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陆知行看向别处,满不在意道:“不拆开看看吗?万一哪里坏了,我也好当面检查吧。”
晚晚不懂这个,就觉得他说得有理,因此停下,低头拆盒子,可她不会开。
陆知行看在眼里,嘴上笑她:“你也有笨的时候?”
话虽如此,还是接过来,亲自帮她拆开。
崭新的手机递到她手里,他的手指秀长好看,她忍不住多看两眼。
晚晚接过,开机,眼看着屏幕亮起,冰凉凉的质感,高清分辨率,怎么看怎么漂亮。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部 ,属于自己的新手机。
也是第一次,亲自接触外界的新鲜事物。
她心情很好,把手机握在胸前,嘴角笑意很深,眸子晶亮仿若盛着星河,眉梢眼角尽是喜悦。
她笑,陆知行也笑。
其实他不想笑,可他没法控制上扬的嘴角,见她喜欢,他整颗心都在飞。
这真是奇妙的体验,因为送给别人东西,自己比收礼物的人还要开心。
他觉得这样不大稳重,男孩子稳重很重要,他可是很要面子的。
陆知行立刻板起脸来,又摆出一副要与世界为敌的拽样,酷酷地说:“行了,没坏就好,我回去了。”
言毕,转回身,双手插袋。
“等一下。”
轻柔女声突然从背后叫住他。
那小啾啾一停,宽大背影转身,问:“什么事?”
她肩上披着校服外套,里面是白色睡裙,脚踝细瘦纤细,锁骨精致好看。
向上瞧,那张脸更是出尘绝世,平时那么冷淡一个人,此刻望着你,静静地笑。
陆知行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循环都加快了。
但是没关系,他能装。
她站在月色下,伸手拢了拢衣领,夜风吹动她的发,她抬手把碎发别过耳后,面容真挚:“谢谢你,未婚夫。”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月底有点忙,我手速很慢,一个小时才700字,每句话都要思考。
不要怀疑我弃坑!李晨会抛弃范冰冰,但我不会弃坑。
另外,之前欠的红包我已经还上了,我再也不是发红包跟读者赊账的沈乙己了……
感谢投雷的读者,你们破费啦!并感谢还愿意等更的读者,辛苦你们了。
第19章 真香进度 19%
转眼一月过去, 迎来了一一九中学的第一次月考。
听老郝在讲台上宣布考场安排, 考号分布, 还有桌椅摆放等, 有不懂的地方, 何雨田都会小声解释。
晚晚初次参加考试,心里充满期待。
一是从前只在书本中,了解过古代科举, 她初次体验,觉得新鲜;二来, 她也想检验一下,这一个月来,自己对外界的学习成效如何。
她是后来的, 没有学号,老郝给她安排在最后一个考场,为年组最后一个学号。
与陆知行同个考场。
考试当天,预备铃一响,大家带着纸笔, 奔赴各自的考场。
晚晚不知道地方在哪,准备到走廊里抓一个人问, 出了教室, 就见许思齐站在走廊里,像在等人。
问陌生人不如问熟人,她走过去,跟他打招呼:“许思齐。”
许思齐望见他, 笑意自眼底漾开:“木晚晚。你来的正好,我还在找你。”
“找我?”
许思齐嗯了一声:“加油,下次月考,我们就会在一个考场了。”
考号是流动的,按上次考试的大榜成绩排,许思齐在第一考场。
他是在鼓励她,表达对她的信任。
这或许是善意,但晚晚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她抬眼:“你是打算考到最后一个考场来么?”
不知为何,许思齐并不意外她会说出这种话来,他也不生气,笑着说:“如果你不到一考场来,我就主动到最后一个考场去。”
想着她应该不会主动找自己,便问:“怎么想起来找我?”
晚晚道:“最后一个考场在哪?”
许思齐道:“在四楼,顺着水房那边的楼梯下去,正对着的教室就是。”
“谢谢。”
晚晚得到答案,转头就走,许思齐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因她离开太快,不得不咽回喉咙。
最后一个考场不愧是最差的,人在楼梯上,还没进门呢,就能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
一个说“会不啊老郭”,另一个说“古诗词就靠你了”,还有的说“上学期期末作文没写完,这次老子要先写作文”,等等,嗓门都不小。
晚晚从正门进去,刚走到讲台,七嘴八舌的教室突然变得落针可闻。
她并未察觉异样,看到黑板上已经写好的考号安排,转身对应寻找自己的座位,这一转身,发现大部分同学都在盯着自己。
晚晚并不害怕与人对视,别人看她,她就看别人。
她一一扫过在座人的面庞,基本都是男生,女生少数,这些看了她,也不说话,目光惊异,夹着探究。
她没心情与他们大眼瞪小眼,站在过道里,伸出小指点桌椅,找最后一位在哪。
正点着,她身旁的男生忽然站起来,指着靠窗的单桌,说:“大哥,你的位置在那。”
晚晚一愣:“大哥?”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敢说话了。
教室另一边的男生张口:“大哥,你忘了吗?之前在楼后,我们可都认了你这个大哥。”
其他人附和:“对,你就是我们的大哥!”
“……”
有人主动拉开桌椅,殷勤用校服袖子擦凳子,又擦桌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大哥,请坐!”
其他人开始打招呼:“大哥,你也来这儿考试啊?”
晚晚好心情地弯了嘴角,从容入座,说:“我在最后一名。”
“没关系大哥,遇到不会的打招呼,我们一准告诉你,最后一个考场不严的。”
见她比想象中好说话,这群来自各个班级的不良少年,都开始了套近乎之旅。
“大哥,你吃饭了吗大哥?”
“大哥,要不要喝可乐?”
“大哥……”
……
他们比蝉还吵,出乎意料地,晚晚没有冷脸,能回答的尽可能回答,不回答的礼貌微笑,短短几分钟,博得好感无数。
晚晚的动手能力实在太强,打得他们心服口服,殷勤是应该的。
可是交流几句发现,她不仅长得好看,讲话也得体,他们都乐意跟她讲话。
最关键的是,那天在楼后,他们看得分明——
这是陆知行钦定的大嫂。
也就是自己人。
讨好未来大嫂,就是讨好行哥!
以晚晚为圆心,周围的男生呈扇形回头,都在找话题跟她攀谈。
这些人越聊越兴奋,到底是大嫂,行哥真有眼光,就应该在一起,太般配了吧!
正热闹着,教室后门突然一响。
所有人看过去,就见陆知行和两个男生慢悠悠走进来。
他手插口袋,校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脖子上戴了个金属项链,是他一贯的不羁模样。
有学生站起来,迎接陆知行,帮他拉椅子,擦桌子,干什么的都有。
他的座位就与她隔了一个过道,有人感叹:“这谁排的座,这么懂事吗?把行哥跟嫂子挨一块了!”
这话说到了陆知行心坎里,视线缓缓移到墙壁的优秀班级奖状上,一脸满意。
感受到熟悉的注视,他一秒敛起笑容,皱眉训斥:“乱说什么。”
他坐下,一直垂在身侧的手拿上来,在桌上放了一罐可乐。
长腿无处安放,踩上前座的椅腿,那视线还在自己身上,他心中不安,从兜里掏出笔来,在指尖转啊转。
虽然他长得好看,也不能这么看吧?眼神这么直白,她也不害臊?
很快打了考试铃,监考老师走进来,考试开始。
晚晚初次摸到答题卡,感觉很是新鲜,认真阅读了上面的注意事项,涂上考号,写下名字,开始了语文考试。
上午两门整个考场还算安静,等到下午考数学的时候,考场就不是上午的考场了。
数学一直是陆知行最头痛的学科,这世上为什么会有数学,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有什么难解的数学题,计算器算一下不就好了。
对数学头疼的当然不止他一个,学生都蠢蠢欲动起来。
传纸条的传纸条,扔橡皮的扔橡皮,各个防老师如防贼。
陆知行把试卷看了一遍,决定彻底放弃,他随心所欲涂完答题卡,放下笔,支下巴对窗外发呆。
考场在四楼,刚好看到操场飘扬的红旗,还有远处的高楼大厦。
晚晚就坐在窗边,午后的阳光斜射进来,为她蒙上一层金辉。
她答题认真,思考时少,笔在草纸上就没停过。睫毛眨啊眨,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如画。
她安静的样子很好看,他喜欢她安静时的模样,可她刚到陆家时,也是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他又没那么喜欢。
不是不好,美则美矣,少了几分味道。
他还是喜欢她淡淡讲话的样子,不疾不徐,语调从容,又那么一针见血。
让他选,更喜欢哪个,他想得头痛也想不出个结果,最后发现,他都觉得好,只要是她,哪里都好。
陆知行瞧得要入迷了,眼里都是这个人,窗外的风景有什么好看?看了两年,早已厌倦,都比不上窗边的少女来得生动。
他掏出用来算题的空白草纸,按照刚刚印刻脑海中的影子,用水性笔一笔一笔,描摹她的身姿。
他会画画,打小的底子,从五岁开始少有自由时间,快乐被各种兴趣班占据,到了高中才停。
老师常夸他画的好,有天赋,他也乐意画,只是很少,很少有什么美的事物值得他提笔。
她嘴巴小巧,眼睛大大的,眉眼间的气质很难画,左手按着卷子,右手认真作答。
她的头发……有几缕碎发在耳边,陆知行画一下看一眼,不愿画错任何一处细节,那是对美的事物一种侮辱。
一一九是重点高中,考试极其严格,最后一个考场虽有松懈,那也是相对来说,有流动监考来回巡视。
流动监考正是教导主任,他知道这考场是什么情况,作弊的肯定不少,他打了十二分的精神走到后门,扒着门玻璃向内瞧。
陆知行正在作画,他看一眼,描几笔,再看一眼,添两下,画得专心致志,格外认真。
他侧身而坐,背对教室后门,这一举一动,刚好落在教导主任的眼里。
他破门而入,当即大喊:“那个男生,站起来!”
所有人被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就看到教导主任怒气冲冲,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陆知行也看到了,主任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那就是在喊他。
他心里一惊,当即把画有晚晚的纸攥成团,缩到校服袖子里。
“陆知行!”
教导主任的声音怒不可遏,怪就怪在陆知行从高一起,就是学校出了名的问题学生,每周一升旗都要通报批评的那种,他对陆知行实在没有好印象。
即便,他姓陆。
陆知行满不在乎地站起来。
教导主任走到他身边,拿起他的答题卡,一瞧,答案涂得整整齐齐。
再一看旁边的晚晚,他收回目光,道:“陆知行,你还要不要脸?”
晚晚停笔。
所有人都看过来。
陆知行并不慌张,他转头,平视——不,他比教导主任高多了,微微俯视主任,懒洋洋问:“主任,我怎么不要脸了?”
主任看不上他这副样子,他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就是你跟老师讲话的态度吗?你明目张胆作弊,当我没看到是不是?”
陆知行抿唇:“我没作弊。”
“你没作弊?是,你能作弊吗,哪个凶手被抓不喊冤?你刚才在袖子里藏了什么,拿出来!别以为我没看到!”
藏在袖子里的左手微微收紧,纸团微硬,攥得他掌心疼。
他目视前方:“我没有作弊。”
“还撒谎?行,我让你撒谎。”
教导主任说着,突然上前去扯陆知行的袖子,好像非要从里面掏出什么不可。
那是他偷画的晚晚,要是当众拿出来……跟公开处刑有什么分别?
这主任铁了心要抢,陆知行哪里肯给,少年的自尊心让他苦苦死撑,可这主任不依不饶,手伸进陆知行的袖子,已经摸到了那团纸。
陆知行将心一横,狠狠一推,教导主任就这样被陆知行推到地上,四仰八叉。
教室里其他学生,连同监考老师,齐齐惊呼。
这里的学生基本都被教导主任训过,知道他可恨,谁都没上去扶。
教导主任一手撑着腰,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指着陆知行,气得脸色涨红,浑身发抖,怒道:“你等着!”
他当场掏出手机,给陆振川打电话,一副事态严重的语气:“陆先生,劳您立即来学校一趟,您这儿子……您这儿子考试作弊,被抓了不承认,还动手打老师!”
挂断电话,他走上前,揪住陆知行的衣领,道:“给我滚出来!”
这边揪着陆知行,那边还不忘维持秩序:“看什么看,抓紧考试!”说完,扯着陆知行从后门离开。
关了门,方才惊心动魄的撕扯都被隔绝在外,教室里重回先前考试的寂静。
前面的监考老师抬手,虚虚向下按:“都考试吧,不许作弊哈,流动监考可比我们严,抓住就开除。”
晚晚低下头,想要继续做题,心里却忍不住回想,陆知行方才与教导主任撕扯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