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也没再管邱望,被涌上来的困倦抽走了最后一丝清醒。
最后隐隐约约听见邱望走时关上房门的声音。
杜庭晚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卧室里点炮过后的旖旎味道已经散得差不多,她起床洗了个澡,想着点个外卖随便解决掉这一餐,路过饭厅就看见原本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桌面上多了两个塑料饭盒。
饭盒旁边是她的钥匙,钥匙底下压着一张字条。
她走过去拿起那张字条。
【你家冰箱太空了,面都下不了一碗,抽个空补点货。给你买了饭,凉了自己热热。还有,钥匙别再乱放了。】没有落款。
比起平时的漫不经心,邱望写的字条言简意赅得让人觉得有那么点儿冷冰冰。
杜庭晚放下字条,用手背探了探饭盒,两个都凉透了。
邱望买的就是很普通的饭菜,她腾到正常的碗里放进微波炉加热。
看着数字一点点往下跳,杜庭晚略微出神地想,邱望对女伴还真的挺体贴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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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邱望没有再来过杜庭晚家,两人也几乎没什么联系,杜庭晚要准备换季的新品,忙得焦头烂额,什么夜生活需求,在工作面前都是放屁。
再次接到邱望的电话,他只这么说了一句:“有个事儿需要你帮帮忙。”
杜庭晚下意识地:“啊?还有我能帮到您的事儿?”
三番两次的,估计邱望也习惯她这个德行了,开门见山道:“《剑喻》的演员要撤换,我看了一圈,你或许很适合这个角色。”
“这个意思是……让我去演?”
“嗯,”邱望一顿,“如果不愿意,拒绝就行。”
杜庭晚放下手中的笔,答应得非常干脆:“可以啊,我去。”
《剑喻》她知道,顾昭行正在拍的武侠电影,苏鲤作为随行摄影师也去了。
她拍戏的念头并不强烈,但有苏鲤在剧组,去也行。
杜庭晚等了会儿,没听他再说什么别的事儿,大抵是最近没什么需求,刚要挂电话,邱望又了她一声:“杜庭晚。”
每次邱望叫她的名字,语调都拖得漫不经心的缓慢,夹杂着一些说不清的暧昧,好像她的名字在他嘴巴里是一块即将融化的芝士。
杜庭晚又把手机放回耳朵边:“嗯?”
“现在,我们还算不算清清白白?”邱望懒懒问。
“……”
邱望在提醒她前几天早上的事情。
杜庭晚虽然有那么点缺心眼,但绝不缺歪理:“当然算了邱总。您请我帮忙,我答应了,到时候我得收出演费吧?钱货两清的事情,怎么就不清白了,这可太清白了。”
邱望:“……”
再一次被她的歪理击败的邱总冷淡地应了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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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庭晚许久没有碰剧本,这方面的业务能力生疏了不少,但《剑喻》剧组前有被撤掉的演员殷蔓蔓,她再生疏也比殷蔓蔓好得多,以至于导演对她的容忍上限高得出奇。
她只在刚来剧组的头两天看到过邱望,还都是在人群聚众的时候,有着某种不清不楚关系的两人心照不宣,交谈客气而商业,没泄露一丝异样。
只是偶尔对视的时候,刹那的一眼,仿佛有什么是能跟周围明确区分开来的东西。
杜庭晚并不打算细致去体会。
和邱望之前几次私下里的接触,让她说起他来的时候语气里有一股奇妙的熟稔,这抹熟稔被敏锐的苏鲤抓个正着,苏鲤严肃地说邱望这样的人是没有真心的,担心她被惦记上。
苏鲤说的这些,杜庭晚清楚。
她笑吟吟说:“我知道,阿四你就别担心了。”
结果没过几天,某天晚上,邱望就摸来了她房间。
杜庭晚开门看见他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时刻警觉着这是什么地方,飞快地左右瞟了瞟,走廊里没人,她赶紧把他扯进房间里。
“邱总,您怎么来了?”她关上房门,松开邱望,眨巴着眼无辜不解地问。
其实心里在骂人,你他妈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不知道多少狗仔一个个间谍似的潜伏在暗处吗?你就这么大咧咧过来,你自己上什么新闻那是你的事儿,别到时候牵扯上我呀!
邱望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脸上自己或许都没察觉的细微变化的表情,说:“你觉得呢?”
语焉暧昧。
杜庭晚捂脸:“不好吧邱总,我明天还得拍戏,而且我这儿也没有健康和谐小保障……”
“你明天的戏在晚上。”邱望缓慢说,“也就是说,明天几乎一整天,你都可以用来睡觉补眠。”
补什么眠?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其实,杜庭晚也有点心动。
但任何事都得分场合,现在显然不是干这事儿的时机。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邱望用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耐心劝导她:“这样不是才更刺激?”
她企图垂死挣扎:“不是,邱总,我这儿没有……”
邱望:“我有。”
杜庭晚一愣,看着他有点儿震惊:“?!”
她没说出声,但表情已经充分表达了“你居然是这种人”的意思。
邱望也不恼,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健康和谐小保障,说:“酒店有,不信你可以去翻翻你床头柜下面那层抽屉。”
杜庭晚转身跑回床边,拉开床头柜抽屉——
有个屁。
空空如也。
她一吸气,恼火地一回身,差点儿撞上幽灵一样飘到她身后站着的邱望。
邱望歪着一抹促狭的笑,晃了晃手里的小玩意儿:“骗你的。这是我刚刚去买的。”
杜庭晚没太收住,皱着眉恼羞成怒脱口喊了声:“邱望!”
男人顿了顿,眯起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一样:“你是不是第一次叫我名字?不错,比干巴巴叫着邱总的时候好听多了。”
说完,没等杜庭晚反应,附身贴近她,上勾的凤眼有旖旎的色彩掉落出来:“炮友,做么?”
杜庭晚一口气没顺出来,就被直接办了。
沉沉浮浮间,她还抽了一丝理智悄悄想,确实是挺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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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望很会挑日子,也比之前收敛,甚至没在她身上留痕迹。杜庭晚第二天睡到中午醒来,竟然不觉得有多累,反而还挺神清气爽的。
身边意料之中早就凉透,她伸了个懒腰,去洗漱完毕出门觅食,然后准备晚上的拍摄。
下午她收到一条邱望的短信:【有事,我先回M市了。昨晚感受怎么样?】太不要脸了,真的。
杜庭晚毫不怀疑他的重点其实是第二句,明里暗里表达的意思还是“你最好说点好话”。
她吸着一盒旺仔牛奶,懒洋洋靠在沙发里,剧本摊在腿上,给小邱毫无灵魂地回复说:【不太够劲儿啊,邱总。】邱望一时没回,她嘴巴里的旺仔牛奶只剩个空盒子,被她吸得跐溜响。
她摇头晃脑地得寸进尺:【怎么着啊,邱总,嘴上说着刺激,结果做出来的事儿也不够刺激啊。】等了两分钟,邱望还没回。
杜庭晚兴致消得很快,把空牛奶盒扔进垃圾桶,也不再继续挑战小邱总的忍耐底线了,低头继续看剧本。
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就在她伸手去拿的时候又震了一下。
打开,是邱望的两条消息,第一条是一张照片,拍摄的像是个办公室,落地窗擦得明亮透彻,往外看出去是一览无余的城市与天空。
第二条,是一条正常的短信:【这面窗留给下一次。】杜庭晚一颤,手一滑,手机砸在了剧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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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旺:不要觉得我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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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陌兮x20的营养液,啵啵啵!
第83章 邱望x杜庭晚(5)
邱望之后没有再来剧组,两个人又回到了互不干扰的默契状态, 杜庭晚拍完戏, 跟着苏鲤和顾昭行一道回了M市。
这段时间网店的一半工作她都暂时交给了她那在家里没什么事儿做的老母亲, 现在回来了,当然得回家看看父母,顺便跟她妈交接交接。
杜母边看着电脑边指着上边儿念念有词:“你看看你看看,有这种的?七天包退换她衣服试完穿脏了还来退, 谁给她退?吊牌都剪了。还有这个,预售的时候所有东西写得明明白白, 现在补款说没钱,要退定金, 都哪儿来的妖魔鬼怪?”
杜母越看越气, 顺着胸口深深吸口气,对女儿说:“你瞅瞅你开个店遇到的这些人, 你妈我都早晚给气死, 你还闲着自己去当客服,赶紧多招几个吧,我还不想看着你年纪轻轻看上去一夜之间老个十来岁。”
杜庭晚现在店越做越大,人手有点儿没跟上, 衣厂那边还好说,毕竟是合作的不是自家的,仓库那边人尚且也够, 就是客服这一块, 人有点儿不够。
客服这一行就跟受气包差不多, 说话得热情,态度得温和,遇到好说话的顾客万事大吉,遇上那种说不通话,还胡搅蛮缠的顾客,那叫一个头两个大,搞不好最后还要被顾客投诉一波。
杜庭晚的网店刚刚开起来的时候就她一个人,当客服当了很长一段时间,什么样的顾客都遇到过。
一开始她也被气得不轻,每天都处在一种随时要爆炸的烦躁里,有时候情绪堆积得太多,她还会被气哭。
今时就不同往日了,杜庭晚现在有一颗强大的心脏,什么样的顾客都见识过了,也有了熟练的应对方法,能讲理的讲理,讲不通的走流程,实在要闹得两边都难看,大不了拉黑。
跟苏鲤混了这么长时间,她腰板子也硬了很多。
杜庭晚瘫在沙发上嚼着小零食,宽慰杜母:“妈,你别管他们了,月月和小九她们也很熟练的,你少看点儿,别给自己气坏了。”
月月和小九,是现在她店里的两个客服小姑娘。
两个小姑娘的腰板也在日积月累中越挺越直,现在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独当一面,杜庭晚对她们非常放心。
“你让我怎么不管,”杜母合上电脑,在她旁边坐下,戳戳她的脑袋,“我就不知道你这小脑瓜里到底装着点儿什么,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不跟家里面说,要不是这次我想找点事儿做给你看看店,我还真以为你开这店过得有多逍遥快乐。”
杜庭晚歪头一滚,滚进杜母怀里:“哎呀,妈,这些你就别操心了,开店嘛,这都是难免的,你就是去开个实体店都会遇到这些状况呢。而且现在什么工作都一样,总会受苦受累的,你们不还总说你们年轻的时候也很苦很累嘛。”
“那能一样吗?”杜母说,“我们累我们已经挺过来了,你是全家的宝贝,你觉得我跟你爸舍得看你难受?”
她一顿,话锋一转:“那个孙弘宣呢,你们没再有联系了?”
杜庭晚和孙弘宣谈了也有挺长一段时间,她告诉过父母,后来分手的原委,她也和杜母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没有了没有了,”杜庭晚摆手,“就那种垃圾人,妈你就别担心我会吃回头草了。”
杜母哼了声:“那你现在呢,身边还有没有新发展?”
杜庭晚猝不及防,愣神反应的功夫,杜母就抓住了这一秒:“有?
不知道为什么,邱望的脸在杜庭晚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悄悄“呸”了一声,无辜地抬头冲杜母眨眼:“没有啊。”
杜母眯眼,满脸不信。
杜庭晚惆怅:“我才失恋多久啊,身边也没个优质男人,我上哪儿谈。”
杜母:“我看就是你太懒,这段时间去拍戏,大把的机会,人有心的,早就认识一箩筐了。”
杜庭晚有些心不在焉,哼哼唧唧地应了两声,把这话题揭了过去。
她总不能告诉她妈:我现在可有个优质炮友呢!
这就有点超出杜母对女儿一直以来的了解了。
有句话叫做怕什么来什么,也有一个定律叫做墨菲定律。
前一天刚和杜母聊过感情问题,隔天中午,杜庭晚就接到了邱望的电话。
许久没联系过的邱总在电话里问:“在家?”
杜庭晚:“啊。”
“吃饭了吗?”
她看了眼砧板上切了一半的丝瓜,摸不准邱望打着什么算盘,犹豫了几秒,没说话。
邱望毫不客气地说:“没吃的话,过来我公司一趟,一起吃。”
杜庭晚一听,想起上次点过炮后他发来的那句“这面窗留给下一次”,心头一惊,顿时觉得他不怀好意,飞快道:“我吃过了。”
“那也过来,”他从善如流,“看着我吃。”
杜庭晚不懂了:“邱总,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嗯?”
“就是那种,”她用一种生怕伤到他自尊的谨慎语气说,“有人纠缠你,你需要一个挡箭牌来挡掉那个人,所以就来找我,说是让我跟你一块儿吃,实际上是不是还想我能做好饭给你送过去,就更显得郎情妾意了?”
这番话说得无厘头,杜庭晚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觉得哪儿怪诡异的。
好好的炮友,大家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也没什么事儿,怎么突然之间就要一起吃饭了,地点还那么奇怪,要去他公司。
邱望安静听她说完,意味深长“哦”了声:“你想给我做饭?”
杜庭晚:“……”
你到底是怎么理解成这么扭曲的意思的。
“也行,你做吧,我就不另外买了。”他自然而然道,“我等你来。”
说罢,不给杜庭晚开口的机会,电话挂断。
“???”
杜庭晚举着电话,委实想不通结局怎么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