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想闷声发大财的,可耐不住消息传扬的快。
猛虎咆哮,又撕了不少步兵,他们手中的刀与剑很少能有对猛虎造成伤害的,即便是长矛兵,也在那身手矫健的巨虎动作下阵亡了不少人。
饶是如此,巨虎身上的血迹与伤痕渐渐增多了,眼看它坚持不了多久了,陶谦狠厉下令:“弓箭兵还没到?快,长矛兵结阵,将它杀死!”
他不由暗暗后悔少带了人马出来,刀剑步兵他仅仅带了千人,而长矛兵不过五十人,现在已经死伤大半了。
陶谦暗恨,怒骂道:“近千人奈何不了一只虎!说出去平白让人笑话了我军战力无能,还不快一拥而上?你们在怕些什么!”
“陶恭祖啊陶恭祖,你还是一样的做事不地道,小心碰上钉子啊!”诸葛季摇头叹息。
“诸葛老儿,别说我做事地不地道,你先看看自己德行再说,若非你为父不慈为官不仁,你那两儿子会弃你而去?”诸葛一族是琅琊大族,族人众多,在琅琊及各地都有做官吏的族人,他们名望高,是传统的士大夫族群,且抱团互助,诸葛季身为族长德高望重,陶谦还真不能拿诸葛老头怎么办,也唯有以两个儿子来讥讽诸葛季了。
诸葛季不置可否,不痛不痒,他两个儿子出息,长子诸葛珪做了泰山郡丞,次子诸葛玄做了豫章太守,全都前途不可限量,且乱世分势力投资乃人之常情,他们诸葛一族旁枝众多,在各地可都是有人的,比之颍川荀氏也差不了多少。
唯一遗憾的就是诸葛季的父亲不太能生,当年才生了四个孩子,比荀氏八龙差了一半!
诸葛季拐杖敲击地面,出言回敬道:“我看你这老匹夫是做惯了土匪窝子常做的事,蛮不讲理的很,实在是罔为读书人,那些圣贤书都被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看着吧,终有一日你得狠狠载个跟头!”
陶谦暗恨在心,又一次后悔自己带的人手不够,他高声呼喝道:“弓箭队还不到吗?”
“弓箭队到了州牧!”
陶谦道:“速速结阵,放箭!”
话音落下,只听一片混乱的扑棱声,天空之中聚集飞来了成群结队的白鸟,它们气势汹汹,勇往无前,无视了刀箭,直往人身上扑。
弓箭队被啄了头,箭支还未发出就已经落了一地。
“什么东西!”
“啊——”
陶谦亲眼所见白鸟聚集而来,又惊又怒,破口大骂:“妖道!竟是两个祸国殃民的妖道!我定要为民除害不可,你们去将张闿调来,出动大军,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
陶谦正怒着,却听张闿派人快马加鞭来找他报喜:“州牧,张将军派人来报喜了,说您发大财了,您快回州牧府看看吧!上百车金银细软、粮草辎重啊!”
陶谦皱眉问道:“他从哪儿弄来的上百车金银珠宝?”
陶谦想到了一个可能,脸色大变:“张闿他对曹嵩下手了?!”
众人惊呼声起,陶谦抬头,见大白鸟们簇拥着巨虎凌空飞去的奇异景观,心里头一咯噔,厉声叫道:“放箭!放箭!”
弓箭队七零八落,三三两两的飞出几个箭矢,浪费了一堆弓箭最终却只射下了两只白鸟。
陶谦身侧的小人物曹宏献媚道:“快,把那两只白鸟给大卸八块,煮了给州牧泄愤!”
陶谦瞥了他一眼,心思晦涩难辨,他的心思又动到了那两车仙蛋之上,招呼手下兵卒:“全都带走。”
“慢着!”诸葛季高声道:“万事要讲个先来后到,你陶恭祖一来得罪了仙人,二来又不曾花下钱去买仙蛋,凭什么去将这些蛋全都据为己有,就凭你人多势众吗?我诸葛季第一个不答应。”
陶谦冷笑:“花钱买仙蛋之人是我的属下,应征辟要来为我做事的,糜家家主现在都在为我做事,我看你诸葛季才是名不正言不顺想要沾染仙蛋的贼人吧!”
诸葛季可不会怕陶谦,他也带了不少人来,且料准了陶谦不敢杀他,若他敢这么做,无异于自掘坟墓,整个徐州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乱起来,诸葛季底气可足了。
上了年纪的人谁还不想多活几年?仙蛋有神效,吃了立即提神醒脑,长期吃了可不就延年益寿了!
诸葛季想到自己那体弱多病的长子诸葛珪,能文能武的次子诸葛玄,三个活泼机灵的孙儿诸葛瑾、诸葛亮、诸葛均,挂念着家人的老头儿爆发出无限潜能,势必要把这仙蛋给瓜分了。
两方人马僵持不下,不久其他势族门阀也纷纷赶来,这一群掌握了大半官场与军权的大族老人一个都不好得罪,他们的子子孙孙全都有在各地任职的,陶谦差点没气死:“诸葛老匹夫,都是那老匹夫好事,害我不能早些赶回去。”
他想到张闿抢劫了曹嵩,心急如焚,面前那两车仙蛋他又寸步不想让,一行人僵持在阴平山下,真正的仙蛋主人糜芳迫于形势压力忍气吞声,暗恨在心。
糜芳劝说糜竺道:“长兄,我们不如弃官走吧!离开徐州去青州投靠两位仙长,这陶谦他就是个疯子、无赖,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糜竺摇头:“现在这个时机走,你是想要弃族人于不顾吗?我们举族迁徙定要悄悄的来,不能引起州牧警觉,否则他派遣兵将们一拦截,我们就走不掉了。”
糜芳惊喜道:“长兄答应迁徙族人了?”
糜竺道:“若你当真能联系上二位仙长,且在青州站稳脚跟,我才能答应去迁徙族人,徐州这边的基业非同小可,我是家族族长,不能让你这样自由自在,需要顾虑的太多,还请二弟不要放在心上。”
糜芳连连道:“我不会因为这个与长兄争执,只要长兄同意我这么做,我这就动身往青州去。”
兄弟二人刚密谋着要去青州,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青州大军就压境了。
守城的将领毫无防备被攻破,兵败逃回来给陶谦报信,陶谦惊怒交加,派遣使者立即将附近的军队全都给调动来。
他登上城墙,见幽字旗与青字旗飘扬,天空中是上万只白鸟飞腾,将阳光都给遮蔽住了!
昨夜刚享受了一顿美妙绝伦的白鸟肉,今日便被白鸟大军给围了,陶谦目眦欲裂,派遣将领上前喊话:“青州不分缘由进犯我徐州边境做什么?陛下没有命令而行攻伐之事,你们州牧是要做乱臣贼子,做称王称帝的逆贼之事吗?”
貂蝉来到阵前,身边是头上绑着可笑纱布,身上被剃了一层坑坑洼洼毛的花斑巨虎,她手里拿着特质的扩音大喇叭,对着陶谦吼道:“城里的所有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投降是你们的唯一出路!”
“陶谦老匹夫,你有本事伤我的虎子,你敢开城门吗?!”
整个空旷的上空都回荡着貂蝉响彻云霄的声音,吼得城内一片人心惶惶。
此言一出,全军抖三抖,头一次见识到喇叭威力的孙策险些一头栽下马来。
城内的陶谦等人乱成了一团,兵卒们混乱惊恐地喊道:“是仙人,是仙人来报仇了!——”
第68章 嘿,曹操报杀父之仇来了(二更)
却说花斑虎伤痕累累被战斗鹅们带回与貂蝉汇合, 见着貂蝉就开始落眼泪,哽咽个不停,它也不顾上对貂蝉的恐惧了,看见她就跟看见亲妈似的委屈地呜呜叫。
貂蝉安慰了几句,花斑虎还在抽泣, 将血淋淋的虎爪伸给貂蝉看。
貂蝉为它洗干净虎爪, 发现那爪子锋利依旧,且毫发无伤,又去看它身上的伤口, 那些血全都是别人的,虎毛上黏糊糊地沾染着,根本分不清它到底伤哪儿了。
于是貂蝉命人拿来刀, 将虎毛给剃了, 排查之下发现了几道由锐器划开的小口子,除此以外就是被矛戳出的淤青,这虎竟皮糙肉厚至此,简直匪夷所思!
花斑虎的反应就跟平时被安慰的小孩子一样,你不安慰他或许他能坚强,等你去嘘寒问暖他却哭闹不停,本质上就是想引起他人的关怀和注意。
貂蝉一安慰,它更加委屈,再一剃毛, 瞬间变丑的花斑虎生无可恋。
“没事, 我给你找回场子去!谁打你的全都给打回去, 帮你报仇!”貂蝉信誓旦旦保证,亲自给花斑虎包扎上药,温柔地抚摸它的虎头。
以后再也不叫她女魔头了!
花斑虎感动地眼泪汪汪,险些溺死在母爱般慈祥和蔼的关怀下。
她好温柔呜呜呜……比梳毛官好多了。
花斑虎再次凑近,示意她在给它再绕几圈绷带,它可是受了重伤!
貂蝉安慰完大花,气势汹汹抄起家伙就往阴平县赶,她抚摸悬挂在马背上的喇叭:“还好我出门时记得带上这东西,上阵喊话都方便了。”
那时候,孙策听后对那奇形怪状的东西好奇极了,貂蝉只是神秘一笑:“你到时候就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了。”
现在到了现场,见识到那喇叭的威力,孙策拽紧了马绳,对貂蝉手中的“神器”产生了莫大兴趣来!
跟随在他身边默不作声的少年人双眸炯炯有神地盯着貂蝉手里的喇叭,眼中异彩连连,他悄声对孙策说道:“伯符,她就是你所说的幽州牧吗?这神物竟能厉害至此!”
貂蝉喊话一番,城中已是自乱阵脚,她大手一挥万鹅过境,自北海借来的鹅军源源不断地聚集过来,如同乌云滚滚而来,吓得城中百姓跪下叫神仙饶命,吓得陶谦手底下兵卒们毫无士气。
“你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降降降降——”
整个天空都回荡着貂蝉的声音。
“降者不杀,陶谦老匹夫,伤我虎子、杀我鹅子,出来受死!——”
曹宏惊恐叫道:“快,速去护送州牧离开此地!”
“撤退,撤退!”
陶谦也有些慌了神,但他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临危不乱而镇定自若,厉声喝问道:“守城将领何在?琅琊太守何在?!大军援军兵来了没有?”
“州牧,援兵在来的路上,张闿将军正在赶过来。”
“敌军攻城了!”
“不好啦仙鸟攻城了!”
“敌军声势浩大,更有邪祟帮助,我们抵挡不住啊!快,护送州牧离开!”
诸葛季见势不对已是招呼人手往后面撤了,仙蛋固然珍贵,哪里有自身性命重要啊?
其余世族老者也纷纷一哄而散,可他们撤退至一半,发现连后门都被敌军给围住了。
催命的女声还在外头扬声响起:“城里的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百姓、士族乱成一团,陶谦又气又无奈,手中部将惊慌失措无一战之力,就连撤退的路都被堵上了!
张闿赶到附近,被貂蝉大军给隔开,丝毫没有办法靠近城池,更无法去将陶谦救出来。
也不知是谁起了头,竟有兵卒颤颤巍巍去打开城门,引“仙人”入城,企图让仙人平息怒火。
这时候那群士族才慌了神,纷纷指责起陶谦的贪婪嘴脸:“若非陶州牧短视,为了眼前的利益而得罪了仙人,我们也不会落得被围困的下场。”
陶谦气歪了鼻子,出言讥讽道:“你是瞎了狗眼还是聋了耳朵?外头那些全都是幽、青二字帅旗,是幽州牧貂蝉在外头喊话,意图攻下我徐州!这个时候不好好团结起来,只知道推诿扯皮,怪罪我?哈!怪我?若非你们这群人闻到腥味就一拥而上,一个个嘴脸丑恶要来分一杯羹,现在大家会落到这个田地?脑子呢?脑子去哪儿了?!看看在场的,多少德高望重的人,全都是我徐州的肱骨!现在我们马上就要被一网打尽了,这些仙蛋分明就是青州派人送来招摇撞脸吸引你们过来的脏物!”
“赃物?既然是赃物你有本事别独吞啊!”
众人纷纷指责,一群文人老头骂起人来巨难听,陶谦脸色黑如锅底,却根本无法下手去杀他们。
“事到如今你们还要与我对着干?若徐州入了青州之手,你们还能这么逍遥自在?!”陶谦冷哼。
众人沉默了一瞬,忽听有人直言道:“可我们即便现在团结共抗外敌也已经来不及了,我家中的部曲还在外头无法进来。”
“我也是,我有两千部曲,与这里有两座城池的距离。”
陶谦又何尝不是呢?
“轻敌了,怪我冲动,太轻敌,入了圈套了啊!”陶谦跺脚咒骂:“幽州牧貂蝉,一介女流之辈,不折手段,下作无耻,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设计于我,毒妇,当真是毒妇啊!”
他们在这边争执不休,却不想手底下兵将率先反叛,将貂蝉引入城池之中。
“打了我的虎,吃了我的鹅蛋,杀死了我的大白鹅,陶谦,再倒打一耙,你这个糟老头子臭不要脸!在背后说我坏话诋毁我,这就是你的大丈夫作为?”貂蝉横着喇叭在嘴前,面对面对陶谦说道。
那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震地陶谦耳膜都在嗡鸣,他指着貂蝉惊呼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正大光明进来的,”貂蝉傲然说道:“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俘虏了,这阴平县就是我打下来的地方。”
貂蝉的大军大咧咧进入了城中,这座城池的守卫就跟豆腐似的不经挨,后方倒是有张闿率军在不断突围,企图冲入城池与陶谦汇合。
孙策提议道:“主公,末将自请去与张闿一战!定将他打回十里之外去。”
“去吧,我就在这儿好好与陶谦说道说道,为我这惨遭不测的宝贝虎讨回公道来。”
“公道?你幽州牧的虎岂会到我徐州地界来!你究竟设计了些什么,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我还不知道吗?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陶谦甩袖子怒言:“貂蝉,你若还顾及着远在长安的陛下就该立即停手。你身为大汉忠臣王允的后人岂能做这等形同逆贼的事情,我是朝廷封赏之下名正言顺的徐州牧,你若杀我,若出兵徐州,只等着做那千夫所指的罪人吧!”
“我没打算杀你,”貂蝉说道:“我原本没打算进攻徐州,不过是为我死去的鹅与受伤的虎讨回公道罢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触怒于我。”
“在场的众人哪一个不是徐州德高望重之人,既然都入了我的手,那便派遣家中仆从速去筹备辎重来赎你们吧!我这人很好说话,从不虐待老人,更不会揍文人,你们放心着自己小命能保,至于其他的,就每天粗茶淡饭,用糙粮养着吧,养到你们家人来赎你们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