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她娇媚撩人(重生)——六喜桃
时间:2019-12-21 09:38:55

  薛亭晚闻言,惊怒交加,不禁一阵火大。
  她辛辛苦苦研制的新品,挑灯苦读从古籍里寻来的古方,亲自试色选出来的口脂颜色……如此种种,耗费了她大量的心血,如今,竟是一朝被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偷拿了去,仿制出那些假冒伪劣产品,妄图将焕容斋的名声毁于一旦,妄图将顾客对焕容斋的信任付之一炬!
  薛亭晚合上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拍,冷声道,“是什么时候发现假货横行之事的?”
  “乃是三日之前发现的。因着当时县主大婚在即,小的思前想后,怕这档子腌臜事耽误了县主大喜的心情,这才没有及时上报。”
  那管事儿自知有错,当即伏地道,“小的有罪,请县主责罚。”
  薛亭晚听了管事儿自行瞒下不报的事儿,被气得不轻,奈何这管事儿也确实为着自己着想——若是她大婚前得知这令人恼怒之事,只怕连成婚的心思都没有了!
  再者,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追究管事儿掩下不报的责任,而是想出惩治假货的对策。
 
 
第85章 金风玉露
  薛亭晚抬了手,示意管事儿起身, “可将假货和咱们焕容斋的胭脂水粉细细比对过了?”
  管事儿忙道, “比对过了!比对过了!市面上的假货口脂油腻, 脂粉粉质低劣,从滋阴养颜的功效上来看, 远远比不上咱们焕容斋的正品。可坏就坏在,那些假货的盒子外观和咱们的口脂脂粉的盒子外观一模一样!这样一来,那些从未用过咱们产品的小姐们, 仅从胭脂水粉的盒子外观上看,恐怕难以分辨事真货和假货!”
  说罢, 入画呈上来一方红漆木托盘,上头摆着两盒脂粉, 两盒口脂。其中各有一盒是真品, 另一盒则是假货。
  薛亭晚从托盘上取了真货和假货细细比对,果然发现两者的盒子外观一模一样,内里的口脂脂粉的质量却大相庭径。
  这装脂粉的盒子是依着薛亭晚的吩咐特制的镶嵌贝母的掐丝珐琅盒子。光是盒子的成本就金贵非常,造假货之人能仿造出一模一样的盒子, 也算是下了血本,可谓是有备而来。
  先前,薛亭晚为了分清口脂和水粉的色号, 特地叫人在每件盒子上都编上了编号,好做到出入库井井有条, 每一件产品都有迹可循。不料这假货盒子的背面, 竟是也印着一行编号!
  光从外观上看, 正品和假货真真是一对“真假美猴王”,哪怕是大罗神仙,都分不出谁真谁假来!
  薛亭晚放下和盒子,目光冷凝,不禁陷入深思——眼下,史清婉尚身处大狱之中,许飞琼自打上回在刑场上滑胎伤了身子,从此卧床不起,连贵女们的雅集宴会都没露过面,恐怕没力气在背地里和她玩阴的。
  由此可见,此次假货横行的祸事,压根儿不是仇家报复,而是同行眼红。
  那些居心不良之人打着焕容斋的名号生产假冒伪劣产品,赚取暴利,若是不能遏制,长此以往,必将引出更多的祸端——若是闺阁小姐们用了假货而不自知,过敏了起疹子,事后承担责任背黑锅的还是焕容斋。长此以往,必将影响焕容斋的名誉和生意。
  思及此,薛亭晚美目里带了三分嗔怒,脑海中一阵思量,当下有了决断——那盛脂粉的镶嵌贝母的掐丝珐琅盒子是找了珐琅工坊特质的,既然那些制造假货之人有能耐拿到一模一样的盒子,便证明是珐琅工坊这个环节出了纰漏。
  薛亭晚轻启朱唇,“吩咐下去,为了消除假货的恶劣影响,焕容斋总店和分店皆闭店三日,立刻撤掉现有的所有珐琅盒子装的胭脂水粉,叫珐琅工坊连夜赶工,特制出一批琉璃盒子来,重新盛放胭脂水粉。”
  管事儿听了这番话,忐忑问道,“县主,小的有所不解——把珐琅盒子更换成琉璃盒子,虽然能和假货区分开来,可若是假货也紧随其后,学着咱们更换了新的琉璃盒子,又该如何是好呢?只更换盒子,恐怕不能从根本上遏制假货……”
  薛亭晚听了,只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面含浅笑,“你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是本县主的话还未说完——这批琉璃盒子制作出来之后,便派一队护院在珐琅工坊的四周日夜埋伏,一旦发现有人上门购买咱们特制的琉璃盒子,立刻尾随嫌疑之人,前去抓捕报官。”
  那管事儿闻言,思忖片刻,当即抚掌笑道,“县主高明!”
  “那珐琅作坊里头定是有内鬼,将咱们焕容斋特制的盒子大批量复刻卖给了别人,所以那些假货的盒子才会和咱们正品的盒子一模一样!此计看似是为了遏制假货,给焕容斋的产品换一批新的琉璃盒子,实则是引蛇出洞,欲擒故纵!只要那内鬼和造假之人在珐琅作坊接头交易,埋伏在四周的护院便能将造假者当场逮个现行,继而顺藤摸瓜,一举捣毁制假货的窝点!”
  薛亭晚点点头,“正是此解!管事儿,此计你知我知,切忌打草惊蛇。你即刻着手去办,定要一锤定音,将那制假之人抓获定罪,也好还焕容斋一个清白。”
  那管事儿听闻此等妙计一脸振奋,忙躬身行了礼,匆匆领命而去了。
  晚膳时分,正房里,丫鬟婆子鱼贯而入,在四足楠木小宴桌上依次摆上一例清炖蟹粉狮子头,一例虾仁爆三鲜,一例莼菜鱼圆汤,一例椒麻排骨,一例梨球果仁虾,外加一例牛乳酥酪,一例溏心鸡头米。
  裴勍口味不喜甜食,奈何薛亭晚却是个嗜甜之人,自打二人成亲,这裴国公府后厨的菜单都换了一遍,每日三餐的菜色大多是依着薛亭晚的口味儿上的。
  薛亭晚看了一日的账本,又为了焕容斋假货横行的事情忧心操劳,既没吃饭的心思,也没吃饭的胃口,此时坐在宴桌旁,望着一桌子色香味儿扑鼻的佳肴无精打采,堪堪用了两口莼菜鱼圆汤,便托词疲累,准备去内室歇息。
  薛亭晚正欲起身,却被裴勍一把拉到怀里,温声道,“听下人说你忙了一日,晚膳又什么都不吃,身子怎么受得住?”
  薛亭晚被男人半抱着,只伏在那宽阔的肩头上,咬着粉唇不说话。
  裴勍也大致听闻了焕容斋的事情,知道薛亭晚的心情不佳,低头在她的如云鬓发上轻吻了下,开解道,“若是铺子的事儿叫阿晚过于烦忧,便交由余妈妈、燕妈妈她们打理也是一样的。因着几个铺子,烦心的饭也吃不下,到头来伤了身子根本,岂不是买椟还珠之举?”
  薛亭晚默了片刻,方在男人肩头蹭了蹭,糯糯道,“淳郎,你不明白,这几个铺子从无到有,从无人问津到顾客盈门,都是我一手打理起来的。从小打大,但凡我下定决心去做的事情,都一定要做到最好,更何况,如今有人窃取伪造我的心血,我又怎能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呢?”
  裴勍望着薛亭晚这副小可怜的模样,当即皱了眉头,他疼她入骨,怎忍心看她如此受委屈?男人面色微沉,当即扬唇道,“来人,立刻去查造假货的幕后之人,五花大绑了,扭送官府……”
  十九被自家主子召上前,正欲抱拳领命,薛亭晚却伸手拦住男人,娇娇拒绝,“不要。”
  裴勍的不世才干和铁腕手段,薛亭晚都是知道的。
  以往,男人应对那些扑朔迷离的案子和大奸大恶的歹人,都从未有过皱眉,对付这等区区假货之患,简直是小菜一碟。
  只是,她堂堂永嘉县主、焕容斋的大东家,难道一朝嫁了人,成了一府主母,只能依附于男人,才能解决这些事情么?!
  “淳郎的好意我都知道,可我不想连处理这些小事也要淳郎出手帮忙……这次焕容斋的事儿,须得我亲自解决,才觉得大快人心。”
  说罢,薛亭晚亲亲热热地挽上男人的胳臂晃了两晃,软了嗓子道,“这回淳郎便不要插手,好不好?等日后我有自己解决不了的地方,淳郎再帮我可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因着铺子的事情忧虑难受了!”
  裴勍抿了薄唇,垂眸望着怀中之人,沉吟片刻,只得无奈地点了头,“好,这次阿晚便自己解决。不过话说在前头,若是日后阿晚再因着铺子的事情忧虑过度,为夫不介意和阿晚算一算旧账。”
  薛亭晚听见男人松口,忙盈盈一笑,揽着男人的脖颈,在那薄唇上亲了又亲,“淳郎最好了。”
  美人儿又香又软,在男人怀中一阵乱拱,樱唇在男人俊脸上毫无章法的啄着。
  奈何一桌菜色还未动,裴勍把美人儿抱在怀里,勉强喂了两口晚膳,终是忍不住抛了理智,一个俯身,两人吻作一团。
  只见美人儿的云鬓松散,发间斜簪着的金雀儿钗颤了又颤,玉足上的绣鞋晃了又晃。
  裴勍抱起怀中人儿大踏步走进内室,只见大红绡纱帐中,凤钗脱云鬓,窗影烛光摇——又是一室的春光乍泄,云来雨生。
 
 
第86章 三朝回门
  新婚第三日,乃是新嫁娘三朝回门的日子。
  这日一早, 裴勍和薛亭晚早早起了床, 去和邵老太太请了安, 方收拾了行装,坐上了驶往惠景侯府的马车。
  两人这几晚巫山**, 夜夜笙歌,薛亭晚一双杏眸下面都泛起了一片浅浅乌青,邵老太太看在眼里, 疼在心里——她八十高龄,好不容易得了个如花似玉的乖巧孙媳妇儿, 却被裴勍不疼惜地欺负成了这般可怜模样!虽说两人是新婚燕尔,可房事上如此没有节制, 若是不小心伤了薛亭晚的身子, 日后累及子嗣,可怎生是好!
  思及此,邵老太太顿时火大,私下把裴勍叫去好一通训。
  裴勍虽性子冷漠疏离, 在长辈面前却是恭敬有加的,二话不说便认了错,又保证“日后绝不再犯”, 这才平息了邵老太太的一腔怒火。
  没想到男人答应的好好的,上了马车就被把美人儿按在车厢上亲个不停。
  马车一路行驶, 到了惠景候府门前, 薛亭晚被男人抱着下了马车, 整个人脚步虚浮,攀在男人的臂膀上,勉强撑着走了两步路,惠景侯府一家子便从三开的兽头大门里迎了出来。
  薛亭晚见状,杏眼一弯,轻轻推开男人,迈着莲步款款迎了上去,亲亲热热地挽了宛老太太的手,柔声唤道,“祖母,父候,母亲,阿辰!”
  裴勍被美人儿撇在一旁,心情颇感微妙,幸好有薛桥辰这个捧场的小舅子在侧,满脸喜意地拉了裴勍,“姐夫,快快请进!”
  惠景侯爷满心系在自家女儿身上,闻言才反应过来女婿还站在一旁,忙笑着招呼道,“家里人一早便等着你们了!快快进门说话!”
  一大家子入了花厅落座,丫鬟婆子们挑帘子入内,奉上一碟碟珍馐佳肴。
  薛亭晚已为人妇,梳着妇人发髻,少了些飞扬跳脱,多了些稳重端庄,
  只见美人儿一身茜色烟罗裙衫,飞仙髻巍峨如云,云鬓间斜簪着一柄红玉鸾凤宝钗,并一支灵芝如意鎏金簪,耳垂上戴着对玉兔捣药碧玺耳铛,腰间系着一串玛瑙莲多宝璎珞。
  美人儿身侧,男人一袭天青色锦袍,俊面英朗,丰神如玉,真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先前宛氏和惠景候还担心裴勍为人太过清冷,此时看见自家女儿和男人低声巧笑,眉眼含春,便知道两人琴瑟和谐,这才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头。
  一家人欢欢喜喜用了膳,裴勍陪着惠景候饮了几杯陈年女儿红,翁婿二日把酒言欢,席间欢声笑语不断。
  用了午膳,薛亭晚陪着宛氏和宛老太太去紫筠堂说体己话,裴勍则是同惠景候和薛桥辰去了书房说话。
  紫筠堂中,宛老太太和宛氏坐在上首,薛亭晚腻在自家祖母怀中撒娇,“离家三日,阿晚十分想念祖母。”
  宛老太太望着小猫一般撒娇的外孙女儿,心中甜滋滋的,哭笑不得道,“既是嫁了人,便是一府主母,怎么还像个小女儿般粘人?快些起来,莫乱了你的鬓发钗环!”
  薛亭晚笑着直起了身,落座在宛氏身旁,接过下人奉上的一盏玫瑰露,笑道,
  宛老太太和宛氏见她桃腮泛粉,白里透红,眉梢带艳色,眼角染春光,知道小夫妻蜜里调油,过得如胶似漆,当即招手叫了余妈妈上前问话。
  余妈妈立于堂中,细细说了成婚这两日裴国公府里的情况,又说了裴勍无一通房妾侍,这几日对薛亭晚的宠爱无微不至云云。
  宛老太太捏着一串小叶紫檀,听着余妈妈的呈报,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料望着薛亭晚仔细一看,发觉那双娇媚杏眼下隐隐泛着青色,当即沉了脸色,“这眼下怎的一片乌青?”
  薛亭晚闻言,脸红腾地一红,余妈妈看了眼薛亭晚面飞红霞的模样,顿了顿,方如实道,“这几日,姑娘和姑爷都是子夜丑时才歇息的。姑娘白日里忙着打理宅务,夜里又……不得安宁,想来是过于劳累所致。”
  宛老太太听了,不禁皱眉,“竟是折腾到后半夜!也太胡闹了些!”
  宛氏闻言,也略有吃惊。先前她担心裴勍性子冷淡,在闺阁之事上冷落薛亭晚,准备嫁妆嫁衣的时候,特意为自家女儿准备了些闺阁床帏间穿的衣衫,如今看来,倒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多虑了。
  余妈妈又道,“先前主母为姑娘准备的衣裳,新婚之夜只穿了一晚便收起来不敢再穿了!姑爷疼姑娘的很,若是再拿出这些裙衫物件,还不知道会把姑娘折腾成什么样!”
  宛氏颇感无奈,“这裴勍看起来清心寡欲的,没成想竟是……罢了,你们夫妻二人龙凤和谐,我便放心了!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为母不担心你受欺负,却担心你们失了分寸。虽说是新婚燕尔,初尝床笫之欢,却也别一晌贪欢,由着性子胡来。”
  “女儿知道了。”
  薛亭晚羞赧着应了,暗自腹诽——呵,清心寡欲!一开始,她也以为裴勍高冷出尘,一本正经,后来在床榻间才醒悟,这个男人是多么的表里不一,如狼似虎!
  “你母亲说的是。”
  宛老太太感叹道,“裴勍性子沉,又长你几岁,自然是娇宠着你,你也莫要过于骄纵蛮横——夫妻之情在于苦心经营,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使性子耍脾气,再深的真情也有被消耗殆尽的时候。”
  这世上有多少眷侣,一开始蜜里调油,没过两年便相看两厌,最后叫妾侍通房乘虚而入,落得一个家宅不宁,宠妾灭妻的结局。
  想来,最蹉跎夫妻真情的,不是跌宕起伏的大灾大难,而是最平凡的柴米油盐。
  薛亭晚才堪堪新婚,和裴勍正是烈火烹油,鸾凤和鸣的时候,压根没想过以后的事情,听闻宛氏和宛老太太的提点之话,不禁陷入了深思,点头应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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