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女人——明月像饼
时间:2019-11-15 08:52:30

  她扬起嘴角,对钟砚甜甜一笑,“阿砚,我觉得你比李都济好多了。”
  钟砚无声讽笑,她的奉承和谄媚每次都显得虚假,把他当成眼盲心瞎的傻子在骗?以他现在的境遇,哪里比得上李都济,任谁都能踩上一脚的世子,一个腿有旧疾的废物。
  故而钟砚不会把她的夸奖献媚当成真心话来听。
  钟砚缓缓抬起脸,一字一顿问:“哪里比他好?”
  顾盼真真实实被愣住了......没想到他会一本正经问下去,还好她脑子转的够快,仔细想想后说道:“李都济张扬跋扈不可一世,他的涵养家教不及你的十分之一,而且他虽然勉强也能说一表人才,但是也不如你好看。”
  钟砚若有似无的笑了笑,苍白的手指竟主动碰了碰她的手腕,冷的像冰碴刺的顾盼心底一凉,缩了缩肩膀,莫名打颤害怕。
  “是吗?”他低声问,随即又自己回答,“或许是吧。”
  男人微凉的手指划过她细腻的肌肤,逐渐向上走,落在女人的颊边,动作温柔如水,气质冰冷刺骨,他满面温柔的替她轻轻将碎发挽至耳后,“时辰不早了,歇息吧。”
  顾盼战战兢兢,她也想在男主面前壮胆无畏,但是!男主不愧是男主,阴恻恻的那股劲是不是就冒出来,好像下一秒就会毫不犹豫把她交出去,任人折辱然后自己再用剑一刀刀给捅死。
  她也是有苦说不出。
  穿书系统也跟死了一样,不到关键剧情基本不出现。
  钟砚抬手熄灯,室内立马陷入一片黑暗。
  两人中间隔了一个枕头的位置,钟砚上了床便闭上眼睛,似乎没有要和她交谈的打算,也不想对她做什么,清心寡欲,一派正人君子之风。
  钟砚嘴角的弧度渐渐回落,几分虚假的笑意也不见踪影,出现的是他面无表情的冷脸,眼底温度寸寸结霜,顾盼记住了她嫡姐的未婚夫的名字,并不像她自己说的不了解。
  这个满口谎话的小骗子。
  欠收拾。
  顾盼睁着眼睛好半天都睡不着,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脑子越发清醒,身侧的男人呼吸似乎有点不太对,忽轻忽重,吸气声在这安静的夜里略微明显。
  顾盼转过身,小声的问:“你怎么了?”
  钟砚道:“无碍。”
  顾盼听着窗外不知何时起的淅淅沥沥的雨声,坐起身,问:“你是不是腿又疼啦?”
  钟砚不是腿疼,上过药后其实好的差不多,他是心口不太舒服,闷的久就容易闷出毛病,他一贯能忍,此刻手指已深深陷入掌心,阴郁暴戾暴风席卷而来,把自己的手掌掐的鲜血淋漓,却还能一声不吭。
  顾盼借着月光盯着他看,直觉敏锐,将他的手从被子里扯出来,摊开一看,惊呼道:“你的手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朦胧月色,光影动人,徐徐雨意凉风从窗缝钻进来,少女青丝如瀑倾泻,眼中含情,单薄中衣藏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段。
  钟砚漆黑的眼珠望了她好一会儿,撒谎道:“今早被钟虔推了一把,割破了手掌,倒也不疼。”
  顾盼低头仔细端详,映入眼帘的伤口可不像他口吻中这般轻巧,血肉翻覆,看着还怪渗人的。
  她忍不住骂了一句,“钟虔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钟砚表情淡然抽出手心,冷淡镇静看着顾盼为他的一个谎话而义愤填膺,“我习惯了。”
  言下之意便是习惯被钟虔欺负,被他有意的恶作剧伤害,血肉模糊已是常事,眼帘垂落,他装模作样假惺惺的说:“从来没人心疼我。”
  月影皎洁,青年面庞如玉,如皎皎明珠,映着洁白的雪光,低眸顺眼时异样乖巧惹人怜爱,顾盼心肠软,实在见不得他受苦的样子,被他这幅可怜委屈的模样给骗了去,“唉,你别说丧气话,今后我不会让他有继续欺负你的机会,说到底你才是侯府正经世子,还是他的兄长,他再怎么样也不该这样对你。”
  钟砚摇头,“你不必为了我和他起争执。”
  他越是这样顾盼越生气,还傻乎乎的在想这孩子日子过的也太惨了,不能还口还不能还手,压抑阴郁,搁谁谁都得疯!
  这么漂亮的青年,如果长成内心戾气深重暴躁毒辣的病/娇就真的太可惜了。
  她气呼呼的说:“人善被人欺,凭什么要让着他?就该给他点教训瞧瞧。”
  顾盼脸上的气愤不似作伪,这倒让钟砚心情变得复杂起来,好像她真的在关心他,而他也并不讨厌被人关心维护的感觉。
  钟砚盯着她的脸看了好半晌,良久过后撤回眸光,任她用自己的手帕将他的手掌包起来。
  女人凑近难免闻的到她身上自带的香气,清透淡雅,弥漫在鼻端。
  半夜里,顾盼又在睡梦中越过了床中间无形的线,往他身上挨挨蹭蹭,抱着他的腰不说,还将小脑袋钻到他胸口,像把他当成了枕头抱在怀中不放。
  同塌而眠的日子,钟砚发觉顾盼常常做噩梦,梦话断断续续,都是些告饶求情的话。
  顾盼确实常梦见许多血腥场面,有太子殿下被杀的场景,还反反复复看见自己被杀的画面。
  太子殿下一派正气,好似明月,干净清澈,可惜他死的却很惨,万箭齐发,被射成了个筛子,箭箭穿心,跪倒在钟砚的跟前。
  可怜他死之前还记挂着怀有身孕的原主,外人又如何能得知,金贵的太子死之前竟是在钟砚面前,祈求他饶了东宫里那个无依无靠的侍妾呢?
  顾盼因为噩梦不断发抖,于是把钟砚抱的更加牢靠。
  天已蒙蒙亮,钟砚作息规律,准时睁开眼,怀中女人不安害怕,冷汗不断,嘴里喃喃自语尽是些他听不懂的话。
  钟砚眼神冷漠,却破天荒将她搂的更紧,手指贴着她的背脊,轻轻安抚。
  顾盼渐渐平静,梦中可怕的场景也渐渐远去。
  钟砚动了动手指,将贴在她脖颈上被汗水打湿的长发捋到后背,微凉的掌心控着少女的后颈,故意用力,将她的头抬起来,盯着她水润的红唇看了片刻,暴露出冷酷凶狠的一面,欲/望不加遮掩,他没有忍耐,狠狠咬了一口他肖想已久的地方。
  鲜血味美,远远不够浇灭他心内滚烫的野火。
  顾盼疼的龇牙咧嘴,不安挣扎,迷迷糊糊马上就要醒过来,钟砚冷酷道:“不要动。”
  她觉得很可怕,想醒过来脑子又还昏昏的,像没睡够,慢慢安静下来。
  钟砚摸了摸她的脸,:“对,就是这样。”
  听话柔顺,才有那么点讨人喜欢的意思。
  钟砚很体贴的替她盖好了被子,出门之前,将藏在暗处的隐卫叫了出来,“盯着她,看看她最近接触了些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一一汇报。”
  他倒要看看顾盼能把狐狸尾巴藏多久。
  吉平道:“是!”
  稍许停顿,钟砚又说:“不要让她们搅了夫人的清梦,随她睡。”
  吉平呆了一瞬,“是。”
  钟砚离开不久后,顾盼就在大汗淋漓中醒来,发了一会儿呆,突然间爆发破口大骂,“系统你没有心!!!”
  她在梦里死了无数次,几乎隔两天晚上就要复习一遍自己是怎么死的。
  系统没声。
  顾盼暴躁道:“系统你是不是死了?”
  依然没有回答。
  顾盼:“你还活着你就吱一声。”
  系统:“吱。”
  顾盼:“......”
  她正郁闷的时候,丫鬟端着一碗安神汤送了过来,在她费解的眼神中解释道:“少爷说您这几天睡得不太好,特意让奴婢给您送过来的。”
  顾盼端着碗,凑近闻了闻味道,似乎没有难闻的药味,她尝了一小口,喝起来竟然还不错,甜滋滋也不腻。
  她边喝边默默的想,钟砚待她还算有一份好心。
第十五章
  刚喝完汤,便有小厮来报,说外边有人找她。
  顾盼问:“是谁?”
  小厮答道:“那人说他叫广生。”
  顾盼起先愣了一下,紧跟着她就想起来,这个人是原主故意买通,去找钟砚麻烦的人。
  这个广生原是顾盼母亲的一名表弟,亲疏关系隔的有些远,但他确实也是顾盼的远房亲戚,是她名义上的小舅舅,从乡里大老远跑来京城投奔,她母亲不忍见他流落街头居无定所便给了他一笔钱安顿。
  广生在京城买了间小院子,可他这种人注定不会安生,结交了几个有钱的纨绔子弟,当起了狗腿小流氓,胆大包天,破事干了一堆。
  所以原主当初才会找到他,让他带着他手里那帮小流氓有机会要了钟砚的命。
  顾盼着急忙慌把人叫进来,小舅舅年纪轻长得也人模人样,却是不肯好好走路,走姿嚣张有点匪气,他一见到顾盼便笑了起来,“我的外甥女,舅舅可太久没来找你了。”
  广生比她大不了几岁,不太正经,说话语气像个不上进的公子哥。
  顾盼记得原主和他关系倒还不错,于是问:“你今天是什么事吗?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广生觉得自己虽然是个作恶多端的垃圾,但他对这个外甥女还是很不错的,有求必应,带着相好逛街买衣裳也不忘给她也买点首饰。
  他觉得顾盼漂亮,这么漂亮的外甥女当然得宠着。
  他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轻飘飘的撂下一句,“你上次不是让我逮着机会帮你把钟砚弄死吗?今儿他刚出门我就收到风,这不立马让手底下那帮小子跟着他,你放心,他们都很机灵,一准能把他踹到河里淹死。”
  顾盼:“......?”
  她听完这段话心凉了半截。
  广生喝了杯茶,意犹未尽抬眼看她,“你这是什么表情?高兴傻了?”
  他连连摇头,哀叹一声,说的头头是道:“也难怪你这么高兴,要我看,这侯府就是个火坑,钟砚个病秧子也是在耽误你。”
  顾盼缓了一口气上来,犹不死心问:“你真让人去收拾他了?”
  广生点头,“还骗你不成,我这不立马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凭你这样貌想嫁给谁不能嫁。”
  “你让他们干什么了?”顾盼心里都快急死了,“快说呀!”
  广生有点看不懂她这么大的反应,实话实说全都给抖出来,“踢两脚打一顿。”他犹豫了一会儿,试探道:“他今早还带随从,或许他这次就是受点伤,可能也不会死。”
  顾盼脑子里紧绷着的弦骤然松了松,拍拍胸口如劫后余生,“那就好。”
  广生目光一变,费解道:“你不是早就盼着他死吗?”
  “现在不想了。”
  “为什么?!!!”
  “你不懂,女人都是善变的。”
  “.......”
  广生颇为无语,他拍拍袖子站起来,吊儿郎当的说:“行吧,以后有啥事尽管来找我,我走了。”
  顾盼不安的问:“你要去哪?”
  “斗蛐遛鸟玩女人。”
  顾盼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说这种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平日小心些。”
  “知道了。”
  两人却不知那边其他小流氓们已经动了手。
  他们虽不认得钟砚但也是听过他的大名,收钱办事干脆利落,几个人畏畏缩缩尾随在钟砚身后,早前便打听过知道他身体不好性格软弱,便想着从背后偷踹一脚也算不得大事,更没有人会把他们认出来。
  为首那名男子正有所动作,钟砚冷笑一声,后背像长了眼睛似的,转过身捏着男子的手腕,越来越用力,这人被疼的面目狰狞差点失声。
  钟砚挑眉,然后活生生捏断了他的手腕,随手一扔,将人狠狠丢到墙边,“谁让你跟着我的?”
  小流氓吐了口血,被吓的不敢说话,哆嗦蜷曲着身子,嘴硬道:“没.....没人。”
  钟砚嗤笑一声,“想杀我?”
  小流氓是死也不能承认的,“杀人犯法,你可别胡说,我只是.....只不过是想给你一点教训而已!”
  钟砚没什么耐心,使了个眼色,随从便提着剑逼近墙角。
  小流氓被吓得屁滚尿流,咬紧牙关。
  广生虽然是个无恶不作的垃圾,但人缘出奇的好,手底下这帮人忠心耿耿,无论如何也不想把他供出来连累了。
  思量过后,他颤音道:“我我我说,是是是是是个女的,长得很漂亮,让我们把你踢下河。”
  其实哪怕他扛住不说,钟砚也猜出来主使者是谁,意料之中的事并不奇怪,他脸色立马沉了下去,冷脸在那人心窝上又踹了一脚,“滚。”
  小流氓连滚带爬的跑了,生怕多留一刻就得把命交代在这里。
  钟砚的面色稍显病态,白的不正常,眼尾轻挑,眸中深处笑意森然,他有点可惜还有些生气,顾盼果然还是死性不改,没心没肺。
  顾盼提心吊胆了一天,太阳快落山了钟砚还外出未归,停了两日的雪又簌簌落下,窗外飞雪漫天,平添一丝冷意。
  她心底不安,靠在窗边看了会儿雪景,伸手接了几片雪花,不消片刻,雪花便在掌中消融。
  等到天黑,才听见钟砚回府了消息,她重重松了口气,看来他今天应该没出什么事。
  雪越下越大,顾盼百无聊赖等钟砚回来时,跑去院子里滚了个巴掌大小的雪人,拿着穗子点缀,看上去模样还怪可爱。
  晚些时候,顾盼总算是等到了钟砚的身影,他身上还是早晨临出门时那套衣衫,衣袂飘飘,纯白大氅披在肩头,冷艳中又带个种不可侵犯的高贵感。
  “你总算回来了,吃过了吗?”
  钟砚深深看了她一眼,光线朦胧下瞳色浅浅,这一眼与平时的目光并有什么不同,“没有。”
  顾盼早就饿了,这不是良心不安才等他回来一起吃吗?
  “那我让人摆饭。”
  钟砚边解了大氅边说:“下次不用等我。”
  顾盼有些心虚,她平日也就装装样子才会等他,今天事出有因,愧疚作祟。
  钟砚低垂着眼帘,一动不动凝视她,像要把眼前娇弱瘦小的女人看的透彻,眸光逐渐加深,像在深林中正在觅食的野狼,瞅准食物便要叼进口中,撕咬的七零八落才好。
  静默稍许,钟砚转身进了里屋,隔了一小会儿,沙哑低沉的男声传到顾盼的耳中,“帮我拿件衣裳。”
  “哦。”
  柜子里一大半都是顾盼鲜艳靓丽的裙子,钟砚的衣裳反而不多,她随手拿了一件给他送了进去。
  青年当着她的面毫不避讳,脱了上衣,胸膛精壮,线条流畅,顾盼秉承着不看白不看的理念,大大方方的盯着他,脸都不带红的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他,“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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