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她娇媚撩人(重生)——六喜桃
时间:2019-12-21 09:38:55

  “啪——”
  只见怀敬一抬手,将那合卺酒杯打翻在地,脸上掀起无边嘲讽,“本王要娶的是金枝玉叶的德平公主,你算是什么东西?一个南越敌国罪妇之女,被皇上拿来鱼目混珠,敷衍本王。”
  “论出身,你比不上德平,论样貌,你比不上永嘉县主。你以为,嫁入勇毅王府,便能替禁廷里头的人拿捏本王了么!?”
  薛楼月听着这讥讽之言,气的脸色煞白,当即沉声道,“妾身从未想过拿捏王爷!王爷今日另娶了两位人比花娇的侧妃,竟然还想着德平公主和永嘉县主?可真是不巧,德平公主如今正在和徐颢洞房花烛,我那阿姐薛亭晚不日便要嫁给裴国公,另成佳缘!就麻烦王爷屈尊降贵,勉强接受我这位嫡妃罢!”
  那怀敬乃是久经沙场,刀锋饮血之人,从不容他人在面前如此放肆,听闻薛楼月一袭挑衅之言,双眸一眯,登时暴怒,伸了手便掐住了薛楼月的脖颈,把人按在了床柱之上,“大胆!好一个巧舌如簧的贱妇!本王答应娶你,不过是一时缓兵之计,你竟还蹬鼻子上脸!”
  怀敬面色阴鸷乖戾,手上力道愈发收紧,薛楼月几乎快断了气儿,吓得不住摇头,断断续续求道,“王爷……王爷饶命……王爷莫不是……想把喜事儿变成丧事儿吗……”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见此变故,皆是伏地垂首,一个个瑟瑟发抖,胆战心惊。
  怀敬见薛楼月气息渐弱,这才一把松了手,冷笑着警告,“你今日入了勇毅王府,便学聪明些和禁廷断了往来!若是发现你有异动,本王不介意死一个王妃!”
  说罢,怀敬甩袖而去,房门一阵巨响,空留一室丫鬟婆子的底泣之声。
  薛楼月顺着床柱滑落在地上,勃颈上的指痕青紫交错,一颗心如坠冰窟,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第80章 大婚(一)
  随着两位公主的婚事落下帷幕, 薛亭晚和裴勍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为了避免和两位公主的婚期撞在一起, 宛氏和惠景侯找了数位黄道大师相看良辰吉日,最终决定将薛亭晚的婚事定在六月十八。
  眼看着再有半个月就到了大婚之期,惠景侯府和裴国公府锣密鼓地互换了庚帖,走完了所有婚嫁所需的礼节流程。
  五礼已过,接下来便是准备嫁妆。大齐女子出嫁,从凤冠霞帔, 到珠翠钗环,里里外外一应都要是崭新的,筹备起来繁复琐碎的很, 宛氏和宛老太太已经为之忙碌了多日。
  德平公主和徐颢正值新婚,蜜里调油之际,也没忘了马上要出嫁的好姐妹薛亭晚。这几日,德平公主全程陪着着薛亭晚一起试大婚的妆容,选定大婚那日穿的吉服和首饰钗环之类,简直是比自己大婚的时候还要操心。
  裴勍上门提亲的当天, 宛老太太当即拟了一份给薛亭晚的陪嫁单子, 差宋妈妈回了一趟余杭筹备嫁妆, 这水路陆路交替, 一去便是十日,直到昨日,宋妈妈才带着一队聘礼浩浩荡荡返京。
  宛氏已经把薛亭晚的聘礼筹备停当——惠景侯府名下二十六个庄子、二十八个铺子, 并上先前薛亭晚一直在打理的十个铺子, 全都给薛亭晚当做嫁妆带走。
  这些地产铺子的陪嫁已经够丰厚, 更遑论还有巨额的真金白银没被算在其中。若不是惠景候拦着,只怕宛氏要把给薛桥辰娶媳妇儿的本钱都拨出来一半,给薛亭晚带到裴国公府去。
  紫筠堂中,惠景侯府接了费妈妈递过来的嫁妆清单,仔仔细细地看了两边,摇了摇头道,“足足一百八十六担嫁妆,这也太多了些!”
  宛老太太正坐在一旁喝茶,闻言眼睛一瞪,“多什么多?!若不是你们夫妇二人拦着,我还要给阿晚再多添些嫁妆呢!嫁妆乃是女子成婚之后傍身的根本,若是嫁妆少了,新娘子在男方家中如何直起腰杆子?若是我们阿晚被人欺负怎么办?”
  惠景候合上嫁妆清单,劝道,“岳母大人!裴勍怎么会欺负阿晚呢?先前您把裴大人夸得十全十美,还劝本候和夫人放心把阿晚交给他,如今竟也担心起来了!”
  宛老太太合上茶盏,没好气道,“那可是我亲亲的孙女儿!如今阿晚马上就要出嫁,叫我怎么舍得?就算是嫁给玉帝天皇的亲儿子,我也是担心阿晚受欺负的!”
  宛氏笑道,“才一百八十六担嫁妆而已,我也觉得不多!当年我嫁给侯爷的时候,可是有二百多担嫁妆作为陪嫁呢!”
  惠景侯府门第显贵,余杭宛氏家财万贯。当年宛氏远嫁惠景候为妻,第一担嫁妆到了京城,最后一担嫁妆才刚刚从余杭出发,排场之奢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禁叫京城百姓们开了眼界见了世面,更成了一段佳话,在京城地界广为流传了几十年。
  惠景候回想了下当年迎娶宛氏的盛况,不禁扶额,“并非是本候不想给阿晚添妆陪嫁,而是此一时彼一时——二位公主成婚在前,德平公主的陪嫁也不过才一百四十二担,阿晚的嫁妆若是比公主还要多,终究是不好看的!”
  宛氏思索片刻,也觉得惠景候的担忧不无道理,“那侯爷说,阿晚的嫁妆定在多少合适?”
  惠景候思忖片刻,道,“既要比德平公主的少,还要讨个吉利的数字!依本候之见,嫁妆便定为一百三十六担,夫人和岳母大人觉得如何?”
  宛老太太闻言,虽不悦减去了那么多嫁妆,也只能顾全大局,当即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一百三十六担,一担也不能再少了!”
  六月二十八日,宜出行,宜嫁娶,乃是天赐的良辰吉日。
  整个侯府张灯结彩,贴满喜字,为着今日的大婚之礼,惠景侯府上上下下一早便忙碌了起来,浮翠坞中,丫鬟婆子进进出出,面上皆是洋溢着无边喜气。
  薛亭晚正着一身素白亵衣,端坐于铜镜之前,全福人立于其身后,拿着一把红木嵌象牙梳子,梳着三千如瀑青丝,嘴里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
  她生的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莹白的小脸上莹润滑嫩,没有一丁点儿的瑕疵,雪肤花貌不施粉黛,已经足够勾人心魂。
  妆娘在她脸上勾勒描摹,不一会儿便绘成如画盛妆,然后便是梳发髻,着凤冠。
  薛亭晚今日出嫁,当将鸦青发丝全部绾上去,梳成妇人发髻。
  只见那凤冠上点缀九凤衔东珠宝钗,百鸟千花金簪,莹白耳垂上挂五蝠红宝石鎏金耳铛,纤细皓腕上是一双龙凤呈祥金玉喜镯。
  她生的仙姿玉貌,国色天香,如今又是盛服浓妆,韶颜大盛,一眼望去,简直是明艳四照,动人心魂。
  自打早上起了床,惠景候一张脸上就没有笑过。一想到今日就要把养了十来年的宝贝女儿嫁给裴勍,惠景候便觉得心痛不已——裴勍那厮上辈子积了多少福分,才能娶到他的宝贝阿晚?
  宛老太太因着送薛亭晚出门的事,哭的几欲昏厥过去,被宋妈妈搀着勉强行到繁香坞,还未张口,望见薛亭晚已经装扮好了一身吉服凤冠,又是一阵老泪纵横。
  “我的心肝儿孙女儿!出嫁之后,你父候母亲和祖母,永远都是你的后盾!倘若……裴勍胆敢对你不好,咱们便和他合离,祖母养你一辈子!我的阿晚不能受一点儿委屈!”
  宛氏知道宛老太太一向疼薛亭晚,掖了掖微红的眼角,笑道,“母亲,今天乃是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合离”的话!”
  繁香坞中正哭作一团,有婆子满面欢喜地挑帘子入内,报道,“侯爷,夫人,老太太,迎亲的人马已经行过了朱雀大街,马上就到侯府前啦!”
  惠景候闻言,颤声道,“莫要误了良辰。”
  薛桥辰紧随婆子入内,望见薛亭晚的一袭盛装打扮,笑意晏晏道,“阿姐今天极美!”
  说罢,他转身蹲下,“阿姐,我背你出门!”
  薛亭晚含泪拜别父母,望着自家弟弟,心头百转千回。
  重活一世,她收获良多,斥退了小人,避过了暗险,遇到了预料之外的良人和姻缘,就连薛桥辰也不知不觉地长大了许多——少年的脊背日渐宽广,不再单薄,已经足够让人信任,足以承担家门的责任和担当。
  薛桥辰背起自家姐姐,缓缓直起身子,认真地张口道,“阿姐,还好这几日你为着大婚清减了许多,要不然我还真背不动你。”
  薛亭晚听了这话,破涕为笑,佯怒道,“母亲,父候,你瞧瞧阿辰!竟敢嫌弃我太重!”
  宛氏靠在惠景候肩头忍俊不禁,惠景候亦是无奈失笑,宛老太太也泪里带笑,斥道,“阿辰该打!”
  今日裴勍上门提亲,一同前来的男傧相们皆是他在朝中交好的年轻官员,一个个英姿勃发,年少有为。
  惠景候府的女傧相们,乃是薛亭晚的同窗好友宋瑾,周笙,江含霜等人。趁机百般作弄了一通男傧相们,才将裴勍这个新郎官放入惠景侯府内。
  裴勍刚来到花厅中,凤冠霞帔披着红盖头的薛亭晚正好被薛桥辰背出来,
  裴勍伸手稳稳握住了缀着绣球花的红绸子,躬身冲上首岳丈岳母深深一拜,“小婿日后定会好生待阿晚,还请岳父岳母放心。”
  宛氏望着下首一对璧人,已是涕泪连连,说不出话来。
  惠景候喉头哽咽,点头道,“我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了。以后你们小夫妻要和和美美,天长地久地过下去。”
  惠景侯府门口鞭炮齐鸣,欢声笑语如云,丫鬟婆子小厮皆是喜笑颜开,冲过路百姓纷发喜钱,薛桥辰背着薛亭晚上了花轿,裴勍一脸谦恭肃正地和长辈辞行,全福人才高声道,“礼成,起轿。”
  裴勍翻身上了高头骏马,执缰策鞭,带着一队迎亲人马朝裴国公府浩浩荡荡地行去。
  看着花轿渐行渐远,宛氏泣不成声,惠景候亦是眼泛水光,伸手把妻子搂入怀中。
  十里红妆连绵不绝,绕着朱雀大街一眼看不到尽头,朱漆木雕的花轿两旁随侍着美婢小厮,英武侍卫,迎亲架势气派无比。
  迎亲队伍所行之处,锣鼓喧天,礼炮齐鸣,盛况空前。更有数不清的喜钱撒向街道两旁捧场的老百姓手中,简直如天女散花一般。
  一袭红色喜服的裴勍端坐青骢马上,金冠束发,面含浅笑,面容若刀削斧刻,周身器宇轩昂,龙章凤姿,有宸宁潘安之貌。
  金车玉轮转,流苏金镂鞍。珍宝百十担,尔来做婚姻。
  裴勍平日里不露锋芒,行事低调,如今为了迎娶薛亭晚,竟是造出如此大的架势阵仗,显然是心甘情愿地亲手造一场奢侈梦幻,叫薛亭晚成为京中最幸福的女子。
 
 
第81章 大婚(二)
  迎亲队伍声势浩大, 一路敲锣打鼓,浩浩荡荡而来。
  朱漆木雕的花轿缓缓落地, 新娘子被全福人从轿中扶出,纤纤玉手中牵着的缀着绣球花的红绸带被交到新郎官手中。
  裴国公府早已宾客盈门, 对新娘子翘首以待, 此时见花轿落地, 纷纷呼左引右, 出府相迎。
  “新娘子跨火盆咯!”
  依着嫁娶习俗, 新娘子进夫家的大门之前,要先跨过一道火盆, 为的是趋吉避凶,变祸为福, 讨个好彩头。
  薛亭晚一身凤鸾鸣织锦的大红吉服, 蒙着块严严实实的红盖头, 被入画搀扶着迈出了轿子, 那裙衫繁复迤逦, 凤冠沉沉甸甸,连走路都需要费力地辨识方向, 更别提还要跨过一道火盆了。
  裴勍看了眼火盆里一簇簇跳跃的火苗, 微皱了眉心,当即一个倾身, 将美人儿打横抱起来, 长腿一伸, 便从火盆上跨了过去。
  薛亭晚蒙着红盖头无法视物, 猝不及防地被抱起来,两条玉臂忙攀上男人的肩头,语带羞嗔,“淳郎这是做什么!这样于礼不合的呀!”
  裴勍抱着美人儿大踏步往府邸里行去,俊脸上目不斜视,答得坦坦荡荡,“阿晚嫁与我为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往后无论祸福,都应当由我来护着你,哪怕有凶祸作祟,‘趋吉避凶,变祸为福’的责任,也万万轮不到阿晚来承担。”
  薛亭晚听了这番话,有一瞬的呆愣,继而便是无边的蜜意涌上心头。
  女子在这世道尤为艰难,一不小心便会被冠上“克夫”之名,新娘子更甚,大婚之日要祛除一身“邪祟”才能进门,免得将灾祸带进夫家。
  千百年来,这些对女子的低视演变为了不成文的习俗惯例,世间男子也大多把这些惯例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裴勍却是不同的。他永远尊重她,体谅她,护着她,永远感同身受,永远无微不至。
  新郎官突如其来的一抱,把在场的宾客和全福人都惊呆了,好在那全福人是个机灵变通的妇人,立马笑闹起来道,“国公爷果然宠妻!新娘子还没进门呢,就这么心肝宝贝儿地护着!”
  花厅之中,邵老太太鬓发如银,身着一袭深紫色团花锦衫,望着下首的一对新人,说是心花怒放也不为过。
  先前几次和惠景侯府来往,邵老太太怎么看薛亭晚怎么喜欢,没成想,这如花似玉的永嘉县主一朝竟是被自己的孙儿娶回了家,成了自己的孙媳妇!
  堂中立着的美人儿穿着一袭鸾凤鸣的大红吉服,腰肢酥软,盈盈一握。面容虽然被红盖头遮挡着,可京城谁人不知,永嘉县主打小生的姿容艳绝,国色天香?
  裴勍的生父生母已经不在人世,二人只得以祖母邵老太太为尊,跪在蒲团上朝上首行了拜礼。
  那厢,全福人高声唱道,“有吉有庆,夫妇双全,无灾无难,永保百年。[1]”
  两姓缔结,成秦晋之好。
  两人拜过了高堂,拜过了天地,终是被一众宾客笑闹着送入了洞房。
  内室里头,大红纱幔重叠掩映,燃着十来根龙凤喜烛,照的一室朦胧红光。
  新娘子坐在喜榻之上,床上铺着一床百子千孙被,上头绣着数百嬉闹儿童,栩栩如生。
  裴勍从全福人手中接过一柄金秤,轻轻挑开红盖头,露出美人儿明艳照人的一张脸。
  只见那一身肌肤欺霜赛雪,如温玉柔光,眼波顾盼流转,如秋水盈盈。
  她生的乌发雪肤,今日做艳妆打扮,更显芙蓉如面柳如眉,自是一番倾国倾城貌,精妙世无双。
  屋中挤着许多宾客,只为一观新娘子的真容,此时得见薛亭晚之仙姿,自然惊起一室的喧闹沸腾。
  男人却对这喧嚣充耳不闻,微垂了眸光定定望着美人儿,脸上一贯的冷漠神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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