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是假怀孕——宋青枝
时间:2019-11-25 08:43:57

  “许太医已经在门外守候了。”
  什么许太医?那不是前世她收买的太医吗?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许太医还想要做这样的勾当?
  华柔柔还算理智,自我安慰那般,“这是没有的事,许太医来也好,别让太子误解,这样是不对的。”
  可皇后一时间兴奋难耐,也没有搭理她。
  年迈的许太医颤颤巍巍地走进了中殿,面目沉重地上前要为她搭脉,她索性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臂来,这没有的事,何必如此着急呢。
  太子随意胡诹了个婚娶的借口,她还要信以为真吗?
  “这位姑娘,看你的脉象虚弱,应该刚有的孩子,身子不通顺,不过,不妨事……”
  “太医,您再说一遍。”华柔柔几近奔溃。
  “恭喜姑娘,你有孕了。”
  许太医跪拜在地面上,“也恭喜殿下,恭喜娘娘。”
  华柔柔苦笑了一声,反复想着许太医这次到底又收了谁的黑心钱?
  只见成煜脸上徐徐浮起的一抹笑,“母后,孤还是与柔柔月底便成婚吧。”
  皇后面容纠结不再,像是经历了大喜以后,一时间难以表达,只是很快地点了点头。
  站在原地的华柔柔觉得,这就像是一个设计好的阴谋。
  “许太医,你暂且先不要走,若是你误诊了怎么办?”华柔柔追问,想到许太医前世的结局她本还是有些内疚,可今日这一番,难道他又是一个“老臣好心成全”……
  许太医兢兢业业地收回把脉时拿出的帕子,顺了顺胡子道,“老臣阅历无数,一般情况下,怎么会误诊呢?”
  “可是我没有……”华柔柔语塞,有些话的确难以启口,可恍惚间又觉得这一切好像那个面露微笑的人都准备好了。
  真是无耻啊。
  *
  刚出了殿门,华柔柔就甩开了“好意”悉心扶着她的太子。
  “你这分明是买通了太医,你这是故意的。”
  “这件事,母亲和太医都不会传扬出去,你不必担心什么影响,安心备嫁就是。”
  “太子,你让我安心?我能安心吗?我被人撒了这样的谎,不说流言四起,诓骗皇后娘娘也是不对的。”
  “你今日配合不错,孤要考虑多加一份聘礼。”
  他再度凑近她的鼻尖,轻点了下。
  她急于推开他,“那我便再进一次宫门,把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一遍,我就不信会有人信殿下这样的登徒子。”
  成煜不急不缓道,“这样不大好吧。从那天夜里你在华府拖孤进寝殿时说起,你怕是又要脸红羞涩了。”
  “谁……谁说要从那里开始讲的?”
  他抓住了她推他的手腕,反手一转,她顺势转进他的怀抱,背脊稳稳地靠在他的怀里,又是动弹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成煜:只有用不同的方式经历同样的事情,我们才能与过往确切的不同。
  华柔柔:你脑子瓦特了吧???
  有关文章主题的“假怀孕”终于再度出现了,不过,这一回一不小心就是真的啦~
  这一章补昨天的。感恩陪伴。
 
 
第36章 
  挣扎片刻,她忽而便没了起伏,本以为岁月与她都会在怀抱里平静下来,然而事实不是如此。
  她还是走了。
  几近狼狈的面容渐渐被冷静代替,她没有多说一句,像极了对待无法改变的人生。
  他自知,她几近本能地讨厌假孕这件事,而他却利用了这一件事。侥幸也好,剑走偏锋也罢,这一切的开始是他。
  他会装作永远不知道那一切,在她身侧,给予他所拥有的一切。
  哪怕她心里那个人不再是他。
  见许太医慌张忽定地出来,他点了点头,“许太医,有劳。”
  成煜转身,抿紧了唇,面色冷漠一声不响地走进了晨色之中,回到朝堂之上。
  *
  华府。
  华柔柔疲惫交困,本想回小院休息,派阿逸去慕氏那里将事情交代好,也就没有必要对这一家人多费口舌。
  阿逸则是说,昨夜在宫门处等了很久,没见着她,便想个法子圆过去,便去找了慕家小姐,可是慕氏不在府上。
  华柔柔百般纠结,可这一事,她并不想公开示人。
  并不为别的,如若只是太子的一时兴起,意兴阑珊也就变成了空话。
  而就算是真的,她也没有度量以何种面貌去准备,又或者如何委婉拒绝他的想法。
  他们或许可以靠近,但没有必要一下子靠这么近。
  婚姻从来就不是唯一维持关系的办法。
  可是,一抬眸,思绪转回了现实,华定在明堂等她。华桑桑正侧坐在长廊上,带着抹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
  露天的光线微微刺眼,她迎上前去,猜测一二,隐约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姐姐,怎么回来这么晚?父亲一直在等你。”
  “都是桑桑不懂事,姐姐不愿与我做姐妹了,我怎么能这么称呼姐姐您呢?”华桑桑这么说着,听起来阴阳怪气。
  华柔柔并无理睬。
  她以为,有些人的气焰不过是因为你善意理了理,愈发张狂。
  “柔柔,你昨晚在哪里。难道不需要和为父解释一二?”
  “父亲,中秋的事我不想多作解释。”华柔柔深刻觉得,这件事思忖越多,对她毫无裨益。
  本想借着慕小小的名义,可是阿逸告诉她,慕小小并不在府上,与其找什么拙劣的借口,不如在这时什么也不要透露。
  “你和薛怀民在一起,是吗?”华定俯身坐在明堂旁的长廊上,不像是失望或为女儿担忧,更加像是怒其不争,恨其无用。
  “你这样自甘堕落的话……”
  “父亲,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你别管为父从哪里听来,你与薛怀民先后从晚宴时退场,看见的人应该不止一个。”
  “不出意外,华桑桑就是其中一个,对吗?”华柔柔勾了勾唇,望向一旁静坐着看好戏的华桑桑。
  “你何必针对你的妹妹,她又何尝不是在为你担忧?”
  “那可真是多谢了,不过父亲的猜忌毫无道理,也就是在仅仅是推断我们相继退场,就能表明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莫非太过牵强?”
  “那我还知道华桑桑与薛怀民庶出的弟弟通信的破事,那我在这里能否说他们暗通曲款,早有勾结呢?”
  华桑桑气急败坏,上次华柔柔看见了太学府上雨中的她,果然在这件事上不可能不做些文章,她兀自站起来,走到父亲身后,“姐姐,我那不过是寻思着麻烦别人,可不是和姐姐一样……”
  “一样?”华柔柔挽了挽耳边的碎发,靠近那妹妹镇定道,“我不得不告诉你,我们永远不同,这与一个人出生并无关联,而是无论从品行还是道德,你的确和大多数人不同。”
  “柔柔,你何必这样讽刺自家妹妹?你妹妹对你多加关心,还不是为你的名声着想,她可有大放厥词,在外声张?”华定想着就算是中秋第一封名帖,华柔柔如若和外男有了关系,那也就真不可能为华府做些什么了。
  华定的心转瞬就偏向了另一端,没有利用价值只能婚配予普通世家的女儿,他没有必要去在乎。
  既不能让人平步青云,反倒有可能辱没他的名声。
  华柔柔冷笑,她亦知父亲希望攀附上皇家,认定自己与薛怀民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想来,不是自己使父亲失望,而是父亲少了件工具罢了。
  “父亲,那我可得好生谢谢妹妹。”
  “妹妹,你对这件事是否能确定呢?如若我可以自证清白,那你能不能向我谢罪?”她试图残忍些,告诉这个所谓的妹妹,你就算表演如何出众,那也不过是博人眼球的玩样,假使你做错了什么,代价总会到来。
  华桑桑到底只是猜测,略有些心虚道,“姐姐能自证最好。”
  “可我要你谢罪呢。”
  她不再寄托于人们自我羞愧,更偏向于一报还一报。
  “姐姐,何尝不能等事情水落石出再说?”
  “你今日在这里如何诋毁的我,你一定要记清楚,在你双目不能直视的地方,在你用你的龌龊心思推断的时候,在你用混淆别人视听的方式时,报应会晚,但不会不到。”
  “那你自证才是!”华定作为父亲,看着大女儿何等美貌终是无法进取,而清丽如小女儿,昨夜晚宴表现得也着实不错。
  “为何?清者自清。”
  华柔柔再也没有了退却。
  “我何必多加解释,而父亲心中本有推测,那我如何去自证?”
  “你去祠堂先跪着,父亲对你太失望了。”
  “那也好。”
  华柔柔明明看穿了这一家的所有面孔,她本以为已不会再难过了,可是人性的卑劣超越她的想象,脏水可以随意泼在她的身上,他们可以有恃无恐地命令她。
  父权的压迫,姐妹的争夺与排练许久的阴谋。
  渐渐铺展在人生的路上。
  她前世虽然看不见,不过是因为更早成为太子妃的缘故,而今,她如若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儿,一个看似脾性好软弱的姐姐罢了。
  她刚到祠堂,还没有准备好软垫,便让阿逸直接去宫里直接找仲景。
  她只让阿逸带了一句话——
  “我嫁。”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婚前真没时间谈恋爱了~
 
 
第37章 
  午时已过,成煜掩上案卷,他母后已然与他商讨了两三方案,备他迎娶。从吉时到礼服再到掀盖头的动作,无一不细致。
  也不算多满意,也不能有什么推辞。
  礼貌送走母后,他现如今无法确信的是,他是否一意孤行在这条路上走太远。等待于他,本就是一件难熬的事,那十年,无比确信的念头仿佛在这一刻得逞了。
  可又不是。
  她还没来及说明她的心事。
  那就留给余生好了,这场婚事是他的专断,是他的任性,是他所有年少轻狂唯一的执念。
  忽而,仲景推开门,匆忙地禀报了句,“华姑娘说想嫁。”
  她这个人分明固执得很,怎么融通得那么快呢。
  他几乎不假思索,“出发,去华府。”
  如果那里呆得不舒服,他就带她早些回来。
  *
  华府的祠堂。
  光线昏暗。稻草堆叠,已是很久没有来过,等到冬至祭祖时,打扫的人才会想到这块地。
  华柔柔听着阿瑶无数遍的询问,嫁给谁。
  她随便应了声,“是个能让你吃穿不愁的人。”
  “不是薛公子吧,阿瑶虽大大咧咧,但小姐的心思还是能看穿的,小姐不过是希望我和阿逸开心,走近薛公子听笑话罢了。小姐喜欢的可不是这个类型……”
  还是没能找到去年跪拜的软垫,铺了些新旧不一的稻草,华柔柔坐在祠堂牌位以外的另一个小隔间里。
  转眼间,她神情置若平常,耐心问阿瑶,“你以为我喜欢何种类型呢?”
  阿瑶起初沉默不语,只管埋头。
  而后她一屁股坐在稻草上,说道,“小姐不是喜欢某种类型,而是小姐心里有人。”
  有人么?是那么明显吗?
  哪怕小心翼翼避开每次眼眸接触,哪怕生活的每次交集她以刻意疏远的面貌出现?
  “是有个人。”
  “他虽然不算一个很好的人,虽然我们相处不甚愉快,但我依旧……在有喜悦的时候想要和他分享,有今日这般难过的时候想要他帮忙承担。”
  她否认了无数次。
  可是,那个试图越界的吻清晰地告诉她,她无法否认。
  他……会来吗?
  阿瑶惊呼道,“门外似是有人来了。”
  *
  成煜下马,走入华府的玄关,穿过明堂,没等任何人的通报,出现在中堂的位席上。
  华定着急地从寝殿出来,也忽而几分明白太子的到访。华桑桑一舞,确实惊艳了众人,或许太子也包含在众人之内。
  “殿下造访,老臣喜不自胜……”
  “华定,你不必多言,我来见的自然不是你。”
  “小女还在小憩,不如老臣去喊来面见太子。”
  “不必去喊了,父亲,我已经到了。”华桑桑略带欣喜地出现在这里,堇色衣裙,长而拖地,这是打听了许久才知道的太子喜欢的色调。
  “殿下,桑桑特来拜见。”
  华桑桑一抬头,只见华柔柔从祠堂也已出来,看来是要与她争一高低,她也不介意把她的“丑事”脱口而出。
  谁叫有些人非但碍眼,还挡着了她的路?
  “你怎么这个时候会过来?”
  似是完全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华柔柔走向的不是别人,而是太子。为什么这个女人在被责罚的时候还不安分守己呢?
  华桑桑就跪拜在那里,以为太子还没来得及唤她起身呢。
  孰知那太子眼里也仿佛只有那个人,伸手替那女人拂去衣裳上的稻草,“是孤来得太晚。”
  华柔柔没有时间和他玩什么“恩爱”的戏码,只是开口道,“还请太子找守宫门与内阁的人出来,一一说明一下我是否与薛怀民整夜混在一起,好让臣女的父亲与妹妹的猜测有个终了。”
  从来不是隐忍不发,只是还没到时候罢了。
  “薛怀民是孤调回内阁的,内阁登记那里会有名录,华大人不妨自己去查。而柔柔,一直在母后那里,也欢迎华家二小姐调查清楚。”成煜简单地交代清楚,顺着她的心思将事情妥善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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