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发家致富科举路(上)——九天飞流
时间:2019-11-15 08:53:46

  大衍重文轻武,科举最重要的是策论,对律法考生们自然不会过多关注。
  这话一出,顾诚玉觉得御书房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皇上冷哼一声,这探花郎也和那夏清乃是一丘之貉,可夏清好歹还有几分真才实学,才干也无可挑剔。这闵峰看着还没夏清的本事,却将夏清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
  “顾爱卿,你来说。”皇上冷哼过后,看着而站在御书房内战战兢兢的三人,又点了顾诚玉作答。
  顾诚玉朝前跨过一步,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皇上,按《大衍律法》中所述,凡不修河防、及修而失时者、提调官吏、各笞五十。若毀害人家、漂失财物者、杖六十。因而致伤人命者、杖八十。”
  说到一半,语气顿了顿,见皇上神情比将才缓和了几分,接着又道:“若不修圩岸、及修而失时者、笞三十。因而淹没田禾者、笞五十。其暴水连雨、损坏隄防、非人力所致者、勿论。”
  顾诚玉答得胸有成竹,语气连贯,一气呵成!而顾诚玉越说,闵峰的脸色就越发难看。
  皇上连问两题,顾诚玉都答得毫无错漏之处,就连张亥也不由得暗自点头,他早就知道顾诚玉此人十分有才干,自然是欣赏的。只可惜他今儿走错了一步,只怕顾诚玉心中已经对他不满了。
  “难道顾爱卿已经将律法一书全都背下来了?”皇上有些惊讶,看顾诚玉的样子,好似不管他问什么,他都能答得上来。
  “启禀皇上,微臣之前已经将会典相关的书籍大部分都仔细翻阅了一遍,因此对您问的问题十分有印象。且微臣还做了更为详细的序目,还请皇上过目。”
  顾诚玉自袖中掏出了那本册子,恭敬地递了上去。
  “哦?德安!”其实到现在皇上若还是看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顾诚玉好歹还是闵峰的上峰,可闵峰夺功劳都夺到了上峰头上,还不是因为他是夏清的弟子?皇上将目光在闵峰和顾诚玉只见来回扫视了一眼,突然心中有了个主意。
  他倒要看看,教出这样的弟子,夏清还怎么有脸来求官职。
  德安上前接过册子,深深地看了眼顾诚玉。他也看出名堂来了,看来顾大人和闵大人共同探讨是假,闵大人想占顾大人功劳是真。
  张亥这会儿也知道露了馅儿,他虽然心中忐忑,可他开始说时,毕竟是留了一手的。责罚肯定会有,要说摘了乌纱帽却是不能够的。
  不过,这闵峰倒也不是个傻的,他可是直接说那是顾诚玉作得。因此,虽然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可谁也拿不住他的把柄。
  皇上接过册子,打开一看,只见这是一份更为详细的序目。每个衙门下的大致内容都作了简单的叙述,连出自哪本书都写得一清二楚,这一本册子比之前那本不知厚了多少。
  可以看出,那本是自这本上摘录下来的。皇上粗略地翻了翻,字写得很小,就像是书中所作的注疏。
  “你这册子倒是可以拿给那些编撰的官员作为参考,作得十分详细。有了这些,编撰会典的进度就能快些了。”
  皇上对这本册子十分满意,那些翰林院的官员做事拖拖拉拉,按照他们往日的速度,没个大半年,肯定完成不了。会典不比实录,编撰的速度比实录要快得多。可那些人拖拉惯了,总要他敲打敲打才能加快速度。
  如今有了这本册子,省了那些官员好多事,有目的地在书籍中查找,总要比原来快得多。
第415章 惩戒
  “启禀皇上,当初微臣所作只为方便自己,若是有错漏之处,那岂不是误导了诸多同僚?”顾诚玉故作腼腆地笑了笑,同时在心中腹诽。
  将册子交出来倒是可以,这也算是他的功绩。
  可若是那些人趁机给他使绊子,又或者是他们自己出了差错,却将错推到他的头上,那他的麻烦岂不是大了?
  他当然要先在皇上面前言明,日后出了什么问题可别怪在他头上。
  皇上哪里不知道顾诚玉心中的小九九?他哑然失笑,这顾诚玉的心思倒是剔透,这是怕揽麻烦上身,也怕人家给他使绊子。
  “这自然是其他衙门都审核过后,才能开始编撰的。”
  皇上将目光扫过另外两人,心情又不畅快起来。
  要说欺君之罪,两人倒也够不上。朝堂官员欺上瞒下的还少吗?他虽然贵为帝王,可下头的官员不还是欺瞒与他?
  朝中能作为耳目的官员着实太少,内阁权势过大,朝中已经失去了平衡。
  也是他早些年将那些世家打压得狠了,如今都被压着也不敢冒头。
  再这么下去,他这个皇帝就快要被架空了。想到这儿,皇上不禁也心急了起来。
  “张亥!”皇上突然喝了声,将张亥吓得一哆嗦。
  连忙上前跪下,“皇上,这件事确实是微臣失职,还请皇上恕罪!”
  张亥已经看出了皇上的态度,他最多只是失职不察罢了!不是多大的罪名。
  虽然其中的道道大家都明白,可终究没有摆在明面上。皇上也不可能揪着这个不放,不然朝中都无可用的官员了。
  皇上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就这么放过肯定不成,小惩大诫还是必要的。
  “张亥!你身为翰林院的大学士,可不能对下官有偏袒。你也是经年的老臣了,一句失职就想抵过?更何况,翰林院多是史书和实录等,你若是这样鲁莽的性子,那朕看你这大学士的位子也做到头了!”皇上冷冷地喝道。
  这话将张亥吓得更是匍匐在地,“皇上!这次确实是微臣鲁莽了,还请皇上开恩啊!”
  张亥这次是真吓着了,皇上刚才说话时,那冷然的目光让张亥心中一凛。
  翰林院有才之士不少,少了他张亥,多的是人顶上去。
  他可不是夏清,朝中党羽遍布,自是不怕的。
  而他只是个小小的大学士,也就是个正五品的官职。
  如今翰林院人才济济,那顾诚玉就更是个中翘楚,说不得不用多少年,就能超过他的品级了。
  皇上见了张亥的态度很满意,张亥这么多年在翰林院做事也算是尽心尽力,能力不差。
  更不在朝中拉帮结派,与皇子们走得也不近。皇上就是看中他这几点,对他还有几分情义在,所以只打算给他一些惩戒。
  “念在你平日里做事还算尽心的份上,这次就只罚你一年的俸禄,若再有下次,就休怪朕不念旧情!”
  皇上眼神锐利,紧盯着张亥,将站在一旁的闵峰吓得更是冷汗涔涔。
  张大人被罚了一年俸禄,那轮到他呢?皇上会怎么责罚他?
  “谢皇上开恩!”张亥连忙磕了几个响头,心中吁了一口气,总算是过了这关。
  “德安!你去将夏首辅请过来!”皇上转身对着德安说道。
  顾诚玉心中不由得艳羡,首辅的待遇级别真是不一样啊!
  去传召的竟然是皇上身边的陈大总管,看来皇上对夏清真的十分忌惮。
  不过,叫夏清过来是什么意思?难道叫过来臭骂一顿?应该不会吧?
  闵峰这事儿明面上还真拿不住什么把柄,他不可能和皇上说闵峰没和他一起探讨序目一事。
  说出来夏清他们失了颜面,可皇上也会为难,他也不见得能讨得了好。
  反正大家心照不宣,根本不用挑明了说。
  再说后头拿出来的册子已经能证明闵峰说谎,且若是皇上下令让官员参照这本册子去编撰,那他的功劳也更是少不了。
  所以没必要和这样没脸没皮的人计较,未免让人家说他小肚鸡肠。
  “你去外头跪着!”顾诚玉见皇上指了指张亥,就知道这话是和张亥说的。
  张亥原本就跪着,听了皇上的话,见皇上指的是自己,连忙遵旨。爬起身退后几步,才转身出了御书房。
  接着,皇上将目光转向了闵峰。不管闵峰之前说的是否属实,可他问话,闵峰却答不出,这就是对他的不敬。
  一个探花郎,就才疏学浅成这样?
  “你也去外头跪着!”
  闵峰连忙跪下请罪,后也出了御书房,和张亥作伴去了。
  其实闵峰也是一肚子的委屈,他又何尝不冤?
  原本他是个清高的读书人,十分看不起这样的行径,最后还是听了老师的话,才做出了这事儿。
  再说皇上先前问的关于律法一事,其实现在去翰林院问问那些庶吉士,多半都是不知道的,闵峰不知道也不算稀奇,可谁叫他倒霉呢?
  顾诚玉心中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夏清和闵峰错在摆不正自己的位子,两人都太急躁了些。其实顾诚玉也纳闷了,夏清的眼皮子就这么浅?
  难道夏清还真看上了侍读的位子?这些人也真敢想,闵峰和他一样才来翰林院,就敢肖想那个位子了。
  虽然闵峰背靠大树,可顾诚玉一点也不羡慕。
  那夏清也不见得对闵峰有多看重,这次的事如此冒险,夏清却还是让闵峰上了。
  若是他的老师,绝不可能让他冒这么大的险。不!他的老师也不可能做这种卑鄙无耻之事。
  其实顾诚玉也算误会夏清了,夏清错在没料到皇上对顾诚玉这般看重。
  也错在不知顾诚玉不但熟读会典的相关书籍,还做了更详细的序目。
  皇上转身回到御案前坐下,望着眼前堆满了的奏折,心中不由得一阵烦躁。
  顾诚玉听到动静,看了皇上一眼,却发现这会儿皇上正看着眼前的奏折,愁眉不展。
  “小全子!给顾爱卿赐座!”
  刚才德安出去后,就吩咐了小全子来御书房伺候皇上。
  皇上身边不可缺了人伺候,德安要去请首辅大人,只得叫了小全子过来。
第416章 可有良策?
  “微臣谢皇上赐座!”顾诚玉倒是没想到,皇上今儿竟还给他赐座。
  他的上峰还在外头跪着,他却在御书房里坐着,这感觉可真奇怪!
  再说,首辅夏清马上就来了,等夏清来了,皇上赐不赐座?
  若是不赐,那他一个从六品的小官坐着,而堂堂一品大员站着,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顾诚玉刚这么一想,就觉得屁股底下如坐针毡了。
  “顾爱卿,朕听你所言,平日里看的书尤其多,你倒是涉猎广泛。更难得的是,竟然还都记得!”
  皇上看着这些奏折有些犯愁,索性都推在了一边,和顾诚玉说起话来。
  年轻人有朝气,和顾诚玉说话,皇上只觉得身心愉悦,仿佛年轻了许多。
  “回皇上,微臣记性还算不错,多读两遍,自然就忘不了了。”
  顾诚玉这话倒是有些谦虚了,他只需读一遍就能记个八九不离十,读上两遍,就能深深地记载脑海中。
  当然,若是过上个几年不复习,也是会忘的。过上一年半载,还得再去读上两遍,算是巩固一下。
  “哦?这么说来,你还是过目不忘?”皇上突然来了兴致,这顾诚玉还真是天赋过人。
  “回皇上!过目不忘倒是不敢当,还是要多读上两遍,才能记住的。”顾诚玉恭恭敬敬地起身答道。
  他有些吃不准了,皇上叫夏清过来,偏也不让他回去,还给他赐座,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貌似这里也没他什么事了,那册子自然有皇上吩咐下去,用不着他操心。
  那他还留在御书房干什么?可是皇上不开口,还赐了座,还和他聊起天来了。
  他有些犹豫了,到底是提出告退,还是继续等着夏清过来。
  皇上和顾诚玉又聊了几句,心情大好!这才拿着桌上的奏折又看了起来。
  只一看,又是些小事,皇上心中不由又生气一股郁气。
  这几日内阁送上来的奏折,多是些小事。他看了眼附在奏折上的票拟,有心想不按照内阁的票拟,自己御批,也好搓搓内阁的锐气。
  可是,这几日他也着实熬得受不住了。本来就身子就不好,还要和内阁别苗头,有点苦了自己了。
  顾诚玉见皇上眉头紧锁,知他是在为奏折一事烦心。也不知是那奏折奏了什么麻烦事,还是为了桌上那堆积如山的奏折而头疼。
  顾诚玉不由得感慨万千,看来做皇帝的日子也不好过。
  前世常看到史书上那些皇帝殚精竭虑,经常批阅奏折到深夜,所以皇帝一般都不长寿。
  当然,也有那做甩手展柜的,只那样的王朝一般都持续不了多久。
  更不要说那些荒淫无道,只贪图享乐的,都是亡国的货色。
  “顾爱卿!你说,在这朝堂上,那些大臣是否总在欺瞒朕?”
  皇上将背部靠在了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脸上则毫无表情。
  可说出来的话却将顾诚玉吓了一跳,他连忙站起来说道:“回皇上,那些大臣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怎敢欺瞒皇上呢?您是一国之君,天下之事,何曾有您不知晓的?”
  顾诚玉不知皇上怎么突然问起了这话,难道皇上察觉朝中官员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虽说夏清的权势大,可皇上总有那么几个心腹吧?不然,皇上早就被夏清架空了。
  即便如今被内阁辖制,不过皇上也不算束手无策啊!
  “哼!朕看那些人是想让朕退位让贤了,这是打量朕老了不成?”
  皇上突然睁开眼,朝着顾诚玉直直看来。那满眼的不甘、愤怒、还有掩藏在深处的无可奈何,让顾诚玉为之一震。
  他连忙站起身,跪了下来,就连小全子也吓得跪倒在地。皇上这么说,可见他心中的愤怒有多严重了。
  “皇上息怒啊!”顾诚玉也不知该如何劝,其实最归根究底的原因,还是因为皇上已经年迈了,精力不复当年,那些朝臣自然要为以后做打算的。
  “你不敢,可他们敢啊!顾爱卿,你说,有什么法子能让朕知道他们是否对朕衷心呢?”
  皇上将自己的身子前倾,挥挥手将小全子赶出了御书房外,让他守着门,不等他开口叫进,就不能来打扰,后看向跪在地上的顾诚玉。
  顾诚玉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果然啊!将他留下来就没好事儿。
  将才还给他赐座呢!这会儿怕是要他跪着答了,若是答不出来或让皇上不满意,那有什么后果,就要看皇上的心情了。
  可现在的情况明显得很,皇上的心情十分糟糕。
  顾诚玉想了想,皇上的意思无非是他现在无法全面掌控朝堂的那些官员。这么问,就是想给他自己留些颜面罢了!
  而内阁每日呈上来的奏折,谁又能保证是全部的呢?
  那些奏折每日被退回去的可是不少,还有的奏折进了内阁,那就是石沉大海。
  皇上要的无非就是想知道京城和地方的大小事,事无巨细,以便更好地掌控朝堂。
  顾诚玉看了眼桌上的奏折,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他小心地看了眼皇上,发现皇上正盯着他,等他回话。
  他也知道皇上这是想考验他了,刚才闵峰那件事在皇上眼中都不算事,这才是重头戏。
  他今儿要是答得好,让皇上满意了,他日后才能有好日子过。不然,过了今日,皇上可不会管他生死。
  “微臣和其他官员们自是对皇上忠心耿耿,微臣更是盼着为皇上分忧解劳。日后自当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