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是假怀孕——宋青枝
时间:2019-11-25 08:43:57

  刚下台,便在人群里碰见了熟悉的薛怀民弟弟,那个庶出的薛亚民,他依旧以恭维而自卑的目光望向自己,华桑桑点头示意,却没有了靠近的想法,不过也没有因为上次办事不利而刻意给他颜色看。
  她脚步走得更快些,更希望去宫廷的某角落拜访某个重要的人。
  那里的灯灭了,那人应该也睡下了,她亦不敢多停留,平白惹出事端来,不然那人一定也会责怪她。
  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太子年末纳妃的选择名单里就会出现她的名字。
  不,她需要的不是什么运气,她向来就不拥有什么运气,她有的是手段,有的是运筹帷幄的才智。自然,那提携的人也不会冷眼旁观。
  那个人曾告诉她,野心比什么都重要,人所到达的极限不会超越自己的野心。
  她原本不信,而今,她深以为然。
  再晚些,她亦不屑与其他庸庸碌碌的世家公子多做交谈,便出了宫门,不过,奇怪的是,上台后连她父亲的踪影都不见了。
  父亲逐渐偏向华柔柔的心她不是没有看见,她并不介意,她知道,只要等着华柔柔身败名裂的那一天,父亲愈失望,属于她的东西就会愈多。
  可转身回到华府,她刚入中堂后的过道,就看见一花枝招展的女子从假山那里走出来,走到快靠近她父亲后背的时候,忽而从背后靠近她父亲的肩头,见那亲密状,看样子十分熟稔。
  她本不想多加理睬,莺莺燕燕对于男人来说,不过是图个新鲜的玩样。
  她父亲口口声声什么士大夫的人伦道德,不是照样找上了她母亲。可见男人虚假的外表,可经不起推敲。
  可那女人的背影不似是年轻的女子,带有些风尘味,像是历经世事谙熟男人之道的女人。她按捺不住窥探的想法,便从另一个长廊穿过,月光映射,多多少少能看清些那女人的长相。
  可这猛然一探,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她接到府里来的何彩屏。
  华桑桑失望透顶,换做是任意一个女子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愤怒。
  不为别的,何彩屏明知华定和自己母亲的那一层关系,却敢在自己面前这么不要脸地贴上来,简直是无耻至极。
  何彩屏到底是有多低贱,才会把手伸向自己的父亲?
  纵使是何彩屏今日勾搭人所穿的粉蓝色绸缎,也是她给的。
  她何时亏待过她?她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回报”自己?
  难怪那日清晨她会为华柔柔讲话,也难怪,她一心想爬上去,可当个姨娘有那么容易么?
  只要她华桑桑在府上一天,那就不可能。
  *
  何彩屏跌跌撞撞在那怀抱里,也隐约看见了个人影,也是时候该把话讲清楚,今日老爷高兴说给她个名分,她假意推脱,说什么要问问桑桑的想法。
  “你做了姨娘,这不是更好照顾她么?”华定看她,一只手已然解开了她的腰带。
  她不得不在这个时候说离开,她笑得娇嗔,“老爷,我怕她有意见呢。还是让我早些去说说。”
  她有条斯理地系回腰带,又装作不经意地露出腰间的一两分春光来。
  华定目光贪恋,还是停止了动作,只是告诉她,“速速把这件事解决好。我不想听到府上的其他闲话。”
  “你今夜回这里来。”华老爷留下这么一句。
  何彩屏欣喜若狂,自以为勾住男人的魂,怎么说这男人也是府上当家做主,在朝中有些威望的,等会她到那华桑桑那里去,也不见得低人一等。
  华桑桑点着烛火,也果然在等她。
  她也没有怎么铺垫,反倒是坦坦荡荡道,“桑桑,其实这件事姑姑很早就想和你讲了,可又怕你多想,今夜你也算看见了,那以后咱们在府里也就多照应着。”
  华桑桑可没有好脸色,“何姑姑,哦,不,一心攀上高枝的何氏,你这话准备了多久,文绉绉的,哪像你这个人看上去这么粗鄙?”
  “我们相互照应?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外面有过几个男人,以为我父亲也和你睡过的那些马夫,打杂,搬货的一样?”
  何彩屏最不愿意回忆过去,加之华桑桑如此刻薄酸楚的语调,她更是憎恨无比。
  今日的这一份底气促使她没有再隐忍。
  “生活所迫,谁会是心甘情愿作践自己?而且你和你母亲这么一群人还不都是靠着我维持生计?”
  “你和你娘在户外这么些年,要是没人像我一样替你们寻条出路,你们还不知道成为哪里的饿死鬼呢?”
  “还有二小姐,有事说事,你说这话我可就不乐意了,你既然知道我年纪大,也就应该知道,我的辈分比你大了一辈,你这样跟我讲话,还像世家的小姐吗?”
  华桑桑不甘示弱,“你也知道,我是小姐,你是下人?”
  “何氏!你不要仗着过去,就无法无天!我既然能把你弄进府,也就能把你弄出去。”
  “你应该不是不知道,裘姨在宫里,我想要办的事,她不会不帮我。”
  又拿别的人来压她,何彩屏基于华家老爷给她的那点信心,立马回嘴道,“不就是个宫女吗?后宫领头的宫女又怎么样?再说你又不是她亲生的女儿,你母亲和她的情分再深,有什么用呢?”
  “你如何辱骂我都没事,可你没有资格讲裘姨!她就算一辈子是宫女,也是个比我们高辈千百倍的主!”
  深夜的这个时刻,华桑桑的愤怒到达了极点。
  裘姨是被皇帝宠幸过的女人。
  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何彩屏来评判,她从小和母亲,裘姨一起生活,母亲总是支支吾吾,不善言语,可裘姨不同,诗书礼仪,样样拿得出手。
  后来才知道,裘姨的出身与她母亲也大不同,原是个大户人家,不过后来败落了。
  裘姨待她,比母亲还要用心。且不说读书写字,样样教导,裘姨刚在那后宫站足脚,就出谋划策办好了她回府的事情。
  她今日所得,全是靠裘姨,可裘姨却在皇后压制主导的后宫里,没有名分,连晚宴也出席不了。
  “你不配。”
  说完这句话,华桑桑也算是和何彩屏彻底撕破了脸。
  何彩屏张嘴似是还要说什么,华桑桑直接派人把她拉了出去。
  *
  此时,成煜终于耐不住女孩的抗拒,松开了双手,离开了向往已久的温柔乡。但柔软的触感激荡着最深的灵魂,他浑沌地觉得,但愿长醉不复醒。
  而华柔柔经不住旁人随时可能出没的目光,犹豫再三,还是携着醉酒的成煜一起回了丙辰殿。
  不过是几层台阶,他走得漫长得让人怀疑人生。
  到最后两层的时候,他始终不肯上去。
  她只好先走,无奈地为她引路,那殿中灯火后的两名宫女,看见此景,没有任何想要上来帮忙的意思,找了个远处的角落去守夜。
  华柔柔不解,又不能这样丢下独自放荡的他。
  “殿下,上来吧。”
  她回头,笨拙而又艰难地牵着他的胳膊,企图让他早些进门,不染这秋风的凉意。
  他清冷的光华彻底地褪下,与这柔和的月色混为一体。
  由于她站在他之上的台阶,所以,现在有一种错觉,她不必再仰视这个人,他们站在平等的位置。他们对于感情,如果祈求何种结果的话,就必须付出相同的精力。
  可毕竟脸对着脸,一时间靠近得有些过分,她脸上有些灼热。
  他迟迟不肯上那一层台阶。
  她耐心地等着他。
  可不知是什么时候,她见他的笑意又渐渐扬起。
  他贴近了她的脸,双唇毫无预兆落在了她唇边的位置。
  那是个不深却难以忘怀的吻。
  很快,他离开她的唇角,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般,却又不由自主地勾了勾红唇。
  吻坠落的触感,似羽毛拂过脸蛋,轻柔而短暂,只留下微微的痒。
  华柔柔无法再维持心绪了,纵使成煜保证不做其他什么,她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做什么。
  她的第一感受不是他为何在自己没有应允的时候,这样吻了上来,而是,这个吻好像……太过短暂。
  可见,她是肤浅的,是禁不起诱.引容易上当的,于她而言,这会是比重蹈覆辙更恐怖的事。
  “想让孤进殿门吗?”他问。
  好像不是他拜托自己送他进殿,局势在恍然间已发生了变化,是她正求着他进去……
  “那再给孤吻一下吧。”
  这是多么无耻至极的想法啊。可华柔柔却笑不出来,只好耐着性子,拖着这宫娥都不愿直视的太子,一步一步进了他的寝殿。
  作者有话要说:成煜:没看清吻错地方了……
  ps:两条线必须同时展开啊~
  我知道你们想看太子夫妇,明儿个我保证全是他俩^_^
 
 
第33章 
  *
  挑了盏夜灯。
  华柔柔“服侍”着这位醉酒如烂泥的太子,三两下也不顾是什么用途的毛巾,给他胡乱地擦拭那面孔。
  成煜坐在床头,无论是如何的醉态,背脊依旧挺直。
  忽而用力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那般,“那是擦床的方巾,不是擦脸的。”
  “你以后不要再弄错了。”
  这还能有以后?他可真是会使唤人,莫非平时也这么对身边人?动不动就牵一牵宫娥的小手,又意犹未尽地拍了拍手背?
  指责的方式可真特别。
  可自己还与他计较些什么东西,都是前世夫妻了,华柔柔正襟危坐,不得不安排引导道,“床上去,睡吧。”
  “自己睡,床太冷了。”
  这才中秋之际,离冬至遥遥无期,冷是不至于的,可转而一想,这话倒能听出其他的含义来,尤其是这话对着她一女子讲。
  “自己睡”怎么了,他不是一贯如此么?
  “听闻太子向来如此睡,今夜又何必不情愿?”
  前世也好,华柔柔始终觉得成煜就算提及到美色,他也不是沉溺于美色的人。
  她日常去书斋看他,深冬腊月,他也总是独自一人挑灯夜读。红袖添香,并不符合成煜对自己的要求。
  “而且,这天还不至于。”
  “你好像没有明白孤的意思。”
  他作势朝她推去,“华柔柔,你觉得孤向来如此,那今晚开始也是时候让孤改一改了。”
  “清心寡欲不要紧,主要是不能让你误会了孤。”
  他抿唇而笑,好像推倒她不过是件小事。
  他双臂撑在她的两侧,小腿轻轻蹭到她的脚踝,他明晃晃的带着这抹笑,一时间逾越了他们之间本应该有的本分,礼教,甚至是世俗最基本的判断标准。
  他就是这样,明明做着不合情理的事情,却因为这一抹笑太过天真的缘故,她无法归罪于他。
  他疯了。
  双臂似乎也撑不起了,慢慢作势要躺下,却不是往其他的位置。
  她用手挡着他的前胸,好不让他有压下来的可能。可这也不过是螳臂挡车,他若是真想做什么,她亦是阻止不了。
  事不宜迟,她得找个办法唤醒他。
  “殿下你先起来,我去给你打盆冷水来,好让你清醒些。”
  “孤觉得孤很清醒,”成煜没有任何想要离开的痕迹,他只是阐述道,“你那日也这样对孤了,不是吗?”
  真的是……人只要有一段见不得光的过去,总会被有心人刻意的记住。
  “不过,孤今日没喝你下药的酒,是情愿的,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他原来就知道华府宴会那日,那壶酒里有她下过的药?
  他还敢喝?
  这世界都疯了?
  那是她处心积虑的设计,那是她最耿耿于怀的夜晚。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那殿下,为何当时还要喝?”
  “不喝的话,你会不高兴的,想想你这个年纪,也确实应该着急了。你那么喜欢孤,怎么忍心放弃那么好的机会?”
  “可那样的手段太过卑劣……”华柔柔一时忘记了他还在她之上,追溯起那段不愿提及的过去,眼眸也逐渐暗沉下去。
  “卑劣?”
  “如果孤不想多看你一眼,不想成全你,那这样的手段确实卑劣。”
  “但孤并不这样认为。你喜欢孤,给孤下药,孤也喜欢你,喝你的药。只是那药效太短,你心疼孤,不敢多下,不然,也不至于半夜就醒。”
  “成煜。”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做,那只是一时的计较与贪恋,我没有权利那么做,更不能因此让你看低了我。”
  华柔柔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会把她的心事,毫无保留地说出来给他听。
  又期待着或许会有这么一天,她想要把前世积攒的所有困惑通通都告诉他。
  ——他告诉了她,他也喜欢她。
  可现实还是催人回归于冷静,华柔柔推了推他的臂膀,“你得休息了。”
  “我想也是时候应该离开了。”她挡住他前胸的手慢慢松开,想从侧面绕出他的禁锢,一不小心撞上了他的胳膊。
  “你怎么想来就来,想走便走?华柔柔,孤一丁点都不想在年末选什么太子妃,看来也只有你能帮助孤了。”
  “成煜,你到底怎么了?有话我们明日好好说,这样的画面谁看见了不会以为你我打破禁忌,做了不应该做的事?”
  他的气势瞬间软和下来,“什么是不应该做的事?”
  他低下身子,鼻尖轻触到她躲闪的侧脸。
  “孤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
  眉如远山,却经不起这样的挑动,他信口道,“你要是真的怀上了孩子,孤连名字都想好了,你名字底下是两个‘木’字,双木成林,就叫作成林好了。”
  “男孩,女孩都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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