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昊和郑媛带着孩子在地方军区生活,以往只有过年,一家三口才会回来住上几天。
这时候突然回来, 傅慧多少有些猜测。
“果果,”郑媛丢下儿子, 接了方禹、傅慧手里的行李,往外看了看,“二叔呢?”
“他有事。”傅慧道:“大哥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他工作忙。”郑媛放好行李,给两人倒茶。
老爷子拄着膝盖站起来, 朝孙女张开双手。
傅慧嘻嘻一笑,跳起来扑到了他怀里,“爷爷,大半月不见,想您的心肝宝贝了没?”
“想了想了,”老爷子眉开眼笑道:“都要开学了才回来,你爸那儿就这么好?”
傅慧眼睛一转,“爷爷吃味了?”
“可不就吃味了,这么多年,你啥时候离开我这么久。”老爷子抱着孙女掂了掂,“瘦了,津味那边的饭食口味跟咱京市不一样,在那边没吃好吧。”
“哈哈……”她明明胖了两斤,老爷子睁眼说瞎话,傅慧也不拆穿他,打趣道:“是瘦了,想吃爷爷煮的粥。”老爷子做饭不行,也就煮粥,烧烤可以。
老爷子立马松开孙女,往厨房走,“等着,我去给你煮。”
郑媛忙将老爷子拉住,“爷爷,中午吃粥哪能吃饱,咱先吃饭,晚上您在给果果熬粥喝。”
蒋兰点点闺女的额头,“我和你大嫂忙活一上午,整治了六道你爱吃的菜,你倒好,净会折腾。”
傅慧吐吐舌头,抱着蒋兰道:“您们还没吃饭啊?”这会儿都下午三点多了。
“不是在等你们吗。”蒋兰嘴上说得不客气,动作上却甚是温柔地帮她顺了顺耳边的小辫。
傅慧不好意思地脸往她怀里埋了埋“我们带了海鲜,我想着先煮点,让您们尝个鲜。”
蒋兰:“海鲜呢?”
方禹笑着放下茶盏,一拍储物袋,丢了个螃蟹在地上。
“哇——”
傅慧和方禹忙朝宋子昂看去,异口同声问道:“吓着了?”
郑媛无奈地将儿子抱起,一边拍着脊背哄,一边对两人解释道:“羡慕呢,他上午去找陆念玩,知道陆念报考了花启学校,回来就闹开了。”
果然。
傅慧松开蒋兰,伸手将小家伙抱在怀里,手扣在他腕上,巫力转化成灵力,顺着他的经脉探了圈。
郑媛下意识地屏了呼吸,片刻,见傅慧神色平静地松开了手,她紧张地张了张嘴,到底没将心中的祈希问出口,“果果、方禹饿了吧,我去端饭。”
“小姑姑,”宋子昂眨巴着泪湿的大眼,目含期待道:“我能跟念念一起去上学吗?”
傅慧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摆摆手,给孙女许诺道:“果果行事,无需顾忌谁。”
傅慧接过方禹递过来的纸巾,给小家伙揩了揩鼻涕,“要跟念念一起上学,子昂便要离开爸爸妈妈,独自一人留在京市。”
“小姑姑说错了,京市有小姑姑、爷爷、奶奶、太爷爷、叔爷和叔奶,我才不是一个人呢。”
傅慧为他的机灵反应莞尔,“普通学校,子昂在学习上不会有压力,花启学校则不然,那里的孩子,每一个资质都比你好,有可能,无论你怎么努力,拼尽余生都无法与之比肩,你也愿意吗?”
“小姑是说,在普通学校我可以当那只鸡头,在花启我只能当条凤尾?”
“对!”郑媛是在怀上他后吃的银鱼,他生来虽比普通的孩子聪明,却没有灵根。
这样的孩子,如何能与生来便有灵根的孩子相比,当他还在努力塑造伪灵根时,别人早己领跑在前。
本来她想再等两年,他大些,承受能力强了,她帮着打通经脉,造出伪灵根,收在身边亲自教导。
“那我做凤尾。”宋子昂一抹脸上的泪,目光坚定道:“我不怕苦,不怕疼,不怕累,只怕没有机会。”
傅慧哑然,“那就留下吧。”
“小姑姑,”宋子昂情绪激动道:“真的吗?您允我进花启?”
傅慧的手覆在他头上揉了揉,“嗯。”
“谢谢小姑姑。”小家伙捧着傅慧的脸,兴奋地连亲了几口。
方禹满头黑线地拎着他的后衣领,将人拽离了傅慧的怀抱,随的往地上一丢,“洗脸去,脏死了。”
宋子昂小脸一红,“噔噔……”跑去了厨房,“妈妈,快帮我打水,我要洗脸。”
郑媛放下汤勺,舀了瓢水倒进盆里,宋子昂扶着盆架,站在小凳上,自己洗了起来。
“你姑姑同意了?”
“嗯。”宋子昂拿起肥皂将手脸打了遍,仔细地洗干净,拽下盆架上搭的毛巾,擦了擦,“妈妈,你别担心,我能吃苦。”
郑缓接过儿子手里的毛巾,在水池边洗了洗晾在院内的绳上,“你小姑姑那人重诺,她今天既然答应了你,只要你自己不轻言放弃,便会未来可期。”
儿子早熟得跟个小大人似的,郑媛有什么事,也习惯了跟他唠叨,“妈妈现在是不知道怎么跟她说,你大舅的事。”
“大舅怎么了?”宋子昂跟个小尾巴似地跟在郑媛身后,帮她递碗,递碟。
“你大舅跟你舅妈想要孩子,只是贡献值不够申请一条银鱼。你也知道,没有银鱼,出生的孩子便不可能有灵根。”
老爷子跟蒋兰都服用过莲子,五感灵敏,母子俩的对话,自然听在了耳里。老爷子给蒋兰使了个眼色,蒋兰弯腰抱起地上的螃蟹送去厨房,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傅慧托着下巴想了下,问老爷子:“子昂的大舅,是郑威大哥吧。”
“是。”老爷子狠狠抹了把脸,“果果不用理会,等会儿用完饭,我跟郑家的老爷子打个电话,把这事回了。”
“别,这事我应了。”不说这些年,郑家从老到小对她的喜爱,就说郑威所在的红五军,陆衍、赵大海等成婚多年的战士,也确实该要孩子了。
“果果,子昂这事办就办了,郑威的事,你别插手。”老爷子道:“他家兄弟姐妹众多,这个头不能开,等会儿我打电话,给郑老爷子讲清楚,他是个明理的,能理解。”
“爷爷,您别急,”傅慧坐到他身边,攥着他的手安抚地摇了摇,“银鱼也该轮到红五军了。”
银鱼换取,除了个人贡献值,还有团队突出贡献奖励。
假期,陆衍等人,救了一船的妇女儿童,这份功劳再加上以前的积累,换几条银鱼,足够了。
用过饭,送走方禹,傅慧洗过澡睡了会。
醒来,牵着黏人的宋子昂,带着松鼠和飞龙,傅慧去了一览院,跟花旬将这两件事说了。
花旬招手唤了宋子昂到近前,仔细摸了摸他的根骨,还行,比当初的方禹强多了。
不愿傅慧将时间浪费在,给小辈塑造伪灵根上,花旬直言道:“进花启可以,入校后,他的事你别插手,我来带。”
傅慧愣了下,“你那么忙……”
花旬抬手一挡,阻了傅慧接下来的话,“就这么定了。”
“好吧,”傅慧耸耸肩,“我回去,让大嫂准备拜师礼。”
四下看了下,傅慧没在一览院看到月牙儿兄妹,“花叔叔,月牙儿呢?”
“我外面有宅子,安排他们去那住了。”给宋子昂递了个果子,让月浩带他和松鼠、飞龙出去玩,花旬方淡淡道:“他们也考进了国防大学的指挥系,果果,你和方禹试着看能不能培养成助手。”
傅慧愕然道:“你这打算,他们知道吗?”
“知道。”花旬道:“他们是我三年前回族里,亲自为你和方禹挑选的人手,月牙儿给你用,月宇给方禹。”
“国防大学的学生需要住校,去了学校,打饭、洗衣、叠被等一应琐事,你只管交给她就是。”
信息量有些大,傅慧抓抓脸,“学校同意?”
“同意。”花旬轻笑:“你的教官兼班主任,是陆衍。”
“陆大哥!”傅慧一惊,“他在红五军的前途不可限量,怎么?”
“原来的校长调职,校长换成你爷爷,傅子羡。”
傅慧:“那红五军,谁管啊?”
“你舅,蒋国昌。”
一连串消息砸下来,傅慧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怎么感到,你们在我身边织了张保护网。”
花旬放下茶杯,将傅慧头上抓歪的发卡取下,重新帮她卡上,“海岛上你请来的神衹,高达九天,浑身散发着柔和的莹光。果果,大海之上,海域之括,我不敢保证,当晚就没有一艘船只经过。”
“对不起,”傅慧颇有几分沮丧道:“是我考虑不周。”
“与你无关,归根结底,是我花国不够强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能睡,睡到下午三点多,醒来还是困,哈哈,捂脸,今天真的不能熬夜了。
第254章
“无需自责, ”花旬摸摸傅慧的头,“果果, 你已做得很好了, 别给自己太多压力, 12岁正是吃喝玩乐万事不管的年纪,到了大学, 放下一切, 好好的享受这段青春时光吧。”
傅慧揉揉脸,“花叔叔, 你们会把我惯坏的。”
“呵呵……”花旬摇头轻笑, “我们倒希望你能活得任性些。”
“小晋空间里的动物,待都进化成灵兽后,再送往南方各海军部队。现在, ”花旬牵起她的手, “我们先把它们放养在花启书院。”
花启书院建在小晋化龙的地方,占了半个青霞山,内部圈了山水。
骑着花翼飞至花启学校上空,两人没下去, 直接将海鲨、海豚投进了湖里,灵鼠投进了山林。
晚上, 方禹每样海鲜拿出来些,大家聚在德胜院一起动手,做了水煮鱼、香煎海鱼、清蒸螃蟹、油焖大虾、蒜香花甲、水煮海螺、爆炒圣子、海鲜麻辣香锅、海鲜粥、烤了海鱼、扇贝、茄子、土豆片等等。
深海里傅慧共得珊瑚六株,三株深红、两株桃红、一株粉红。
用罢饭, 傅慧给方婷、素婉、蒋兰各送了株深红,唯一的一株粉红给了郑媛。
另两株桃红,傅慧也给了她,让她带回去,转交给大伯母和她母亲郑夫人。
大伯母近几年变了不少,对她和老爷子还算不错,郑夫人擅绣,来回更是没少给她做衣服、鞋子、帽子等。
“果果,”老首长打趣道:“光有女士们的礼物,没有我们的吗?”
陆怀信跟着附和,“果果,不带你这样性别歧视的。”
陆念和宋子昂一人一边抱住傅慧,“我们呢,姐姐,是谁说,我是她心中的大宝贝。”
“小姑姑,我才是您的心头肉啊,你不能偏心。”
傅慧还真没想那么多,见此有些傻眼,方禹在旁提醒道:“小晋不是收了很多珠宝吗?看看里面有没有烟斗、玉扣什么的。”
对傅慧,小晋倒没那么小气,听明白方禹话里的意思,不等她开口,便一甩尾巴,抛了十只不同年代的玉石烟斗和男款金表出来。
老首长、老爷子、陆怀信、赵易、月浩、姜伯,一人一个玉石烟斗,一块金表。
倒是花旬和宋启海不用烟斗,金表收下,将烟斗换成了衬衣袖扣。
陆念和宋子昂,傅慧各挑了只金镶红宝石项圈给他们。
说来,因为花旬的关系,逢年过节过生日,月父月母也没少给傅慧送衣服手饰,如她衣柜里众多汉服和手饰盒里的诸多玉饰,大多来自二老。
傅慧想了想,自己掏玉盆掏出的大块玉石还没有用,倒不如晚上回去,亲自给月奶奶做套手饰,给月爷爷刻块玉牌。
宴会结束,老首长叫住花旬和宋启海,“你俩跟我来。”
小书房里,姜伯上茶,退下。
老首长拿出新得的烟斗,摩挲道:“萧铭的话,你们俩怎么看?”
花旬端起茶轻啜了口,水汽晕染间,他面色冷凝:“就算他真是杜仲文的孙子,杜宋傅的儿子,这个人也不能留。”
老首长瞪了他,“没让你说对他的处置。”
花旬撩了撩眼皮,坚持道:“哪怕你和宋承运、傅子羡联名共保,这个人我也要杀。”
“事关果果,”宋启海双手抱臂,肃容道:“萧铭哪怕是故人之子,我想我爹和傅叔也不会联名共保。”
“得得,我说什么了吗?”老首长只觉好笑,“事情还没查明,你们就急着一个个地表态了。”
“这不是怕你老了,大脑不清楚,犯糊涂吗?”花旬言语间毫不客气。
老首长一噎,半晌,轻叹道:“人老了,过往一生,开始不停地于脑中回放。”
“自早上接到你的电话,我这一颗心就没有平静过。”
“当年仲文一手医术,救下战士无数,没想到他的后代,唉!萧铭这事,真要说起来,我和承运、子羡都有任责。”
“仲文与山林中救下我和承运,自己却……他临终托孤,我二人满口应下,哪曾想,任务一完成,我们俩就相继晕迷,长达半月之久。”
“醒来后,报告总结,新任务担起……”
“想起来,已是半年后,彼时,杜家所在的城市已惨遭经沦陷。”
“是看到城市沦陷的消息,才想起来的吧。”花旬神色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