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她娇媚撩人(重生)——六喜桃
时间:2019-12-21 09:38:55

  书房中,惠景侯和裴勍寒暄了两句,一旁的薛桥辰早已经迫不及待,拿出自己的图纸请教裴勍。
  如今薛桥辰是献庆帝亲封的千机丞,职位挂靠工部,谏议可以直达献庆帝。这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却足够彰显皇帝的重用之心。
  每日上朝,薛桥辰站在工部之列,和裴勍说不上几句话,等下了朝,裴勍又是个御前大忙人,这几日,裴勍虽然歇着婚嫁在家,薛桥辰也不好意思打扰自己姐姐姐夫这对新婚燕尔,只得把所有想问的问题攒下来,等到回门这天一并请教了裴勍。
  方才宴桌上,惠景候没能和自家女儿说上几句话,此时满心牵挂着,如坐针毡地饮尽了一盏金山时雨,终是起身道,“府中有些小事,本候去去便回。”
  裴勍正在给薛桥辰译解书中注释,闻言抬头道,“侯爷请便。”
  惠景候点了头,三步并作两步地出了门,望见回廊拐角处的费妈妈,忙问道,“如何?阿晚这两天在裴国公府过得怎么样?可有受气?”
  费妈妈笑道,“夫人知道侯爷担心大小姐,特地叫我来和侯爷说一声,好叫侯爷放心。”
  说罢,费妈妈将紫筠堂中三人的谈话内容悉数转达了,又将这几日裴勍对薛亭晚的宠爱如数家珍般复述了一遍。
  惠景候听闻了裴勍对自家女儿的体贴柔情,这才放下了老父亲的担心。
  裴勍才高八斗,长的俊郎,又是朝中栋梁,惠景候得此佳婿,面上虽不说,心里却是一万个满意的,私下更是不知和同僚好友炫耀了多少回。
  惠景候点点头,肃正了衣衫,清了清嗓子,方才眉眼带笑地踱步回了书房里。
  紫筠堂中,宛氏和宛老太太拉着薛亭晚问了裴国公府的亲戚关系是否复杂,生活起居习不习惯之类的事情,薛亭晚皆一一答了,又提及起手下铺子的生意,索性将焕容斋假货横行之事缓缓道来。
  宛老太太沉吟片刻,盘了盘手中的小叶紫檀,问道,“既然知道了此事,阿晚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薛亭晚道,“孙女儿已有一计,下一步想引蛇出洞,将幕后之人引出来,绳之以法,送往官府。。”
  宛老太太了然,“不错。那引出幕后之人之后呢?”
  薛亭晚闻言一愣,心中思量了片刻,方抬了一双清亮杏眸,“孙女儿想扩张一番焕容斋的店面——既然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如此眼红焕容斋,我便要将焕容斋的店面开的更大更多,让他们更加眼红跳脚!”
  宛老太太点点头,笑道,“不错!不亏是我的外孙女儿!若是你因着此番挫折便畏首畏尾,止步不前,祖母才真的失望!”
  宛氏也正色道,“既然有人嫉恨,便说明你身怀宝藏。若是你一文不值,那些红眼病又怎会瞄着你不放?咱们不蒸馒头争口气,想想这些奸诈之徒给你使的绊子,也应该迎难而上,狠狠踩在那些居心不良之辈的头上,让他们有心无胆,再也动弹不得!”
  薛亭晚弯了粉唇,重重点了头,又道,“眼看着焕容斋的生意越做越大,此番扩张店面所用的资金,光靠以往的盈利添补只怕还不够。我也想过动用自己的私房钱,可这样一来二去,便将私账和焕容斋的公账混为一谈,分不清盈亏进出……故而,我想着,此番扩张店面可以从京中的钱庄里借贷一些资金,等将来盈利了再将借贷还上,如此一来,资金的进和出都走焕容斋的公账,也不会和私账混为一谈。”
  宛老太太道,“阿晚思量的有道理。无论管家还是经营,公私不分都是大忌。”
  宛氏道,“阿晚,你如今是一府主母,手中生意好的铺子,将来是要代代相传给儿女的。若要借贷,便要找京中的老字号钱庄。若是借贷的钱庄规模太小,三天两头关门倒闭,岂不是糟心的很?再者,若是碰上钱庄庄主卷款潜逃,更是无处说理,只能自认倒霉!”
  薛亭晚点头道,“女儿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思来想去,京城中的四大老字号钱庄,数天成钱庄的规模最大,口碑最好。只是,天成钱庄不轻易提供借贷,若想借贷大笔金额,恐怕要得到钱庄的掌柜东家的首肯。可天成钱庄一向低调,从来没人见过其幕后东家的真容,亦不知其是何来头!”
  宛老太太道,“先前在余杭参加宴饮,曾听闻天成钱庄的东家乃是朝中显贵。天成钱庄产业颇大,百十个分庄遍布整个大齐,就连余杭一带也有数家分店,的确是借贷的可靠之选。阿晚,你尽管托人去打探一二,实在不行,就退而求其次,换别的钱庄便是了。”
  薛亭晚应道,“也只能如此了。祖母,母亲,明日我便差人去钱庄询问借贷之事。”
  两人在惠景侯府呆了一天,回到裴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裴勍还有公务未处理完,去了松风万壑阁和一众下属议事,薛亭晚卸了钗环,换了身家常衣衫,刚坐下饮了半盏热茶,燕妈妈掀帘子进来道,“秉主母,先前那间库房的钥匙找到了。”
  薛亭晚略一愣,才想起来是昨日那个丢了钥匙的库房,当即起身道,“那一库房的账本不易搬运,我随妈妈一同过去看看吧。”
  燕妈妈笑着应了“是”,主仆一行人当即出了兰雪堂,朝库房走去。
  库房里刚被粗使婆子洒扫过,薛亭晚一进门,一阵古旧书籍的味道扑面而来。
  库房里头陈列着十几排大红酸枝木架,架子上皆码着一排排的青皮海水纹账本。
  这整整一库房的账本,少说也有四五百本。
  薛亭晚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踱着莲步上前,随手从架子上拿下一本账簿,轻轻翻开第一页,“天成钱庄”四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薛亭晚微微一愣,又飞快往后翻了两页,见上头明明白白地写着“戊戌年三月京城总钱庄总账簿”。
  薛亭晚满心的难以置信,等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望着满满一库房天成钱庄的账本,彻底惊呆了。
 
 
第87章 钱庄东家
  是夜, 裴国公府正房。
  内室红烛高照, 帐中通明。
  裴勍提步入内, 望见绡纱帐内朦朦胧胧的纤细人影儿,微抬了下颌, 一边单手解着衣襟,一边走过去,“阿晚?怎的还没睡?”
  今晚裴勍和一众下属在松风万壑阁商议用人调度之事, 一直到戌时三刻才结束,特地派侍卫十九来正房和薛亭晚禀报了一声,叫她先行歇息,不必等着自己。
  可薛亭晚心里装着事儿, 又如何睡得着?她一想起天成钱庄竟然是裴国公府的产业,就满心激动不已。
  男人解了外袍递给一旁的丫鬟婆子, 叫屋内之人都退了下去, 抬手撩开绡纱帐,帐中的美人儿从鸳鸯靠枕上直起身子,揽上男人脖颈送了香吻,“淳郎不在身旁, 我睡不着。”
  美人儿未施粉黛, 脸上肌肤吹弹可破, 三千青丝披散在肩头, 宛如一匹上好锦缎, 因着沐浴过, 只穿着一袭雪白轻纱, 浑身氤氲着一股子宜人花香。
  裴勍顺手握上美人儿的细腰,薄唇含了浅笑,“今日忙了一天,回来的时候不是说累了么?”
  “方才在浴池里泡了好久,这会儿不累了。”
  薛亭晚笑意盈盈,两手环着男人的胳膊,亲亲热热的把人拉到床榻上坐着,“今日在侯府,我和祖母、母亲说了焕容斋的事情。”
  说罢,薛亭晚将扩张焕容斋店面的计划细细道来,又说了资金周转困难,不想动用私账,急需从钱庄借贷的事儿。
  裴勍将美人儿揽入怀中,听着美人儿绵软的嗓音,只点了点头,并无他话。
  薛亭晚攀着男人的衣襟,抬了一双娇媚杏眼,柔声道,“夫君,借我点钱呗?”
  裴勍垂眸望着美人儿,神色如常,淡淡开口,“借什么钱?”
  薛亭晚听了这清润低沉的嗓音,没好气道,“我已经发现了!淳郎,裴国公府就是天成钱庄背后的东家对不对?”
  裴勍颔了首,薄唇微动,“不错,天成钱庄确实曾是国公府名下的产业。”
  薛亭晚闻言,当即愣住了,“曾是?那如今呢?如今天成钱庄是谁的产业?”
  怀中美人儿杏眼圆睁,一脸状况之外的表情,裴勍勾了薄唇,深邃的眼眸里满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如今,天成钱庄的东家,乃是永嘉县主薛亭晚。”
  薛亭晚听了这话,樱唇微张,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裴勍见她惊得失了声,略一挑眉,故意质问,“莫非,我给阿晚下的聘礼,阿晚都不过目的么?”
  薛亭晚闻言,愣怔了半晌,脑海中白光一现,难以置信道,“难道?!难道那个鎏金盒子?!”
  裴勍顿时心情大好:含了抹笑容,定定望着美人儿,似是无声默认。
  薛亭晚心中又惊又喜,忙侧身跳下床榻,赤着一双玉足行了几步,从红木箱笼里翻出一个嵌白玉镂雕鸳鸯戏莲鎏金盒。
  打开盒子,只见里头盛着契书,钥匙之物,薛亭晚拿出一张楔书,美目仔细一扫,果然见上头写着“天成钱庄”的字样!
  当日在繁香坞中,丫鬟婆子们忙着清点裴勍送来的聘礼,侍书翻出这只嵌白玉镂雕鸳鸯戏莲鎏金盒,见里头都是文书钥匙,觉得古怪非常,薛亭晚看了,还以为是裴国公府的管家对牌钥匙……没成想,盒子里的竟然是天成钱庄的产业文书!裴勍竟是把天成钱庄作为聘礼的一部分送给了她!
  美人儿站在红木箱笼旁,捧着手上的鎏金盒子,心中三分喜意三分感动,抿着樱唇说不出话来。
  裴勍望着她的背影,只见三千青丝一泄如瀑,细腰盈盈一握,一身轻纱曳地,踩在木地面上的赤足小巧可爱——方才她匆忙下了床,连绣鞋也忘了穿。
  裴勍无奈失笑,上前把人儿抱在怀里,走向床榻,“鞋也不穿,着了凉怎生是好。”
  薛亭晚紧紧抱着裴勍不撒手,杏眸里盛满了掩不住的欣喜,笑着扬了扬手中的鎏金盒子,“天成钱庄的总钱庄加上各大分庄共百十来家,淳郎给的聘礼也太‘大手笔’了些。”
  薛亭晚是见惯金山银山的人,天成钱庄不见得有多贵重,可“贵”在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裴勍把人放在床上,把人环在身前,噙了一抹笑意道,“我人都是你的,裴国公府名下的铺子店面自然都是你的。”
  薛亭晚听了这番情话,简直是不饮自醉,在男人怀中厮磨了一会儿,等心头的高兴劲儿过去了,又不禁担心起来,“可是天成钱庄产业遍布整个大齐,我打理内宅已经手忙脚乱了,顾不过来可怎么办?”
  裴勍垂头在她眉心吻了吻,安抚道,“不必忧心。钱庄是祖上的产业,一直有专门的管事儿帮忙打理,每年会按时把总账理清送到京中来,不用阿晚费什么心。”
  薛亭晚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伏在男人胸膛默了默,又道,“听燕妈妈说,过两日祖母就要走了,我好不舍得。”
  邵老太太是年前进京的,陪裴勍过了个热热闹闹的年,本欲启程回京南,刚巧又逢裴勍和薛亭晚的亲事,这么一蹉跎,邵老太太整整在裴国公府呆了五个月。
  明日一早,邵老太太便要启程回京南行路,薛亭晚舍不得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更心疼裴勍没有双亲在身旁,想让邵老太太在裴国公府多留些时日。
  裴勍道,“祖母在京中已经呆的够久,舅父也从京南来信催了好些次了。以后若是想念祖母,咱们一同去京南探望便是。”
  前几日大婚,裴勍的舅父舅母喜逢爱子呱呱坠地,未能进京观裴勍和薛亭晚的大礼,特意差管事不远千里带了贺礼。
  且不说邵老太太是裴勍的外祖母,裴勍的舅父尚在人世,邵老太太在裴国公府久住本就不妥。
  薛亭晚明白这些礼数,低低“嗯”了一声,仍是一脸的神色恹恹。
  裴勍抚着她如玉脸颊,温声道,“我先去沐浴,好不好?”
  薛亭晚点了点头,从他怀里起身,芙蓉面上飞起红云,“洗快些呀。”
  数日之后,邵老太太启程回京南。
  国公府大门前,薛亭晚拉着邵老太太的手,双目微红,“眼看着过几日就是七夕宫宴,祖母不如参加完宴饮再走……”
  邵老太太慈爱地抚了抚薛亭晚的鬓发,笑道,“本想着和你们一起赴宫宴,和太后她老人家请了安再走,可你们舅父家添了个大胖小子,已经来信催了七八次了!我这个做祖母的,理应赶回去看看!”
  说罢,邵老太太拉了裴勍的手,和薛亭晚的手放在一块,笑道,“我回京南之后,你们小两口要常常来信,好叫我这个老婆子放心!最好是早生贵子,叫我这老婆子抱个重外孙乐呵乐呵!”
  薛亭晚闻言,桃腮绯若烟霞,两颊红云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垂眸偷偷瞄了眼身侧的俊朗男人。
  裴勍倒是个脸不红心不跳的,神色如常地应下了,又听邵老太太嘱咐道,“我不在身旁,你可不许欺负阿晚!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凡事悠着点,不可如以往那般事事随心,肆无忌惮!”
  裴勍恭恭敬敬应下了,含笑道,“时辰不早了,祖母,该启程了。”
  目送邵老太太上了马车,裴勍拥着薛亭晚入怀,二人望着马车远远驶向天边,静立许久,方转身回府。
  夜色漆黑,层云掩月。
  京郊,一处珐琅作坊。
  夜色寂寂,只听“嘎吱——”一声,作坊后门的木门开了条缝,从中探出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伙计。
  那伙计四下瞄了几眼,转身把木门带上,朝不远处的榕树下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榕树下,一早候着个着锦袍带瓜皮帽的中年男子并两个随行小厮,见伙计阿岁上前,忙道,“阿岁,终于把你等出来了!怎么着,我要的货可准备好了?”
  那叫阿岁的伙计面露难色,“查老板!您实在是难为人!”
  “京中谁人不知,那焕容斋的东家为打击假货,将装脂粉的珐琅盒子悉数换成了新的琉璃盒子。那焕容斋掌柜还特地吩咐了我们坊主,琉璃盒子只供给焕容斋一家,不能供给别家!上回我瞒着坊主,偷偷供给你一大批珐琅盒子,已经是刀剑舔血的行径了!查老板,不是我说,这等造假货的生意,您得了好处就金盆洗手罢!若是闹大了,被人抓住把柄,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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