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这次不仅没压价,反而在价钱上还提了一成。
“铁锅得要20张左右的工业券,我家现在拿不出来,我给你张收音机票怎么样?”
于心走到收音机旁掀开布,露出黑色双喇叭的收音机。
“这个就是收音机,不过这个是进口的大收音机,我给你的那张票是国产的小收音机票,虽没这个值钱,可你拿去黑市换工业券,最少也能换30多张。”
鱼阿蔻笑弯了眼,“好,谢谢于奶奶。”
于心拿着冰糖也眉开眼笑,“是我该谢你,这冰糖是好东西,我家那个一入秋就干咳个不停,特别是夜里,咳得人睡不着,回头我磨点川贝粉,给他炖点川贝梨膏,他今年就好过了。”
鱼阿蔻想了想,“于奶奶,那你炖梨时别直接放锅里炖,试试把梨挖空,倒入川贝粉冰糖别加水,放在小陶罐里隔水炖。”
于心连连点头,“这法子好,我今天就试试,阿蔻你等会,我去给你拿票。”
鱼阿蔻同意。
于心进房间找出装票的饼干盒子,拿收音机票时,脑海里闪过小姑娘身上洗的发白的衣服,又抽出三尺布票。
拿着票出来指点道:“去了黑市你往里面走,越往里走肯花钱的人越多,你要是碰到个左眉上有颗大痦子的秃顶男人,你就嘴甜点说两句好话找他换,那人叫熊五爷,是黑市的管理,他平常最喜欢听人拍马屁,两句好话一说,他肯定不会少给你工业券。”
鱼阿蔻接乖巧的应下,接过票看到布票疑惑,“于奶奶,这布票?”
于心慈祥和蔼的说:“小姑娘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拿回去扯点布让你奶给你做件新衣裳。”
又故意沉着脸,“可不许不要,我还等着你下次再给我送好东西呢!”
鱼阿蔻抿嘴,“谢谢于奶奶,等天凉了我再来,时间不早了,我得抓紧时间去黑市。”
于心拉着人不放,“不能走,快中午了,吃过午饭再走。”
鱼阿蔻推辞,可于心实在太热情,两人拉扯好大一会才放人。
最终鱼阿蔻手里拿着个白面馒头,在于心下次再来的亲热招呼中出了门。
听到声音的邻居家,悄无声息的把门拉开一条缝。
看到白馒头又把门关上,撇着嘴想,果然是打秋风的穷亲戚。
鱼阿蔻在城里绕了半圈,最后停在城北堆着废木架的巷子死角处。
爬上巷墙四下打量,见周围都没人没房后,跳下来钻进废木架里面躲好,取下天平变大,把收音机票放进去换锅。
可这次天平没有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年代不要票的副食品真的好贵好贵~捧着银耳汤的我觉得我真幸福。(大口吸溜~)
每日早晨9点更新~ 其余时间为捉虫。
我写完看三遍,发的时候看一遍,发完再看一遍,可有时还会有错字。(无奈望天)
所以有虫时小猫咪们尽量提醒下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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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鱼阿蔻心里咯噔一下, 天平不会坏了吧?
拜托不要啊!她才刚分家,眼看好日子就要来了。
心惶惶的连忙托起变大的天平检查,检查半天也没发现哪出了问题。可怎么就换不成了呢?
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托起天平再次细细的检查, 这才发现天平梁上的细指针,停在左下不断的摆动,而左边的秤盘里放着的是收音机票。
心下有了猜测,忍着激动试探着道:“换八寸铁锅和两个暖水瓶。”
细指针往右边转动两个刻度。
鱼阿蔻拳头抵住嘴, 以免自己发出惊呼。
她没猜错!果然是因为她要换的东西和收音机票不等值!
绞尽脑汁的想家里缺少的东西,又添上手电筒,指针还是离中间有着大段距离。
鱼阿蔻发了狠, “要十六寸铁锅、两个暖水瓶、一个手电筒、二十斤五花猪肉、十斤菜籽油!”
天平陡然变的更大, 右边的秤盘里凭空出现个铁锅,铁锅里装着她换的东西。
鱼阿蔻连忙拖过筐挡住架子口。
看着一锅的东西笑的见牙不见眼, 美滋滋的往筐里塞。
脑内则在思考,难道天平换物是根据时空的时间差、价值差为砝码?
比如天然的有机蔬菜,再比如野物蛇、鸟之类。
这些东西在后世价钱小贵, 而银耳这些东西在后世, 几十块钱就能买一堆。
所以在这个时代就价值高的收音机票,放在后世价值更高?
想到这手顿住,掏出三尺布票做实验。
果然。
三尺布票不止换了一丈布, 还能换五斤棉花。
鱼阿蔻望着塞了满满当当的大筐, 高兴的几乎想朝天呐喊,来表达自己的兴奋。
这天平就是个宝物,不能换钱和金银珠宝又如何?
反正那些东西也是要卖钱来买衣食的。
而现在天平能省略掉这些步骤, 直达最终目的。
她的生活也能从赤贫迈入小康!
她要赶紧回家,给奶奶看铁锅, 别的东西先藏起来,以后再分批拿出来给奶奶。
至于铁锅的借口也想好了,前天她在北大荒捉了条三米长粗蛇的事,奶奶也知道。
届时就说被有钱人花了大价钱买了。
用绳子把筐绑紧,背着筐脚下生风的出巷口,这边巷口不通大路,只有通向各个方向的小岔路。
鱼阿蔻爬上巷墙,仔细从众多小路里,辨别着走那条小路能回村。
跳下墙,脚拐进西岔口的小路。
此时已接近午时,大家都已归家吃饭。
再加上是小路,路上的行人更是寥寥无几。
鱼阿蔻闻着空气里传来的隐约香气,决定回家就蒸米饭,炒回锅肉。
想到咸鲜辣香的回锅肉,吞了吞口水,脚步加快。
走了没多久,就听到一声惊慌的呐喊,“有人抢钱啊!”
鱼阿蔻寻声望去。
一个30多岁头发凌乱的妇女,脚步不稳的跑着。
菜色的脸上眼泪鼻涕横飞,指着前方,嘴里大声哭嚎。
“我的钱啊!我的钱啊!你个杀千刀的!那是我娃的救命钱,我娃还在医院里躺着,等我拿钱救命吶!”
鱼阿蔻转头,就见长长的小路尽头,有个提着碎花包袱的人影,听到哀嚎跑的更快,身影一晃就消失在拐角处。
路上的行人虽只有几个,可这会都撸着袖子去追人。
妇女看到她,两步上前拉着她胳膊哭嚎:“妹娃妹娃你帮帮嫂子,那是我娃的救命钱,救命钱啊…”
妇女似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哭的滑倒在地。
鱼阿蔻抿唇,“大嫂,你装钱的包袱,是不是黄底白碎花的?”
妇女用手撸鼻涕,撸过手在脚后跟上擦了擦,“对,就是黄底白碎花,上面还打着三处蓝色的棉布补丁!”
鱼阿蔻点头,确定了先前看到的人影就是抢劫犯。
放下背上的筐,抽出绳子重新绑筐,背上筐把特意留出来的绳头交叉系在胸前。
这样就不用担心疾跑时筐里的东西掉出来,更不用担心筐因颠簸而影响速度。
鱼阿蔻在原地蹦跳了两下,热了热身。
然后背着筐如离弦的长箭,跑射出去。
身后的妇女看的目瞪口呆,半响后反应过来大声呼喊,“妹娃妹娃往右拐!左边是死胡同!”
鱼阿蔻不回头的应了声,跑的更快。
渐渐地超过了先前见义勇为的几人,这几人边追嘴里边喊:“停下,把包袱还来,要不然拉你去吃木仓子!”
拎着碎花包袱的人影边跑边回头张望。
追近的鱼阿蔻也看清了他的人,二十来岁的年纪,长得獐头鼠目。
不像几人口中呼喊,而是默默提速。
等离他只有一步之遥时,双脚重重踩地,借力跃起,抬脚飞踹向男人后背。
青年登时被踹的朝前扑去,在地上滑行了一长段距离才止住势。
看到男人痛的身子蜷缩成虾米。
鱼阿蔻走上前,踩住男人的手腕弯腰去拿包袱。
刚弯下腰,第六感突然叫着危险,忙退后半步避开。
就见一到银光闪过,男人手中挥着把匕首。
男人看一挥没中,翻身爬起,捂着胸口快速跑开。
鱼阿露连忙去追,见男人跑的比先前还快,不禁有点懊恼。
先前就不应该为了怕把这人踹出个好歹赔医药费,而收了力气。
要是一脚把他踹个半死,现在哪还用跑的这么辛苦?
看男人身影一晃,又拐向旁边的岔路消失不见,气的握起拳,提速去追。
刚拐进岔路口,就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个正着。
鱼阿蔻避之不及下,被撞的脚下趔趄,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下盘。
另一被撞的人就没这么幸运,在力气的惯性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同行的微胖女青年怔愣几秒后,蓦地尖叫,弯腰去摇晃着地上躺着的人。
“凌同志!你怎么样了?你说话啊,你别吓我!”
虚弱的男声响起,“宋同志,你家的伙食是不是很好?”
女青年摇晃的动作停下,没反应过来。
“啊…是…”
男人单手撑地坐起身,屈着条长腿,淡淡的说:“那你能不能移开你的千金之躯,我胳膊被撞骨折了,又被你晃脱臼了。”
“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看!”女青年发出急促的惊叫。
鱼阿蔻想着把人撞断了胳膊,心下愧疚满满。
边掏钱边上前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急着抓贼才撞到你的,这钱你拿去医院看胳膊,我还要去抓贼不能陪你同去,不过你放心,要是钱不够,你就去共设大队下的鱼新村找鱼阿蔻,我一定…”
待举着钱看到男人的脸后,嘴里的话戛然而止,脸色黑了下来。
特喵的!怎么又是凌北归这个小白脸。
凌北归也认出了鱼阿蔻,手指夹着钱边抽走,数都不数的说:“够了。”
鱼阿蔻握着拳头晃了晃,“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到时你再以钱不够的名头找我,我就揍你。”
眼见抢劫犯的背影都看不到了,忙拔腿追上去。
边跑边腹诽,怪不得小白脸胳膊都断了,还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
原来又是跟女人纠缠,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而且这个女人的声音绝不是她上次听到的那个。
看来小白脸属蜈蚣的,一只脚踏一只船。
呸,渣男。
早知道是这货,她绝对不把那十块钱给他。
气死她了,等找到抢劫犯必须先揍一顿出出气。
凌北归等脚步声远去,望向眼底泛着母爱的女青年。
艹,我又不是你儿子。
语气冷淡的说:“宋同志,请你离我远点。”
女青年摇着头,柔软了声音,“不,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除了你身边我哪儿都不去。”
凌北归捏着眉心,尽量让声音保持心平气和。
“宋同志,你家伙食好,而我的伙食差…”
不等他说完,女青年双手包住他的手,含情脉脉的说:“我知道,所以你放心,只要你和我结婚,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凌北归用力甩开她的手,嫌弃的把手放在土路上蹭土洗手。
声音冷的能结冰,“我的意思是,你家伙食好,你自然吃出个重千金的身躯,你站在我旁边,我连太阳都晒不到。”
“换句话说,宋同志,我俩体重不合,以后请你离我远点。”
女青年低头看看自己微胖的身材,再看看男神俊郎的脸上挂着的嫌弃。
羞愤之下,抬腿踢了凌北归一脚后,捂着脸飞奔离开。
“凌北归,你魂淡!”
凌北归揉着剧痛的小腿,脸色黑成锅底。
什么叫他魂淡?
去医院看个胳膊就不走运的碰上她,继而被缠上。
自己都从医院后门绕小路溜了,还是被她追了上来。
要不是她,自己能再次被人撞断胳膊?
想到撞断自己胳膊的鱼阿蔻,犹豫两秒还是决定去报Jing。
毕竟鱼木桌似是很疼她,先前她在车上睡着了,鱼木桌发现后忙脱了衣服给她盖上。
起身判断了下方向,朝jc局走去。
*
这边的鱼阿蔻追到了岔路口,望着左右两条小路挠脸。
抢劫犯会走那条路呢?
恰在此时,两个人从右边的那条路上,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其中一人抱怨着,“都…都说抢钱的…不…不会走这条路了,你…你还…走这条。”
鱼阿蔻抓紧箩筐的背带,拔腿朝左边那条路跑去。
可越跑越觉得这条路荒凉,且怎么看都像已经出了城。
抢劫犯的身影更是半点都看不到。
鱼阿蔻拿出百米赛跑的气势向前跑,跑了十多分钟后,终于看到了抢劫犯和他手中显眼的包袱。
眼睛铮亮,加速超前跑去。
一臂之隔时,刚想再送他招飞旋踢。
就见男人停下脚步,转身站定,朝她诡异的笑。
而路两旁的树上也跳下两个壮汉。
傻子也知道眼前的情况不对,鱼阿蔻收起脚默默向后退了两步。
就听“噗通”、“噗通”的坠物声响后,三个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团的男人,被人推下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