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不洗白(穿书)——道_非
时间:2019-11-27 08:23:57

  心脏转瞬之间又恢复了活力,跳跃着,叫嚣着,仿佛能冲出胸口。
  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自李斯年潋滟不可方物的眸光,一直流淌到程彦心口,而后很快抵达五脏六腑,紧接着席卷全身。
  程彦觉得有些晕。
  但又不是晕,更像是踩在棉花上,游荡在云端。
  程彦紧紧环住李斯年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程彦踮着脚尖,在李斯年脸上啄了几下,缱绻道:“我想我明白了一件事。”
  “等所有事情了解,我便告诉你,我明白的是什么。”
  李斯年眉梢微微挑起,眸中倒映着程彦精致笑脸。
  他的小翁主,今夜终于长大了?
 
 
第114章 
  李斯年在程彦眉心落下一吻。
  现在长大也好, 以后再开窍也罢,他与小翁主要走的路很长,他有的是时间等她长大, 等她眼含秋水, 向他说着喜欢。
  不过,哪怕他有的是耐心去等, 但当程彦的心思不再朦胧, 慢慢变得明朗的时候,他心中亦是欢喜无比。
  天边孤冷的月,荒山上呼啸而来的风, 似乎都变得缠绵缱绻起来。
  李斯年将程彦揽在怀中,温声道:“好, 我等你。”
  等你情窦初开, 等你长大成人,等雪落双肩, 等青丝变白发。
  他总能等到她的。
  七月初九, 是六皇子登基后上告苍天祭祀祖先的日子,而今已经是六月底, 留给程彦与李斯年的时间并不算宽裕。
  程彦与李斯年并没有在荒山上逗留太久, 便回到华京城处的隐秘住所,召集七杀与罗生所有没有被六皇子截杀的暗卫, 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七月初九的绝地翻盘计划。
  程彦的釜底抽薪之计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关广宁郡, 此时也分外紧张热闹。
  崔元锐从北狄士兵手里拿到了长命锁, 握在手中看了又看。
  那是六皇子身边的沈存剑对他的警告,又或者,逼他为六皇子卖命的把柄。
  北狄士兵列阵,徐徐逼近广宁郡,于广宁郡城下停下脚步。
  崔元锐收好长命锁,起身来到北狄首领营帐,再度向北狄首领左贤王乌丸献策:“如今的大夏耗于内斗,正是首领夺取大夏九州的大好时机。”
  “大夏的六皇子虽然登基为帝,但他年幼不能服众。英王李承瑛为大夏天子的长子,大夏的世家们最爱投机取巧,想来会有不少世家想做挟天子而令诸侯之事。我们手中的李承瑛,便是我们撬开广宁郡大门的钥匙。”
  乌丸听了,思度片刻,微微挑眉,问道:“咱们应该怎么做?”
  崔元锐负手而立,侃侃而谈:“我们可以与大夏的世家们合作,用李承瑛的性命,来交换广宁郡。”
  乌丸面上满是不解,半信半疑道:“世家们怎会行如此蠢事?”
  大夏边关已是,而今只剩下昭武、广宁、神武三郡拦住北狄的铁骑,若是这三郡再失守,大夏的中原之地便暴露在北狄铁骑之下。
  大夏的世家们虽个个以世家利益为先,但未必会做这种与外族合作,谋夺夏人江山的事情。
  崔元锐道:“我出身清河崔氏,最是了解世家的行事。”
  “安宁翁主与六皇子夺权,六皇子技高一筹,杀安宁公主掌天下。而今六皇子初登大宝,大肆打压与安宁翁主交好的世家。荥泽郑家有郑公坐镇,六皇子碍于郑公五朝老臣的身份,不好对郑家狠下杀手,可尽管如此,仍是撤免郑公的职务,逼得郑家的人无法在华京城生活,只能远赴边关避祸。”
  “如今守广宁郡的主力,便是郑家的人,郑家之人又以郑孟君为首,郑孟君是李承瑾的正妻,又是程彦的心腹。”
  说到这,崔元锐声音微微一顿,眸中精光一闪,继续道:“首领莫要忘了,咱们手中的李承瑛,也是与程彦关系及其亲密的皇子。”
  “六皇子步步紧逼,不曾给郑家留退路,首领若是郑家,首领会如何做?”
  乌丸一拍大腿,道:“当然是官逼民反,去他娘的天子,老子才不效忠于他!”
  崔元锐颔首,道:“正是这个道理。”
  “大夏地域广阔,拥有九州之地,疆域纵横万里,我们可与郑家商议,待北狄入关之后,与郑家划江而治。”
  乌丸舔了舔唇,眸中闪过一抹贪婪,道:“划江而治?”
  崔元锐微笑,道:“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首领若是入了关,一切事情,还不是首领说了算?”
  乌丸抚掌大笑,拍了拍崔元锐的肩膀,道:“好,就依先生之言。”
  崔元锐垂眸,眸光轻闪,又道:“只是一个李承瑛,怕是敲不开郑家的门,首领仍需送郑家一些其他东西?”
  “送些什么?”
  乌丸搓了搓手,道:“先生是知道的,咱们北狄不比大夏富饶,是苦寒之地,能送给郑家的东西,怕是不多。”
  崔元锐笑道:“郑家是百年世家,怎会被些许金银之物便蒙蔽了眼睛?首领不若送些军功给他们,这样一来,郑家哪怕失了城池,但军功卓绝,旁人也不好说些什么,更能借此军功,拉拢天下有志之士,以此与六皇子的势力抗衡。”
  “郑家与六皇子疲于内斗,首领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乌丸听此,又是心动,又有些肉疼,手指捏着下巴,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崔元锐便道:“当然不是让首领送自己的军队给郑家,此次与首领一同出征的,还有右贤王的兵马。”
  “右贤王是老单于的长子,也是首领最大的威胁。”
  想起素日里最爱与自己争军功的右贤王,乌丸面上闪过一抹狠辣。
  死上一个右贤王,却换取了广宁郡,打开了大夏中原腹地的大门,这种战功摆在老单于面前,哪怕老单于再怎么伤心右贤王的战死,也不好责罚他。
  相反,还要重重加封他。
  右贤王一死,老单于其他的儿子年龄又小,根本不能与他相争,到那时,无论是大夏的九州之地,还是北狄的广袤草原,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乌丸再不犹豫,当下便道:“全依先生之言。”
  是夜,崔元锐在北狄士兵的保护下,偷偷来到广宁郡,与郡中的郑孟君相见。
  郑孟君身穿银甲,衣裳皆白,小腹微微隆起,听完崔元锐的话,她手指轻抚小腹,淡淡道:“一言为定。”
  是夜,北狄军队猛攻广宁郡西门,西门失守,右贤王为做夺得广宁郡的第一人,一马当先杀入广宁郡。
  潮水般的广宁郡涌了上来。
  战乱之中,囚牢里的李承瑛无人看守,两军交战,刀剑遍地。
  李承瑛挣扎捡了一把囚牢边上的佩剑,割断绳索与囚车,逃了出来。
  广宁郡城门大开,北狄士兵越来越多,李承瑛随手砍翻身边的北狄士兵,骂了一声:“郑孟君是得了失心疯了吗?!”
  李承瑛冲出一条血路,想要去找郑孟君,然而没走几步,忽而发现哪里有些不对。
  广宁郡是军民合一,民风彪悍,一旦城门有失,妇孺老人都会提着刀剑与北狄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现在的广宁郡,显然不是这样的,莫说妇孺老人了,连卫士们都没有多少,街道上满满都是北狄的士兵。
  北狄士兵冲阵,血腥味虽然刺鼻,但里面似乎夹杂了其他味道。
  这味道他熟悉得很,李斯年曾向他与李夜城等人说过,对付北狄骑兵的一大利器。
  李斯年的话涌上心头,李承瑛瞳孔骤然微缩,破口大骂道:“郑孟君,你个毒妇!”
  他的声音刚落,平地惊雷便在他身边炸起,无数人被炸得血肉模糊,人肉烧焦的味道让他胸口翻涌不止。
  李承瑛再顾不得其他,抱着脑袋跌跌撞撞逃窜着,然而街道里的惊雷似乎永无休止一般,震得他耳朵生疼,双目昏花,有些看不清前方景致。
  李承瑛倒在地上,想要挣扎起身,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口中吐出大片鲜血。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拖到一边,喂了他几口水。
  茶水入肚,李承瑛感觉自己终于又活了起来,正欲起身谢过那人的救命之恩,睁眼却发现一旁立着的郑孟君。
  郑孟君如此行事乃险中又险,稍有不慎,便会丢了广宁郡。
  李承瑛只觉得郑孟君实在胡闹,道:“你疯了不成?!五弟没了,你不好好在华京城待着——”
  话说了一半,忽而发现郑孟君微微隆起的小腹,李承璋嘴巴张了张,后面的话便说不下去了。
  郑孟君丢给他长/枪与盔甲,冷声道:“承瑾死了,我便来替他,郑家的女郎,从不屑于躲在男人身后。”
  “你若还有一口气,便随我冲阵杀敌。”
  郑孟君说完话,便转身离去。
  李承瑛捡起地上盔甲,抬头去瞧郑孟君。
  街道两旁是尸山火海,红色血液绚烂粘稠,唯有郑孟君一身银甲,像是开在地狱入口处的白色曼陀罗花。
  李承瑛抿唇,穿上盔甲,挎上□□刀剑,冲入血与肉交织的战场。
  北狄士兵损失惨重,乌丸方知道自己上了崔元锐的当,在亲卫们的保护下连忙撤退。
  李承瑛眼尖,捻弓搭箭,射/向人群中的乌丸。
  然而就在这时,斜刺里突然飞过来一直箭,撞在李承瑛的箭上,救了乌丸一命。
  “他现在还不能死。”
  李承瑛剑眉微蹙,环视周围,发现了手持□□的崔元锐。
  崔元锐收了□□,纵马来到李承瑛身边,抱拳道:“宁王的计划里,留着他大有用处。”
  广宁郡大捷,不仅消灭了北狄的五万前锋军,更是救出了英王李承瑛。
  消息传回大夏,九州为之沸腾。
  程彦收到战报,抱着李斯年亲了又亲,双眸闪着光,好奇问道:“你还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顿了顿,程彦又问:“我的母亲,兄长,和五哥,他们还好吗?”
  李斯年在程彦眉心落下一吻,潋滟眸色晦暗不明,轻声道:“他们很安全。”
  “在他们寻找多年却从未寻到的地方。”
  “寻找多年却从未寻到的地方?”
  程彦秀眉微动,心中有一个地方呼之欲出。
  李斯年将程彦鬂间的发梳于耳后,道:“小翁主无需担心他们,明日便是七月初九,小翁主的心思,应放在六皇子身上。”
 
 
第115章 
  李斯年的笑轻轻浅浅的, 潋滟的眸光像是喝了十坛的桃花酿。
  看着他漂亮得有些过分的眉眼,听着他如潺潺溪水般清润的声音,程彦心中所有的忐忑不安, 渐渐平定下来。
  她在担心害怕什么?
  这个世界上, 本就没有李斯年做不到的事情。
  她不该担心的。
  她与李斯年,是完全互补的两个人, 她纠正李斯年疾世愤俗又偏激的三观, 李斯年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沉着应对的心理素质,也让她从中学到不少东西。
  让她从一个不够成熟的政治家,一步一步成为出色的执政者。
  所谓执政者, 便是把控全局,权衡利弊, 所做之事功在千秋, 利在社稷。
  她如今要做的,是明日与六皇子的决一死战。
  她不该被其他的事情分去心思。
  李斯年既然说母亲他们都是安全的, 那她便无需再去担忧他们的安危, 全力以赴准备明日的逼宫便是。
  想到此处,程彦轻轻一笑, 双手揽在李斯年的脖子上, 踮起脚尖,在李斯年脸上啄了啄。
  以前李斯年总是坐在轮椅上, 让人瞧不出他真正的身量, 只觉得他病弱纤瘦, 而今他不再用残废来伪装自己, 程彦方知道李斯年真实的身高。
  扪心自问,程彦觉得自己的身高在女子里面属于颇为高挑的了,可与李斯年站在一起,她仍需点着脚才能亲到李斯年的脸。
  明明是一个在三清殿缺衣少食备受欺辱长大的人,怎会发育得这般好,比她高出这么多?
  程彦思来想去,总想不出个所以然,后来转念一想,觉得李斯年大抵是随了他的父母的。
  宁王的身材颇为高大,谢家人亦是个个挺拔,两者相结合,自然生不出来小矮子似的儿子。
  程彦亲了亲李斯年。
  李斯年的体温比寻常人略微凉上一些,配着他极其细腻的皮肤,触感比上好的羊脂玉还要好上几分,一旦碰触,便爱不释手。
  难舍难分。
  程彦贴着李斯年的脸,倚在李斯年的肩头,说道:“有你陪着我,这种感觉真好。”
  她以前不明白,为什么她的那句“我会一直陪你的”的话,会对李斯年有那么大的触动,而今当她遭遇艰难险阻,身边亲人一个也无,唯有李斯年在她身边默默付出时,她终于明白,陪伴的力量与意义。
  也终于明白,原来一句话,一件事,真的能让人牵挂一生。
  哪怕为此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程彦闭上眼,唇角感受着那人略显微凉的体温。
  他身上特有的淡淡月下香,在她口腔蔓延开来。
  天边星光如洗,将二人的身影拉得极长,于青石台阶上,印出少男少女们缠绵缱绻又青涩生疏的剪影。
  次日清晨,程彦起了个大早。
  床榻上的李斯年早就没了身影,不用想,也知道他早早地便起来了,此时多半在与卫士们确认去往皇城的细节。
  想到李斯年眉头轻动听卫士们回报事情的清隽模样,程彦便笑了起来。
  她越来越明白李斯年的好与重要性了。
  程彦起身,梳洗之后,换上薄甲,去找李斯年。
  李斯年仍是旧时模样,身着积冰色的宽袍大袖,飘飘然若神仙中人,浑然不似即将逼宫的修罗杀神,更像是即将赴心上人约定的俊美少年郎。
  程彦让紫苏取来她给李斯年准备的精铁打造的盔甲,道:“就知道你不会穿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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