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君的白月光——久岚
时间:2019-11-12 09:01:36

  谢菡对这话不是很满意,哼了哼道:“娘怎么还没有来呢?”
  话音刚落,孟玉梅匆匆而入,疾步奔到床边:“为娘之前在云县,才赶回京都。”
  “娘为何会去云县?”
  “是你外祖母来了,我去接她的。”
  “啊,那为何不请外祖母也一起过来?”谢菡眼睛一亮。
  孟玉梅神色复杂。
  她总是与老夫人,谢峤有几年的感情,母亲就不一样了,谢峤在婚后便对母亲颇是不满,觉得她事事要做主,现在根本不可能再请她来谢家。
  而母亲也不想来,只是看看自己的境况,出个主意。
  谢菡不明白,侧头看向谢修远。
  孟玉梅道:“诸多不便,往后再与你们说。”怜爱得轻抚她长发,“不是小孩子了,还着凉,以后出来一定要披披风,带个手炉,马上过年了还生病……好好养着,千万别加重了。”
  谢菡点点头:“娘要常来看我。”这也是个好借口,母亲可以经常过来。
  孟玉梅一笑,出来时与儿子道:“修远,菡儿马上要议亲,但你年纪也不小了,多关心下四周的姑娘,别到年纪了再选,弄得匆匆忙忙,我看吏部尚书家的女儿就不错。”
  齐训的女儿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齐训是谢峤一手提拔上去的,戚星枢也很信任他,此前奏疏皆是齐训批阅,可见他的前途无量。
  然而谢修远见都没见过,怎么会同意,皱眉道:“娘,儿子娶妻尚早,还是先等妹妹嫁人罢。”
  孟玉梅没有追着说,怕儿子厌恶,叮嘱几句注意身体的话便离开了谢府。
  茫茫的雪覆盖下来,一连几日都没有停。
  谢峤这日回来,看姜悦娘正俯首写信,她手边放着一件新做好的狐裘,还有两双鞋子。
  见到他,姜悦娘停下笔。
  “在给谁写信呢?”谢峤问。
  也没有瞒着,姜悦娘道:“是给谦儿,不知是否蓟州事多,他许久不曾有信来……我正好把京都发生的事告诉他。”
  不能再拖着了,虽然对不住这孩子,还是要说清楚。
  谢峤握住她肩膀:“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有这种表情,”抬手抚平她眉间的愁绪,“要不,我让小枢把他调回京都吧?”
  姜悦娘愣住:“这,会不会……”
  “假公济私吗?好歹是王爷,这点好处都没有,当了作甚?”
  姜悦娘被逗笑了,又摇头:“不必麻烦……”
  “你看,又在说麻烦,”谢峤手落到她腰间,“谦儿是你的儿子,我当然要好好待他,就像对待清儿一样。”
  可姜悦娘还是不肯。
  他们之间起初是不太纯粹,但谢峤委实对她太过体贴了,反而她觉得无法回报这种深情,自是能不索取便不索取。
  这就生分了,谢峤托起她脸颊:“可是觉得我对你太好?如果是的话,你该多多补偿我。”
  好歹也成亲三个多月了,姜悦娘晓得这话意味着什么,却垂下眼帘道:“王爷,我会将王府打理好的。”
  看,也会故意逗他,谢峤低下头,压在她唇上:“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后来连清跟谢修远来请安,便没请成,刘氏说王爷回来颇是疲累,先去歇着了。
  因谢菡还在装病,就他们二人在,连清晓得怎么回事,“那我晚一点再来,”又问谢修远,“姐姐身体如何了?”
  “年前应能痊愈。”
  “那太好了,我等会便与你去看看她。”
  谢修远含笑点头,心想连清还是挺关心妹妹的,希望妹妹能想通了才好。
  很快便到除夕。
  这是连清穿过来之后过的第一个春节,有种久违的欢快,等到半晚,她精心打扮之后便走去上房,准备跟老夫人,父亲母亲等人一起用晚膳,然后接着守岁。
  谁料刚到院门口,就瞧见一道人影。
  她脚步顿住,心想父亲原来还请了戚星枢来,不过他的病差不多好了,连清倒是不排斥,马上就走过去打招呼。
  戚星枢今日穿着一件郁蓝色的锦袍,胸前用金线绣着龙纹,头上戴一顶明珠玉冠,披着黑貂披风,雅致中透着威仪。
  这颜值实在让人惊艳,连清感觉他浑身散发出的气息也不一样了,戾气变少,多了稳重,更像帝王,她福一福身行礼。
  连清的脸自不必说,但细心打扮后,五官更显得精致绝伦,戚星枢瞄一眼,目光落在她腰间:“朕送你的玉佩呢?”
  连清一僵。
  “弄丢了?”他逼视着她。
  “没有,在箱子里呢。”
  “为何不戴?”
  唉,今儿穿成这样,戴这玉佩像话吗?瞧瞧她这漂亮的锦袄,华丽的裙子。连清觉得有必要跟戚星枢好好解释下:“表哥这块玉佩玉质非凡,纹样雕刻精细,我也甚为喜欢,但始终不合适姑娘家佩戴。”她指一指用来压裙的双鱼玉坠,这才是正确的饰物。
  “要合适做什么?”戚星枢道,“朕送的东西,你就该戴着。”
  怎么又不讲理了?连清皱眉:“这样就不好看了,表哥你想,如若我让你戴我的玉坠,你也不会肯吧。”
  戚星枢盯着她的玉坠看了看,伸手:“拿来。”
  连清:???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戚星枢:礼尚往来,不知道吗?
  连清:……
 
 
第37章 
  她其实只是打个比方啊, 兄弟!
  连清摸着玉坠上的丝绦:“表哥, 不用这么认真。”
  他就是这么认真。
  戚星枢没有缩回手:“拿来。”
  如此坚持, 连清心想, 她就不信了, 戚星枢还能真的戴上这玉坠,给他就给他!
  连清低头把玉坠解下来,放在戚星枢的手上,准备看好戏。
  玉坠呈圆形, 薄薄的, 玉质是比不上他送的厚重, 好在颜色清透, 犹如湖水, 戚星枢手指轻抚了下,一点不犹豫的就挂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连清:……
  戚星枢的嘴角翘起来:“你看, 哪里不好?”
  不讲究就算了, 还笑,笑得这么迷人, 连清感觉他是不是又病发了, 他可是皇帝,他不是变好了吗,这么戴压裙的玉坠像话吗?莫名的, 她有点看不下去,走上去将那玉坠的红绳打结弄短。
  这样看起来比较像玉佩。
  小姑娘低着头,手指在他腰间摸索, 让戚星枢的身体陡然一僵。
  他戴玉坠,那是因为是连清的,不觉得有什么,也没人敢质疑他天子的举动,但连清的反应却让他意外。
  不,连清每次做事总会让他意外,只是这次,他感觉他的脸颊竟然有点发热,似乎是红了,耳边听到连清说,“皇上,赠人之物,便该归那人所有,再干涉如何用便是不明智了。不过皇上如仍坚持要我戴玉佩,我自会听从。”
  戚星枢没说话。
  他只觉得连清此时特别的温柔,有别于以往任何时候。
  他很稀奇的嗯了一声。
  轻轻的,好像小绵羊,连清诧异的抬起头:“皇上,准许我不戴了?”
  “是,”戚星枢眼神有点飘,“你说得有几分道理。”
  “就是嘛!”连清差点想拍他肩膀,眨眼一笑,“表哥果然是明君啊,千古一帝。”
  戚星枢:……
  不就是不戴玉佩吗,用得着这么拍马屁?不对,她就那么不想戴他送的东西?
  刚才还脸红的天子,突然间心里又很不舒服。
  连清丝毫没有察觉,心想幸好,刚才神经病在发病边缘被她给拉回来了!
  二人很快便行到上房,老夫人看到戚星枢就笑:“还以为你不来,原来竟是先去看清儿了。”
  肯定有奸情,谢菡穿着厚厚的棉袄以示自己还在病中,但却不停地给谢修远使眼色,好像再说,看吧,还说是兄妹情,这不一来就去看连清了!
  谢修远捏眉心,头疼。
  连清给长辈们请安之后,便站在姜悦娘身边。
  老夫人招管事来,问酒菜准备的如何,管事说都备好了,老夫人便让丫环端上来。
  谢菡没少盯着那两个人看,她可记得那日崇山侯说的话呢,他说自己没有教养,觉得那番话是假的,在抹黑连清,她得为自己洗清冤屈才行。
  老夫人与姜悦娘闲话:“年初二回去拜年,要带的东西都带去,别为小峤节省,你那院都不花什么银子,等会亲家以为我苛待你。”
  “母亲,怎么会?我爹我娘都知道你……”
  老夫人笑:“我是开玩笑,哪里不知道亲家的宽厚,小峤都说你太懂事,给孩子们买这买那,自己也不多添置些。”
  “我够穿了。”她出嫁,从家中带来好些裙衫,衣料的。
  “你们姜家是富裕,但也别尽花自己的。”相处的越久,老夫人越喜欢姜悦娘。这儿媳不仅聪明能干,对孩子们又好,也体贴,从不因为谢峤身居高位就为娘家谋福利,老夫人心想,也难怪儿子那么喜欢她,简直是挑不出毛病。
  谢菡在旁边听得酸死了。
  就这姜悦娘好吗,她的娘也是含辛茹苦养大他们兄妹的,如今姜悦娘沾了这全部的好,她的娘跟外祖母却在隔壁小院子吃西北风!
  “祖母,我外祖母也在京都,能否请她也来热闹热闹呢?”谢菡到底忍不住了。
  老夫人一愣,孟老夫人来了吗?
  她眉头略皱。
  比起孟玉梅,那孟老夫人更是精明了,当初要不是她在背后撺掇,孟玉梅未必会如此绝情,而且早先这孟老夫人的行为就很令人不喜,也是怪她眼瞎没有看出来,给儿子结了这门亲事。
  不等母亲回答,谢峤就冷了脸:“菡儿,这话是谁让你说的?”
  感觉语气不好,谢菡小脸绷紧:“没有谁,是,是……”
  “父亲,上回娘来探望妹妹,因来得晚便说起缘由,是去接外祖母了……妹妹是许久没见外祖母,想念得紧。”谢修远朝谢菡一笑,“妹妹,何必着急,等后日,我与你去看便是。”
  “好,好的。”谢菡连忙道。
  谢峤就没有再问。
  谢修远倒是眉头拧了下,他感觉父亲对外祖母很是不欢迎,也许事情不是他们知道的那样,母亲是纯粹的为保护他们才与父亲分开,搬到外祖母那里的。
  可惜谢菡就不是那么想了,她觉得父亲太偏心了,完全把姜家当成了亲家,而孟家早被他抛在了脑后,她更是把恼意转移到连清身上。
  那小眼神恨不得把她给戳死,连清无辜躺枪。
  外祖母请不了,怪她咯?这谢菡就不能化悲愤为智商吗?她低头默默吃饭。
  老夫人挺关心戚星枢的终身大事:“小枢,宫里太过冷清了,唯你一人,你应当早些择妻,选个皇后才好。之前的那些秀女,就没有合意的吗?”
  唉,皇帝真是祸害。
  经历过后世教育的连清对皇帝这个职业完全不感冒,主要是情敌太多,得宠不好,怕哪日失宠,不得宠又守活寡,太难了!
  连清摇头。
  戚星枢道:“此事外祖母不用操心,我已习惯。”
  怎么能习惯呢?受了这么多苦,如今身边还没个暖心的,如何是好?周琼在天之灵,看着难道不伤心吗?老夫人想起那个养女,忍不住就抹起眼泪。
  多么温柔善良的孩子,却被先帝误解成这样,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认了!
  “我本来是不用操心,自有你娘亲替你打算,但她已不在了,小枢,你要好好对自己啊。”
  老夫人突然哭了,连清讶然。
  是在说戚星枢的生母吗?
  说起来,她对戚星枢的身世并不很了解呢,谢峤是他表舅,那戚星枢的生母应该是谢峤的表妹……
  谢峤连忙安慰老夫人:“母亲,小枢随口一说你也信,他年纪不小了,怎么会不想成亲?说不定都有心仪之人了,是吧,小枢?”
  他朝外甥使眼色。
  戚星枢道:“是。”
  连清瞪圆了眼睛,心想是哪个倒霉蛋啊?是那个清辉殿的陈玉静还是杨惠?她在宫里时,与这两个八卦的姑娘走得最近,别的不太熟,戚星枢是看上了谁呢?
  老夫人破涕为笑:“小枢,是哪家的姑娘啊?”
  “外祖母到时便知道了。”
  还卖关子,老夫人好笑:“行,既然你有看上的姑娘,我就放心了。但此事不易拖,你明年都二十四了,哪家的公子这种年纪没有孩子的?等开春了便赶紧封后吧!”
  戚星枢答应。
  祖母都这么问了,戚星枢也没有提连清,谢菡心想,啧啧,果然是被抛弃的女子,连个妃位都捞不到,难怪要去勾搭崇山侯呢,她忽然又觉得舒服多了。纸包不住火,她倒要看看连清以后会是个什么结果!
  老夫人已经高兴的在跟谢峤商量,到时戚星枢成亲,要如何安排,吉日又选在几月。
  谢峤也与戚星枢喝了不少酒,一顿饭愣是吃了两个时辰,真正是从热菜吃成冷菜。
  饭后,众人便开始守岁。
  丫环们穿着喜庆的衣服,给各个屋里都点上了蜡烛,站在屋檐下,回头看便见红光一片。
  远处,很快就有爆竹声响起,渐渐的,那声音汇成了巨大的声浪,一波又一波的涌来。
  连清侧耳听着,想到了远在蓟州的哥哥。
  幼时,每到过年,哥哥就会举着爆竹给她看,“妹妹,我要放了哦,你捂住耳朵,小心吓到!”
  不知,他如今怎么样了?
  正想着,王府的爆竹声也响了,不知是何处买的,简直能把地都能震起来,连清吓一跳,急忙往后退,却撞到了戚星枢的怀里,他扶住她肩膀,弯下腰道:“这是我从宫里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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