,面无表情,他未发话,所有人也都不敢声张,便连昊天也因郁瓷之事心神不佳,此刻也没了圆场的心思。
  “弥尘,你怎么……”沧易陡然噤声,眼睑余光小心探了探扶渊,人尽皆知,扶渊对白轻殊这个徒弟宠得很,弥尘虽贵为雪狐之后,但如此肆意求娶的言辞当真是大胆。
  气氛陡然凝重。
  “呵呵呵……”
  那声放荡不羁的笑,甚是不合时宜,引得所有人循声望去。
  只见墨久陵闲手信步走出,站定在轻殊身旁,笑意悠然,“正好,不如我也趁此机会说个明白,”他颔首,笑意犹在:“天帝陛下,臣和郁瓷仙主素无交集,陛下好意,臣感激不尽,但此桩婚事还是作罢为好,因为……”
  “臣早已对小灵仙心生爱慕,”他说这话时,视线转向轻殊,带着无限情意,停顿一瞬,复而回眸,潇洒一笑:“臣欲娶小灵仙为妻,至此今后,身侧唯她一人,请帝君应允。”
  轻殊猛然间一震,惊瞪向墨久陵,而首座上的沉闷氛围让她几乎窒息。
  妖域将军,魔界少君,皆在此时求娶一人。
  云水台万人却噤若寒蝉,只因那做决断之人迟迟不语,他眼底深邃无垠,周身散发着生冷的死气。
  便连轻殊也屏息敛气,不知为何,分明没做任何亏心的事,却还是心虚地怯怯不敢看他。
  扶渊湛金瞳孔微缩,修眸轻敛,良久后,才抬眸。
  弥尘:救命之恩,我以身相许。
  墨久陵:别问,反正就是喜欢你这个小灵仙。
  扶渊眸底生冷,面无表情:桃花不少,说好的倾心我呢?
  轻殊:……(我是谁我在哪我想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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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不,你不想。
 
 
第53章 
  他从座上起身,踏下玉阶,天姿惊绝,眼中唯凝视着那翩跹红裳的姑娘,缓步而来。
  轻殊只和他对视了一眼,只觉得心跳骤快,立马移开了视线。
  “彼时本君曾允诺过,轻殊的婚事当由她自己做主。”他望着轻殊,步步轻缓,话语淡淡,未含笑意,却如温暖清泉流淌心间。
  负手而立两步远,扶渊深邃眼眸落在轻殊身上,片刻后才转开目光,扫了眼她身侧两人,“你们要娶的人就在这,何必来请示本君。”
  他未束缚,不强求,将她的姻缘大事全权交由她自己定夺,看似置身事外,句句自若,却又缠绕着丝缕柔情,万般在意。
  轻殊喃喃一声:“师父……”
  “我既说过,你只会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定言出必行,”扶渊声色低缓,却沉稳有力,走近她半步,在这似近非远的距离,深凝她一眼,“你若有心仪之人,不妨说与我听,师父一定……替你做主。”
  那夜,月渡桥畔,姻缘树下,他的许诺,他系予的红绳,尽显方寸柔情。
  那夜,他比月色更温柔,他说,她的姻缘不归月老管,只在她自己手中,她只会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那么今日今时今刻,她是否已心有所属?
  他目光灼灼,眸色一片深沉,容颜正色,似期待,似在认真等她一个回答。
  四目瞬息相对,冷不防坠入他极深的注视,轻殊眉心轻拢,捏了捏手心……
  他说一定替她做主,倘若她应了弥尘或墨久陵的求娶,他是否,就这么任由她嫁了?
  轻殊敛眸沉默良久,才低低轻声道:“我……我还不想嫁人。”
  这回答出乎所有人意料,魔界少君夫人,抑或是妖域将军夫人,如此姻缘,不论是应了哪边,都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可这小小灵仙,却皆一口回绝了。
  墨久陵抱臂不羁一笑,玩笑般道:“无妨,小灵仙,哪怕你憋成了深闺怨妇,我都要你。”
  弥尘闻言低头瞧她一眼,静默一瞬沉声道:“何时想嫁了,告诉我。”
  两人皆已表态,唯扶渊默默不语。
  轻殊眸中情绪复杂,那日屋顶月下,他方还问自己愿不愿嫁,今日却又默不作声让她自己做决断。
  多想听他再问一次,只要他问,她必然不再犹豫,可他没有,在别人求娶她的时候,他没有……
  轻殊咬了咬唇,抬头瞪了眼左右偏执的两人,“你们真无聊,我走了!”
  她说罢,拂袖扬长离开,再不管身后一切。
  隔日,约莫是正午时分,轻殊才从屋里顶着乌黑的眼眶出来,昨日的糟心事害她一整夜没睡好,直到寅时才浅浅睡了几个时辰,却很快又醒了。
  她揉着肿胀的眼皮,踏出房门,心里暗骂弥尘和墨久陵这两个生事的。
  “醒了?”
  “小灵仙!”
  她眼皮子还未睁开,两道欠骂的声音左右贯耳,同时响起。
  轻殊愣住,搓揉眼睛的手一顿,半晌后缓缓移开,木然地看着出现在视线里的弥尘和墨久陵。
  她愣愣环顾了下四周,确定这是冥楼宫没错,可他俩怎么在此处?
  “咳……大人,”小白踩着小碎步快跑到她边上,耳语道:“弥尘将军和少君一早便来了,一直等在这儿呢……”
  轻殊吸了口冷气,目光转向这两个阴魂不散的男人,而他们正都目不斜视地凝视着她。
  她抿了抿嘴唇,悄声问边上的小白,“我师父呢?”怎么结界成了摆设,就这么让他们进冥楼宫了。
  小白也已听闻了昨日在天界的事,知晓这一个将军一个少君,都对自家大人心怀不轨,今日更是追到了冥楼宫,可情敌当前,君上怎还那般随意地放他们进来?
  他凑近,小声谨慎道:“君上说,来者是客……”
  此话一出,轻殊唇畔更抿紧了些,来者是客?他难不成真要将她拱手往外送……
  “他真这么说?”轻殊不悦地扬了声。
  小白小心看了眼她的神情,缩着脑袋不安地点了下头。
  轻殊暗哼一声,没好气地侧头瞥了眼那两人:“你们干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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