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响彻天际的痛呼声,震的人耳朵发鸣。
大蚁听的脸上带着恶意满满的笑。
现在就痛的尖叫?
等会还有更痛的。
“哥!救…”求救声戛然而止。
大蚁给布条打结,笑容更加阴深。
救命?
你就是喊破喉咙,都没人会来救你的。
突觉不对,这怎么是个男声?
猛然抬头,就见鱼阿蔻拎着锅起身,脚边躺着生死不知的小蚁。
“怎…么会这样?”大蚁震惊的双目瞪圆,“你怎么做到的?”
鱼阿蔻面无表情的端着锅发起进攻。
你当拍戏呢?
马上要分出胜负了,双方还停下来巴啦啦的解释招数。
大蚁慌忙伸手去捡铁棍。
鱼阿蔻先他一步把铁棍踢到一旁,扔掉铁锅,捡起铁棍,握着铁棍挥了挥,十分满意手感。
黑黝黝的眼珠子盯着大蚁,表情木然的歪头,扯动嘴角。
——嘿嘿。
大蚁:……
md!头回见人笑的这么的…这么的…
让人想往死里打她,还觉得不解气!
鱼阿蔻不等他爬起来,握着铁棍照着他腿抽过去。
大蚁发出惨叫,腿应声而断。
此刻手无寸铁的他根本想不起反抗,也想不起兄弟,只想赶紧逃。
大叫,“我有钱!我都给你!你拿去能买好多好多新衣裳和糖!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钱藏在哪儿!真的!我说的…”
鱼阿蔻扔了棍子,捡起锅对着他头砸了下去。
没想到大蚁头铁,一下并没晕,嘴里还在往外冒话。
“都是…”
鱼阿蔻补上一锅底。
这次大蚁瞪着双眼倒了下去,双腿抽搐了两下晕了过去。
鱼阿蔻端着锅小心的上前,抬腿踹了他下身一脚,见他毫无反应,放心的扔掉锅,脱力的坐在地上。
揉着酸痛的胳膊,对晕过去的大蚁说:“我觉得你俩不太聪明的样子,打了那么久我都没露出背,突然把被露出来了,你们就不觉得有诈?”
“我比你们更想早点打完,毕竟我不像你们,吃的膘肥体壮,有用不完的力气,你们只防守不进攻怎么行?所以呀,我就故意露出了背,你弟腿伤成那样还想踹人,他刚抬腿我就发现了,锅底一敲,他腿就断了,不过你弟没你抗揍,只不过踹了他一脚就晕了过去。”
“好吧,我承认那脚我踹的位置不太好,你家以后可能要你传宗接代了,不过踹不踹都一样,反正你俩要在监狱里待一辈子,也用不到。”
鱼阿蔻起身拉了拉筋,拎起锅把昏过去的六人又敲了一遍,免得等会哪个会醒来。
“唔唔唔…”一条人形毛毛虫从树后蠕动了出来。
鱼阿蔻这才想起还有三个男人,上前拔掉青年嘴里的布团,手去解绳子。
青年张着嘴快速活动着上下颌,感觉到没那么发麻后,眼神炽热,语气崇拜的说:“你真厉害!一个打六个,自己还能全身而退!你是不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
“你是不是还会小人书上写的那种功夫?要不然你怎么能把锅用的那么厉害?”
“那你会不会轻功?就是那种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的功夫?”
“你…”
鱼阿蔻眨着眼和他对视一秒,果断的又把布团塞入他嘴里。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所以还是先堵着吧。”
青年看着被解放的双手,一脸懵逼的把口中的布团扯掉,“可我能自己扯掉啊!”
鱼阿蔻:……
扭头不理他,去树下救另外两人。
青年亦步亦趋的跟上,嘴里喋喋不休。
“我叫于蒙,今年20岁,未婚,家庭条件良好,家里人口简单,除了父母和出嫁的姐姐,还有个读初中的妹妹,我本人身强力壮,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目前在报社上班,每月工资47元8毛…”
鱼阿蔻黑着脸给另外两人松绑,这两人一个是衣饰完整的青年,一个是穿着打着补丁粗布衣的壮年汉子。
两人能说话后,第一件事就是道谢。
于蒙拉起青年,急急的解释,“这是我同事,他能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胳膊肘用力捣向同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啊?”青年捂着抽痛的侧肋,懵逼的附和:“啊,是是…”
鱼阿蔻翻着白眼去捡锅,看着锅上的血郁闷。
好不容易换了个锅,这下没法用了,就算洗干净,可一想到锅上沾着的人血,她就觉得反胃。
“哎!你听到我说的话没?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你家住哪儿啊?你定亲了没啊?”于蒙跟过来,手拍向鱼阿蔻的肩膀,“要是没定亲,你看我如何?”
鱼阿蔻侧头看向左肩上的那只手,咬牙。
这话痨拍哪不好,偏偏拍在她伤口上!
火大之下,抓起肩上的手腕,双手用力,把于蒙摔了个过肩摔。
躺在地上的于蒙眨眼,自己怎么躺地上了?
扭头望向鱼阿蔻眼睛更亮了,翻身爬起。
“你刚刚怎么做到的?你能不能教教我?我给你学费!”
鱼阿蔻闻言挑眉打量他。
于蒙身着深蓝色的工装,拉低的领口处露出黑色的毛衣边,打了摩丝的头发,没有因为被摔而凌乱,三七分发型还是那么齐整。
略有点国字的脸上,五官端正透着书生气,脸上的皮肤比她都白,一看就知道是柔弱的有钱人。
她可没心情陪这种吃饱了没事干的有钱人,玩师徒游戏。
握着拳头晃了晃,“你再跟着我啰嗦,我就揍你,像揍这几个人一样的揍。”
于蒙止步,那模样委屈的好像个小媳妇。
鱼阿蔻满脸黑线。
另外两人走了过来。
壮年汉子走近后,噗通声跪在地上,“我叫周二,是煤矿的工人,下夜班的时候就碰上这事了,本来想着帮人抢回包袱的,哪儿想到不仅没抢到,还差点把这自己折进去,要不是碰到妹娃你…”
“我一家七口全靠我那点工资生活,要是我真被他们卖了,家里人可咋活?”汉子黑的发亮脸上流着泪,“妹娃你救得不是我这一条命,是我一家大大小小七口命啊!”
鱼阿蔻惊得连忙跳开,摆着手,“你先起来起来,我就是顺手救的人,当不得你这么大的礼,大人跪小孩,小孩是会折寿的。”
周二一听会折寿,连忙起身,可不能让恩人折寿。
他回去要私下里给妹娃立个长寿牌,保佑妹娃长命百岁,嫁个好人家!
抹去泪闷声闷气的说:“今儿你得跟我回去吃顿饭,顺便认认家门,以后你有啥事只管来找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周二眼都不会眨一下!”
鱼阿蔻微笑,“下次再说吧,我今天得赶紧赶回家,不然家里人该着急了。”
于蒙举手,“那我们国营饭店吃,吃完我们送你回去。”
周二先拍着额头反应过来,对啊,就应该去国营饭店吃,他家一天两顿的都是稀糊糊和菜团子,那有什么好吃的?
上前拉鱼阿蔻,“走走走,咱去国营饭店吃,点上两碗白米饭和好菜,要是运气好碰到红烧肉卖,咱再点个红烧肉,听人说红烧肉可香了。”
鱼阿蔻看着真心实意的周二,脸上笑容增大,避开他伸来的胳膊。
“今天真的不行,我今天是来城里买锅的,家里人还在等着锅做饭呢。”
周二看着铁锅,为难的挠头,那这咋办?
于蒙的同事上前,感激的问:“还不知道同志叫什么名字?”
周二这才想起自己笨的连恩人的名字都没问,名都不知道咋立长生牌?
“我叫鱼阿蔻。”
于蒙惊喜,“真巧,咱俩同姓呢!我是等于的‘于’,你是哪个yu?”
鱼阿蔻装听不到,这是个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的主。
“同志,你是哪个yu?”周二惦记着长生牌。
鱼阿蔻:“鲤鱼的鱼,豆蔻的蔻。”
周二在心里默念这两句话。
于蒙在那边自说自话,“咱俩都姓于,你说咱们是不是还有亲戚关系?”
青年看着小姑娘脸上挂着嫌弃,不由失笑。
“我叫祝豪,是于蒙的同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于蒙接话,“应当以身相许,祝豪年纪太大跟你不合适,我合适!你放心,只要你嫁给我,我一定对你好的。”
鱼阿蔻斩钉截铁的拒绝,“我不要,你想都别想。”
“为什么?”于蒙不可置信的叫嚷:“我条件哪儿不好了?”
鱼阿蔻懒得理这个脑子有水的二货。
祝豪知道自己的同事有时不靠谱,但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冷不丁的问:“于蒙你为什么想娶鱼同志?”
于蒙双眼冒光,“当然是以后好方便学武啊!你又不是没看到刚刚她有多厉害!娶了她说不定以后也像小人书那样…”
对上鱼阿蔻黑黝黝的眼珠子,蓦地反应过来,连忙转头望向远方,若无其事的吹着口哨,余光偷偷打量这边。
两人一致的忽略了他。
祝豪从口袋里掏出身上所有的钱票,递过来。
“我知道这些钱不能与救命之恩相比,你救我们也不是为了钱,但你收了这点钱能让我心里好过许多,还请你救人救到底。”
“再说这锅也不能用了,你还是先买锅比较好,”祝豪指着锅道:“既然你今天不方便,还请你留下地址,我们改日再登门拜访。”
周二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不好意思搓着手道:“对,你把你家地址留下,回头我们上门,以后我们两家都当亲戚走动。”
鱼阿蔻一点都不想留下地址,留了地址奶奶就知道了。
到时奶奶肯定会担心的不行。
正犯愁时,看着地上躺着的人灵机一动,“先不我纠结救人的事,我们是不是得先把人送去jc局?”
于蒙立马移过来,踢了大蚁一脚,气愤道:“必须送!这些欺骗我感情的拐子!”
“对!”周二语气愤恨,“送他们去吃木仓子!”
鱼阿蔻第一次觉得于蒙顺眼,抛出问题,“那怎么送?我们又没车,要是拖着他们走,等走到jc局估计他们也被我们拖死了。”
祝豪不自觉的被这个问题吸引去注意力,低头沉思。
鱼阿蔻不着痕迹的轻吁口气。
“简单啊,”于蒙不觉得这算问题,“一个人先去报J,剩下的人守着他们,等Jc来了不就有车了?”
鱼阿蔻心里给他点赞。
周二上了一夜的班,又折腾了这么久,满脸的疲惫之色。
这二货估计被抓住时不老实被揍了,走路都有点高低脚。
只有祝豪看起来无恙,这样一心想给钱的他就会被支开。
“谁去?我们没绳子绑住他们,所以我得留在这看着他们。”
周二和于蒙同时看向祝豪。
祝豪一时也没有更好的方法,“那我去,我会尽快赶回来,你们小心点。”
三人点头,目送他远走。
周二打着哈欠靠树上,眼皮开始打架。
鱼阿蔻看于蒙又要凑上来,先一步按着肩膀皱眉,“我左肩上的伤有点重,我养会神,你用心盯着他们,别让他们装昏逃跑了。”
于蒙有心想上前追问疼不疼,可见鱼阿蔻已经闭起眼,只好压下口中的话。
那两个身影是她两倍的男人,都伤的那么重,那瘦弱的她肯定受了更重的内伤。
现在肯定是强撑着精神守着这些人,等事情尘埃落定,绝对会晕过去。
心中又焦虑又愤恨,都是这些拐子的错,他们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怒恨充心,捡起锅把躺着的六人又敲了一遍。
鱼阿蔻听着锅声,嘴角抽搐。
心里打定主意,等会jc到了她就偷溜,免得那两人又要她家地址。
力气耗光的她现在好饿,只想马上到家大吃一顿。
原以为至少要等上一个小时,祝豪才会带着jc来。
没想到过了没多久,三辆绿色的越野车带着滚滚黄烟,极速行驶而来。
鱼阿蔻眼尖的看到,车内副驾驶坐着的人是祝豪。
喊醒周二,三人站在路边等。
越野车在离三人不远处依次停下,车门打开,车上立马跳下来几位,身着蓝色工作服,英姿飒爽的青年。
鱼阿蔻疑惑,这可不是jc的装扮。
车上又下来四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朝她们走过来,祝豪跟在三位男人的背后。
“二伯!我在这!这个就是救了我们的鱼阿蔻,她受伤了,伤的很重!”
鱼阿蔻被身后猛然出声的于蒙吓了一跳,而于蒙已经小跑迎了上去,不知说了什么。
就见和于蒙长相有两分相似的中山装手一挥,两个蓝衣青年冲过来,把自己抬起来轻放到了车里的后座上,坐进来关上车门。
驾驶员脚一踩油门,车子快速行驶出去。
鱼阿蔻被这连串的动作弄懵,无意识的喃喃:“我的筐还在那呢。”
“我们不会拿人民群众的一针一线,小英雄你放心,等下就会有人给你送来医院。”
鱼阿蔻僵硬的转动脖子,望着左侧板着脸说话的男人。
他看起来不到30岁,宽肩长身,黑红的国字脸上,浓眉大眼高鼻梁,甚是精神。
男人以为她不信,肯定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