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她娇媚撩人(重生)——六喜桃
时间:2019-12-21 09:38:55

  裴氏是侍书簪缨之族,钟鸣鼎食之家。祖上不仅出过三位重臣阁老,提名进士、举人者更是数不胜数。
  薛亭晚对裴国公府诗书传家久有耳闻,没成想,一朝误打误撞,竟然嫁给了裴勍做嫡妻,还入了裴氏一族的族谱!
  兰雪堂内一室济济,人头攒动,薛亭晚落座于上首的黄花梨木圈椅上,目光扫视一周,不自觉地端出了县主威仪。
  她今日穿了件烟粉色立领缠枝莲花纹的广袖大衫,外头是件玫瑰色鸾凤牡丹苏绣比甲,下头配着条龙凤呈祥十八幅织金百褶裙,行走抬手之间,愈显举止娴雅,娉婷婀娜。
  下首的丫鬟婆子见新主母生的国色天香,人比花娇,一身打扮华而不俗,贵气逼人,皆是心中暗叹连连。可转念一想,京中盛传永嘉县主有嚣张跋扈之名,皆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有什么行池差错,大婚第一天便被新主母扫地出门。
  薛亭晚倒不知道一众丫鬟婆子都惧怕她的很,只见美人儿伸了纤纤玉手,端过茶盏用了口金山时雨,轻启朱唇道,
  “今日头一回同大家打照面,乃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往后日久天长,少不了诸位同舟共济,为国公府尽心尽力,更少不了几位妈妈的提点扶持。咱们主仆一心,国公府的日子才能蒸蒸日上,如日方升。”
  这席话说的客气又不失亲近,将主仆关系拿捏的不远不近,恰到好处。
  一众丫鬟婆子听了这番话,当即知道薛亭晚并非初次管家的新手,又听出她话里的和气亲善,当即打消了先前对新主母的惧怕担忧,纷纷振奋抖擞起来。
 
 
第83章 大婚(四)
  说罢, 薛亭晚抬了手,侍书和入画当即拿了两兜子金银裸子上前, 热络含笑地四下分发了。
  丫鬟婆子们得了赏赐,皆是齐齐躬身谢恩。
  满满一屋子的人,薛亭晚看的眼前发晕,对着花名册一一认了人,只留下了几个管事婆子,便叫其他人悉数退下,各忙各的去了。
  一婆子上前道,“主母, 国公爷一早便交代过了, 叫老奴们将这些产业细目整理了出来, 呈给主母过目。”
  说罢,便有两个结实的婆子捧着几摞青皮云纹的账本上前。
  这婆子一身魏紫色团花斜襟长衫, 梳着个光滑的圆髻, 面上苍苍带笑,说话干脆利落——正是国公府的一等妈妈, 燕妈妈。
  “辛苦妈妈了。”薛亭晚微微点了头, 侍书和入画当即接了那几摞账本, 分门别类地摆放在薛亭晚面前。
  裴国公府家大业大,眼下裴勍叫燕妈妈拿出这些产业细则, 是叫薛亭晚这个主母了解个大概, 对国公府的家底儿做到心里有数。
  薛亭晚拿起一本账目, 随意翻看了两下。
  惠景侯府财大气粗, 名下的产业除了地产铺子,便是真金白银,反观裴国公府的家产,地产铺子也有,但大多是古玩珍宝,名人字画之流,那沉淀在骨子里的墨香,熏神染骨的儒雅,真真是学都学不来的。
  这一堆账目细则不计其数,薛亭晚伏案看了半晌,再一抬头,已经是晚膳时分。
  裴勍人在御书房议事,脱不开身,特地差十九回府告知“叫主母先行用膳,不必久等。”薛亭晚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闻言当即吩咐厨房上菜,在花厅和邵老太太一起用了晚膳。
  等裴勍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夜幕四合,月涌星垂。
  薛亭晚正坐在铜镜面前卸首饰钗环,见男人入内,不由自主地嘟了粉唇,“夫君去了许久!大婚第一日便留我一人在府中,淳郎如此忙于公事,日后还不知要怎么冷落我呢!”
  裴勍听着这拈酸吃醋的埋怨之言,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只得踱步到美人儿跟前,将人环在怀中,如实解释道,“今日乃是事出有因,我向阿晚保证,明后两日都在府中陪你,哪里都不去了。”
  今日他身在禁廷,却满心牵挂着美人儿,御书房议事的时候一连走了两次神儿,就连献庆帝都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
  薛亭晚伸了水葱般的玉指,在男人心口画了个圈,娇娇道,“姑且信你。”
  说罢,美人儿美目一抬,又问道,“今日皇舅舅叫你进宫,所为何事?”
  裴勍闻言,顿了顿,方道,“是为着江南一带的防汛之事。”
  昨夜边疆传来加急密报,说勇毅王府暗中拉帮结派,调兵遣将,将塞北军中多个机要之位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上了自己的心腹之人,等献庆帝察觉的时候,已经是江心补漏,为时已晚。故而今晨才火急火燎地召了心腹臣子入宫议事,裴勍这个御前红人自然也在其中。
  如今五六月的时景,离江南一带的汛期倒也不远了,薛亭晚听了男人的答话,自然没起什么疑心,轻轻点了头,便转过头去,继续叫丫鬟为自己卸钗环。
  裴勍望着美人儿半晌,等那一头钗环卸尽,三千青丝如瀑泻下,方倾身将美人儿拦腰抱起。
  薛亭晚惊呼一声,忙伸了一双玉臂,搂住男人脖颈,“淳郎做什么!我还没沐浴呢!”
  裴勍抱着美人儿径直往浴室里走,边走边问道,“既是没有沐浴,那刚好和为夫一起沐浴。阿晚莫不是忘了,今晨答应了什么?”
  薛亭晚闻言,两腮登时漫上绯红云霞,下意识耍赖道,“我……我不记得了!”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行入浴室,裴勍将美人儿放下,单手撑在墙上,将转身欲逃的美人儿困在胸前。
  他脸不红心不跳,伸了骨节分明的右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襟,然后拉过美人儿的柔夷,放在腰带处,声线低哑,“阿晚,帮我解开。”
  薛亭晚的手指触及男人的衣袍,羞的几欲奔逃,奈何身后是冰冷的墙壁,身前是火热的胸膛,只得羞赧地抬了媚眼,张口竟是话不成句,“我,我,你,你……”
  裴勍闻言,垂头埋在她修长的玉颈旁,低声笑道,“阿晚客气了,夫妻不分你我。”
  薛亭晚被他捉弄的又羞又臊,当即闹了个大红脸,轻咬着樱唇,作势要伸手打男人,却被男人握住粉拳摁在墙上,迎头印上一吻。
  这吻一开始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后来愈演愈烈,变成了野火燎原,点起心火烈烈。
  美人儿两腮酡红,被吻得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男人心火大盛,终是一把抱起美人儿,覆在池旁的美人榻上。
  如此一番□□下来,已经是东方破晓时分,美人儿早已不知今夕何夕了。只余一室甜腻的浓香,昭示着两人的琴瑟和谐,如胶似漆。
 
 
第84章 新婚燕尔
  昨夜折腾了一宿,第二日自然睡到天光大亮。
  薛亭晚缓缓睁开眼, 一脸迷蒙地望着头顶的大红姣纱帐, 缓了半晌, 才回忆起昨夜浴池里的情形。
  昨晚二人俱是情动,彻夜荒唐, 薛亭晚略一回想,便面色羞赧,耳根绯红, 正欲直起身子,不料浑身酸软无力, 压根动弹不得。
  身侧男人微动,长臂一伸, 将美人儿揽入怀中。
  美人儿猝不及防, 双手下意识环上男人的劲腰,一副投怀送抱的模样。
  两人共盖一床被衾,肌肤相贴,亲密无间, 男人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微垂了眼眸,低低开口, “阿晚,身子可还好?”
  这声音低沉喑哑, 响在薛亭晚的耳畔, 叫她一阵心肝儿颤, 当即想起来昨夜两人合欢,男人的种种戏弄和欺负。
  嗅着男人身上的淡淡松香味,薛亭晚桃腮微红,抬了一双杏眸,望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莫名泛上几分委屈来,软了嗓子道,“昨夜淳郎那般折磨我,我自然是受了大罪,眼下身子酸软的动也动不得。”
  裴勍听了这绵软的撒娇,心头乍起波澜,当即吻了下粉唇。
  薛亭晚粉颊一红,忙拉住男人的大掌,羞恼道,“大早上的,淳郎便这般孟浪!”
  说罢,她伸了小手儿,在男人胸膛推了推,“淳郎不是要晨起练剑处理公务么!如今都日晒三竿了,还是快些起身吧!”
  以往多年,裴勍日日晨起练剑处理公务,倒也不觉得索然无味,然而昨晚一夜翻云覆雨,方知‘温柔乡乃是英雄冢’,尝过情事的个中缱绻滋味,想要回到以前那般清心寡欲,谈何容易?
  裴勍低笑一声,握了玉手摁在自己心口,“昨晚弄得阿晚不舒服么?竟是这么快便想把为夫推下床?”
  薛亭晚听了这等戏谑之言,恼的挥起粉拳,在男人胸膛轻轻砸了下。
  玉手之下,肌肉触感坚实,裴勍承受着这等捶打,不痛也不痒,扬唇一笑,山眉水眼都舒展了开。
  那一张俊脸上风华大盛,似是藏着月华千重,繁星万漪,叫薛亭晚爱也不是,怒也不是。
  两人在红纱帐中腻了半晌,裴勍才抱着美人儿起了身,两人去浴池里好生沐浴了一番,才叫了丫鬟婆子入内伺候。
  内帐中一室浓香,丫鬟婆子皆是低眉敛目,不用问,便知道昨夜二位主子是如何恩爱非常。
  昨夜,侍书和入画二位大丫鬟在屋外守夜,听了一晚上的墙角,此时皆是耳尖泛红,不敢抬头看自家小姐和姑爷一眼。
  余妈妈对昨夜正房里的荒唐情形早有耳闻,此时入了内室,见薛亭晚眼下一片青色,心中对裴勍顿生不满,可念起二人毕竟是新婚小夫妻,在闺阁之事上失了分寸也是情理之中,这才勉强压下了数落新姑爷的念头。
  裴勍没有通房丫头,平日里梳头穿衣,皆是燕妈妈和小厮近身服侍,如今薛亭晚这位嫡妻在侧,贴身服侍夫君的事情,自然要亲力亲为。
  男人身量挺拔,宽肩窄腰,只穿了身雪白的亵衣立在哪儿,他生的面如冠玉,眉目英挺,一双眸子噙了情意款款,冲美人儿张开了有力的双臂。
  ——仿佛是在无声地邀请她入怀。
  薛亭晚粉面含春,迈着莲步上前,服侍着男人穿了件月白色斜襟长衫,又着了件羽落纱的水蓝色对襟广袖大衫。
  不料,这衣裳好穿,腰带却不好系。
  薛亭晚自小有县主封号傍身,平日里起居出行,皆是丫鬟婆子前呼后拥,压根没干过这等服侍人穿衣的活儿,此时对着男人窄腰上的系带犯了难,一双纤纤玉手翻飞了半天,额上薄汗都出了一层,也没系出个像样的如意结来。
  美人儿一头乌发披散于肩头,巴掌大的小脸如牛乳般莹白,竟是一丝瑕疵也无,眉如远山,不画而黛,朱唇如漆,不点而红,整个人如同雨后娇花,一颦一笑里,藏有万种风情。
  裴勍垂眸看了美人儿一会儿,终是忍不住握上细腰将人揽入怀中,在那樱唇上重重吻了几下,然后伸了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带着那双玉手,手把手地系了个工工整整的同心结,末了,还哑声问道,“阿晚,记住怎么系了么?”
  薛亭晚被他吻得贝齿微张,吐气如兰,正攀着男人的衣襟上气不接下气,听闻此言,当即咬了粉唇,软了嗓子应了,“唔,记住了。”
  两人这番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屋中丫鬟婆子早已经退下了大半,只剩下一些心腹之人留在屋中伺候,此时皆是低垂着头,眼睛盯着地面儿,一点儿不敢往两位主子身上乱看。
  裴勍听了美人儿的嘤嘤应答,唇边逸出一抹笑来,将怀中之人拦腰抱起,放在红漆描金的梳妆台前,才大踏步去了外间。
  方才被男人吻得七荤八素,薛亭晚坐于铜镜之前,勉强攀着桌角坐直了身子,望着镜子里自己滚烫绯红的脸颊,心头溢满了蜜意柔情。
  薛亭晚梳妆打扮停当,和男人一同用了早膳,又去和邵老太太请了安,才带着一行丫鬟婆子去了兰雪堂。
  裴国公府家产颇丰,门类极多,昨日,薛亭晚伏案看了整整一天,才勉强看完了地产庄子和古玩字画的账本,还剩下些铺面的账本没看完,准备今日一并看完了,日后打理起铺子来,也好做到有备无患。
  薛亭晚落座于花梨木的靠椅上,刚捧着茶盏喝了口碧螺春,燕妈妈便带着两个仆妇挑了帘子入内,搬上来一摞账本,立于下首,肃手道,“秉主母,这是国公府名下京城地界的九十六所铺子的账目。”
  薛亭晚点了头,又听燕妈妈道,“自打老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去了后,府中一应内务无人打理,好在名下庄子铺子的管事儿们大多忠心自律,虽无人查账,诸多产业倒也运转如常。这些铺子店面的总账目悉数存放在国公府的库房中,只是……因多年未曾打开库房,许多钥匙堆放在一处,有一间专门用来放账本的库房的钥匙找不到了。老身特地和主母告罪一声——丫鬟小厮们正在找寻这把钥匙,劳烦主母先查阅这些铺面的账本。”
  薛亭晚听到“一间专门用来放账本的库房”,不禁咋舌——到底是什么铺子,账本竟如此之多,要占用一整个库房才能堆放完毕?
  薛亭晚心中好奇非常,奈何端着主母的端庄典雅架子,也不好意思打破砂锅问到底,只微微一笑,温婉开口道,“那便等找到钥匙再说罢。我先看着这些账本,倒也不急。辛苦妈妈了。”
  燕妈妈见薛亭晚说话和气又有分寸,心中暗暗对这位新主母点了头,躬身行礼退去,不料刚转身,正好和进门儿的余妈妈走了个对脸儿。
  余妈妈冲燕妈妈笑着点了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继而领着身后的管事儿上前,附到耳旁和薛亭晚耳语了一番。
  薛亭晚听了余妈妈的话,当即脸色微变,秀气的远山眉也微蹙起来。
  这些日子薛亭晚忙着准备出嫁的诸多事宜,对手下的几个铺子和酒楼疏于打理,才过了短短数日,竟是生出了一番祸端。
  “年节期间,咱们焕容斋的口脂、脂粉供不应求,小的们忙着进货补货,一时疏忽大意,叫有心之人得了逞——有人仿照咱们焕容斋,生产出一批假冒的口脂和脂粉,以咱们店中价格的一半出售,已经在市面上流通多日,这几天,接连有顾客上门询问“焕容斋的脂粉是否降了价”,小人这才察觉出了端倪!叫店中伙计去细细一查,果然发现有人以假充真,伪造咱们焕容斋的口脂和脂粉!”
  焕容斋管事儿立于下首,咬牙切齿道,“因着县主打理有方,咱们焕容斋的生意蒸蒸日上,年前又开了焕容斋食铺,依着县主的点子,将点心和脂粉组合起来一起出售,使得外敷内用的观念深入人心,顾客们纷纷抢购,如此两店强强联手,生意更加红火。没成想,福兮祸之所倚,咱们焕容斋的生意挡了同行的路,别的水粉铺子们眼红咱们焕容斋许久,早就看咱们不顺眼了!如此背后使阴招,假冒伪造,既赚了暴利,又坏了砸了咱们焕容斋的招牌,可谓是一箭双雕,卑鄙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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