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发家致富科举路(上)——九天飞流
时间:2019-11-15 08:53:46

  顾诚玉前头说了那么多,已经说了个大概,剩下的就是一些细节了。他当然不能大包大揽,这不是显得皇上很无能吗?
  可既然皇上想问,那自然要说出个一二来。他打算随便敷衍两句,既回答了皇上的问题,也不至于让皇上丢了颜面。
  皇上一听,也不由得赞叹顾诚玉真是巧舌如簧,说的他不由得心情舒畅了起来。
  “原先的奏折都是先经通政司,如今有了密折,那不如另外找个衙门或哪位您看重的官员,直接将那些密折呈给皇上您!又或许,皇上还有另外的法子,微臣暂时就想到这么多,皇上您肯定心中已有决断。”
  皇上听了不觉有些尴尬,之前他见顾诚玉分析地头头是道,自己也懒得去想。可这会儿顾诚玉这样奉承,让他心中有些发心虚。
  不过,顾诚玉的法子倒是不错,可是另起一个衙门,就有些麻烦了。内阁那些官员是绝不会同意的,他们会掀翻他的太和殿。
  皇上在心中思虑了一番,觉得还是找个信任的官员稳妥。他看了眼顾诚玉,此人不成,他摸不清此人的秉性,还是等他得了空再好好想想。
  顾诚玉知道皇上还不能完全相信他,对于刚才的提议,皇上并没有对他说是怎么打算的。顾诚玉也不觉得失望,日后总能知道的,也许皇上此刻心中也拿不定主意。
  “这事儿朕心中自有论断,你且回去先将会典一事好好琢磨一番。你若是尽心尽力,朕向来赏罚分明,你可知晓?”
  顾诚玉听了心思一转,皇上这话虽然没给他承诺,可他已经听出了言外之意。难道那翰林院侍读的位子,他也能搏上一搏?
  不过,这终究还是水中月镜中花,想要得到实质的好处,这点子功劳怕是还不够。
  “微臣多谢皇上赏识,日后自当更加勤勉。”
  两人说到这里,皇上对密折一事上了心,打算等空下来好好想想对策。他挥了挥手,让顾诚玉先回翰林院当值。并让顾诚玉知会小全子一声,传等在外头的夏清进来。
  顾诚玉恭敬地退下,出御书房的时候,看见了站在御书房外头,脸色铁青的夏清。
  “下官见过首辅大人!”顾诚玉笑着向夏清行了礼。
  面对想夺自己功劳的夏清,顾诚玉尽管在心中用粗话将他招呼了一百遍,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且行礼的动作和言语中的恭敬一览无遗,让等在外头的德安也眼皮跳了跳。
  这顾大人还真沉得住气啊!仇人当面,竟然还面不改色,就冲着这份涵养和心智,德安也不得不佩服。
  “原来是顾修撰,本官常常听人说顾修撰才学了得,就连皇上都对顾修撰另眼相待。等哪日得了空闲,本官也想请顾修撰赋诗几首,也好让本官开开眼界。”
  顾诚玉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性,夏清自然也能。之前是他小看了顾诚玉,对他自是不屑一顾,如今顾诚玉已成气候,皇上对顾诚玉十分看重,由不得他不将此人放在眼中。
  “首辅大人谬赞了,闵编修的文采不在下官之下,他是您的小弟子,您怕是日日欣赏他的佳作,哪还能看得上下官这些粗鄙之作?”
  顾诚玉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而后又提出先行告退。
  夏清听完顾诚玉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他总觉得顾诚玉在含沙射影。他将目光在顾诚玉的脸上扫视了一圈,这样的感觉更是明显。
第420章 眼红了?
  这顾诚玉是在影射他指使闵峰,夺了他的功劳?
  看了眼顾诚玉的背影,夏清终于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随着德安进了御书房。
  小全子见夏清面色这般难看,心中就是一颤。他还真佩服顾大人,面对首辅大人竟然能面不改色。只是日后首辅肯定要给顾大人下绊子了,这顾大人还不知道能不能承受首辅大人的怒火。
  他悠悠地叹了口气,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不过,随即想到皇上对顾大人的看重,也许人家的处境并没有对他想得那么糟糕。摇了摇头,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顾诚玉走至闵峰和张亥面前,先是朝着张亥行了个礼,一句话也没说,就和二人错身而过。
  张亥见顾诚玉面色依旧如常,行礼的动作依旧毕恭毕敬,这样的态度不禁让张亥有些赧然。那顾诚玉身为下官,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是恭敬有加。
  今儿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没想到顾诚玉竟然也无任何怨愤之语,竟然连神情也是一如既往。
  也是他猪油蒙了心,做下此等错事,还毁了自己的声誉。今儿他们在御书房外跪着,这不远处人来人往的,那些內侍和宫女们都看见了,估计这会儿都已经传开了。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不但面子丢了,就连里子也丢了。今儿的事露了馅,首辅难道还能给他举荐神医?
  其实顾诚玉心中怎么想的,别人又如何得知?他对张亥自然是起了隔阂的,可是张亥是翰林院的大学士,翰林院最大的官。他若是表露出任何不满,只会将两人的关系越搞越僵。
  他日后还要在张亥底下做事,还是低调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他能看出张亥的面上似是带了一丝悔意,就猜可能是有什么苦衷。不说张亥为人到底如何,就说他往日与夏清并无过多往来,且还隐隐有些看不惯夏清的做派,就不太可能与夏清同流合污。
  这一点,从他对待闵峰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张亥对闵峰的态度并不特殊,与他是一样的。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张亥隐藏得深。
  不管怎么说,他暂时还是倾向于前者的。且等他下次见到师兄,就和师兄打听打听此人。之前打听到的都是些表面的情况,既然是苦衷,说不定就是鲜为人知的。
  可若是没有张亥,他见到闵峰跪着,说不定还真会去落井下石,嘲讽几句。反正两人已经撕破了脸,他倒要看看闵峰的脸皮到底有多厚,见了他还能面不改色。
  两人都是刚进翰林院的新任官员,原本闵峰性子有些孤傲,没道理刚进官场,就被这个大染缸给染了色。肯定是他那好老师教导的,不然,闵峰不可能这么快适应官场的黑暗。
  闵峰见顾诚玉直接从他面前走过,连正眼都没瞧他,不禁心中有些恼恨。这顾诚玉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自己在他眼里连蝼蚁都不如吗?
  这次没有內侍相送,顾诚玉快步走回了翰林院,没有小內侍的拖累,竟比去时要快了不少。
  “瑾瑜,这次皇上召见你所谓何事?”顾诚玉一只脚刚踏进屋子,坐在书案前的任阁连忙出声问道。
  他在翰林院任职也不少年头了,皇上还从来没单独召见过他。这个状元郎刚来翰林院不过半个多月,就被皇上召见了两次,这叫大家怎么不羡慕?
  不说任阁,就连江克难也为之侧目。从那堆典籍中抬起头,看向刚走进屋内的顾诚玉。
  顾诚玉笑了笑,心中腹诽他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只一瞬,他就决定将这事儿大致地说一说,只不过闵峰想代领功劳一事还是不宜从他嘴中传出,未免显得他不够大度。
  反正皇命下来,他们自然会知道序目一事。若是不说,日后难免会受这三人的埋怨,说他故弄玄虚,不够坦诚。
  “其实也无大事,只是在下做了一份会典的序目,皇上召见也是为了这序目,问了一些与会典相关的事。”
  顾诚玉走向自己的书案,一看桌上的实录,才想到这几日他又要忙碌起来。校勘实录没什么功劳,上头只会记住那些编撰的,所以,这是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任阁和刘宗翰他们相视一眼,序目?难道这序目有何特别之处?任阁将手中的实录翻到前头看了看,一脸迷茫,这上头只是简单的序号,这能有什么不同之处?
  迷茫的不止是任阁,就连刘宗翰和江克难也是一脸茫然。
  “瑾瑜,你说的序目是什么序目?可就是这种?”任阁心中疑惑,自然要问的。
  他来到顾诚玉的身边,将手中的实录扬了扬。
  顾诚玉当然知道他们不明白,这是前世司空见惯的。但是对于这个朝代,还从未见过。不过,他也懒得解释,反正等皇上下令编撰会典时,大家自会知晓。
  “倒不是,只是有些说不清,等过几日大家就能知晓了。”顾诚玉朝着三人歉意地笑了笑,就拿起了书案上的实录,开始进行校勘。
  三人见顾诚玉不想多说,都撇了撇嘴,这顾诚玉竟然还卖起关子来了。得了皇上看重就是不一样,连说话都底气十足。只大家还忍不住好奇,不打算就此放过顾诚玉。
  一贯沉默的江克难也开了口,“瑾瑜,不若将你这序目拿出来叫大家开开眼。咱们都是同僚,往日里相处也是融洽,你可莫要藏着掖着,咱们还能抢了你的功劳不成?”
  江克难说的倒是实话,他也是想以示亲近之意。只可惜他平日里严肃惯了,这一番话说出来,在座的人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顾诚玉听了这话自然心中不舒服,这人也不知是不善言辞,还是有些眼红,说出的话里怎么有些酸溜溜的?
  江克难一见大家的表情,就知道大家误会了,“我不是这意思,就是有些好奇那序目,瑾瑜别多想。”
  他连忙干巴巴地解释一句,脸上有些尴尬,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第421章 上眼药
  顾诚玉仔细瞧了一眼江克难,看出他是真的有些眼红了,只是江克难不自知罢了!
  不过,对方也无恶意。树大招风,别人会眼红也是正常的。不是说不招人嫉妒的人就是庸才吗?顾诚玉不由得心中这般安慰自己。
  其实这话要是换做任阁和刘宗翰来说,倒也不会引得大家诧异。这两人常与他玩笑,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正常。
  顾诚玉叹了口气,为了日后大家能够和平共处,他势必得出一点儿血了。
  “倒不是在下敝帚自珍,而是那序目已经叫皇上拿去了。皇上吩咐了,说还要其他衙署校勘才成。”
  顾诚玉也不想被孤立,尽量语气和缓,又站起身对三人拱了拱手。
  这三个人中,属任阁的心思最莫测难辨,其余两人的心思不难猜。
  令顾诚玉有些忌惮的也是任阁,他先前就听说任阁十分受张亥的赏识,是升任翰林院侍读的候选人之一。
  “哎?瑾瑜啊!你这是妥妥的大功劳啊!看来皇上对你的序目十分看重。”刘宗翰一听,不免十分羡慕。
  任阁心里五味陈杂,这些刚进翰林院的官员的确都有几分才干。顾诚玉更是个中翘楚,那闵峰也不是泛泛之辈。
  且他们可不是那些庶吉士,等三年后散馆才会有出路。
  虽然顾诚玉他们资历尚浅,可若是有了功绩,三年内就升官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样的例子前朝倒是有,只是本朝还未开过先河。
  哪个进了翰林院,不是熬上几年才能升官儿?
  任阁原本还以为有了张亥的举荐,升为侍读的机会大些。可他现在也不确定了,翰林院有才干,有背景的人多得是。像他们这样埋头苦干的,没有人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挪一下窝。
  这么一想,他觉得顾诚玉好歹受皇上看重,他可不能和江克难似的,朝着人家酸言酸语。还是要交好此人的,日后说不定还有求上人家的时候。
  “是啊!瑾瑜,说不得日后咱们还要靠你照拂呢!”任阁笑着拍了拍顾诚玉的肩膀,一脸很看好顾诚玉的表情。
  任阁此人十分圆滑,说出的话往往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但又不过于奉承,让人听了生厌。且从来不过分放低姿态,让别人瞧他不起。
  顾诚玉觉得与此人共事十分省心,而刘宗翰的功利心就强了些,所以,顾诚玉对任阁还是欣赏的。
  “这可不敢当,在下也是刚进翰林院,应该反过来请大家多多照拂才是。”顾诚玉连忙谦虚道。
  “再说,自进了翰林院后,大家对在下照顾良多,诸位的情义在下铭感于心。不知诸位今日可有空闲,在下想做东,请三位去聚香楼聚聚,也算感谢大家多日来的提点。”
  自古以来,饭桌上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更何况,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些人之前对聚香楼十分夸赞,他自然选自家的酒楼了。没得自己开酒楼,却还要去别家酒楼吃饭。
  不过,他也不宜透露自己就是酒楼的东家,省得这三人更眼红。再说,这也有炫富的嫌疑。
  “聚香楼?这也太破费了吧?”刘宗翰听得聚香楼双眼一亮,可随即又感觉像吃大户似的,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他们平日里也没照拂顾诚玉什么,顾诚玉头脑灵敏,什么事都是一点就通,更懂得举一反三,哪需要他们来提点?
  “是啊!这就太破费了,咱们受之有愧,还是算了吧?你若真心想请,那就随意找家酒楼就成。”
  任阁也知道顾诚玉家里殷实,可顾诚玉年少,想必家中应该不会给太多月例银子使。若是一顿饭吃了人家几个月的月钱,那岂不是要让人家肉痛好久?
  可不答应就是拂了人家的面子,因此,他打定主意,让顾诚玉少破费一些。既然决定交好,这些自然要顾及的。
  “诸位放心吧!只是难得,这点银子还是使得起的。你们两位都有空闲,那江大人呢?也要一起去才好!”顾诚玉将目光转向江克难,对着他问道。
  江克难有些不好意思,他刚才还说了不中听的话,也不知顾诚玉有没有生气。他看了眼顾诚玉,见顾诚玉只微笑着看他,心中也拿不定主意了。
  顾诚玉只看着他没言语,他不能强迫人家去不是?
  “哎?江大人,大家一起去更热闹些,你可别推辞,瑾瑜可是诚心邀请呢!”刘宗翰也十分好那杯中之物,聚香楼还有两种外头酒楼喝不到的好酒,他可是馋了好久了,当然是人多喝起酒来才更有兴致。
  顾诚玉见状,也跟着劝了两句。江克难见盛情难却,也就答应了。
  后顾诚玉又说了还要请两位翰林院的官员一起,大家也都无意见。
  “夏爱卿,你瞧瞧这是什么?”皇上一见夏清,就将那两本册子甩在了夏清面前,还冷冷看了他一眼。
  夏清一进御书房,才行了礼,皇上也未叫起,就将两本册子朝他扔了过来。
  他有些疑惑,怎么是两本册子?难道张亥将顾诚玉执笔的那本也给拿来了?他不由得心头火起,这张亥表面答应他,背地里却使了这等阴谋诡计?
  夏清沉着脸,将掉在地上的两本册子捡起。其中一本十分熟悉,他不用看,也知道这是另外抄录的一本。还有一本比这本厚些,他就有些奇怪了,这与之前那本并不相同。
  打开厚的那本看了一眼,他的目光一凝,大致地翻了两下,终于知晓闵峰露馅的原因。倒是没想到顾诚玉还做了两手准备,看来此人心思缜密,不可小觑。
  是他太轻视顾诚玉了,可事已至此,他还要想法子弥补才是。看皇上这会儿的态度,怕是不能善了。
  “这?皇上!微臣之前倒是见过这序目,没想到还有更详细的,那顾修撰为何不早些拿出来?若是提早拿出来,编撰会典一事,也能及早开始啊!”夏清故作疑惑地问道。
  同时心中冷笑一声,反正他今儿讨不了好了,怎么也要给顾诚玉在皇上面前上上眼药。一个小小的从六品,也敢不将他放在眼里,和梁致瑞一样让人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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