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君的白月光——久岚
时间:2019-11-12 09:01:36

  他比他们年长七岁,已经记得住事情。
  谢菡略微轻松了点:“可惜今日才得以与皇上见面,不然……我也可以早些侍奉祖母与父亲。”
  这是龙凤胎,戚星枢原以为生得相似,现在才发现不同,可能男女有别吧,他唔一声:“你们能团聚,该当庆贺,舅父,不如我给表弟赐个官?”
  “十六岁做什么官,”谢峤反对,“让他再多学点东西,他如今在跟我习武。”
  戚星枢就没再勉强。
  孟玉梅此时捧着月饼出来:“小枢,许久不见了……”她当然是认识戚星枢的,那年生下龙凤胎后,戚星枢过来探望,蹲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但现在戚星枢的目光很冷,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是啊,识趣的话就该不说了。
  戚星枢知道孟玉梅为何和离,一眼都不想看她。
  他转过身走到老夫人身边:“外祖母,该吃饭了吧?”
  “是该吃了,”老夫人拉住他的手,“等会多吃点螃蟹,还有月饼,吃完了跟我们一起赏月,今天就该热热闹闹的,别一个人待在宫里。”
  谢峤适时的道:“菡儿,你不是请了清儿来拜月吗,她应该在路上了。”
  戚星枢自然是听见的,但没动声色。
  用脚指头想连清都知道,谢菡请她一定是为了显摆跟谢峤的父女情,不过连清还是决定赴约。
  下个月母亲就要嫁入王府,以后成天都会面对谢菡,她怕什么,提前适应而已。
  反正这小姑娘她看透了,玩不出什么花样。
  连清坐着轿子入府,谁料行到半途,便听到外面的芳草惊叫起来,随后轿帘被拉开,一只手伸入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把她拉住了轿子。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抓她的人竟然带着一副极其狰狞的面具,好像恶鬼,差点把连清给吓破胆。
  什么情况?
  难道之前谢菡是隐藏自己,她的手段原来如此毒辣,雇佣杀手来干掉自己,还是在这王府之中?
  完了完了,命不久矣。
  没死在宫中,居然要死在谢菡手里了。
  那些念头闪过,连清就开始挣扎,还警告道:“你聪明的话赶紧放手,不然得罪王爷把你五马分尸,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护卫马上就会出现……”
  戴面具之人闻言,搂住她的腰,双脚一蹬竟飞檐走壁。
  连清一下上了高处,心道完了,他是要摔死自己吗?
  这到底是谁?
  看面具就在眼前,连清心一横,死之前看看凶手的脸,去了地府也好向阎王爷讨债!她连清到底亏欠了谁,死两次不够,还得死一次,敢不敢让她活到九十岁?
  连清伸手就揭了他的面具。
  月光下,那张脸俊美至极,斜飞的眉,挺直的鼻,眸中落了光,熠熠生辉,连清惊为天人,然后,她认出来了——他是戚星枢。
  “皇,皇上?”
  这么快就被揭了面具,没玩够,戚星枢挑眉:“不叫表哥了?”
  连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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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神经病又犯病了,连清在心里狂骂, 但却松了口气。
  看来是自己错怪谢菡, 她只是个小姑娘, 没有这种手段, 也请不到刺客敢来王府行刺。
  还好, 还好, 只要不死就不是大事。
  连清呵呵一笑:“表哥,你这是干什么?”
  “带表妹你赏月, ”戚星枢提醒她, “抓稳了。”
  什么,还嫌不够高?
  连清吓得急忙抱住他的腰。
  果然他腾空而起, 又从屋顶上跃了上去,看样子是要寻找一棵大树。
  变态啊。
  连清一边暗骂一边不松手, 把自己全方位保护好,恨不得挂在戚星枢脖子上。
  等到达树干,连清感觉站得地方摇摇晃晃的, 忍不住道:“表哥,这样好危险的, 你是皇帝,要注意龙体啊。”
  “如果太重,树撑不住朕会把你扔下去, 这样绝不会有危险。”
  连清:有没有一点人性?
  “我很轻的, 表哥,我才一百出头。”连清抱得更紧了, 详细解释,“我最近还在减肥,连点心都很少吃,你应该能感觉到我不重吧?”
  小姑娘两只手环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简直是小鸟依人,戚星枢嘴角翘起:“你觉得在这里赏月如何?”
  “很好,月亮离得更近了,也显得更漂亮。”现在顺着他,等一会见到谢峤,看她告不告状!
  戚星枢挑眉:“是不是要谢谢朕?”
  “谢主隆恩,”连清把挂在手腕上的面具献上,“表哥,刚才是我不小心,还给你。”
  “用不着,这玩意儿戴着看不清楚。”
  那你特么为什么戴了吓人?不怕碍手碍脚?连清想用目光把戚星枢戳死。
  她不吭声了。
  反正也下不了树,不如专心看月亮。
  话说站在这么高的树上看月亮是要近一点,不过她几十层的楼都住过,实在算不上什么。
  小姑娘仰着头,唇红红的,他一低头差点就碰上,在那瞬间就感觉心猛地跳了下,似乎上面有种吸力,想要让他把头再低下一点。
  两两相对,连清莫名的感觉有种危险,急忙把头撇开。
  就在这时,下方传来谢峤的声音:“小枢,是不是你?”
  京都除了戚星枢,还有谁敢在他府里放肆?
  连清心头一喜,救星来了!
  舅父出现,戚星枢不好装耳聋,带着连清从树上跃下。
  风在耳边刮过,连清看到他玄色的衣摆飞舞起来,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
  姿势还是挺仙的,连清心想要不是他时常犯病,就凭这脸,这身材肯定能迷倒一大片姑娘。不过……这天下是他的,就算不正常,宫里那些人还不是争得头破血流?
  见他们落地后,谢峤脸色微愠:“小枢,清儿是个姑娘家,禁不得你这样吓唬。”
  果然是她的好继父啊!
  连清跑过去,满脸委屈的告状:“刚才我以为遇到劫匪,还想居然有人敢闯王府呢。”
  这在意料之中,戚星枢也知,但那瞬间他听说连清要来心里就开始蠢蠢欲动,他忍不住想逗弄连清但也找了借口:“我是想带表妹去高处赏月,不想将她吓着了,这面具就当做赔礼吧。”
  连清:……
  这么吓人的东西谁要?
  谢峤也想,这孩子送什么不好,送面具?他这样怎么能讨连清的欢心?
  可这种事也不好教,他需得自己领悟,他得弄明白怎么去喜欢一个人,谢峤转头跟连清说:“清儿,你去跟菡儿拜月吧。”
  “是,王爷。”
  二者选其一,她肯定宁愿跟谢菡在一起。
  见连清走远,谢峤面色严肃:“小枢,清儿现在不是秀女,已经出宫。姑娘家最重清白,你若是还把我当舅父,以后千万莫再这样!”
  戚星枢心头一凛。
  他预料到谢峤会不快,但没想到他竟如此疼爱连清,连“把他当舅父”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要知这些年,谢峤从来不曾训斥过他,戚星枢垂眸:“我知道了,舅父。”
  连清往内院走去。
  在半路的时候,差点就把面具扔了,但转念一想,万一戚星枢哪天又惦记这个面具,让她还回去怎么办?他的思维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连清把面具给芳草:“收起来,不要让我看见。”
  芳草却有别的想法:“姑娘,这是皇上第一次送东西给你呢。”
  所以呢,她要感恩戴德吗?她又不是抖M!
  谢菡早已让丫环搭好拜月台,身上穿得漂漂亮亮的,头上也戴着贵重的首饰。
  二人互相打招呼之后,谢菡果然就开始炫耀了。
  “爹爹给我买的衣料,昨日才裁好。”
  连清指指自己的裙衫:“我娘前日带我买的。”
  谢菡:“……看我的玉佩,羊脂玉。”
  “真巧,我也有一块。”连清笑眯眯,“看来王爷跟我娘的喜好一样,送孩子的玉佩都是羊脂玉。”
  谢菡差点没气晕过去。
  其实真不是连清故意戴这些来显摆,她平时就是穿得那么好啊。
  看谢菡闷闷不乐,连清拉着她的小手:“菡姐姐,你是不是不想把我当妹妹?是不是我哪里不好,你不喜欢?”
  谢菡吓一跳。
  她不可能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没有,怎么会呢,你这么可爱。”谢菡挤出笑容,“我一见到你就很喜欢你。”
  “真的啊?”连清心想,这孩子心机不够深啊,道行太浅,她手握得更紧了,“那我就放心了,以后我搬过来,可以天天来找你玩。”
  搬过来,还天天找她……
  谢菡心里特别苦。
  她感觉这计策完全行不通。
  可别的,她也想不出来,她总不能去找父亲,父亲不会听的。
  谢菡烦恼极了。
  但日子却是过得飞快的,老夫人一将聘礼准备好,谢峤就送去了姜家。
  虽然二人都不是初婚,但聘礼却足够丰厚,因谢峤的身份无疑成为京都众人热议的一桩事。
  孟玉梅此时再住在王府很不尴尬,她主动提出来要走。
  可谢菡不能接受,在老夫人面前痛哭:“祖母,我舍不得娘,娘要是回了楚州,可能我们一辈子都见不到了,还请祖母留下娘。”她跪下来恳求。
  十几年的母女情,谁又能忍心?
  老夫人到底心软了:“玉梅,算了,你是菡儿的亲娘,不如就留在京都吧。”
  孟玉梅心里又岂会愿意走?
  她看到了谢峤的风光,看到了谢家的将来。
  那戚星枢不管事,所以谢峤以后掌控天下的可能性非常之大。如果她可以修复跟谢峤的关系,哪怕能有以前的一半,对她,对孟家都受益匪浅!
  “老夫人,我也不舍得两个孩子,但住在此地,实在是不合适。”这桩婚事她来不及阻止了,谢峤很明显是坚定的,而姜悦娘也挺聪明,来日方长。
  老夫人思忖:“那要不你另外置办一处院子,就住在附近,这样也能经常过来。”
  正中下怀,孟玉梅颔首:“就听老夫人你的。”
  毕竟也曾是自己的儿媳,老夫人出资给她买下处宅院,与王府中间只隔了两户人家。
  “这样既不会造成误会,也让两个孩子能见到玉梅。”老夫人劝谢峤,“菡儿实在是太伤心了,修远虽然不说,但他也是玉梅养大的,你看……”
  这段时间谢峤也发现了,两孩子跟孟玉梅的感情不错,如果说马上就让她离开京都,也许会伤到父子与父女情,既然她愿意搬出去,他也可以退一步。
  “行,娘做主吧。”时日久了,谢菡跟谢修远总会发现姜悦娘的好,自然会喜欢她。
  老夫人颇为欣慰。
  ……
  昏暗的值房内,雷胜甫坐在案前翻看文书。
  连诚明站在门口,十分难受。
  一心为国的老师竟然有这一日,老天何其不公?老师做错了什么?竟然被贬到此地!
  “老师,”连诚明提着酒菜过来,“刚好路过,来看看你。”
  雷胜甫放下笔:“诚明,你怎么又说路过?户部什么时候搬到顺天府的隔壁了?”
  连诚明勉强一笑:“老师,我带了你喜欢喝的竹叶青。”把酒菜放在案上,“老师这么晚还不下衙吗?”就是听说他还在衙门,这才过来。
  “有几个案子我捉摸不透,回去睡不着。”他往前管的是吏部,现在在顺天府,接触的多是民事。
  连诚明暗叹一声,给二人斟酒:“也只有老师会这样深究。”
  “诚明啊,身为官员,不管在哪个衙门都不能敷衍了事的。”
  “老师说得对。”连诚明自不反驳。
  雷胜甫其实也不觉得苦,他本来就以天下为己任:“其实齐训代替我任尚书,不算坏事,他好歹是翰林出身,学富五车,我听说是……”差点将谢峤举荐一事说出来,雷胜甫急忙顿住,因为他想到了姜悦娘。
  姜悦娘马上要嫁给谢峤。
  这都是什么事啊!
  雷胜甫现在真的后悔,早知道他不该让连诚明把连清送入宫。
  “诚明,你就没去劝劝悦娘吗?有时候,还是要服个软!”他说过,实在不行他会出面,结果就传出那两人定亲的消息,始料未及。
  连诚明苦笑:“这是她的选择。”
  这个门生的性子还是孤傲了些,雷胜甫放下酒盅:“那令千金呢?你也没去见见?”
  连清……
  自从她从宫中出来便住进了姜家,此后一次也没有出现。
  想来,她在入宫之时就已经恼恨自己,所以根本不会信守诺言,不会去下毒。
  连诚明把酒一口饮下:“别提她,我从小教她的道理一句都没听进去。”
  “哎,诚明,你不能如此,”雷胜甫拍拍他胳膊,“诚明,也许还能挽回呢?”
  “罢了,”他又喝下一杯酒,“罢了。”
  天黑下来,雷胜甫没事,倒是连诚明烂醉如泥。
  看他趴在桌上,雷胜甫赶紧吩咐连诚明的随从张守义:“快送回去,熬点醒酒汤给他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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